上次因为覃钊无意间的一句话,星韫玉突然记起程漠的生日也快要到了。
所以最近几天在片场休息期间,他一直在思考要送程漠一份怎样的生日礼物。
“干啥呢?”覃钊又开始吸溜奶茶喝,他走到星韫玉身边,与他并排蹲在台阶上,问他:“你最近怎么回事?”
“怎么了?”星韫玉还以为是自己拍戏过程中有什么问题。
“不是,我是说你最近休息的时间,怎么老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有吗?”星韫玉挑眉。
覃钊叼着吸管耸肩,没在继续说话,他盯着某一处放空。
星韫玉余光往他那瞅了一眼,心里陷入纠结。可能是他几次看的都太过明显,覃钊放下奶茶,道:“干啥呢,眼睛抽筋了?有事就说。”
星韫玉:“……”
星韫玉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他瘫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问:“朋友生日送什么礼物合适?”
覃钊皱眉,他迟疑的看了一眼星韫玉,那意思似乎在说你问我?平时咋送现在咋送啊。
然,就在星韫玉讪讪收回话题的时候,覃钊又开口说话了,没想到这次说的内容居然还挺让人意外的。
“朋友也分亲疏关系吧,关系好的你就用点心思看看什么适合他们,点头之交的那种就随便发个红包买个首饰什么的。”
覃钊话音落地,他一怔,继而又道:“这个关系好的朋友也分情况,要看这个朋友在你心里的重量有多少了?”
问完,他看向星韫玉。
这个问题猝不及防,对上覃钊单纯的眼神,星韫玉一愣,他移开视线。
他跟程漠的关系?
貌合神离。
星韫玉扯了扯嘴角,角落里的东西在视线里一闪而过,星韫玉动作停了一下,他扭脸。
哪里不知道被谁放了一束干花,不如鲜花娇艳欲滴,但也有着自己的独特的风格。
大脑灵光一现,星韫玉起身。他动作太过的突然,给身边的覃钊吓了一跳,更倒霉的是他嘴巴里正含着一口奶茶要咽,呛的他一阵猛咳,咳得撕心裂肺。
覃钊幽怨的视线投过来,星韫玉心虚的伸手拍了拍他后背,以示安慰。
“咳,你干啥呢,一惊一乍的魂都要给我吓没了!”
说来也好笑,覃钊一八几的大个儿,一张硬汉脸,却偏偏喜欢喝奶茶,胆子也小的要命。
这种反差感,真是少见。
见人好的差不多了,星韫玉收回手,他垂眸,说:“走了。”
“干啥去啊?”
星韫玉回头:“准备礼物啊。”
覃钊闻言,摆了摆手,说:“滚吧滚吧。”
星韫玉勾唇,大步离开。覃钊看着星韫玉越来越远的背影,突然很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他低头裹紧羽绒服。
……
星韫玉刚才看到那束干花,突然想起来上次在医院,程漠跟他说的铃兰花花语那件事,上次他就觉得程漠有话没说完,但是也没细问。
他想,知道程漠生日自己要送什么礼物了。
程漠上次不是说他弄了好几次手工都没有成功吗?这次他一定要亲手弄出来一个很漂亮的铃兰挂件送到程漠眼前,告诉他自己可以。
这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让星韫玉上头,他当天就下单买了编织绳和工具。
东西没几天就送到了,这天下戏之后星韫玉在酒店前台签收之后,拿着东西回到房间。
这些东西他已经很熟悉了,但是……
星韫玉垂眸,盯着手中的说明书看,他看着上面的样式,突然有些孩子气的鼓起腮帮吹了吹额前碎发。
不想要这个形状的,橙子应该更好。
星韫玉将说明书丢在一边,他拿起那些毛线绳思忖,良久拿起手机开始在网上扒教程,希望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快速浏览着那些图片,最后,星韫玉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分别学,然后在拼接上去。
这会正在劲儿头上,他想着现在就赶紧学起来,就怕万一到程漠生日那天自己没有弄完。
手机突然被一通电话切入,星韫玉盯着来电人,勾了勾唇角。
“喂?”尾音上扬。
程漠听到声音,指尖动作一顿。
“这么高兴?”程漠低声问他。
“不是因为你打电话过来,我才这么高兴地。”星韫玉下意识的解释。
话音落地,他就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
像是在遮掩什么一样。
“那好可惜啊。”他顺着星韫玉的话说,语气里的惋惜半真半假。
星韫玉盘腿坐在沙发上,他指腹揉了揉毛线,掀过这话题:“你最近很忙吗?”
“嗯?”
星韫玉撇嘴:“程漠,你有快一周时间没给我发过消息了。”
程漠听到这话再忍不住,他失笑,视线从面前的电脑上移开,最后落到角落里的铃兰身上。
他这周确实挺忙的,一边开始着新书的连载,一边改剧本。
程漠已经一周没有出过家门了。
黑屏的电脑上映出自己模糊的面容,隐约能看到他下巴处的青色胡茬。
“抱歉。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过去找你,好不好?”
他这句话里面带着哄的意味,所以向来浅淡的声线要比往常更加柔和。
星韫玉听到后,嘴角翘了又翘,但他还是忍住了。
然而却没有想到程漠还在继续说。
“星韫玉,我想见你了。”
隐晦的情绪在黑暗里破土而出,与空气接触的瞬间产生化学反应,那些炽热的情绪迅速发酵膨胀,最终会吞噬人类的心房。
星韫玉食指与拇指指腹用力捻,他矜持着小声与电话那端的男人诉说:“我也是。”
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那双狐狸眼犹如夜晚的星子,璀璨耀眼。
空气变得黏稠而又炽热,星韫玉心底迟钝的涌起一股羞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程漠的呼吸声好像加重了,他试探的喊了一声“程漠?”
“嗯?”
听到声音之后,他又打消这个念想。
入夜,喧嚣热闹了一天的世界也安静了下来,星韫玉坐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面的夜景,与程漠隔着电话说话。
没有什么固定的话题,更多时候两人聊得都是混乱的,没有人逻辑性的,但是他很开心。
为程漠,为他和程漠。
……
星韫玉拍掉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覃钊,上前问:“没事吧?”
覃钊就着身上的乱糟糟的脏衣服直接盘腿坐在原地,他摆了摆手,然后冲在一旁等着的小助理招手,喊:“给我带瓶水,渴死了。”
星韫玉看了一眼,然后站直身子,他接过宋婧递过来的羽绒服披在身上,取暖。
其实对星韫玉来说,这次拍摄的新电影的角色对他来说很新奇,很不一样,他很喜欢这个角色。
新电影名字叫《影子》,主要以替身演员李洋和师兄刘强两兄弟的视角展开。讲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满心热忱步入影圈想要大展拳脚的少年们,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只为博取一份机会,却屡次碰壁被语言霸凌。满腔热情被淋得粉碎,两人对所谓梦想产生质疑。
现实与理想产生分歧,刘洋最终选择放弃理想步入现实,开始朝九晚五循规蹈矩的人生,而师弟李洋,却始终带着心底的那份不服输在电影界一路摸爬滚打,最终由不配出现在荧幕的替身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一代影帝的故事。
“你冬至那天排通告没有?”
星韫玉回神,他侧脸看着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的覃钊,星韫玉摇了摇头。
“现在上面是没有排的,不过并不知道那天会不会有变动。怎么了?”
覃钊听到这句话,生动的表演了一套五官乱飞的动作:“我上午有通告。”
“对了,听说那天咱们好像有媒体探班。估计你是休息不了的。”
星韫玉倒没觉得有什么,他心底了然,随意道:“冬至还早着呢,保不齐那天我会被临时排通告什么的。”
说到这,他突然有些好奇,问身边的人:“你怎么总是想着这些假期,咱们拍戏很多时候不都是从到忙到尾?”
“打工人最开心的两个瞬间,一是发工资二就是放假了。”覃钊长吁短叹。
网上早就有传覃钊准备退圈的消息,他想起自己进组前在网上冲浪了解新剧组合作演员的时候,在短视频上看到的。
“网上说你是因为之前因为欠债才进的娱乐圈,还完之后就准备退圈了?”
覃钊没想到星韫玉还知道网上关于他的这些流言呢,他满脸不在乎的耸肩,语气也颇为无奈:“虽然我很想说并不是那样的,但是我又不得不说,网上流传的关于我的一些流言还是挺准的。”
“那你真的拍完这部电影就准备退圈了吗?”星韫玉是真的好奇,他真诚发问。
覃钊被他那双真诚到爆的眼睛震了一下,他移开视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皱了皱眉。
配上他眉毛上的那道疤痕,一脸的凶相。
覃钊突然凶巴巴的说了句:“不知道。”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星韫玉看他的背影,心底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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