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磨刀石

“那就好。”田银点了点头,走到他的身旁,小声地说,“那个,我娘说的下火药,随便拿一点最便宜的就行。”

要是不买,怕是回去了又要跟家里人说了,买了吧,又要花出去不少,倒不如随便拿一点得了,钱少点那也是买了。

梁微幸点了点头,走进屋里,拿出一小把的桑叶,放到捣药罐中,握着捣药杆将桑叶研末,随后小心地放入纸卷中,拿着火折子便走了过去,弯腰点燃了桑叶卷,放到她的鼻尖下熏。

殷杏止不住地眨眼,看到他起身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下,还真别说,眼睛是感觉比之前好了,扭头道:“这大夫的医术还真不错,舒服多了,对了,我那下火药可别忘开了。”

“娘,你看这个行不行。”

梁松月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抹湿泥,手里拿着一片瓦,倒是完整,就是不知道多久了,还有一点青苔长在上面。

“行。”

君丹雪点了点头,将瓦片接了过去,“快去洗洗。”

“君娘子是家里漏了水吗?”殷杏往屋顶上瞅了一眼,接着说,“我家也是,那水啊,滴滴地烦的很。”

“是啊。”君丹雪点了点头,“有点漏雨了。”

“药拿好了。”梁微幸将药递了过去,“虽是下火的但也不能多喝,另外过三日在来一趟,还要在熏上一次,这熏治的钱我就不收了,下火药的就给个十二文好了。”

“行。”田银点了点头,在手里数了十四文,还没等递过去,便被拿走了几文钱。

“那个大夫啊,咱都是邻居,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下火的它也不值几个钱,就给个七文吧。”

殷杏握着手里的几文钱,笑呵呵地说道。

梁微幸笑了一下,没说话。

田银有些尴尬瞅了他一眼,又重新拿了几文递了过去:“你数数,我们走吧,娘。”

殷杏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瞪了一眼田银,一把将药包拽到了自己的手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将手里的几枚铜板放到了腰间。

“君娘子,我们就先走了啊。”田银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下,快步地跟了上去。

“哎,好。”君丹雪点了点头,将梯子扶得更正一些。

出了大门,殷杏一把拍上了她的背脊,满肚子的气,阴阳怪气道:“还真是想不到,我这女儿如今也是个有钱的了,连几文钱不放在眼里了。”

田银心里有些烦,却又不得不压下去,强忍着怒气道:“娘,人家已经没收给你看眼睛的钱了,你还要少给那么多,女儿还要在这个村子里做人呢。”

“嘿呀,你娘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还怪上我了。”

吵吵嚷嚷的声从门口处逐渐消失,梁微幸将手里的银钱先放到了凳子上,去墙边扶着梯子:“娘子,你慢着点。”

梁松月往上面瞅着,扬声道:“娘,你在上面能看到哥哥家吗?”

君丹雪头也不抬道:“能。”

站那么高,哪里能看不到,也就一墙之隔罢了。

“君姐姐,你干啥呢?”古苁蓉手里抱着一团衣裳,刺眼的日光让人不得不眯着眼睛看。

君丹雪刚把瓦片放好,扭头道:“家里漏雨,我上来弄一下。”

哎呀,这屋顶子刚刚没注意,现在看着还真是有些抖啊。

“哦哦,小心些,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啊。”

站在门口看书的乌灼华歪着头瞅了瞅,又重新低下了头,嘴里小声地背诵着。下个月便要去镇上的学堂上课,先前学的也要好好温习才行。

日头悬在顶上,晒得不行,晾着的衣裳搭在了竹竿上,衣角处止不住地滴水。

“月哥儿睡啦。”

君丹雪小声地问着,看着梁微幸将房门轻轻地关了起来。

“对,睡得可香了,肚子圆鼓鼓的,今个晌午吃了不少。”

“那我们走吧,对了,我去把钥匙给古妹子,让她有时间去看看月哥儿醒了没有,别待会见不到我们哭了。”

“好。”

梁家的地不多,共有两亩良田,一亩薄田,离得倒是不算远,先前打理的人家也就是原屋主的亲戚,在得知已被卖出后,就把地里的玉米都收拾完也就不管了。

大路上零星地有几个人,大多都是坐在门口处聊着天,嗓门大一点的东边说话西边都能听得清楚,一阵哈哈大笑引得人扭头看去。

拐弯到小路上,一边是有着二三十棵树的小树林,一边是人家的房屋后,在往前走去,有的房子已经坍塌,只剩下了半边的土墙还算好,另外一边大门紧闭,只有两株不认识的植物肆意生长,舒展着自己长长的枝叶。

春天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与发丝旋转个圈又快速离去,落下的发丝轻轻地贴在了肩颈处,有些发痒。

田间的路交错又相通,靠着路边也有人家种着的小麦,有些甚至直接种在了路上一点,野草或几株,或几簇的长在路边,连路中间都有些许绿色。抬头看去除了那刺眼的日光,蓝天和白云以外,还有展翅的小鸟绕着树打转,粗糙的树皮上几只蚂蚁不断地往上爬着。

“郎君,你看别人家的地长得可真好。”

君丹雪扭头看着,绿油油的一片,看起来可让人喜欢,“要是咱家种的时候长成这样就好了,收成肯定不错。”

“对。”梁微幸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现在地里是怎么样的,如今已过了种麦子的时节,要种些什么呢。

说话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田地,倒也是一片绿油油的,只是人家的麦苗,自己家的地则是一片野草。

二人站在田间地头,相视无言,两亩良田全成了野草的地盘,那另外一亩薄田怕是也没什么差别。

君丹雪有些头疼地闭上了眼,这要拔到啥时候去啊。

梁微幸轻叹了一口气:“娘子,开始吧。”

“好。”

一人站在一边,蹲下去就开始拔,有的野草根扎的不深,一下就出来了,有些则是扎的深,还喇手。

一堆堆的野草被堆在一旁,抬头望去,还有一大片。

“唉。”

一声叹息,成功地把认真的乌灼华给引了过去,扭头看着旁边不老实的人。

似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梁松月晃荡的小腿晃得更厉害了,像是在不断划水的船桨。

“月哥儿怎么还叹起气来啦。”

古苁蓉倒了两碗水放到桌子上,将针线往边上挪了挪。

一张四方桌子,被放在院子中间,三个凳子上坐着不同的人。阳光照在一方小院中,连墙边的小草都歪了身子,像是在探头听着话。

梁松月双手握拳,小脸卡在两手之间,嘴巴微撅:“我娘和爹怎么还不回来啊,都这么久了。”

乌灼华被那双手顶起来的婴儿肥吸引了视线,伸出手戳了两下,成功引来了梁松月的怒视。

“没事,一会就回来了,要是回来太晚了,你就在我们家吃,姨姨给你做好吃的。”古苁蓉笑着说道。

“好~”

先前抱回来的小猫也不害怕了,从窝里爬出来,翘着细长的小尾巴就朝着几人走了过去,歪着头蹭着乌灼华的小腿处,嘴里还喵喵叫。

梁松月一手扶着桌子,歪着身子朝着桌下看去,学着小猫的叫声,娇气又稚嫩地叫了几声,成功地把小猫给引到了自己的身边。

小猫如今看着很是干净,身上连一点泥点子都没有,他将猫抱在怀里,顺着猫毛往下滑:“哥哥,我们都有名字,给小猫猫也取一个好不好。”

“嗯,好,家里的狗叫黑点,猫身上有白色的,要不然叫白点?你觉得怎么样?”乌灼华朝着自家狗看了一眼,突然想起来这个很久没喊过的狗名。

古苁蓉低着头,唇角轻轻扬起,还以为儿子早就给忘了呢,天天只喊狗,没想到居然还记得。

梁松月跟猫对视了一眼,试探地喊了一声:“白点?”

“喵~”小猫张了嘴,又低头舔了一下身上的猫。

“哥哥,就这个了。”梁松月听着眼睛都睁大了些,这猫居然能听懂,叫它还会应呢,“白点,白点。”

小白点扬起了头,又喵了两声。

“磨刀磨剪子嘞,磨得利又光。”

门外传来几声喊,声音大又清楚,能让好几户人家都听得到。

古苁蓉连忙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打开门将人喊住。

背着个背篓的人停住了脚步,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问道:“是要磨刀还是剪子啊,我这还有小磨刀石,价也不贵嘞。”

“你拿出来,我看看。”古苁蓉点了点头,家里早该有个磨刀石了,只是平时不磨刀反而想不起来要买,到磨的时候又晚了,都还没买。

那货郎连忙将身上的背篓卸了下来,将里面的大大小小的磨刀石拿了出来。

梁松月抱着猫,两腿一蹬就下了地:“哥哥,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不去,你去吧。”

“好吧。”

没一会,门口就多了一人一猫,皆很好奇地瞅着地上的几块石头。

“我这些磨刀石,那磨起刀来都是好的很,又光又利,拿水一泼嘿,保准您砍起骨头来都用不了两刀,一点不费力。”

货郎捡起一块大的一块小的,“您在瞅瞅,这石头光滑的样子,您在看看我这磨好的剪刀,这小亮光,这两边锋利的样,那可真真是没有比我这更好的磨刀石了。”

梁松月伸出手指头摸了一下磨刀石,又冷又硬。

“这块倒是还行,多少钱?”古苁蓉挑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磨个刀和剪子也够用了,她瞅了一眼货郎道,“您可别乱说价,我也是去镇上都问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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