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第一天开学，晚上就没有上晚自习。夏之年听方随说，他们背着书包高高兴兴放学时，路过高三教学楼抬头看见学姐学长们纷纷忧怨的眼神。

夏之年举着电话，笑道：“好了好了，这么贫怎么不和学姐学长一起上晚自习？”

电话外的方随还要继续讲话，夏之年打断道：“stop，到此为止啊，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回宿舍呢。”

方随躺在床上，想起夏之年住着宿，忙问道：“哦哦好，对了对了你室友咋样啊？相处地好不？”

夏之年没直接回答，而是调侃道：“你这话有越级的风险啊——众生平等，是吧儿子?”

“去……”

“好了好了真不跟你说了，后面还有人排着呢？挂了，明天见。”

夏之年放下话筒，朝后面说了句“不好意思”，他初来乍到，看见个电话亭就给他妈拨了个电话，和他妈他爸絮絮叨叨半天，然后又想起自己这个好哥们，随手拨了个号，没想到方随回家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打游戏，两人又你说我笑了一会儿。

但这里毕竟是公共电话亭，今天新高一住宿的孩子们一个人在学校生活的第一晚，家里大人免不了牵肠挂肚，孩子们也难免想念父母。

夏之年这两个电话的功夫后面已经排了三四个人了，他一个人浪费一分钟，那后面三个人就是浪费三分钟，不合适。

“没事没事。”逆着光，夏之年没太看清面前这人的正脸，而身后的田晨夕却将夏之年的脸一览无余。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心情在近距离目睹帅哥的脸后顿时烟消云散，田晨曦心想，颜值即正义这句话原来真的不是吹的，看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在自己面前道歉，这换谁谁不迷糊啊！

夏之年凭头发长度识别出后面是个女孩子，他看这女孩愣了几秒才说“没事”，可能是心里依然介意，想了想，手指摸摸兜，从兜里掏出一个下午出校门时为了凑整顺手买的棒棒糖，本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想法，递给了她：“你打吧，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田晨夕有些受宠若惊，接过糖说句谢谢以后脑补出一连串言情小说的开头，正暗暗心想自己要把这个糖藏起来藏三年，就看到夏之年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堆棒棒糖，颇为熟练地往后发着——

“不好意思耽误时间了。”

“来拿着吧。”

“对不住啊。”

夏之年十分不偏不倚，给身后包括田晨夕的的一数列四个人都发了一个糖，口味随机，如假包换。

田晨夕：“……”这不二家怎么突然不香了？

夏之年发糖如发烟，完事以后朝众人灿然一笑：“我先走了，大家拜拜。”

“拜拜。”

“再见。”

田晨夕一口咬住棒棒糖，苹果味从嘴里弥漫开来。她看着夏之年背影心里暗想：“哼，中央空调，”

回到宿舍后，夏之年还不知道自己被单方面封为了中央空调，他刚一进入宿舍就趴到床上，身下是家里的被子，夏之年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刚刚打电话时情绪并不明显，现在睹物，竟然思起人来了。

果然，那什么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说得可太对头了。

夏之年和几个室友简单认识了一下，大家本来就是一个班的，之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用不着什么刻意联络感情等等，等正式军训了肯定有共同话题，自然熟就行。

毕竟是男孩子，心还是大一点，夏之年睡前多愁善感了一会，睡着后就不省人事，一夜无梦。

拜学姐学长在轻轻空间里锲而不舍地转发“收集太阳”“造亿万吨光芒”所赐，军训第一天果然是个大晴天。

“天气预报不是说一周都是雨吗？”

“啊啊啊，好晒啊。”

“不想军训。”

“你防晒借我喷一下，忘记带了。”

“你这风扇好哇，借我吹吹呗。”

运动场上，哀嚎遍野，绿色军训服的海洋一望无际。

夏之年掐着点起床，跟上室友一起奔赴操场，刚刚站入班级的队伍里，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小年子，早上好啊，怎么来这么晚？”方随贱兮兮问道。

“你可别说了，”夏之年无奈叹气：“暑假在家宅了两个月，就没见过七点的太阳，今天可真是久违了啊。”

“可怜你一秒，”方随回头四顾道：“怎么没见到教官身影呢？”

“可能还没来吧，”夏之年兴致缺缺，他现在找个柱子靠着就能睡着。

“全体立正！”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音响传向操场的四面八方。

还在聊天、八卦和抱怨的高一新生们纷纷乖乖站好，夏之年也转了回去。

“今天，是我们正式军训的第一天，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台子上的总教官慷慨激昂道。

“我们先站十分钟军姿！”

台下哀声一片。

“保持肃静！有没有点纪律性？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身份就不再是个学生，而是一名军人，站有站相！”

台下有几个不服管教的学生在听到“你们是军人”的时候没憋住笑了：“那十四天后我是不是就是退役军了？谁要谈，快来。”

教官听到台下嘻嘻哈哈的声音怒了：“保持安静！十分钟不够就再加五分钟，站到你们安静为止。”

台下顿时安静起来。

“各教官——入队！”

教官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学生们走来。

夏之年站的比较近，注意到，教官们“立定”的时候右脚向左脚靠了一下，声音短促有力。

说来也神奇，他自觉不是个脸盲的，但是在见到教官们时竟然一时无法分辨出谁是谁。

无奈，他们穿着统一的军装，戴着统一的军帽，皮肤是一水的小麦肤色，就连长相也十分相似。

单眼皮，小眼睛，高鼻梁，薄嘴唇。

“全体都有——立正！”

“全体都有——”

顿时操场上教官指挥的声音此起彼伏。

“向——右看齐！”

“前后间隔约一米，左右间隔约70厘米，自己调整。”

“立——定！”

“同学们好，军训期间由我担任你们班的教官。我叫郝诚，赤挂耳，诚实的诚。我们是F班吧？”

“是——”同学们回答道。

“好，我们班班长是谁？请班长出列一下。”

夏之年瞬间把眼神偏向前面的顾今余，看着顾今余淡定地举了举手：“教官，我是。”

教官点点头：“好，以后就由你记负责我们班级考勤了。”

“嗯。”顾今余答道。

教官一声中气十足的“立定”说完，就开始让同学们站军姿，自己在各列间隔处巡视。

“调整军姿，头要正，脖要直，中指贴于裤缝线，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处，两眼目视前方，后脚跟贴紧，前后掌分开约60度。”

刚站了两分钟，就有人摇摇欲晃。

“身体稍微前倾，前脚掌支地，不然站一会儿就晕了，有不舒服的及时开口。”

全班前倾。

说是站十五分钟军姿，实际上他们只站了五分钟就停了，毕竟是一群高中生，不是真的军人，夏之年内心感觉总教官还是挺仁慈的，不过别人眼里就不知道了。

“小年子，这边这边！”方随招招手，刚下训，大家饿了半天都纷纷来到食堂，乍一看，食堂都是迷彩服，好像成了绿色的海洋。

夏之年端着餐盘往方随的方向去。

“哎高中的饭就是比初中好吃啊，窗口都多了好多。”方随拿着筷子，边夹菜边说着。

“是啊，毕竟学校好嘛——快吃快吃，我都要饿死了。”夏之年边吃边回复道。

两人将除吃饭以外的一切事情抛之脑后，一场酣畅淋漓的体力劳动后在食堂愉快地补充了精力和能量，走的时候，夏之年理所当然得忘记了要问一下方随下午集合的位置，脑袋空空地跑回宿舍睡午觉去了，这也为他下午抓马的经历埋下了伏笔。

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这句话出自海明威~

今天补了一千来字，下午还会更滴~

下章金鱼和年糕故人初相识[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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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