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激动得差点抢先在俞呈嘴上啃一口，好在俞呈牢记亲吻“解咒”的准则，下嘴速度比他快。

他晕乎乎地被俞呈反按在地毯上，俩人分开时，桃花的瓣子从俞呈敞开的校服外套簌簌下落。

程瑜这才为他刚刚急吼吼地扒开俞呈外套而脸红，好端端的，扒人衣服做什么……不过这衣服穿的着实有点多，俞呈内搭了一件高领的黑毛衣，把里头挡得严严实实、一丝不露。

程瑜适时地想到他那几次和俞呈一块洗澡，俞呈冷白的皮肤如玉又如瓷器，摸上去细腻又光滑，这一走神，连带着俞呈扒他衣服都没反抗，但俞呈也只扒开了校服外套，对程瑜的米色毛衣毫无办法。

这股劲儿就松了一下，俩人就都不好意思再继续，俞呈从程瑜身上翻了下来，他俩一个坐一个躺，几乎同时把挎在臂弯的校服外套扔一边。

“手给我。”程瑜痞子一般枕着胳膊，没等俞呈答应就拽过了人家的手腕，他摩挲了会儿俞呈腕子上的疤，心想着这事儿还是得继续办下去。

他想着趁俞呈不注意问正事呢，绞尽脑汁了无数个场景，都因他们俩互相太了解，而被程瑜舍弃——他担心自己上一句话出口，俞呈就能猜到他下一句，这可没法套出有效信息。

程瑜摸的力度不大，俞呈被痒得一抖一抖，憋了会儿没憋住，笑得又停不下来。

“为什么会想脱衣服？”俞呈边笑边问。

“可能是因为太热了吧。”程瑜一本正经地回答。

明明已经进入深秋，外边明媚的日光透过窗帘照进来，都有些微微泛凉，但他俩的脸都烧得慌，再多的桃花也染不出面颊上的红晕。

“躺一会儿，看你坐着我都头晕。”程瑜胡言乱语

俞呈也没嫌弃，乐呵呵地躺下，和他面对面眨巴眼，那睫毛颤得程瑜都有些心慌。

“干什……”还没“么”出口，程瑜就被俞呈“么”堵住了嘴。

唔，这回程瑜才来得及品一下吻的滋味，他们饭后心虚地漱过口，还跟仓鼠似的分吃了一个橙子。

正是橙黄橘绿的时节，橙子好吃，橘子也好吃。

口中还泛着清甜，橙子的香味久久散不去，程瑜暂时没法分神，满脑子橙子、橙子，完整的、切块的橙子，果粒饱满，轻轻一捏就溅出了汁水。

这回是程瑜先犯晕乎，蜷在俞呈怀里近乎脱力，俞呈也亲傻了，没意识到输赢这档子事儿，俩人又脸贴脸地喘气，桃花的瓣子在俞呈睫毛上歇了一片，他一眨眼，花瓣就滑了下来。

程瑜怎么会压抑住心跳呢，曾经那些幼稚的啼笑皆非的往事，一点点凝聚放大，最后将锚点落在眼前人比桃花多十分颜色的脸，推动他背离了友情的初衷，往另外一个方向、同样幸福的方向而去。

那么俞呈也会感到幸福吗？程瑜痴痴地定定地看向那双雾蒙蒙的黑眼睛，此时阴霾已散，其主人也是痴痴地定定地看向他。

程瑜感到安心了，他迷迷糊糊地又碰一碰俞呈嘴唇，本来只想亲吻眼睫，那里曾有花瓣落下，可他控制不住，在花香和暖光的笼罩下，程瑜认真地对俞呈说：

“我很想很想了解你。”

他没意识到花瓣还没停止冒出，他只在意着俞呈的回答。

“你不是已经很了解我了么？”俞呈轻声反问。

“但我们有一年的空白期啊。”程瑜说，“而且你家里的人，我除了俞爷爷谁也不认识，准确地说，我对你一无所知。”

大脑缺氧，说话就是直接，程瑜没空后悔，觉察到俞呈稍稍有些退缩地扭头，就抬手把他的脸掰过来。

“我家里的人……我自己都认不全。”俞呈小小声说。

程瑜一下子就抓住他的话外音：“他们对你不好。”

俞呈轻轻地点了头，又摇一摇头：“除了爷爷之外，我现任继母对我也还可以，她给我找过心理医生，但……”

他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事情，痛苦地蹙了眉头，程瑜连忙贴上他额头，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看医生的效果并不好，他越试图治疗我，我就越痛苦。不是心理上的痛苦，是生理上，头疼，仿佛要炸开了。最后一次治疗，我甚至还在交流过程中，就把人家医生给打了。”

俞呈顿了顿，“所以我不愿意再去看医生，而且还是之前认识的宋医生，我不愿意人家遭受无妄之灾。”

“你打医生？”程瑜有些不敢相信。

“对，没办法控制，就好像被那阵剧烈的头疼驱使了。”俞呈认真地解释，“因为这件事，我爸决定把我扔回老家，自生自灭，他觉得我已经无药可救了，还浪费了继母的一片好心。”

“你别听他瞎说。”程瑜也不管对方是不是长辈，直言不讳道，“你在我们家住，不也住得好好的吗。”

俞呈眷恋地蹭一蹭他：“谢谢小瑜。”

他蹭得程瑜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刚想开口问要不要继续，他们聊了会儿天，程瑜感到自己背后的汗都冷了，这会儿不由得打冷颤。

但俞呈忽然较了真：“你那么爽快地答应我，其实就是想趁这茬来套我的话。”

“怎么能叫套话呢？”程瑜耍赖，“我们这是心对心的交谈。”

俞呈不吃他这套，佯装坐起身，而后被他急忙一拽胳膊，“嗷呜”一口啃在了嘴上，因为有之前许多次的经验，对得十分精准。

但磕得太厉害，都尝到了血腥味，二人吃痛慢慢放开，程瑜这才意识到他主动啃了俞呈，而且还是两次！

不过，这花儿怎么还往外冒呢，一点都不消停。

“亲了这么多次都没磕到牙，你这次是怎么回事呀，小瑜。”俞呈笑吟吟地钓他，而后很快自问自答，“我知道了，之前都是我先主动，这次你主动，技术不太熟练。”

“你可以再来一次，看我是不熟练。”程瑜不服气地滋牙，把自己那点不安先行压下去。

俞呈这回倒惋惜地摇了摇头：“待会儿午睡完，到客厅见到程老师和陈叔叔，我们俩这样子可不好解释。”

程瑜抿掉自己唇上的血腥味，很快被橙子的香气覆盖：“到时候我就说我们自己咬自己。”

“这理由很扯淡。”俞呈说。

“但我爸妈还是相信我的。”程瑜很是笃定。

*

他们没有兴致再继续下去，程瑜为弥补，说晚上再来吧。

俩人互相搀扶起身，偷偷摸摸去洗澡，因着爸妈都在休息，他们放轻缓了水流。

程瑜压低声音说：“我觉得我们可以慢慢地，跟我爸妈释放我们已经谈恋爱的讯号，比如说穿情侣装啊、平时拉拉手什么的。”

“我们没谈恋爱的时间也这样，校服不是情侣装吗？我还经常穿你的睡衣呢。”俞呈否定道。

程瑜沉思片刻：“那可以戴情侣手链、项链什么的，我看之前班上男女生谈恋爱，女生会给男生绑头发的皮筋。”

俞呈迟疑地点点头：“这样做程老师和陈叔叔会很好地接受吗？”

“这个……我只能说，到时候我们不用像演电视剧那样，扑通给我爸妈跪一个。”程瑜谨慎回答，“那样还是太奇怪了。”

“另外我们的事情可以先跟小姨讲，小姨写小说的，什么都见过，到时候她可能还会帮忙求情。”

“你想了好多关于‘以后’的事情啊，小瑜。”俞呈幽幽地说。

“也不算想吧，咱俩走到这一步，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冒了出来。”程瑜实诚地说，“我这人一般最远想到两天后的事情，像以后高考报什么学校、大学毕业做什么工作，我都只有一个笼统的概念。”

“我连概念都没有。”俞呈小声嘀咕。

“我打小就觉得你能成为科学家、数学家、文学家，各种各样的‘家’。”程瑜说。

“可我什么都不会。”俞呈下意识反驳，“你对我太偏爱了。”

本来听俞呈说“什么都不会”，程瑜还有一点点生气，但听他说到“偏爱”，又稍稍有些开怀。

程瑜纠正道：“你懂很多啊，我小时候除了喜欢听我妈和俞爷爷讲课，就只喜欢听你给我讲题了，我感觉你什么都知道，脑瓜子很聪明。”

“都说了，你是偏爱。”俞呈不顾身上滑溜溜的，就又来贴他，打好了泡沫还没来得及冲掉，互相拥抱就跟两条鱼在滑溜溜地缠绵。

程瑜赶紧调大花洒，面前的人趁机把脑袋埋进他颈窝。

“小瑜，能陪我去看看爷爷么？”俞呈问，“我回来了两个多月，都还没去看他。”

“明天去怎么样？”程瑜没打推辞，“明天白天咱俩都有空，而且天气预报说明天也是晴天。”

*

程瑜还想用砖块机发个消息，问问小姨为什么他亲了俞呈，桃花还是没有消失，他有一点点担心未来会不会玩脱。

不过眼前的问题更加严峻一点，他俩睡醒到客厅，果不其然被爸妈问了，这嘴巴怎么双双负伤了。

程瑜示意俞呈别吱声，自己面不改色地扯谎：“我们比赛自己咬自己，看谁咬的凶。”

“都多大个人了，还像小学的孩子一样。”陈先生立马就上钩相信了。

程女士没应声，只笑眯眯地看着他俩，不愧是优秀的人民教师，程瑜和俞呈顶着那样带有威压的眸光，差点没现场给两位家长表演一个磕头拜年。

好在陈先生网购的大件家用电器到了，他随意地把程瑜给拎了出去，帮忙一起抬箱子，也算把这尴尬的气氛稍稍打破。

程瑜递给俞呈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苦着脸被老爸拽出去当苦力了。

“爸诶，咱家还缺啥电器啊！”

“一台全自动扫地机，你和呈儿要是年纪还小，可以放上去打转转。”

“我们这都没法放上去打转转了……”

“是啊，我买就是为了扫地嘛。”

*

至于在程瑜看不到的另一边，程老师在茶几抽屉摸摸索索地找寻什么东西；俞呈如坐针毡，抿着嘴唇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而后还是得出了装死的结论，毕竟这最符合他人设。

挨到程瑜回来就好了。俞呈紧张地捏紧了膝盖上的布料。

就在他差点屏息将自己憋死之前，程老师摸摸索索地找寻终于结束，她递给俞呈一个厚厚的信封，俞呈差点没给人当场跪下。

这是……什么操作？拿走我的钱，离开我儿子？俞呈承认，之前陪程老师两口子看的电视剧没白看。

“你给的生活费太多，那一沓钱，都够小瑜两年的伙食费了。”程老师把那个厚实的信封拍俞呈手里。

俞呈反应过来，连忙推拒：“也就三万块而已，之后我还会再给，毕竟我住您家里，吃您家的喝您家的，还可能长期叨扰下去。”

“我们也没分文不取啊，收了你三千块呢，这伙食费管到春节后。”程老师一本正经道，递信封的手没有放松。

“然后过年，你们长辈再给我发一轮红包，把这三千块钱也还回来？”俞呈失笑反问，“程老师，我不缺钱花，而且是给你们花，我高兴着呢。”

“但大人不能占小孩子的便宜，你那钱也是父母辛苦赚的，等到你以后自己立业成家，再多拿钱来孝敬我们也不迟。”

程老师到底把信封塞到了俞呈怀里，论人情往来，俞呈再聪明也比不过真正历尽千帆的成年人。

“谢谢老师。”俞呈低头，小小声说。

他其实还想跟老师说声对不起，没来得及孝敬老师呢，就先大逆不道地把老师的独生子拐走了。

“反正你和小瑜都好好的就行。”程老师说。

俞呈莫名听着耳热，他抬起头，门口传来响动，是程瑜和陈叔叔搬东西回来了。

“呈儿，快过来搭把手！”程瑜熟练地使唤他，明明就抱个扁扁的盒子，面上轻松得很。

俞呈还是上了前，俩人跟两只小蚂蚁一样，抬着盒子的四个角往客厅走，轻飘飘的都没啥重量，陈叔叔一人力拔山兮，扛了个半人高的箱子进门。

“陈松明，要这次的扫地机器人还会叼走家里的拖鞋，我就把你和这机器人一起丢出去！”程老师口头警告陈叔叔，实际上也起身帮忙接应。

“放心吧，杏儿！”陈叔叔说话调调跟程瑜一样一样的（这属实是倒反天罡了），“我这回买的是大品牌，再不济，我还能动手改装呢！”

“陈叔叔真厉害。”俞呈很捧场。

程瑜冷笑：“把你放上去打转，你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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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调理心态，以及看我妹缝制走地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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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手忙脚乱地办大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