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的菜王已经让她窒息，往下看全是三位数的菜更让她难以忍受。

菜单最后一栏没有标价格，看名字像是甜点一类。

估计是免费的，她手指轻点在“酸梅芝士”的名字上，“来两份？”

服务员笑得诡异，她心甚慌。

果不其然，在甜品端上来之后，随之而来的还有摇数器，三位数的摇数器像一把锋利的刀，随时等着宰割她。

“恭喜二位解锁隐藏菜单玩法，隐藏菜单里的所有产品均以摇数字的方式定下价格，祝您玩得开心，用餐愉快！”

沈池鱼：……可以报警吗？

“试试？”顾渊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按钮上，用力一摁。

嗯，运气不好。

八百。

沈池鱼觉得自己再不济也就是个九九九，还能惨到哪里去，索性摁下去。

嗯，果然很惨。

九九八。

她哭了，服务员笑了，满意地端着数字器到后厨去炫耀战绩。

她吃饭时心都在滴血，每一口好像都是在吃金子一般硌牙。

刷卡的时候沈池鱼还是受不了心中的愧疚，真诚道：“对不起。”

顾渊把卡收回到口袋里，斜眼看了她一眼，“不喜欢？”

“当然不是。”她摇摇头，这么贵就算味道不好也很难觉得难吃，更何况确实好吃，“味道很好。”

“嗯。”他点点头，“那就不必道歉。”

出门的时候，鉴于他们点了菜王，所以送了两根烤肠。

沈池鱼拿着烤肠，默默从心里把这家店拉黑。

从温暖的店里走出时，被门外的冷气打了个寒颤。

“喵呜~”

猫儿可怜的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酒店外的墙角处，一只小黑猫正从黑暗处用蓝色的猫眼盯着他们。

她看了眼手中的烤肠，迈步走去。

小猫缩在墙角，虽然身下有软垫子，但是在这么冷的气温下也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见沈池鱼举着烤肠过来，它的眼睛亮了亮，叫得更欢。

她蹲下来，把烤肠掰成一块一块放在它面前。

小猫嗷呜一口吃下，眯着眼睛可见它的喜欢，就连沈池鱼摸它也没有反抗，乖乖任由她撸。

头上阴影投下，顾渊把烤肠给她，轻声道：“喜欢？”

“还行。”她接过烤肠，还冒着热气，咬下去后肉汁香在嘴巴里爆开，怪不得小家伙吃的这么香。

“不如抱回去养。”他提议。

沈池鱼咬烤肠的嘴巴一顿，手上慢慢摸着它细软的毛，摇了摇头：“不了。”

她把剩下她还没吃完的烤肠全留下给它，然后站起身，眼中是眷恋可语气很平静：“留不住的。”

她往回走，身后顾渊突然开口：“沈池鱼。”

她停下。

“你变了很多。”

“嗯。”她承认，没有回头，“顾渊，人总是会变的。”

他们分开的太久了，久到她都要以为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时，他重新回来，告诉她那都真实发生过。

可她有的时候却记不清了，记不清没有他的这几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常常盯着窗外发呆，一看就是一整天。

而那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全是以往的画面，像是在回忆里过了一辈子又一辈子，过得她就要呼吸不了，没有办法回到现实世界。

在她世界崩塌，站在天台听到刺耳的鸣笛和警告时，方留存抱住她轻声告诉她，沈池鱼，你生病了，病好了就全都好了。

可她知道，她好不了了。

冬天就在忙碌中悄然而至，今年的冷空气来的格外强烈，热搜整整挂了三天的报道，希望居民多加衣注意保暖和预警。

实验室里，沈池鱼看着毫克线谨慎地添加着，然后把烧杯小心的放到台子上，静静等待。

在她等的快要睡着时还是没有反应，垂下头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失败了。

翻着手中的手册，明明就是按照步骤一步一步来的，怎么就是没办法成功呢？

“做不出来很正常，慢慢来。”

看到顾渊又在手中的表格上添了一笔，她撇撇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她突然又看到顾渊右耳骨上的骨钉，骨钉是银色的，上面好像刻着字母，太小她也看不清，在太阳下闪着不能忽视耀眼的光芒。

“看什么呢？”顾渊单手把笔盖扣住，塞到白大褂胸口的口袋上，抬起眼皮看向她。

他这些年又高了一点，沈池鱼目测应该有一米八七，身姿挺拔，白大褂穿在身上莫名多了一分禁欲。

“没什么……”

“学长，打印室的打印机好像坏了。”吴箐桐敲门进来，手里拿着U盘无奈道。

“我去！”像是看到解脱的希望，沈池鱼从台上下来，接过U盘，“大楼旁边我知道有一家打印店，我去帮你们印吧。”

“谢谢你了池鱼！”吴箐桐也同样感激地看着沈池鱼，他们不像她一样整理的那么快，手头的任务实在抽不出时间走开。

门外寒气逼人，沈池鱼坐在咖啡店等候隔壁打印室把所有文件打印出来，透着水雾蒙蒙的玻璃，她喝咖啡的眼神逐渐迷茫起来，好像很久没看到雪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娇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转头看，上次在顾渊实验室遇到的漂亮姐姐坐在她面前，耳边想起吴箐桐的话，她面色闪过一丝慌张。

安琪看着面前莫名紧张的姑娘，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太严肃，于是露出她自以为很和善的笑容：“上次都怪顾渊，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安琪，是顾渊大学兼研究生时期的好友，主修心理医学。”

明媚张扬的笑，和她果然是不同的。

眼神暗下去，捂着手中的咖啡浅笑道：“你好，我是沈池鱼。”

“我知道。”她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生，语气微扬，“我很早就见过你了。”

沈池鱼疑惑地看向她，她怎么没有印象，而且她也没去过国外，她们从哪里见到的？

沈池鱼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有一些不一样，长开了更加温婉大方，还瘦了一些。

只不过她还以为她会是活泼开朗的性格。

她把头发撩到耳后。

同样位置的骨钉在她身上也有。

沈池鱼端起咖啡来一口都喝掉，如果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那她还和顾渊同住岂不是很过分，难道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警告她？

“安琪姐，我和顾渊只是室友，你要是介意我明天，不，我今晚……”

“我介意什么？”安琪眨着无辜的眼睛，突然笑出声，“你不会误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了吧？”

沈池鱼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都要把眼泪笑出来了。

“你这话要是被我女朋友知道是要吃醋的。”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突然睁大眼睛，“女朋友？”

“温达，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女孩，有时间介绍给你。”提到另一个女孩，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起来，端起咖啡轻抿一口，撇撇嘴，“没想到顾渊这么逊，连我和他之间都能让你误会。”

“可，可是……”她盯着那枚耳骨钉，他们戴着同样的耳骨钉，看起来真的很像情侣。

顺着她的视线安琪瞬间明白了她的疑虑，面上的嫌弃已经快遮不住了，她摸了摸耳骨钉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啊，大学有一段时间流行，同性恋一般都打，说起来还是一段有意思的经历，他竟然这个都没跟你说，你回去问问他，让他亲自和你说。”

她抬起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的宝贝该下课了，“时间不早了，有缘下次见。”

沈池鱼乖巧地挥挥手，但是内心逐渐崩塌，怎么破解了一个误会之后好像知道了一些更大的事情。

她抱着打印文件失神地回到大楼，再次看见顾渊时，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慌忙又埋头到工作中。

正在填表的顾渊皱皱眉，抬眼就看见女人迅速把视线移开，已经被他逮到不止一次了，不知道她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沈池鱼心不在焉地做着实验，其实她也能理解，毕竟顾渊去国外四年了，而且在国内时也没见他有喜欢过谁，就算安琪姐这样的大美人在他身边，他也是不为所动。

不过，那个人可能是谁呢？

难道是上次来的理查德？

正这样想着，手底下烧杯里的实验变色了。

她的实验成功了。

【小剧场】

烧杯变色。

沈池鱼：啊……（脸色骤变）

顾渊：呵呵（举起来要摔碎）

烧杯（无语流汗豆）：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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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池鱼思故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