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两队球员瞬间惊呼了几声，连看台上没走的球迷观众都开始骚动起来，夹杂着咔嚓咔嚓的手机快门声。

林鹿想推开这个人，因为紧张把向南的衣领攥得发皱。

“放我下来！“他有些生气但只能压低声音。

向南紧紧箍住林鹿。球裤太宽松，裤脚顺着横抱的方向往林鹿腰间滑落，露出只穿着打底的大腿根部，宽大滚烫的手掌陷进腿肉里，本来洁白的皮肤都被箍得开始泛红。

“不要。”向南声音很轻，“你这么对我，我也会生气，哥。”

“我怎么对你了？”林鹿不想和他在这里吵，压着嗓子，余光扫了一下周围，在这样抱下去马上要发展成娱乐大事件了：“不是你先去结婚的吗？”

“哦，”向南语气平静：“所以是我先犯的错。你才不愿意承认我？那以前呢。”

林鹿深呼吸一口气，最后再劝一次：

“把我放下来，听话，有什么等没人的时候说行不行。“

向南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

“哥，你是觉得你的尊严很重要吗。”

……

“啪。”

林鹿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江城队员倒吸冷气。江齐声犹豫着往这边走了两步：“小林，你们别……”

别吵架？他们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向南顺着巴掌的方向偏着头，脸上的红色的印子渐渐浮现上来。听到江齐声的声音他只是微微侧身扫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笑了一声，缓缓开口：

“哥，你从来没打过我。生气了吗，因为我戳中你维护了七年的所谓尊严？”

林鹿手掌发麻，攥住向南的衣领：

“随便你怎么理解。放我下来。”

向南安静了几秒，还是叹了一口气，俯身让林鹿的脚能触碰到地面。林鹿刚下来没站稳，崴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就去扶向南，突然又反应了过来，被烫到一样瞬间移开手。

向南没说什么，低头静静地看着他受伤的膝盖。

林鹿干咽了一下，哑着嗓子抬头朝人群说了句话：

“小杨，能不能扶我一下。”

杨清一脸犹豫，他本来肯定是要去帮林哥的，可是看着那个已婚男的背影实在是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氛，打了个寒战，捣了一下身边的队长：

“江队，你你你你去帮林哥一下。“

江齐声没迟疑就走过去了。林鹿看见来的是江齐声也没什么犹豫，反正杨清张沪安江齐声队友他们在自己眼里都是一样的相处多年的好兄弟。他抬手握住江齐声的手臂：“谢谢哥。得带我去一下医务室。”

“好。”江齐声应下，扶着林鹿往医务室的方向走。总觉得自己后脑勺发凉，江齐声回头看了一眼，向南却没有看他，只是依旧盯着林鹿。

江齐声于是转过去继续专心扶着一跳一拐的林鹿走。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哥！”向南站在原地喊，“江城太远，我开车送你回家好不好！”

江齐声感到手臂上的力道紧了一下。可两人还在继续往前走。他抬头看了一眼林鹿的眼色，犹豫地问：“小林，你要不要跟他……”

“不要。”林鹿面无表情地说：“我和队里一起坐大巴回去，江哥，别问了。”

.

他一瘸一拐上车的时候，江城队员如他意料之中地都欲言又止地看向他。守门员李哥坐在最前排，看到他没站稳，扶了一下，顺便开口问了嘴：

“小林，那个向大少来找你干啥啊。”

“青训认识。路过打个招呼。”林鹿糊弄了一下：“谢谢李哥，我自己走。”

说着他扶着一排排座椅靠背往后面走。江齐声陪他去的医务室，现在在后面跟着，李哥又向他投去疑问的眼神，江齐声只能耸耸肩表示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林鹿终于走到座位坐下了。江齐声坐在最后一排，经过时两人拍了下掌表示帮扶结束。

人到齐了。大巴司机清点了一下人数，坐回去拉下手刹开始发车。大巴尾部发动机轰隆隆作响。

杨清就坐在林鹿旁边的座位上。他偷偷看了林鹿好几眼，张了嘴又闭上，扶着前排座椅靠背低着头晃来晃去。然后又侧过头瞅了一眼。

林鹿看到杨清一副憋了一肚子话难受得要命的样子，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就说吧。”

杨清总算可以问了差点没给他憋死，兴奋地坐直大呼吸了一口：

“哥，你不是说和向大少爷不熟吗？”

“哥，他不是刚结婚，怎么就对你搂搂抱抱的？我说你扇他那一下扇得真爽快，谁让他动手动脚！呃，但是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林鹿抠着自己的眉毛，想着怎么跟杨清编才能掩饰现在复杂的状况，最后憋出来一句：

“我欠他点钱……他过来要债的。”

“他要债？！”张沪安坐在前排早就支着耳朵偷听了好久，一听到这话立马扭头扒着座椅背睁大眼睛问：“他那么有钱还要过来跟林哥你要债？你借了他多少钱？一个亿？”

林鹿扶住额头，实在不知道怎么编。

“我……家里欠的。”林鹿半天编出来一句。

杨清张沪安点点头表示这下明白了，林鹿当初是从A市回来的，家里开药剂公司，后来出事了只剩林鹿一个人，江城这种小俱乐部才有机会买到这么好的中场过来撑着。按林鹿家当时的信贷水平，以前做生意能借向氏联盟一个亿或者是几个亿也算正常。

“那这个向南也太不地道了，”杨清啧了两声，“大庭广众之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林哥你搞外遇呢，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当时在后面看着快吓死了！那几个卫城队的还想满世界找手机想录！还好是刚比完赛，兜里什么都没有。”

林鹿尴尬地笑了两声。杨清和张沪安两人问完了八卦就趴在一个靠背上聊天去了，林鹿低头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齐声坐在后排，听完了全程。他看着林鹿，知道事情没那么平淡。但是出于局外人的身份，最终也没多说。

向南结婚了。林鹿想。什么都没告诉他，就这样结婚了，自己好像是他丢在江城的一只野狗。

不过这样也好，也许事情本就该如此，五年前林家落败的那一刻，他就该有自知之明，和向南彻底分开。是战线拉得太长，自己做事太拖延。

刚刚向南来找他，为什么？愧疚？解释？无所谓，要断就断干净，这一切全部都给他打住。他不想再来一个毫无意义的七年了。

林鹿指尖滑动，翻到向南的微信，点开，删除联系人。

不是联姻，0个人敢让此人联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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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