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鹿冰花的身后,一个蔚蓝色的人形水团漂浮在空中,水团看着鹿冰花与鸣诛,直直的叹气。
“孽缘,孽缘啊!以前的大哥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日他会用这种方式替他最大的天敌三浊之气你,解了毒,却令自己陷入了沉睡,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人形水团叹息道。
“天泪叔...水灵灵尊可有能让自然木灵醒来的办法?”鹿冰花神色纠结的问道。
“只有你心海中纯净的善念之力灌溉,他才会醒过来,否则,大哥他,恐怕永远都无法醒过来了。”
这蔚蓝色的人形水团,便是疯人水灵天泪,他在三浊之气的血药之毒解除的那一刻,便与三浊之气的元神彻底分离了开。
“我心海中纯净的善念之力...我...有吗?”鹿冰花自问道。
“你现在没有,但你可以有。”天泪说道。
“怎么说?”鹿冰花疑惑。
“你唤吾的大哥为自然木灵,却不唤他诛儿,可见归位后的你,并未放下很久很久之前,你与吾大哥自然木灵之间的仇怨。你们以前的过节,吾的大哥是强势的一方,三浊之气你,是弱势的一方,自古以来强势的一方易放下恩怨,但弱势的一方,却极难打破心底的顾忌与隔阂,泯消恩怨。”天泪说道。
“水灵灵尊的意思是,只有我打破很久之前对自然木灵的仇恨,心海中才能生出纯净善念?”
“正是。”天泪回答道。
鹿冰花行了两步,慢慢的坐在了座椅上,道:“我现在很乱,让我安静一会。”
鹿冰花靠在座椅靠背上,他闭起了眼睛,脑海中回想起了与鸣诛四世的纠葛,他一会横眉怒目,一会喜笑颜开,一会容颜绯红......
一刻后,鹿冰花思绪从回忆中转了回来,他的意识进入到了自己的心海。
在自己暗紫色的心海中,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将整个暗沉凉冷的心海都衬得明亮温馨起来,在布满粉红色花朵的中央一块,生长着一棵生命力旺盛的翠绿小树,鹿冰花知道,这些粉红色的花朵以及这棵翠绿小树,都是他生出的情根所长,而他的情根所系之人,便是自然木灵,也是他的诛儿。
只是,在这棵翠绿的小树上,隐隐约约缠绕着一股黑气,限制着小树的生长。
“这黑气,便是我对自然木灵放不下的仇怨吗!”鹿冰花说道。
“简楼,你想的怎么样了?是否要救本主的大哥自然木灵?”鹿冰花的心海中,疯人水灵天泪的声音响起。
“简楼...夫诸...鹿冰花...,当初在敖岸山巅,诛儿为阻止我被心魔吞噬,他不惜散去十万年所积累的第一福田,赎我之罪,形神俱灭,当时诛儿说过一句话,‘舍吾终身崇奉,赎汝滔天罪戾’,多深仇恨终是抵不过十万年的爱,爱,果真是这世间最强大的精神武器,诛儿愿意舍命救赎我,自然木灵也愿意舍身救我,我又为何不能放下过往的仇恨,放过自己呢。弃吾刻骨仇雠,换君永生安康!天泪叔叔,告诉我,怎样才能化解我心海中的这缕仇怨?”鹿冰花问道。
“你真的还是吾的小简楼,吾太开心了。”
天泪激动的说道:“化解这缕仇怨的方法,便是吾储存在你元神中的净水。”
“我的元神中有你的净水?为何我丝毫感应不到?”鹿冰花惊讶。
“是这样的......”天泪缓缓解释起来。
三浊之气作为东方简楼时,随肉身出生的元神便是除天泪外,混沌中的第二个疯人水灵,这也是冥冥之中,引导三浊之气向善的基础。
十万年前,颇罗堕,也就是以历劫之身存世的自然木灵,被半天土灵打得形神俱灭,当初自然木灵封印三浊之气的禁制,随着颇罗堕的形神俱灭而消失,三浊之气的历劫之身东方简楼又为了颇罗堕,自戕陨落,导致三浊之气七成归位。
疯人水灵为了不让三浊之气危害混沌万灵,也是为了他自己不再成为引起三界六族战争的导火索,更为了他自己能够获得金身,便是让玉皇天帝将本就是元神形态的他与三浊之气的元神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这十万年来,疯人水灵虽然一直沉睡着,但他的物理机能以及东方简楼本身具有净化之力的元神可没闲着,始终净化着三浊之气的主元神,十万年过去了,三浊之气主元神中的恶念,基本已是被疯人水灵与东方简楼自己的净水元神净化干净,唯独对自然木灵的这缕执念仇怨,它跑进了三浊之气的心海中,缠着三浊之气在心海中生出的情根,极难净化。
原本只要再有千年时间,三浊之气对自然木灵的这缕执念仇怨,便可彻底被疯人水灵净化,谁知,自然木灵与三浊之气竟都双双归位了。疯人水灵便在自己的元神剥离三浊之气元神的瞬间,留下了自己元神中最强大的一股净水在三浊之气的元神中,以求能彻底净化三浊之气的恶怨之念。疯人水灵与三浊之气作为同一个元神十万年之久,元神气息早已同化,三浊之气感应不出自己的元神中存有疯人水灵的净水,是正常的。
“我明白了,还请天泪叔叔指导我用净水化解执念仇怨之法。”鹿冰花恳请说道。
......
鹿冰花的心海中,那缕缠绕着三浊之气的情根小树,限制小树生长的黑气,在疯人水灵天泪的指导,在鹿冰花的施法作用下,很快的便消散于无形。
在情根小树的周围,缠绕上了一缕清白之气,鹿冰花见之,大喜。
“天泪叔叔,这便是我的纯善之念吧?”鹿冰花问向天泪道。
“嗯,你只需要将这缕清气引出你的心海,灌入自然木灵的心海中,自然木灵就会醒过来了。”天泪说道。
“多谢天泪叔叔。”鹿冰花感激道。
鸣诛寝屋中,座椅上,鹿冰花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连忙起身,行至了床前,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鸣诛,他施法将自己心海中的清白之气引了出来,缓缓的灌入了鸣诛的心海之内。
不一会,鸣诛便是睁开了眼睛。
此时天色已是亮了,鸣诛从锦床上坐起了身来,看着立在他面前的一身黑紫盛装,眉间一抹黑紫菱形印记,金相玉质,面容倾世的男子,鸣诛摇了摇头,苦笑起来。
“本主身为混沌之主,深思熟虑,运筹帷幄,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自己的不尽察觉摆了一道,无形的将自己陷入了险局之中,幸好,这场本主并不知晓的危险赌局,本主赢了。”鸣诛说道。
“你还苦笑呢,有什么好后忧的,本煞刚恢复全盛时期,便被你夺去了金身最强的阴灵,你说,你要拿什么赔给本煞?”鹿冰花伸出手来,向鸣诛讨要着赔偿。
“本主又好到哪里去了,这也才刚归位,便被你夺去了金身最强的阳灵,那你又拿什么赔给本主呢?”
鸣诛俊美的脸看着鹿冰花,眨巴着那双身为自然木灵,先天自带魅惑的杏眼,也伸出手来向鹿冰花讨要起了赔偿。
二人四目相对,眸中情愫外放,当即双双垂下了头来。
“哎呀诛儿,我是同你开玩笑的,你莫要生气了。”鹿冰花直接坐在了床边,拽着鸣诛的衣袖哄说道。
“六出,我怎会生你的气呢,我们之间,早已不分彼此。”鸣诛握紧了鹿冰花的手,温声说道。
“嗯,诛儿,快些起身更衣,咱们喝酒去。”鹿冰花开心说道,便拉着鸣诛行下床来。
“你倒是很会选择性保留嗜好,这六出喜酒的习惯,你倒是真不舍得扔掉。”鸣诛打趣鹿冰花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鹿冰花露出笑颜说道。
“哎等等,大哥,简楼,吾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拥有一副金身,这临了了,最迫切的愿望却没实现,吾为了你们好歹也幸苦了十万年了,这个忙你们可得帮吾。”天泪拦住了鸣诛与鹿冰花的去路,不开心的说道。
“想要获得金身,你便收敛修为,放下尊者之心,投到人道在凡间走上一遭,金身自然就有了,可是你又看不上以凡胎□□为基础的金身,非要自己寻那自身元神异常强大的生灵,占人家的金身,这般久的岁月了,除了一个东方简楼,你可还有寻到合适的?眼光太高,终究会一无所有,你看看本主与六出,这金身不也是选择了作为凡人时的历劫之身吗,本主觉得极为好用,并无不妥。”鸣诛对天泪说道。
“好像也是,看来本主真的得放低眼光了。”
天泪自言自语说道,便是化为一道蔚蓝水波,钻出了屋子,离开了去。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叩门声。
“大少爷,该用早饭了,老爷和夫人还有二少爷以及鹿大小姐都在餐厅等着。奴婢这便去唤鹿公子。”一名丫鬟说道。
“知道了,鹿公子在我房中,昨夜我一直在为六出疗伤,便在我屋中歇下了。”鸣诛说道,发现自己解释的过多了。
......
鸣诛与鹿冰花换了人间的装束,来到了府中的餐厅,餐厅单间里,鸣贡举夫妇,甘红,鸣世与鹿冰蕊,蒋子文与秦善皆在,还有一位贵客,便是秦善的父亲,大理寺卿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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