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轮殿的甲历库,位于转轮殿辖境西侧,屹立在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上,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宏伟建筑,鹿冰蕊与鸣世用巡逻鬼差的身份作掩护,较为顺利的来到了甲历库,二人使用**术将看守甲历库里里外外的鬼兵尽数迷晕了去。
“好大的书库,这么多书架,这数不尽的册子,咱们要如何查起?”鹿冰蕊被甲历库中书山书海的景象震撼到了。
“阿蕊,书架上有标识,标识上有信息。”鸣世俯身仔细看了一下面前的书架道。
鹿冰蕊也仔细看去:“公元二百七十三年都市殿押解之魂;公元六百一十二年阎罗殿押解之魂......这书架的标识年限是有规律的。”
“既然有规律,那咱们便找到存放最近一千年各殿押解到的群鬼花名册的书架,再从中查询信息。”鸣世说道。
“嗯,最近一千年,应当是公元五百六十五年到公元一千五百六十五年。”鹿冰蕊计算道,言罢与鸣世找寻起来。
两刻时间后......
“找到了找到了。”
鹿冰蕊拿起书架上的一本花名册兴奋道,鸣世也是开心不已。
“这一千年间的名册足有几万本之多,咱们仅有一天时间,来不及全部看完的,要不这样,按时间线,从开始那年抽一本,中间那年抽一本,最近年限的抽一本,如何?”鸣世建议道。
“可以啊,鸣世,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的。”鹿冰蕊夸赞道。
被心上人夸赞,鸣世害羞的笑笑,挠了挠头。
鹿冰蕊与鸣世共抽取了三本名册,仔细看了一遍,每本名册中含有千鬼的信息,其中过半鬼魂的处理记录非常怪异,有的写着“直接发往投生,未押交泰媪神”,有的写着“未发往投生,去阴后直接投入人间”,每一册的结尾处都有总结,大多都是说,淹死之鬼过多,大多都未甄别善恶,核定等级,直接便发六道,随机投生了。
“这些鬼魂,处理的也太过草率了,这是转轮殿该有的管理能力吗。”鹿冰蕊气哄哄说道。
“这一切,与人间夜夜鬼魂遍地,人命官司之凶手拥有前生甚至更多世记忆的案件吻合了。”鸣世说道。
“三界,这是要变天了。”鹿冰蕊精神有些恍惚,难以置信。
......
秦广殿宫门正门一侧,鹿冰花搂着鸣诛,二人缓缓降下身来。
二人警惕的打探了一番四周环境,除了秦广殿宫门正门口的两名鬼差守卫外,四下无人,安静不已。
“秦广殿乃是地府十殿之首,本是守卫森严,先前秦广王被革职,现由转轮王代管秦广殿,这转轮王怎将秦广殿变成了这般模样。”鸣诛轻声叹息。
“诛儿,待会进到秦广殿内,你行在前探路,我随在你身后,你放心,我一定会紧随着你,绝对不会离你太远,你不必为安全担心。”鹿冰花眼神温柔的看着鸣诛温声说道。
“我在说东,你在说西,好好好,有六出在我身边,我会很安全。”鸣诛看着鹿冰花无奈一笑说道,目光瞅向了秦广殿宫门正门外的两名鬼差守卫,鸣诛眼神沉静,古井无波。
鹿冰花见之,也看向两名鬼差守卫,一双俊俏鹿眼中寒光涌动,从鸣诛手中轻轻拿过了银白折扇,银白折扇在鹿冰花的操纵下利如刀锋,如飞盘一般快速击打在了两名鬼差守卫的脖颈,将这这两个挡路的阻碍击晕了去。
“阿弥陀佛!”鸣诛双手合十,不忍念道。
“诛儿,我知你崇尚佛道,不喜杀生,我便只是用承影剑将他们打晕了。”鹿冰花看向鸣诛有些得意洋洋说道。
“幼稚。”鸣诛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脱口说道。
“讨你欢心还不好吗。”鹿冰花委屈巴巴说道。
秦广殿的恢宏与辖地之广,非其他九殿可比,忘川河、奈何桥、孽镜台这些在人间传说中的地府名地,皆属秦广殿管辖。
鸣诛最近一次拜访秦广殿,还是在一千多年前,坐鹿罗汉时期的鸣诛陪伴好友酆都大帝视察秦广王蒋子文的公务,因此对秦广殿的地理布局还算熟悉。
一进入秦广殿,鸣诛便带着鹿冰花往正前方向行去,不一会便来到了一处宽广肃穆的宫殿,宫殿一片暗青,气氛阴凉,鸣诛沿着宫殿内右侧方向行去。
走着走着,鸣诛突然停顿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鹿冰花,一双圆滚滚的灵动杏目中露出一丝犹豫,但他没有说话,继续往宫殿右侧方向前行。
鹿冰花将鸣诛的反常神情看在眼中,心里知晓鸣诛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但鸣诛不主动对他说,他也便不会主动去问,鸣诛若在乎他,若将他视为知己好友,总会主动告诉他的。
这一处宫殿宽广,往右侧方向行了一炷香的时间,鸣诛停下了脚步,抬首望着眼前比他高出数倍的一桩物件,这物件有着一名鬼差看守,那鬼差看到了鸣诛与鹿冰花,还不待这鬼差喝喊出声,便是被鹿冰花手中的银白折扇击晕了去。
鹿冰花随着鸣诛的目光抬首望去,只见屹立在眼前的,是一桩一丈多高,占地半亩有余的石台,石台巍然耸立,气势磅礴,石台之上,悬挂着一面圆镜,圆镜大十围,向东方向悬挂,上横有七字,曰:“孽镜台前无好人。”
鸣诛纵身,上了石台,端立于镜前。
鹿冰花不解鸣诛之意,便是问道:“诛儿,你不是说咱们要到秦广殿的甲历库中去查资料么,你还说秦广殿的甲历库位于忘川河东岸,此刻又怎得在此地停留,这镜子又是何物?”
“这里是孽镜台。”鸣诛说道。
“孽镜台?此处怎无人看守?哦,我倒是忘了,守护孽镜台的掌司空灵已经自戕灰飞烟灭了。”鹿冰花想起了此事恍然道。
“空灵陨落已有些时日,这孽镜台乃是九幽地府最重之地之一,不可一日无看守,却到现在还不任命新的掌司……”鸣诛月眉簇成一团。
“确实非常奇怪,不过诛儿,咱现在不正是在解开这些谜团么,你也莫太过忧虑。”鹿冰花看着鸣诛,宽慰鸣诛说道。
“六出所言甚是,倒是我过忧了。”鸣诛微微一笑道。
“我记得人间有诗曰‘魂登孽镜现原形,减字偷文暗补经,阴律无私实判断,阳人作恶受严刑。’正所谓一切业障皆有报应,怎么?难道诛儿想看看自己前世今生的业障?”鹿冰花好奇问鸣诛道。
“倒不是不可!只是六出,你敢来吗?”鸣诛问道。
“有何不敢,我鹿冰花自认为心地纯良,匡扶正义,难不成还会被这孽镜照出恶鬼的模样不成?”鹿冰花不以为然,一纵身,便是立在了石台之上。
鸣诛端立在孽镜前,鹿冰花往孽镜中看去,只见镜中空明一片,不见任何事物。
“这是怎么回事?”鹿冰花瞪大了鹿眼,震惊道。
“善魂不必来孽镜台,你看台上这横书曰,‘孽镜台前无好人’,善人一死,其灵性光明,在孽镜台前,只有空明一片。”鸣诛说道。
“诛儿,你这是变着法的夸自己善良呗,只是你现在是个大活人,这镜子照着你准不?”鹿冰花发出疑问。
“我是大活人,但,我与普通大活人不同,这镜中所现,准得,准得。”鸣诛悠悠说道,那情绪气质,极似一饱经风霜的老人,古老迟暮,丝毫不见十七八岁少年的朝气。
鹿冰花望着鸣诛,一时竟呆了住,鸣诛的气质转变的似乎太快了些。
“该你了。”鸣诛看向盯着自己发呆的鹿冰花道。
“哦,哦该我了。”
鹿冰花回过神来,眼神快速闪离了鸣诛,倾世俊颜上因刚才一心盯着鸣诛看的窘态而心生羞意,布起了红霞。
鸣诛没有在意鹿冰花略显窘迫的神态,此时他的内心,很紧张,之所以花时间在这孽镜台前停留,他便是为了一探鹿冰花的真实身份,可能孽镜照不出鹿冰花的本相,但过往的功德或孽债,必是能够照出。
鹿冰花端立在孽镜前,看向镜中的自己。
鸣诛端在身前的右手与负在身后的左手皆紧张的紧握了握,目光缓缓朝孽镜看去。
孽镜中显现出了鹿冰花的面容与身影,不一会,孽镜中的景象一变,鹿冰花的面容与身影消散了去,镜中涌现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影,每一个都表情狰狞,对着鹿冰花愤怒咆哮,大喊着:“还我命来......”。
鹿冰花惊的后退了数步,身形停在了孽镜台的最边缘,他惊慌不已,心脉狂跳。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是怎么回事。”鹿冰花无法相信镜中所显。
“六出,我们走。”
鸣诛急忙上前拉住了鹿冰花,他月眉紧锁,担忧不已。鸣诛半扶着鹿冰花的身体,纵身便是飞下了孽镜台。
鹿冰花瘫坐在地,依旧惊魂未定,鹿冰花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孽镜是不会骗人的,他以前真的杀过这么多无辜的人,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他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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