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冰花闭起眼睛,感受着鸣诛胸膛上的暖人温度和平缓的心跳,他沉浸贪恋这种幸福之感。
鹿冰花语境很重,听似简单告白的言语,实则话中有话,鸣诛又怎会听不出呢!
鸣诛依旧未说出鹿冰花便是神兽夫诸投生之人的真相,鸣诛不想鹿冰花因前世罪孽而困扰,看人看本相,他与鹿冰花相处七载,鹿冰花在他危难之时不顾性命救他,任劳任怨陪他诛鬼伏妖,鹿冰花是何秉性之人,他再清楚不过,他相信,神兽夫诸的秉性也定非恶类,他只是被师尊熏池之死刺激从而导致走火入魔,犯下了大罪,鸣诛相信,这一切都会解开的。
佛门箴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相信,经过人间这一遭,夫诸定能解开心魔,回归正途。
“我渡入佛门已十万年之久,以前凡人时期的事情唯一记得清楚的,便是对简阁魔尊的仇恨,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成佛十万年,心中依旧留有仇恨的影子,可见仇恨对一个人心性的影响何其之大,我乃六根清静的佛陀尚且如此,更何况...六出,等擒住夫诸泪,控制住水患,我便同你坦白,你真正的身世,好吗?”鸣诛抚摸着鹿冰花的发丝,怜惜的说道。
“嗯。”鹿冰花喜悦的点点头。
鸣世与鹿冰蕊骑马并行在镖队的正前方,与父母别离也使得鸣世的心绪很是悲伤。
“好啦鸣世,开心些,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水患有所缓解,咱们还得回来成亲呢。”鹿冰蕊细心关切的安慰着鸣世。
“阿蕊,有生以来我头一次离家,第一次离开父母这般远,一时感性,让你见笑了。”鸣世不好意思的说道。
“见什么笑啊,你是我的未婚夫婿,你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吗,还跟我这儿谦虚。”鹿冰蕊撇了撇嘴,说道。
“哦?我什么样你都见过?咱们好像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吧。”鸣世摸摸头说道。
“傻子!对了,伯父伯母为你准备的提亲聘礼也太奢豪了,这若是折成银两,得有四五千两吧,这若是没镖局护着,路上指不准出来多少打劫的呢。你啊,可真是伯父和伯母的碎金锤呢,日后定要好好孝敬他们。”鹿冰蕊转首看了一眼身后的七八个大箱子,感叹道。
“阿蕊,这是父亲和母亲对你的重视,对叔叔和阿姨的敬意。我知道你一直嫌弃我在钱财方面靠着父母,不能自力更生,你放心,以后我不会了,虽然我从小都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但我自认还是有做生意的头脑的,我已经同父亲母亲讲好了,等水患结束回京以后,我便开始着手打理家中的生意,到时候还得请娘子大人您多多支持了。”鸣世抱拳向鹿冰蕊低首请求道。
“好呀,你的娘子我,定全力以赴协助你。”鹿冰蕊伸出玉拳,与鸣世碰拳为约。
风听与风南山、甪端亦是乘马,跟守在镖队的最后方。
另一辆马车中,甘红与秦善以及丫鬟石楠乘坐其中。
“秦姑娘,到达邳州需得十日时间,一路舟车劳顿,你自身也要照顾好自己。”甘红慈和的对秦善说道。
“多谢红姨关心,我虽不懂武艺,但平日里也喜强身健体,应是能经受得住颠簸。”
秦善温婉道,说罢为了缓解尴尬,便将马车窗帘掀了起来,想看看顺天府的街景。
一眼望去,街道上人来人往,确实颇为热闹,看着繁华的大街,秦善的心情极佳,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倾城笑容。忽然,一道身影映入秦善的眼帘,这身影身形高大,一袭深紫长袍,浓眉大眼,手中握着一把黑羽扇,在那黑羽扇上,镶着一朵会发光的红色玫瑰,这是一名气质极为周正的男子,这男子立在街边的绸缎铺前,正与秦善四目相对。
秦善心中一阵悸动,一颗心脏狂跳起来,姣好的面容瞬间红晕满布,她连忙放下了车帘,神色有着些许慌张,这男子的身形,竟与她在梦中念念不忘的歆郎的身影重合了。
秦善再次掀开了车帘,张望着往绸缎铺门口看去,却是已看不见了那男子的身影。
秦善心中不免失落。
“小姐,你怎么了?街上发生了什么事吗?”石楠嘟起可爱的小嘴奇怪的问道,便是掀开车帘往外张望,街上并未有什么不妥。
“秦姑娘莫不是故土难离,要不咱们就好好的待在京城,不去江南了。”甘红说道。
“我既已决定跟随鸣诛哥哥江南一行,哪怕前路再如何凶险,也万没有半路折返的道理。红姨放心,我定不会给鸣诛哥哥添麻烦。”秦善温婉说道。
......
行了半个时辰的路程,镖队到了皇宫的午门口。
大家皆是下马,鹿冰花与鸣诛依次行下马车,秦善和甘红以及石楠继续留在马车上,等着一会和水利军队一起出发。
鹿冰花行到了风听和风南山的身边,从腰间取下了一个很大且重的锦布口袋,递向了姐妹二人。
“这是一千两银子,谢谢风听姑娘和南山姑娘在万华院帮在下解燃眉之急。”
“鹿公子客气了。”风听微笑着道,将锦布口袋接了过来。
“主人。”
甪端开心的像风一般行至了鸣诛的身旁道:“主人,那马车颠簸,这马也不好骑,要不让甪端来驮着您下江南吧,甪端喜欢奔跑,甪端的背也很舒服,主人您是知道的。”
“你这小子,这在人间呢,在人间便行人间之事,你真身一出,还不吓到大家,我又该如何向大家解释呢?”鸣诛宠溺的拍了拍甪端的脑袋说道。
“好吧,但我会一直守在主人的身边保护主人的安全的。”甪端笑嘻嘻说道。
鹿冰花行了过来,银白折扇敲打了下甪端的脑袋,道:“端儿,又缠着你主人了是不是,有鹿叔保护你主人,你还不放心吗,你这一路上只要不脱离队伍,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尽管玩耍便是。”
“放心,放心,鹿叔,我不打扰你们,你们聊,你们聊。”甪端灰溜溜的走了,行至了风听与风南山的身边。
“甪端,你看起来确实像人类十一二岁少年的模样,但鹿公子单看长相,也没比你大多少吧,你怎得喊他叔叔呢!”风听打趣甪端道。
“我甪端可是好几万岁了,自然法则的遏制,我化成人形就是这副模样,除非自然法则解缚于我,不然我这人身形态是长不大了。我主人可比我年长很多,他活了十万年了,鹿叔与我主人同辈,我自然是喊他叔叔。”甪端一噘嘴说道,跳上了马背,不再理会旁人。
“端儿,时辰不早了,祭祀之礼快开始了,咱们进去吧。”
鸣诛对着马背上的甪端大喊一声,便是与鹿冰花一同唤了鸣世与鹿冰蕊,进了皇宫。
风听与风南山同十余名陆遥镖师一起,留在午门口守着秦善与甘红以及提亲的聘礼,等候着鸣诛与鹿冰花出宫。
在午门口的一处角落里,邪说隐蔽着身形,观察着鹿冰花与鸣诛的一举一动。
午时末刻,潘季驯率领水利军队上百官兵驻于皇宫金銮殿外,接受着皇上与宰相大人张居正的送行祭祀之礼。
鸣诛与鹿冰花,鸣世与鹿冰蕊以及甪端皆在队伍之列。
祭祀礼毕,水利军队启程,浩浩荡荡,离开京城,奔赴邳州。
所愿风调雨顺,家国平安。
......
十日后,潘季驯所率百人水利军队抵达邳州。
一到邳州,众人便走访水患实情,勘查水势地貌,鸣诛与鹿冰花齐心协力,合力助潘季驯堵塞黄河决口。
经过一年的努力,在所有人的呕心沥血下,河工终是完成,邳州和睢宁的水患暂时得到了控制。
邳州水利大营——
傍晚,热情的百姓们为水利工程兵将们送来了鸡鸭鱼鹅等食材,以表达感谢,潘季驯忧国忧民,豪情万丈,下令在水利营中架起了篝火,同兵将们一同烧烤,庆祝河工完成。
“哥,外面好热闹啊,你们怎么不出去。”
鹿冰蕊拉着鸣世行进了鹿冰花的营帐中。
“哥,你也在啊。”
鸣世一抬头,便看到兄长鸣诛端坐在书案前,正读着一本治水的攻略,只是那眉头却是皱的很紧。
“洪水治住了,潘大人与民同乐,开心便好。一年过去了,始终都没有夫诸泪的半点信息,我与诛儿正愁呢!”鹿冰花叹息一声说道。
“谁说没有半点信息的,哥,你和鸣诛哥这一年将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助潘大人做河工了,我和鸣世怕分散了你们的心思,便一直没有跟你们说关于夫诸泪的消息。”鹿冰蕊说道。
“哦?阿蕊,世儿,你们快快道来。”鸣诛连忙将手中的书本放下,起身催促道。
“哥,我和阿蕊还有甪端以及两位风姑娘,一年来依次唤了邳州方圆八百里所有的土地公,一一询问打探,就在昨日,终是从一位修行万年的土地公口中得知了夫诸泪的消息。”鸣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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