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姿含羞低下了螓首。
鸣诛见沉亭魔尊与孟仲姿如此暧昧的氛围,便道:“魔尊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也太快了些......”真武大帝嘀咕一句道。
“坐鹿尊者可要记住自己的承诺,否则便是天打雷劈也不足以消解你失信的德行。”
沉亭魔尊说着,一伸左手,一只碗口大小,通体火红的葫芦显现了出来,便是烛光葫,沉亭魔尊将烛光葫递向了鸣诛。
鸣诛接过了烛光葫,欣喜不已,极为小心的收藏了起来。
“这烛光葫,内里乾坤,足可容纳一江之水,若用来装酒,足够夫诸喝上许多年了。”沉亭魔尊说道。
沉亭的目光又柔和的看向了孟仲姿,只见孟仲姿当即背过了身去,背对着沉亭魔尊,面容上浮上红晕,神态却极为平静。
“魔尊大人若有娶亲之日,小神便为大人的新娘子做一回送女客,小神未入阴神籍前,是成过亲的,按人间习俗,是可以成为送女客的。”孟仲姿说道,言罢,心下慌乱,期盼着沉亭魔尊的反应。
孟仲姿此番言语,也是拐着弯告诉沉亭魔尊,她是成过亲的女子,沉亭魔尊对她有意,她也不能瞒着魔尊这些事,还是彼此说明白了好些。
“你以前成过亲?”沉亭魔尊道,有些许惊讶。
“怎么,魔尊很介意小神成过亲?也对,这世间的男子,多是喜欢冰清玉洁的女子的。”
孟仲姿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心中纠起了一丝郁结,还不等沉亭魔尊开口,她便是转身,快速走开了。
“仲姿,仲姿,你误会了,本尊怎会介意......”沉亭魔尊急忙唤道,追了出去。
“看来阿蕊此番的莽撞,却也是误打误撞,真的牵线了一段姻缘呢。”鸣诛说道。
“希望是段喜缘,而非孽缘,毕竟,泰媪神入阴神籍前与爱人的悲剧,曾轰动地凡两界,如今过了几千年的光阴,她若彻底放下了也是好事。”真武大帝感叹起来。
......
顺天府——
晴空万里,碧云寺庄严坐落于长街,香火旺盛。
吉神泰逢乔装改扮成凡人,在碧云寺中敬着香。
立于释迦牟尼殿中金像前,泰逢虔诚,口中默念:“佛祖保佑,请佛祖为小神指明乌戚的所在。”
泰逢默念罢,见一年轻和尚往殿中的长明灯中添加着香油,只见在这年轻和尚的腰间,佩戴着一枚精致的佛雕玉佩。
泰逢脸上浮上喜悦之色,这年轻和尚便是乌戚了。
......
中元日眨眼便到了,刚到卯时,甪端便载着鸣诛,与真武大帝和沉亭魔尊并肩,往敖岸山巅而去,鸣世、鹿冰蕊、孟仲姿、风听、风南山、蒋子文护着秦善,大家紧随其后。
因甘红凡人之躯,毫无法力,鸣诛交代甘红留守迎玄楼,以保周全。
甘红正在房中打着坐,忽闻一股刺鼻气味,还不待她睁眼细思,便是思绪一断,晕了过去。
敖岸山四周,三界玄门各族军队依旧黑压压满布天际,气氛压抑,只是这仙族与神族的军队,较之一日前,竟是撤走了大半。
在妖族军队的最前端,不知何时伫立着一名战袍盛装,英姿飒爽的美妇,美妇神态高傲,俾倪天下。
敖岸山巅,黑袍人早已到来,伫立在熏池洞口,只是此番却不是孤身一人,一名同是满身黑袍,身形丰腴,风姿卓越,将面容严实的裹在黑纱中的女人与黑袍人并立。
在黑袍人的身后,恭敬的立着三名同是满身黑袍,完全看不清楚面容的人。
鸣诛来到了敖岸山巅,行下甪端脊背,抬首往四周天际望去,鸣诛面无表情。
甪端化回了人形,见主人罕见有面无表情的时候,便是担忧不已。
甪端知鸣诛此番救夫诸脱困的全部计划,他一直惴惴不安。
“妖皇东皇穹怡?妖族千百年来内乱不止,到如今也没有彻底平息,她竟是也来凑这热闹,看来她真的打算带领妖族,臣服于玉皇天帝了。”沉亭魔尊一见天际那道英姿身形,有些惊讶道。
“天帝陛下说过,当初也是请过妖皇帮忙的,妖皇能同意,说明天帝陛下必是许了诺的,天帝陛下今日当是不会出现了,想必妖皇是来维持秩序的。”鸣诛说道,将目光投向了黑袍人。
“阁下竟不死心,果真还是来了。”鸣诛哄声道。
黑袍人转过了身,看着鸣诛,没有讲话,自周身漫出一片黑黄雾气来,待雾气消散,鹿冰花的遗体真真切切的躺在了地面上。
“六出......”鸣诛红了眼眶。
“坐鹿尊者,鹿冰花的遗体吾便交还于尔,吾绝不干涉尔救人,只不过,待夫诸归位之后,天泪的归属,可就由不得尔等了。”黑袍人沙哑着嗓音阴翳说道。
“由不由得我,并非阁下说了算。”鸣诛依旧面无表情,语气更是冷淡不已道。
甪端才化回人形的身体,再次变回了神鹿真身,鹿冰花的遗体便直接平地而起,躺在了甪端宽敞舒适的脊背上。
黑袍人让开了堵在熏池洞口的身形。
万众瞩目下,鸣诛乘着甪端,带着鹿冰花的遗体,缓缓行进了熏池洞。
鸣世、鹿冰蕊、真武大帝、沉亭魔尊、蒋子文与秦善等大家紧随其后。
“主上,您和主人不进去看看吗?”黑袍人身后,那三名黑衣人其一说道。
“等在此处即可,夫诸活,魔心活,水漫三界的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完了,吾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拥有天泪。”黑袍人说道。
鸣诛行进了熏池洞中,熏池洞极为宽敞,虽千年不经修饰,显得荒凉,但却掩盖不住它的地灵景美。
入眼处,一片气势恢宏的纯白波光,捆神索结成网阵,困一只通体洁白,头顶三角,不染一尘,相貌极美的白鹿于中央。
这俊美的白鹿,正是夫诸,没有了元神的夫诸凌空而卧,双眸紧闭,长眠不醒。
鸣诛看着夫诸的真身,又看着鹿冰花的遗体,他的心里难过极了。
“尊者,该舍之时还需舍,莫因动摇而遗后患呐!”真武大帝提醒鸣诛道。
鸣诛闭上了眼眸,深深呼吸,两滴泪落下,猛地睁开了眼睛,神志坚定。
“阿蕊,寻一下息壤阵眼。”鸣诛说道。
鹿冰蕊双手结印,施展法术,作用向息壤阵。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找到了!”
鹿冰蕊大声道,激动不已:“阵眼在夫诸兄长的头顶,真的是极为的隐蔽,若不是我倾尽全力,怕也是寻不到。”
“世儿......”鸣诛眼眶泛红,看着鸣世轻轻唤道。
“哥,我明白,你莫要难过,若夫诸仁善,我总是还活着的。”
鸣世安慰着鸣诛,言罢,就地盘坐,运转法力,将玉简自体内逼了出来,与息壤阵眼对抗了起来。
奈何半个时辰过去了,息壤封印却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
无上天玄真境紫金阙——
太微玉清宫中,玉皇天帝望着眼前光幕中敖岸山与熏池洞中的情况,深深叹息:“除奸惩恶,免不了牺牲,和平的日子总是要用生命来换,若是三界能度过此劫,寡人必要入人间历劫百世,以赎御下不严,管教不当之罪!”
王母娘娘陪伴在玉皇天帝身侧,安慰着,但也是无可奈何,叹息不止!
......
熏池洞外,立于黑袍人和黑纱女人身后的三人里,中间那人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黑纱女人回头,疑惑问道:“薛礼,为何叹息?”
“主人,小人忽而想到了一件事,故心中不安。”薛礼说道。
“何事?”黑纱女子问道。
“小神见蒋子文、孟仲姿竟与鸣诛、鹿冰花有交集,那...用禁灵术杀了熏池之事的真相,怕是瞒不住了。”薛礼惶恐。
黑纱女子一怔,沉默了一瞬,便道:“此事本宫早便知晓瞒不住,本宫乃地界至尊,虽说禁灵术是蒋子文独创的功法,但本宫当初让他交出底稿于本宫保管这件事,除了本宫与蒋子文,酆都大帝也知晓此事,酆都大帝与坐鹿尊者乃是上万年的挚交,难保酆都不会将此事泄露给坐鹿,再说,当初熏池陨落,蒋子文第一时间便怀疑了本宫,这本宫是知道的。如今,咱们与玉皇天帝,只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酆都?此事若不是他所泄露,你们不许为难他。”黑袍人说道。
“主上不愿为难他,岂知他若知晓了主上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恼羞成怒,为了坐鹿尊者和苍生来为难主上呢?”黑纱女人不悦起来。
“想必,九华玉阙此时也早已沦陷了。”黑袍人没有回答黑纱女人的话,沙哑的声音转移了话题道。
黑纱女人闻言,连忙放开神识探索而去,只见整座昆仑山被十万天兵天将围了个水泄不通,统领正是勾陈大帝。
黑纱女人收回了神识,有着一些后怕道:“幸好本宫提前做了打算,安置妥当了,不然,此番恐是要被天帝打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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