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袍人又岂会安生。
黑袍人无视玉皇天帝,继续向夫诸道:“你可知你的元神便是天泪,是控制着三界水源,主宰着混沌命脉的疯人水灵,天帝如此护着你,不过是为了要保住他三界主宰的地位罢了。”
夫诸闻言,神色平静,说道:“本神知道。在本神还是凡人鹿冰花,中了禁灵术奄奄一息的日子里,诛儿每日里陪伴在本神的身旁,照顾着本神,同时也向本神诉说着许多的知心话,本神虽不能回应于诛儿,但却是听得到这些肺腑之言。”
黑袍人略顿了顿,继续道:“如此,看来尔对自己身为天泪之事并不看重了,但,尔却不知,尔的元神,不仅仅只是天泪,尔可知尔为何会因熏池之死而顿生魔心?难道只是因为当时寻不到真凶所产生的怨念?这等程度的怨念只不过是你顿生魔心的导火索罢了。这一点,吾相信没有人对尔说起过,包括尔深信不疑的坐鹿尊者,因为,他对尔的另一层身份,也仅仅只是怀疑,并不能肯定,因此他并没有说出来扰乱尔的心绪。”
黑袍人的话让夫诸迟疑了起来。
“住口!”
玉皇天帝面向黑袍人忽然厉声。
见玉皇天帝如此失态,除沉亭魔尊与异端邪说外,众人不解。
黑袍人大笑了两声,完全不理会玉皇天帝,继续对夫诸说道:“尔瞧,吾并未说谎,否则,天帝怎会如此恼怒,天帝他瞒着尔很多事情,却不告诉尔。夫诸,只要尔跟吾离开这里,助吾成就大业,吾便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尔,吾承诺,吾愿同尔共享这三界锦绣、混沌主宰之位,什么逆天而行,什么同性相斥自然不容,到时,统统由吾与尔说了算。”
夫诸听着黑袍人的利诱之言,没有回应,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玉皇天帝,难得躬身恳请起来。
“天帝陛下,看在诛儿的面子上,小神尊称您一声天帝陛下,黑袍人的利诱之言于小神,不过浮云,但小神唯独看重的,是小神的详尽身世,小神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身世不能说?还请天帝陛下明示解惑!”
玉皇天帝见夫诸如此示弱之态,他连忙扶起夫诸,长长的叹了口气,夫诸一向视他为敌,如今罕见循礼起来,这是好事。
“好!”玉皇天帝应道。
夫诸欣喜。
黑袍人恼怒。
身处敖岸山巅的所有人以及关注着敖岸山巅一切情形的玄门中人,皆准备洗耳恭听着玉皇天帝的下文。
“夫诸,将承影剑祭出。”玉皇天帝说道。
“是。”夫诸闻言,立刻祭出了承影剑。
“尔可知这承影剑的来历?”玉皇天帝问向夫诸。
“这承影剑是师尊赠与小神的上古神器,一直以来,都是小神唯一的血契神器。难道,这剑除了是上古神器之外,还有其它的出处?”夫诸连忙问道。
“承影剑确是上古神器不假,并且自剑成形之日起,便只认一人为主,除非是剑的主人自愿身殒渡让血契于旁人,否则,无论剑主人出了任何意外,承影剑都将自行封闭,不会为任何人所用。而迄今为止,承影剑唯一的主人,便是那在十万年前,年少陨落的魔族圣主,东方简楼。”玉皇天帝忧伤叹息道。
玉皇天帝所言,除沉亭魔尊与异端邪说外,所有人震惊。
夫诸喃喃自语:“此剑唯一的主人是魔族圣主东方简楼?那...本神是什么?难道,是东方简楼陨落前渡了承影剑的血契给本神?”
玉皇天帝听得夫诸自语之言,回答道:“魔族圣主陨落,是十万年前的事了,当时他年仅十八岁,短暂的生命昙花一现,而尔,虽也诞生于十万年前,但却是在魔族圣主陨落之后。”
夫诸看向玉皇天帝,迷茫了起来:“这样说来,并非是东方简楼渡了承影剑的血契给小神,那小神怎会成为承影剑的血契主人?难道...难道...”
夫诸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却难以置信。
“吾最讨厌的便是天帝的不爽快,虚伪,拐弯抹角,令吾极度不适。夫诸,尔便是那年少早陨的魔族圣主,东方简楼。”黑袍人沙哑着声音直白说道。
黑袍人的肯定之言让得夫诸身心遭受重击,那本是沉稳的步伐无力的往后倒退了一步,难以置信,更是愁容满面。
鹿冰蕊以及不清楚夫诸这层身份的所有人,被惊得久久缓不过神来。
“天帝陛下,真的是这样...竟然真的是这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夫诸锁着眉,沉声问向玉皇天帝道。
“夫诸......”
玉皇天帝刚张口,便是被黑袍人的话打断了。
“夫诸,天帝的谨慎性子尔当是了解一些,他就算会同尔解释,难道尔还会相信他真的能全部实话实说?夫诸,吾非常看重尔,只要尔跟吾走,辅助吾,吾什么都告诉尔,吾与尔之间将没有任何秘密与隔阂。”
夫诸沉默,心乱如麻。
沉亭魔尊眼神如刀,怼向黑袍人:“本尊的师叔,又岂会这般没有城府定力,被你的花言巧语骗了去?”
孟仲姿闻听沉亭魔尊竟唤夫诸师叔,她惊讶不已,这所有的一切,繁琐如丝,细微如麻,究竟还有着什么样的秘密不为人知。
孟仲姿目光看向夫诸身旁的鹿冰蕊,鹿冰蕊神色凝重,惊讶与忧心之态不亚于孟仲姿。
沉亭魔尊转看向了被玉皇天帝护在身后的夫诸,说道:“魔族沉亭,见过简楼师叔。师叔,您莫要听信奸人所言,小侄虽不知晓您当初因何陨落,也不知杀害您的凶手究竟是谁,但若您想知道在魔族生活时的一切,小侄都知道,小侄来告诉师叔您。师叔,当年您陨落后,金身遗体与元神皆莫名失踪,小侄与师尊遍寻三界,只得到了您的失踪与天泪有关的零星信息,可是天泪,无影无踪,唯一知晓天泪踪迹的玉皇天帝,因三界的和平安定而拒绝将天泪的下落告知师尊与小侄,也因此,魔族与仙神族的仇怨越发结得深,您的失踪也便成了魔族有史以来最大的悬案,自三万年前......”
沉亭魔尊停顿了下来,有些犹豫起来。
“魔尊因何为难?还请魔尊继续。”夫诸说道。
“自三万年前,师尊与坐鹿尊者一战陨落,小侄继任魔尊之位,虽知寻回您的金身遗体和元神无望,但小侄依旧在坚持不懈的找寻,转眼便是这般久的岁月过去了。就在二十多年前,小侄得到消息,说天泪就在人间,便是被玉皇天帝封印在敖岸山的夫诸,小侄半信半疑,便亲自来到这敖岸山查探,竟是感应到,夫诸的元神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副躯壳被封印在这熏池洞中,小侄经过几番调查,才知您投生了凡界人间。因魔族政务积压,小侄不得不返回魔族,便派遣了贴身的左右护法异端和邪说来到人间打探找寻您的下落。小侄想着,无论这流传的消息是真是假,总要抓住任何一丝能寻到您的可能性才是,小侄万想不到,异端邪说真的在人间的皇都顺天府寻到了您。师叔,您的陨落与金身遗体及元神失踪之事,以及为何会成了天泪,成了神族上神之事,小侄相信,玉皇天帝会如数与您解释清楚的。”
听着沉亭魔尊的话语,夫诸愈发心乱如麻,他不由得苦笑起来,苦笑中隐着不易察觉的忧伤,看着沉亭,说道:“沉亭魔尊,你还是唤我夫诸较为顺耳些。你同天帝陛下皆安心,我虽受身世的疑惑,但心志绝不会如此脆弱,这般轻易便被旁人诱了去。诛儿如此信任玉皇天帝,我自也是信任的。我只是在考虑一件事情,诛儿与简阁魔尊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恩怨?我以前既是魔族的圣主,那简阁魔尊便是我的同胞兄长,毕竟三万年前,诛儿陨落了简阁魔尊,我不想自己与诛儿之间,横着这般要紧的一道隔阂,诛儿他会多想,会不开心的!”
夫诸所言,让得玉皇天帝与沉亭魔尊都放下了心中的紧张。在此之前夫诸喜怒无常,他们也是真的担心夫诸随黑袍人去了。
玉皇天帝看向夫诸,开口惋惜道:“坐鹿尊者与简阁魔尊之间的恩怨,整个三界,怕是无人知晓真相,或许如来佛祖知道一些情况,但包括寡人在内,之前也没有特别用心向佛祖打探这件事情。”
沉亭魔尊叹息一声,他神色复杂,说道:“坐鹿尊者以为十万年前,是师尊杀害了他的救命恩人,但据本尊所知,真相并非如此,然而坐鹿尊者坚决认定师尊就是凶手。”
夫诸再次沉默了下来。
夫诸此时所表现出来的去留意愿,对黑袍人与后土娘娘来说,非常不妙。
后土娘娘传音向黑袍人,道:“阿薇,对夫诸,你已这般好言相劝,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他既不识好歹,你也便不用再手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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