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Lily分别的当晚，Michael就带着一半炫耀一半想要征求他的意见的意思，打给了Quincy Jones。

“Hey Q，”据说是因为喜欢烧烤的缘故，Quincy的好友都亲切的称他为“Q”，“我今天和Universal谈了新合约的事。”

Michael将Lily下午与他说的话几乎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

他想，Quincy认识的人多，了解的行业内幕也比他深。他想要听他分析一下这个听起来过于令人惊喜的合约背后会有什么风险，虽然心底里他更期待听到的是来自Quincy的认可和惊叹。

Quincy听到后却没有如他预料那般激动，甚至没有恭喜他，反而显得格外平静。Michael听到话筒里传来细微的呼气声，他猜那是Quincy正在抽雪茄。

半晌的沉默过后，就在Michael按耐不住要开口追问的时候，只听话筒里传来低沉的男声，“为什么是Lilith Green直接和你谈合约？ Universal的CEO不是Alex Williams？他为什么不跟你谈？”

虽然疑惑Quincy的关注点，他还是解释道，“Lily说这个合约不是直接和Universal，而是Universal与她的个人公司的合伙公司，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灵活性。”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后，“这听起来非常奇怪，如果不是和Universal的合约，那你的平台和资源不会受到限制吗？”

Michael手指缠绕着电话线，“Green基金的人也会参与进来。具体的结构我还没看到，但是所有的团队都是和Universal共享的。我自己的业务也会在我自己的音乐标签下直接管理。”

Quincy摸了摸下巴，“很奇怪，Smelly。我没听过这么好的条款，怎么想都很奇怪。所以你还没看到合同？”

“没有。”Michael细声说道。

“那你要等拿到文件后找最好的律师团队分析。假设文件没有问题，那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了。”

“是什么？”Michael垂着头，半倚着墙问道。

“Lilith Green是不是想泡你？”男人的语气一本正经，隐隐还透露着担忧。

“噗，”Michael大笑着，“哈哈哈！Oh my God，Q！我没在开玩笑！”

被男人的笑声感染，Quincy也跟着笑了几声，“我也没开玩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原因让她给你这种合约？听起来条款复杂到几个月都不一定能理清所有细节。为了什么？就为了给你送钱吗？”

Michael依然在笑着，“那你说的更没可能！”

“Ohhh亲爱的，那你是不了解女人，事业成功但是感情不顺的大龄女性撒钱泡明星的可不是个例。你不要以为只有男人会这么做。”

“哈哈哈，”Michael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事业成功但是感情不顺的大龄女性，你说的是Lily？”他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哈哈哈我不确定如果她听到会不会生气！”

“报纸上都这么说，不是吗？”Quincy推了推眼镜，另一只手掸了掸烟。

“No！”Michael笑着，语气里夹杂着些许害羞，音调也弱了下来，“她比我小，还比Brooke都漂亮！”Michael口中的Brooke指的是出现在他卧室墙上挂着的海报之一的影星，也是他的好友Brooke Shields。

Quincy吹了声口哨，开玩笑不嫌事大的说道，“那你就让她泡吧，反正听起来你也不吃亏。”

“Hey！”Michael抗议道，“Q，你别这么说！”

“好吧，”Quincy吐了个烟圈，让步道，“也许你的合约和她想泡你无关。”

“她没有想泡我！”Michael难为情的反驳道，话音落下后腼腆的轻笑着。

“我觉得这个世界对你不公平，想多对你好一点。”Quincy捏着嗓子模仿着女声重复Michael转述的话，“还有送给你的礼物。我跟我老婆告白都没这么夸张，cringe！”

Michael咬着唇，手指摩挲着身侧裤子的布料，“她是我的粉丝！”

“Well你等着吧，她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如果她给你打了这通电话，她就绝对是想泡你！”

Michael看到合约的初稿的时候已经是深秋。

在接到律师的电话的时候，他刚结束在迈阿密为期两天的演出，正坐在酒店房间的露台端着一杯橙汁享受午后的阳光。

11月初的迈阿密依旧温暖宜人。

“Michael，”听筒的另一边是由他的助理转接进来的他的律师John的电话，“你知道Universal想要和你重新谈合约这件事吗？”

简短的寒暄后，他听到John用他一贯严肃而刻板的语气问道。

“Yeah！事实上，我等新的合约很久了。你看到了吗？”Michael的嗓音清澈明亮。

“我今天早上收到后看了一遍…我已经传真过去了，你的助理会拿给你。”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片刻，“这个合约不是典型的唱片公司合约，更像是并购合约。我联系了我们公司专门负责并购的律师一起帮助你审查条款。这个合约挺奇怪的，有些地方宽松的闻所未闻，有些地方又很苛刻—你知道这个合约是25年的吗？25年！”John惊叹道，“我建议你把期限缩短到10年。”

“谁发给你的合同？Lily吗？”Michael像是没有听到John的顾虑一般，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

“Oh不是，是Universal那边的律师。他留了联系方式，我之后会把我们沟通后改好的合约发给他。如果合约没有大的问题，除了最后的签字，我们不需要和Lilith Green直接联系。你是想先和Lilith Green谈吗？我可以让他们的律师帮忙安排。”

Michael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没什么，不用。”他吸了一口气，声音轻柔而果断，“试试拒绝25年的期限，看看他们怎么说。如果不行了话，在其他条款没有问题的前提下，我也可以签。”

而整个谈判过程也正如John预想的一样，完全是双方律师的对接。Michael没有见到Lily，更没有接到Quincy口中一定会打来的电话。

Lilith Green很忙，虽然倒也没有忙到没时间给MJ打一个电话。主要是—

“你怂不怂啊！”Tracy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顺便从脖子上摘下相机。她看起来十分狼狈，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紧贴在皮肤上，衣服也格外褶皱，像是刚经历一场剧烈运动。

Lily也看起来还不到哪去，她叉着腰，缓了几口气后才开口道，“刚刚太疯狂了！”她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刚刚绝对有一万人以上，我有一瞬间都觉得我活着走不出来了。”

“你不是有Michael的电话吗？他不是甚至让你给他打电话吗？借着他获得Hollywood Walk of Fame星星的缘由，你可以给他打电话恭喜他啊，然后约出来吃个饭见个面啊！”Tracy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为什么非要像刚才那样和他的粉丝挤在街上，隔着大老远看啊！”

洛杉矶的11月末，天气干燥而凉爽。街道上铺满了落叶，在行人匆忙的步履间沙沙作响。

Michael Jackson刚刚在Hollywood Walk of Fame上获得了个人的一颗星，这使他成为第一位拥有同一类别的两颗星星的艺人。成千上万的粉丝因此会聚在街道上，为了一睹世界上最有名的人的风采。

Lily疯狂摆手，“不打不打，我不敢打。”

她们刚从散场后的人群中挤出来，此时正坐在路边的咖啡厅休息。

“你怂不怂啊！”Tracy翻了个白眼，一拍咖啡厅的桌子，“你约他见个面还能帮我要个签名合照什么的！你有这么多正当的理由给他打电话，你紧张什么？”她猛灌了一口水，“有了第一个电话就有了第二个，一回生二回熟，几次之后约会的机会不就有了吗！”

Lily听到这里涨红了脸，“约不了，约不了，”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尴尬的捂住她的嘴，“别说了，求你了！”

Tracy向后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在胸前，撇了撇嘴，“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是单身，喜欢就追啊，你怂什么！”

“诶！”Lily气笑了，她捂着额头，笑着叹了一口气，“你不懂，我对MJ是无条件的爱，跟我和他之间是什么情况没有关系！我们甚至不用认识！”

Tracy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般挑了挑眉。

“换句话说，”Lily耸了耸肩，“我没有想要和他约会的意思。我是说，他可是Michael Jackson诶，我是谁？我谁都不是。”

Tracy舔了舔后槽牙，将右腿翘在了左腿上，问道，“那你觉得他应该和谁约会？”

“我怎么知道，”她摊了摊手，“可能是Brooke Shields，或者Madonna，或者Lisa Marie Presley。”

“难道当你看到他和哪个女明星结婚，有了孩子，不会难过？那个时候你回想今天我们的对话，难道不会后悔的想，”Tracy夸张的仰头，装作泪如雨下的样子，“如果当初听Tracy的，如今在Michael身边幸福的女人就会是我！”

Lily将服务生端来的咖啡放在面前，用勺子搅了搅，大笑着摇头道，“我会想当他的孩子的教母！”

“行，懂了，”Tracy放下咖啡杯，杯子与桌面的磕碰声格外清脆，“那你就当你的仙女教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