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顾瑶西，第二题选什么？]

[自己写。]

[不是说好帮我补习嘛...]

[我没答应。]

[哦，那第二题选什么？]

[自己算。]

[我不会，TT。]

[不选A。]

[那选什么？]

[剩下的你自己算一下，代入公式。]

[哦。]

这样的短信对话，几乎每个晚上都要来一遍。

江乐熹对数学没脾气，偏偏徐英英自作主张给她选了理科...

她简直要疯了...

[顾瑶西，你真的不帮我补数学吗？]

[....我不是一直在教你吗？]

[你没有，你只是帮我去掉一两个错误答案而已...你要是一直不答应，我只好每天晚上烦你了。]

＊

其实江乐熹也不烦，她掐着时间发来短信，每次都是十点以后，顾瑶西的作业一般都会在九点前写完，然后在看书的时候收到她的短信。

但是江乐熹每次就好像是十点才开始写数学作业一样，明明不会的那么多，还偏偏要搞到这么晚，难怪每天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顾瑶西捏着手机想了半天，垂眸回道：[你想要我怎么教你？短信是没法补习的。]

江乐熹得寸进尺，[要不我们视频好不好？视频你就可以教我啦。]

那边迟迟未回。

江乐熹噘嘴不满，看样子他又不想说话了...

每次都这样，只要她稍微说点不正经的话，或是问了他不想回答的问题，顾瑶西就不说话了...

她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大大叹气，连作业都没心情写了。

江乐熹把书本从桌上推开，打算去找张芸美闲扯，谁知道微信一打开却收到了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江乐熹盯着“顾瑶西”三个字傻眼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是答应视频了？还特意申请了账号是吗？

哇？！

＊

江乐熹从衣柜里找了一身衣服换上，又仔细的梳了梳头发，还特意调整了一下灯光的角度，这才清清喉咙拨了个视频过去。

江乐熹在视频里笑得像个傻子，看得顾瑶西有些蹙眉，他的表情不是很自然，甚至只看了她一眼就把头低下了，翻书声从手机那头传来，江乐熹听见他低低的声音：“你要讲哪道题？”

江乐熹盯着他的脸，悄悄截了屏。

明明光线昏暗，为什么他的脸还在发光？啊，真是太好看了顾瑶西。

江乐熹忽然凑近，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顾瑶西的背景，然后问道：“顾瑶西，你是不是已经上床了啊？你的床头灯好漂亮啊？什么牌子的？”

顾瑶西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再看向屏幕的时候似乎调整了角度，然后江乐熹就看不见那盏灯了。

“小气鬼。”

“....你要不要讲题？”

“讲....”

“哪道？”

“全部..”

“......”

＊

此后接连几晚，顾瑶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压根不是在教她什么，而是等于在帮她写数学作业。

顾瑶西反应过来，对江乐熹说：“你去把高一的书拿出来。”

江乐熹在视频里撇了撇嘴，“为什么？”

“...从头讲。”

“可是我没有你们这里的课本哎....”

顾瑶西抿了抿嘴，然后道：“那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我把书给你。”

江乐熹冲他眨眼睛，“你的书吗？”

“不然呢？”

“....你的书可以，那你明天记得给我啊。”

“恩。”

“顾瑶西。”

“恩。”

江乐熹突然凑近摄像头，一字一句的说：“你的眼睛红了。”

顾瑶西淡淡道：“已经一点了。”

“哦。”江乐熹点点头，“你会不会不高兴？”

“恩？”

“我老是烦你？”

“没有。”

江乐熹扬起嘴角，“哦，没有不高兴，那就是高兴咯？”

“也没有...”

“骗人。”

“睡了。”

“最后一个问题。”

“恩。”

江乐熹抿了抿嘴，“你也这样给别的女生讲过题吗？”

“没有。”

“那你....”

顾瑶西淡淡的提醒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已经问完了。”

江乐熹轻哼，“知道了！我挂了。”

“恩，早点睡。”

＊

＊

＊

冷空气席卷利北的时候，江乐熹早上越来越难起。

秦阿姨不得不自己开门进来把她叫醒，以免她错过上学的时间。

大中午有点阳光的时候还好一些，尤其是快要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利北的教室里居然也没有空调...江乐熹简直恨不得时时刻刻的抱着热水袋。

今天最后两节又是自习课，老师们都去开会了...有人借着上厕所的名头早跑去小卖部买热饮了，江乐熹把脑袋埋在衣领里缩了好一会，扭头才发现教室里空了一小半的人。

顾瑶西的座位也是空的。

搞不好又跑出去抽烟了。

江乐熹没弄明白，他虽然冷淡，但确实不像以前认识的那些会抽烟喝酒的男生...不过，她一想到那张冷漠的脸叼着烟靠在楼梯扶手上的样子，简直心跳加速。

江乐熹把热水袋悄悄搂在怀里又溜了出去。

这一次，蒋莉莉没有发现。

＊

＊

＊

“就知道你在这儿。”江乐熹一蹦，就跳到了顾瑶西面前。

顾瑶西的烟正好抽完，抬脚要离开的时候被江乐熹拦在了原地。

江乐熹一手抱着热水袋，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已经软塌塌的巧克力。

“给。”

顾瑶西没接，“我不要。”

“吃颗糖，回去才不会被发现。”

顾瑶西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发现这件事..他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那只手，“你吃吧。”

江乐熹耸耸肩，“我还有啊。”

顾瑶西摇摇头，这就要走。

江乐熹不知怎的，又一次鬼使神差的拉住了他的手。

一只滚烫，一只冰凉。

江乐熹自己也愣住了。

她说不清为什么要拉住他，两人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你，手好冷啊...”

憋了半天，想了个最无聊的借口。

顾瑶西倒也没有立刻甩开，他目光浅浅的落在江乐熹的脸上，幽幽的说：“因为我没有抱着热水袋。”

江乐熹觉得他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天已经黑了，夜色掩去她泛红的脸颊，这么拉着他的手让江乐熹的心跳飞快加速，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噎在了那儿。

顾瑶西见她不说话，微微抬起下巴点了点她的手，低声问：“你打算就这么跟我回教室？”

江乐熹大惊。

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打量顾瑶西。

“你...你刚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顾瑶西，你居然会开玩笑啊？”

“我没有开玩笑，因为我现在要回去了，如果你还不松手的话，那只能这么回去了。”顾瑶西微微挑眉：“哪里开玩笑了？”

江乐熹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怂了，手轻轻的放开，很快缩到了她的背后。

顾瑶西好像是露出了几分笑意，又好像是没有，待江乐熹松手后他转身就回教室去了。

空荡荡的楼梯拐角只剩下了江乐熹一个人。

好半天她才拍着胸口退了半步...

脸颊发烫，心跳声过于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