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关,关如其名,六国皆流传道“一入风波则无归”,这一句话的意思便是一入了风波关,便会卷入北燕的阴谋风波之中,也不知,是否会不会回得了故土。
“苏国师,你有这种想法很危险。”付一笑一脸严肃的看着苏郡望,认真地道。
看来这付一笑倒是稍微有一些实力,毕竟是那穆偌帝亲自选出来的骠骑大将军,竟然也看出了这个念头。苏郡望轻展折扇,摇了摇头。
“无渡城东北临重兵把守易攻难守的风波关,西北则临易攻难守兵力稀少的揽月关,风波关则是通往北燕京城最快的入口,而揽月关则要攻下斜阳、鸢两座城池,才得以进入北燕重城玉清城,换作一般人,只晓得想攻下那易攻难守的风波关,一路扶摇直上到北燕京城。而大凉此战则是远征,本就兵力疲惫,不得已强力攻城,所以直取风波关却是不是好的对策,但是若取揽月关,三军则需远征,更不可。”他心不在焉地把玩着腰间玉佩,声音似清风拂过湖面,清清淡淡地道。
“那依国师之意,是何?”付一笑轻轻蹙眉,疑惑道。
“早就听闻付将军的付家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役则可分为两股兵力,京城大军便由唐将军带兵假取揽月关,不可折损太多,打到三分之二撤即可,另外一股则由我和付小将军带着攻上风波关,付家军则需派三千精兵,分为两路,一路截揽月关通往斜阳城的天寒道上,一路截风波关通往明玉城的燕意道上,若发现有人骑马赶往城中,一律射杀即可。”沉默良久,他才淡淡地道出了这一番话。
靠,苏郡望竟然还有这一手?!!!付一笑扶了扶额,跟这位凉朝国师相比起来,他如今倒是自愧不如了。
“末将谨遵国师所言。”他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地道。
苏郡望见付一笑不反驳,便觉得他是同意了,随,笑着摆了摆那飘飘然的广袖,往军营走了过去。
“不是说咱大凉的国师亲至五陵城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看见?”
“你看看这地方,连个鬼影都不敢进来,更别说什么大凉国师了......”
“估摸着是跑去什么五星级客栈躲藏着了,还来军营,大凉帝子就是他娘的放屁!”
“就是,就是,看来我们大凉是要亡国咯!!”
苏郡望前脚刚刚迈入军营,便听到了眼前几个围成一堆正在啃着热乎的肉包子的几个士兵,不禁轻蹙剑眉,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前线士兵的心态已经成了这副模样。随后,便攥拳放在唇边一咳,清了清嗓子,淡淡地注视着那几个啃着肉包子的士兵。
一双星眸此时如同正月寒冰一般,把那几个正在啃肉包子的士兵吓得不轻,他们见到苏郡望此等气质的人,马上放下手中的包子,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朝着苏郡望点了点头。
“何事让你们如此议论的如此热火朝天,不知训练。”清寒的声音从他那薄唇中溢了出来,声虽轻却不容反驳,泛着寒光的眸子扫过了他们几个,刹那间,那几个啃包子的士兵立马将后背上的弓箭拔了出来,用火箭般的速度朝着靶场飞奔过去。
“说话声音怎么小声,真的是......”
“不知来历,谁知道他是谁呢,说不定是什么江洋大盗!!”
“就是,就是,凭什么听他的,真是好笑极了!”
那几个正在心不在焉练箭的士兵的其中之一,一脸厌恶地看着苏郡望,一转头便把一支箭朝他的方向射了过去。
再不济,他苏某人也是大凉巅峰榜上排行第四的狠人,他轻轻往后一跃,广袖一挥,两素指钳住那根光速般朝他飞来的利箭。
看来这付一笑倒是不怎么教好这群兵,如今连谁都敢行刺了,看着倒不像是那为国报效的士兵,反而是流连山间以打劫掠夺为生的流寇了。
“付将军是没有告诉过你们生在军营中不得行刺任何人的军规吗。”苏郡望低笑了一声,凛冽地目光看向了那个朝着他射箭的男子,声音沉了几个八度,道。
那人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不经意间,他瞥到了苏郡望腰间那块玉佩,刻画的不正是逐月苏氏的标志吗,他打了一个寒颤,脑海中只冒出了七个字:大凉国师苏郡望。
敢情他自己干的是人首分离的事情啊!不过,他自己也快死了,再多说一些,倒是也无妨,想到这,那男子攥紧了拳头,咬唇道:“官家子弟,以其父之名而上官场,居一国国师之位,当真是大凉之耻!”
苏郡望闻言,也不恼,反而轻轻一笑,星眸中的寒气渐渐消散,转而成了一丝暖意,道:“你别攥拳咬唇了,又没想把你怎么样。”顿,复言,“姓何名何。”
“姓何名何”四个字一出,招到了其他几个士兵的惊讶,苏郡望竟然问刺杀自己的人姓什么名什么,赦免了那不知死活的孩子死罪也就罢了,如今这阵势,倒不止是只要赦免死罪的样子,似乎还有收这个小子于他幕下。
“用的着你问吗,奸佞!”那男子似乎以为苏郡望在讽刺他,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道。
这一话一出来,那几个吃瓜群众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的智商为何如此之低?罢了罢了,刚刚的死罪免了,现在似乎又要死一次了!
“当然是......收你为幕下啊。”他轻轻一笑,颇有耐心地朝着那男子道,“若是不想入我这般奸佞的幕下,大可不必答应。”他咬重了“奸佞”两个字,淡淡地道。
“啥?!当当当......当然可以!”那男子怔了半晌,才知道苏郡望的意思,他懵地立马应了下来。
当他这句话落下后,苏郡望扔了一个令牌给他后,便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只留众人羡煞那男子的运气。
殊不知,多年之后,那信陵王妃听闻当朝权倾淮北的西平候竟然有此等趣事的时候,只是道出了一句:这世上没人能逃得出王境泽的真香定律。
京城长安街。
柳如一百般无聊的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撑着头,无精打采地看着身旁的柳霜月。说到底,今日是苏郡望离京赴五陵城的第二日了,也不知道那五陵城如今战事如何,还有那宫中的易临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活过来。
将近一天,细细算来,易子衿到自己府前已经闹了三次事了,若是下次还来,她还真是控制不住自己,甚是怕自己一巴掌下去就能给这位娇弱的公主的命给取了。
“师父,您可千万别头脑一热抽什么风啊。”柳霜月一脸担忧地看着眼前那紧紧盯着自己看的柳如一,跟着柳如一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霜月也快摸清了她的性格,看她这番模样,怕是对易子衿动了杀心,可她知道的只是柳如一是乐平长公主和无渡城第一富商的事,并不知道,她也是那江湖上人人畏惧的朝歌城主。
丽人摇了摇头,只是失神地看着柳霜月,时不时叹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心绪不宁。”一炷香的时间后,她才憋出了这一句话。
这一天下来,总是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但说不清,也道不明,似乎是跟那边疆战事有关,似乎也与那风云诡变的朝堂之争有关。她轻蹙黛眉,眸色渐渐地深了起来。
不知道今天晚上,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然向晚。过了良久,柳如一突然站起身,拽起挂在屏风上的披风,夺门而出。只留着柳霜月在后面一脸懵地追赶着,一边追一边喊道:“师父,师父,大晚上的,您要去哪儿啊?!”
“五陵城,备车,快。”六个字简洁明了,她淡淡地看向柳霜月。这一句话道出,似乎心中更紧了一些,她轻蹙着眉,索性不搭理柳霜月,完全不顾大雅的一个轻功跃到盛华街上的一间马棚里头,二话不说扔出一锭金子在马棚里,牵出了一匹马,直接策马朝着五陵城的方向奔了过去。
“长公主殿下,这么晚可不得出城啊!”
“长公主殿下!!!”
马儿一路奔到城门口,两位守城的士兵看到柳如一的身影随风而来,立马囔囔道,可才叫了这两声,便双双倒地,晕了过去。
她一路策马扬鞭,一夜之后,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五陵城。
这原本富庶的一座城池,如今已被战争蹂躏的一塌糊涂。
“站住!”一声尖锐的声音喊道,“不管何人,都必须步行进入!”
柳如一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朝着自己喊叫的人,她不是不明白如今五陵城的情况,轻叹一声后,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朝歌城主来访,还请你们五陵城主来军营一叙。”一语毕,那士兵还未阻止柳如一,便被一阵忽然袭来的剑气送到了五陵城的浮华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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