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本就是陛下钦点的世子妃,世子殿下又在开始胡说八道了不成?”一直呆在屏风后面的那个人轻轻启唇,用调笑的语调看着此刻坐在柳如一面前一身慵懒气息的苏郡望,轻声笑着道。
而那多嘴的孩子却遭到了苏郡望的无视大招,他似乎是不服气,转而向柳如一道:“长公主殿下,你说是不是?”
柳如一闻言,亦是跟苏郡望一模一样,一语不发。那人似乎是觉得甚是尴尬,正欲起身朝着苏郡望走过去,却被突然出声的那人儿吓得赶紧退出房间里头,只是抱着门装作一副胆怯的模样看着他。
“不好好管好自家小迷妹,来这干什么。”
那人略有疑惑的看着苏郡望,似乎不知道他口中的“自家小迷妹”是何许人也。只见他眼神迷离,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气,让人猜不到他的眼底里究竟藏了些什么东西。
“摄政王可知晓自家妹子被封妃一事。”他还是坐在那张板凳上,可是那潋滟的星眸不再看向柳如一,而是转向了那屏风后的人。
柳如一见他终于没盯着自己了,以光速般的速度将衣服穿好,不慌不忙地出了木桶,撩起广袖,轻抬素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抬眸望向了那个原本在屏风后面的人。
当目光两两交汇的时候,柳如一差点儿惊的连父母都不知是何人了。她活在这大凉十七年了,从来不知晓这被人冠之以“医仙”之名的容溱,竟然是西边强国西夏的摄政王!
还有,自己好说歹说也是大凉去西夏的公主,虽说与苏郡望有过指腹为婚之誓,但和亲的事情已然是钉在了木头上,想到在西夏那具假的尸体,她更是尴尬,忙忙地将素手抬高,企图用那广袖捂住脸。
谁知那人看到她这动作的时候,却是轻笑了一声,随即缓缓地道:“长公主殿下以为,若是没有本王的帮助,你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吗......”他故意拖长了尾音,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如一,顿,才复言道,“虽说是苏世子委托给本王的任务,但也有本王的一份功劳,苏世子,你说是不是?”
苏郡望听到这一句话,脸色顿时黑得犹如一张白净的宣纸被泼墨了一般。
看到他这脸色,一旁的容溱揉了揉太阳穴,由于自己不敢招惹这尊生起气来脾气特别大的大佛,立刻识时务的换了一个话题:“苏世子你瞧,今个儿的天气真好!”
他冷哼一声,瞥着那如墨般的天空上漂浮的几多乌云,听着那阵阵雷声,皮笑肉不笑,看着容溱有些讽刺意味地道:“是啊,今天天气真好。”一语毕,目光刹那间冰冷了起来,轻声道,“摄政王莫非是想今晚歇息于此,不必再去看沉月公主了不成?”
苏郡望这一句话,已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逐客令了,容溱闻言,唇角一撇,面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不满,随,便摆了摆手,轻轻一笑道:“苏世子这话倒是提点本王了,沉月如今还在宫中,是本王的疏忽了。”这一番话刚说完,他便运气轻功跳上窗子,回眸对柳如一暖暖一笑,“柳城主,有缘再见。”语毕,便消失在了这夜空之中。
她看着在夜空中消失的身影勉强笑了笑,转眸看向苏郡望,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他轻轻抬手:明摆着他是不想自己多说什么!她黛眉一蹙,眸中的亮光一下子暗淡了下去,无精打采地靠着屏风上。
她便看着眼前人这幅沉思的模样,眼前渐渐朦胧,也不知怎的,她竟是在这模样下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似是有人将一件毛茸茸的东西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时候是穆偌十九年,冰雪初消融,万物刚复苏的春日。
大凉天牢。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被关进咱大凉的天牢。”
“就是啊,就是啊,小妹妹,你可是做错了什么事不成?”
一哭得不成样子的小女孩愣神的看着眼前这几个似乎在关心自己的罪犯们,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啜泣道:“如一只是,只是看那近年来缴税增的甚多,百姓不满,说是,说是......说是刺杀了陛下这缴税量便会减少,如一便,便前往刺杀陛下了......”
闻言,那几个罪犯皆是摇了摇头,正在此时,前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些正在扒着饭问着柳如一的罪犯便通通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她侧耳附在门上听那些脚步声,只听到两个脚步声,分别是一老一少。
当那少年经过柳如一的牢房的时候,只是朝着里面瞥了一眼,后而向他旁边那人疑问道:“父亲,这么小的女孩子,为何要关在天牢里?”
还未等那男子回答他的问题,他便走上前,一把夺过狱卒的钥匙,打开了柳如一所处的牢房。
她见状,整个人直接处于一种懵的状态,只听闻一声声的“苏公子万万不可”。她也只知道,那个曾在天牢里救她的那个人姓苏而已。
“为何行刺陛下。”那少年只是问了她这么一句话。
“听百姓说,近来缴税甚多,便去了罢。只是愿天下归心,盛世太平。”她喃喃道。
紧接着,又是一段梦魇朝着她涌了过来。
“九霄派掌门如今驾鹤西去,柳姑娘......”
她实在是不知晓,那个如同对亲生女儿对自己的师父,是怎么走的,在一日之间,又是如何走的。
“柳如一,你这克父克师克天下的人!”
“你克父克师克门派,克尽天下,不得好死!”
“就是你害了我们九霄派,滚出去!”
“滚出去,滚出去!”
她咬紧了朱唇,看着远处为自己“主持公道”的同门师兄虞惊秋和师妹祁初雪,扼腕轻叹一声,轻轻阖了那曾经盛满柔光的星眸,再次睁眼时,是那杀气腾腾的眼眸,犹如冥王降世的暗黑。一夜之间,九霄派除了前任掌门的关门弟子虞惊秋和祁初雪,其他弟子尽数被屠。
......
“别走,别走......”
佳人轻蹙秀眉,捉住了一个冰冰凉的手腕。
“那‘天下归心,盛世太平’的话终究是错的,乱世杀伐,六国逐鹿,又怎会有盛世所言......”梦中的人儿轻启朱唇,喃喃道。
却是不知,那被他捉住手腕的人的眼眸瞬间深了几度。
翌日,晨。
“啊啊啊啊——”
一阵因为惊讶而叫破音的声音从柳如一的房里响了起来。
“一大清早的,真的是扰人清梦。”她身旁那人儿剑眉轻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懒懒地看着柳如一在一旁叫,淡淡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苏苏苏,苏公子请自重。”她复杂地看着苏郡望那被自己捉的通红的手腕,立马将自己的“魔爪”放开,对上那潋滟的星眸,她竟是有些结结巴巴。
“该归京了。”他沉了沉眸色,道。
原来是该回京城了,她还以为是有何要事。随即,柳如一和苏郡望等一队人马便踏上了那返京之路。
因为马的脚程较慢,一日后他们才到达了京城。
苏郡望和付一笑、唐疏雁自然是被例行封赏,而柳如一则是直接被太后给召入宫中。
“啊呀,母后几日不见未央,当真是如隔三秋啊。”苏太后一见到那刚从城外赶回来的柳如一,便笑逐颜开,一只用千年温玉保持的极好的手抚上了柳如一的青丝,将一支木簪插入了她的云鬓中。
随后将一个精致雕刻的盒子递给了她,慈爱的笑道:“未央可把这盒子带回长公主府再打开。”
她微微颔首,正欲言,却被太后给打断了:“未央与郡望自幼有婚在身,便于,便于......七月初二完婚吧。”
一炷香的时间后,苏太后便放柳如一走了。
长安街,长公主府。
她揉了揉眉心,只是觉得今日太后的话格外的多,不知是何缘故,心头竟然升起了一抹凉意。柳如一这才想起太后在宫中给自己的那个盒子,当时颠了一颠,感觉那盒子里头的好像是一块玉,既然说是必须在长公主府才能看,那她便不客气了。
丽人将袖中那盒子给拿了出来,瞅了瞅四下无人,才将那精致的盒子打开。如她所料,盒子里的东西却是是一块玉,但是不是一块平凡的玉,而是一块传国玉玺!
凉朝有两块传国玉玺,皆为权力至上的人所有。先帝在世时,另一块传国玉玺便是在那时的瑞宁王乐昌侯易无尘的手上。新帝登基后,瑞宁王为表忠心,将那一块传国玉玺亲手交给了易临水。
既然两块传国玉玺都在易临水的手中,那苏太后给自己的玉玺又是从哪儿来的?总不可能是假的,凉朝的传国玉玺之后都刻着一行小字,她将那块玉佩翻过来,心底的疑惑却是更重了,因为这块玉玺,确实是真的。
自己手头上的玉玺是真的,那么,易临水那两块玉玺的其中之一便是假的。
相信乐意,这剧情绝对不狗血qw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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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传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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