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求求您,我求求您了,请不要抛弃我和爹爹,不要不要我们,拜托拜托……”
这个视频远野已经看了五十多遍,他站在厨房门口,另一只手还握着杯咖啡,终于在墙上的时钟报了整点时他动了,大拇指上移点了X。
“呵……”
远野冷笑。
他单手捂着脸,所有的心力都仿佛被这个视频剥去了,无力感将他包围,突兀癫狂的笑声骤然从指缝里漏了出来,在空荡的空间里立体环绕地放大。
他朋友少得几乎没有,他跟任何人都没有那种所谓的牵绊,君岛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他付出真心拥抱的人,并无可救药地沉沦其中,背弃了自我。
每当他认为自己无法忍受的时候,他总是能奇迹般地忍了下来,因为君岛是唯一一个他爱的他迷恋的人。
没有君岛,他又变回了孤独的一个。
可是这个人不珍惜,这个家伙看穿了他,所以肆意妄为,一遍遍践踏他的真心……
远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少夫人您……我是说今天晚上您想吃什么?”女仆原本打算问他怎么了,话到嘴边又不敢了,此刻的远野脸色有点吓人。
“吃猪头肉。”
“啊?”
森斗从外面回来,远野看他跟做贼似的来到自己房间,怀里还捧着个盒子。
“爹爹。”
他爬上床,蠕动到远野身旁,小声道:“爹爹,你离婚我养你。”
说着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金银珠宝。
“这是?”
远野从里面拈出几根狐狸毛,确认了这些东西的来源。
“爹爹,这是我跟国助哥哥借的,他说等我长大赚钱了再还给他就可以了。”
远野随便拨弄了几下,就知道这些东西原本是属于谁的,这些首饰入眼皆是仙人掌、白鲸、棕熊等元素。
还真是充满着爱意的一盒东西。
“国助真是个大孝子,那只小狐狸从不二那扒拉的东西,他却是随意就送给你了,叫手冢知道连不二都救不了他。”
“啊?”
“你猜这个手链上镶嵌了多少颗钻石?我不用数都知道。”远野随手拿起一条手链。
森斗:“我猜……不超过100,不是,不超过50!”
“29颗,这里每一样都是你手冢叔叔的爱呢。”
“那我们要还回去吗?”
“哼这是自然,傻孩子,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等着我的胜利感言吧。”
远野将森斗拖到怀里,屈起手指弹了下他脑门。
他的确无法自拔地爱着君岛,但森斗战胜了这样的他。
毕竟,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他,他又怎么能算是一个人呢。
“爹爹,我心疼你。”森斗将自己缩进远野怀里,皱起脸蛋有点委屈。
“你这是跟谁学的,小孩子家家说这些成熟的话。”
“我就是自己心里这么想的,爹爹,你那么好,爸爸为什么不会心疼你呢,弦吉郎哥哥说爱是时常感到心疼,可是爸爸都没有。”
“爱是时常感到亏欠。”
“差不多意思。”
远野揉揉他的小脑袋,心情好了不少,不过,他沉下脸冷声道:“这个家,一毫一厘都是你的,他这个人,一分一寸都是我的,是我们的,那就一分不能退让,他仗着我们的容忍胡闹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嗯嗯!”
森斗握起小拳头,认真道:“爹爹,我会让爸爸把心思都花在你身上,就像手冢叔叔一样,我还要爸爸听你的话老老实实的,就像真田叔叔一样。”
“哼不错,我们就爱吃强扭的瓜。”
父子俩发出同款邪恶的笑声。
君岛已经逐渐接手集团的事物,所以有些忙碌,今日同样如此,开完会股东们拉着他又话了些家常才放他走——外面的烂八卦并不影响集团内部对他的评价,只是多了些谈资而已。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君岛夫妻已经睡了,沙发上远野父子俩打着哈欠看电视,似乎在等他。
“爸爸!”森斗发现他,立刻伸出双手冲过来要抱抱。
不同于远野,他很喜欢在君岛面前外放自己的情感。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君岛单手将他抱起,顺手将公文包放下。
远野起身,从厨房里端出三菜一汤。
君岛暗道难怪他刚才进来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吃吧。”远野甩了个脸色坐下。
君岛抱着森斗来到餐桌前,果不其然在盘子里看到一些分不出原本模样的东西。
“今天怎么有兴致做饭。”
“快吃,问这么多干嘛。”
“我在公司吃过了。”
“所以你不饿?”
“可以这么说。”
远野脸色一冷,怪笑着嘲讽道:“也是,外面的野食都吃饱了,回家怎么还有肚子吃家里的这些家常便饭。”
“我吃。”
君岛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块看起来是烧焦的胡萝卜的东西放进嘴里。
嗯?他放慢了咀嚼速度,试图分辨此刻在嘴里攻击他牙齿和鼻腔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是块牛肉,他艰难地咽了下去。
“有点老了。”
“家里的肉是有点老了,比不得外面的鲜嫩多汁。”
君岛放下筷子,让森斗先回房睡。森斗摇头,他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有什么话他也要听。
“你不用担心你儿子被两个爸爸支离破碎的婚姻伤到,他还没那么脆弱。”远野朝森斗招手,森斗乖乖跑到他身边。
君岛松了松领带,说道:“你今天想跟我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
“什么?”君岛皱眉,“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个?”他的表情说明了他不满意,远野特意下厨为他做了一顿饭,如此大费周章却是要说跟他离婚的事。
他莫名的有点心慌,他不怕远野跟他吵跟他闹,他习惯了远野粗暴的行事作风,但此时远野却冷静地跟他谈他俩之间的问题,这让他有点不安。
“我已经受够了,君岛。”远野的语气有些疲倦,跟君岛纠缠的这些年说实话他是真的累了。
人不可能一辈子当鸵鸟,今天必须要做一个了断。
“你在说气话。”君岛不信远野会离开自己。
远野突然不耐烦起来,“你爱信不信,我受够了每天刷你的花边新闻,每天跟那些无聊的女人争风吃醋,你让我觉得我的一生尤其可笑,我就跟那些豪门怨妇没什么区别。”
“你不一样。”
“你少拿这些话糊弄我,因为你我忍受了我不能忍受的东西,你冷眼看我深陷其中,让别人拿我当笑话,我有时候怀疑你是否故意为之,这原本就是你的本意,你恨我,你厌恶我,所以故意折磨我……”
说到这些远野就有说不完的怨气,他不是傻子,他不说不代表他看不明白。
“你从一开始就没安心,这么多年了,你也玩得够久了,该腻了。”
“你说够了没有。”君岛一脸平静,仿佛他被控诉的事都是子虚乌有,都是远野自己的胡思乱想。
“没有!”
远野拍桌而起,情绪异常激动。
“这种日子我受够了,恕不奉陪了!”
他将桌上的饭菜尽数打翻,咬牙切齿看了君岛一眼道:“既然不爱吃就扔了,黏黏糊糊舍不得何必呢。”说完手一甩上楼去。
一片狼藉的饭桌两头,君岛和森斗沉默对望,一个噘嘴,一个皱眉。
“森斗过来。”
森斗下了椅子跑到君岛身旁,双手并用爬上君岛大腿上坐好。父子俩无言对视了片刻,森斗开口道:“爸爸,我有问题想问你。”
“什么?”
“爸爸,你为什么不对爹爹好一点?你是不是不喜欢爹爹?”
“谁告诉你这些话。”
“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爸爸,你听说过爱屋及乌吗?你既然不喜欢爹爹,那是不是说明你也不喜欢我呀?”
“你觉得呢?”君岛阴郁的表情好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森斗严肃思考了下,肯定道:“爸爸你很喜欢我!”
打从他记事起,他就活在君岛的纵容和呵护下,他能感觉到君岛很爱他,可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君岛明明那么喜欢他,为什么却对远野这么恶劣,明明他和远野长得那么像。
可是他也不愿意相信君岛不喜欢远野,因为他和远野那么像,君岛不可能只喜欢他,反正他讨厌的人另一个就算有三分相似他都不喜欢。
就比如说那些经常缠着君岛的女人,他都讨厌死了。
“爸爸,你一定是喜欢爹爹的对吧?不二叔叔说你对爹爹是特别的,你是不是害羞所以才不敢表现出来呀?”
“你一个小屁孩说这些情情爱爱的话羞不羞。”
君岛捏着他小鼻子扯了扯,这小笨蛋跟那家伙一样,脑子时灵时不灵的,说话倒是一样的大胆直白。
森斗噘着嘴老大不高兴,他才不是什么小屁孩,他揍人可狠了。
“爸爸,如果你不要爹爹了,我会跟爹爹一起走,到时候你跟别的人有孩子了,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当然不会。”
“所以你果然想跟别人生孩子是不是!”森斗生气了,他说说而已君岛还当真了,“爸爸,你应该最爱我,你只能有我一个孩子,除非是你跟爹爹生的,否则谁也不是我的弟弟妹妹!”
“这么霸道啊。”
君岛低笑出声,望着森斗的眼神温柔宠溺。
“不许笑,我不理你了,爸爸,你已经失去我了!”说着下了君岛的大腿,臭着一张脸跑回自己房间。
君岛等他跑远收回目光,干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远野提着一个大行李箱下楼,故意弄出很大声响,见君岛看过来,鼻子里发出冷哼道:“从今天开始分居吧,什么时候得空就去把手续办了。”
这个所谓的手续自然指的是离婚手续。
君岛揉了揉鼻梁,无奈道:“别闹。”
“你觉得我在胡闹?!”远野瞬间炸毛,抬起脚狠狠踹了脚沙发,将君岛撞得差点飞跃茶几狗啃泥,然后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去。
似乎是来真的。
八卦记者早就蹲了一圈在君岛家外面,自然将远野拖着行李箱潇洒打车离去的身影拍得清清楚楚,不出一个小时全网推送,所有人都知道远野狠甩君岛不屑豪门阔太身份。
第二日君岛就进了医院。
被打进去的。
迹部办公室。
“啊嗯?我这未来老丈人还在吃软饭啊?他要是闲得没事干我这有一份来自月球的邀约希望他能考虑一下。”迹部刚坐下就刷到君岛被种岛揍进医院的消息,对这位不务正业的老丈人自然没什么好话。
桦地:“准确的说他早已实现财富自由,吃软饭之说纯属你个人的污蔑。”
“大清早的你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
“手冢君想邀请种岛君参演自己的电影,他很看重种岛君的身手。”
“……”
迹部觉得肋骨隐隐作痛。
桦地:“您应该感到开心,因为有君岛君的对比,您在鄙视链中上升了一位。”
好了,现在迹部觉得自己心肝也疼。
因为君岛和远野的事,最近各位丈夫们都老实了不少。有缺德的,比如说S Princes家属团,各抱着二胎一起吃了顿饭——愚笨的人得陇望蜀鸡飞蛋打,珍惜幸福的人享受人生,感恩。
合照传上网吃瓜群众们迅速奔赴现场开启嘲讽模式,一边玩梗君岛,一边对三人发表犀利的点评。
这样式的家属团说实话他们真没见过,这三人算是开辟出了新的赛道。
S Princes粉捂着胸口想吸口氧气,她们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姐夫嫂子,别人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偏偏他们主动凑上来惹一身腥。
于是她们也加入进来将三人都骂了一顿才消气。
凤凰这几日被烦得不行,他不愿意掺和君岛和远野的破事,但德川说他是老大应该做点什么,为这他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于是他给君岛打了个电话警告了他一顿,中心思想就是要他家事不出门,自己不觉得丢人,还连累他耳朵受累。
君岛怀疑德川再念叨几句凤凰也得揍他。
“他那是活该!”
远野听说君岛挨揍只觉得解气,这家伙就是仗着他没有亲朋好友撑腰,所以肆无忌惮毫不收敛。以前种岛是顾及他的心情才没有揍君岛,现在他和君岛闹离婚,种岛总算能出口恶气,可不得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说你这恋爱脑到底能不能治,他那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怎么就把你迷得死去活来的,他现在还活蹦乱跳没去地狱报道都是你猪油蒙了心。”种岛吐槽起远野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远野捂起耳朵不听。
“趁我现在不想跟你打架你最好闭嘴。”
“我就该连你一起揍,治治你这缺心眼的恋爱脑。”
种岛比他更来气,要是他家慈郎是远野这样的,他不如找口井跳了一了百了,省得被气死。
入江扯了张纸巾掩面流涕道:“你可别说什么打啊杀啊的话,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多多,你这戏先别演,帮我劝劝他,他别被君岛三言两语又给哄好了,我就没见过那么好哄的,白石家那缺心眼的小子都比他意志坚定。”
“你先出去喝口水,我跟远野聊聊。”
入江秒收戏,让种岛先出去,对远野道:“你这次是来真的?”
远野别扭了一下,他不习惯跟人谈论私密话题,尤其是感情上的问题,他的心是被坚硬带刺的盔甲保护的脆弱之地,他习惯了防备,不敢示弱,叫他主动暴露自己真实的内心让别人得以窥见嘲笑,他做不到。
他有着最强烈的自尊心。
“你这一招走得不错,是动过脑子的,君岛那家伙对你不一样,他对你矛盾又复杂的感情,是因为你这个人与他为人处世的原则有所违背,但他又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他一边唾弃一边沉沦,越厌恶越享受,所以他折磨你,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心理上的自欺欺人。”
“你的意思是他又想当嫖客又嫌妓女脏?”
“……也可以这么说。”
“这个混蛋!我走的时候就该揍他一顿!”
入江这么一说,他算是明白了君岛对他的感情为何总是叫他看不透,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但有时候又感觉自己是被厌恶的小丑,冰与火的体会令他痛苦不堪。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一次你并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你会彻底地离开君岛吗?”
远野沉默下来。
他当然会。
这一次君岛踩到了他的底线,他可以没有自尊地爱着君岛,但他无法容忍森斗也将遭受同样的委屈。
“入江,我拜托的事请务必尽快办好。”
“已经都安排下去,凤凰前辈在道上的地位你还不放心吗。”
“敢对森斗下手,我不介意让他们知道地狱的滋味。”远野冷笑道,紫色的眼眸中酝酿着狂风暴雨。
白石家。
这是一场关于友谊的作战会议。
弦吉郎作为主持人,龙隼作为军师,其他人各抒己见,其会议主题是如何帮助森斗挽回幸福的家庭。
之所以将会议地点选在白石家,是因为本次会议由信介赞助支持。
龙隼:“我爷爷说,要想管住一个男人,就得先夺了他的财政大权。”
国助:“你爷爷作为敌方阵营人物,他的建议我认为仅供参考。”
弦吉郎:“国助你的担心很有道理,但方法是好的,关键是看谁去做,像我爹爹,他就是个成功案例。”
国助:“你爹爹管的是财政大权吗,他管的是你爸爸。”
耀司:“那国助你说怎么管?”
国助对森斗道:“让你爹爹改嫁吧。”
众人:“诶?!”
“观月叔叔说,要擅长找别人的问题,当你做再多都是无用功,那说明这个人就是不行,趁早放弃得了。”
国助自有他的道理。
弦吉郎呵呵笑道:“平常也没见你把他的话当回事啊。”
“我检讨这一点。”
“……”
森斗摇头,这不行,他不能放弃爸爸。
信介:“我们家也没有这种危机,说实话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要不然我们去问宝宝哥哥吧?”
弦吉郎:“可以,让他教森斗怎么气自己爸爸。”
但信介这句话没错,他们家都没这种糟心事,没有实战经验说得再好也都是纸上谈兵。
国助:“但有一点我们可以帮忙。”
几个人围成一圈耳语了一番。
白石回到家就看见这几个孩子头挨着头凑一起嘀咕,神神秘秘的,叫他有点想笑,真是一群人小鬼大的小祖宗。
但小祖宗们有正事要办,可没工夫跟他们这些大人解释,分工好后立刻走人,认真的模样差点叫白石笑岔气。
明子这帮人最近不太好过,他们能感觉到有多方势力在调查他们,而且——他们转头,登时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脸吓了一跳。
几人吓得连退几步。
是姜算。
他正倒挂在房檐上,双手抱胸,宛如一只随风飘荡的蝙蝠。
刚开始这家伙只是蹲站在墙头上盯着他们,如影随形,甩也甩不掉,现在更是直接登堂入室,时不时吓他们个心惊肉跳。
“到饭点了,你们该去送饭了。”姜算提醒道。
说完不知从哪里掏出毛线和棒针开始织围巾,贤惠的模样让这些人看得眼皮直抽。
他们不是没想过驱赶姜算,但实在打不过,对方还举着手机录他们发怒的视频,他们也只能先忍了这口气。
等他们做好饭出来,姜算开始拿钩针在围巾上钩图案。
“我们走!”
几人朝姜算怒哼了几声出门。
他们已经做好被姜算尾随的准备,却没想到姜算根本没出来。
“大哥,这家伙会不会发现什么?”
“不可能!”
这房子是他们临时租的,东西都是新买的,他们也没跟外面的人联络,这家伙不是织围巾就是绣东西,能发现什么。
手冢家。
“爸爸!”光助宝贝地将一条围巾捧过来给手冢看,那是一条浅杏色的珊瑚绒围巾,上面钩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
手冢单手将他抱起,亲了口他脸蛋夸道:“跟你一样可爱。”
光助笑得眉眼弯弯。
“站住!”手冢瞥了眼正打算偷偷溜走的国助,“去哪儿回来的?”
“爸爸……”国助脚步一顿。
光助朝国助伸出双手,国助走过来,踮起脚尖扒拉手冢的衣服,手冢弯下腰,国助捧着光助的脸颊左右各亲了一口。
“去书房。”
父子俩来到书房,手冢坐下,国助站在他对面立定。
“把你们做的事都说出来。”
“是。”
他们这帮做兄长的 ,自然得帮森斗一把,这两日他们各自联系了自己要好的伙伴,让他们帮忙打听跟明子那帮人有关的消息。
小伙伴们不负众望,从自己父母亲戚那里抠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尤其是拓真,他从东京三贱客嘴里得到了很多劲爆的消息。
“去跟你爹爹说吧,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嗯!”
不二将国助他们得到的消息筛选审核了一遍后发给了远野。
加上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的信息,远野对明子这帮人的情况算是查了个清楚。
明子是某个小有名气的女团的成员,这个女团一出道便被所属社安排枕营业,因为这个缘故明子经常能接触到富二代们,有一次她便认识了君岛。她原本只想着从君岛手里捞点钱财资源,不料春风一度后她竟然一举怀孕,在亲朋好友的劝说下她决定赌一把大的。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
“松下家竟然为了点孩子间的矛盾给你们布这么个局?”种岛面露嘲讽,这帮人怎么比他还闲。
远野:“哼可不止是这些。”
姜算之前说的笑话大部分人都只当是他讥讽松下家那小胖子被小蘑菇踢了一脚命根子,但有的人却听进了心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就会生根发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很快松下夫人跟松下昌彦堂侄偷情,松下那小胖子说是过继其实是他俩亲生的消息便悄悄传开了。
入江:“看来这事是松下夫人做的。”
远野冷笑道:“她既然这么得空,我不介意让她忙起来。”
相比远野的冷静,明子那帮人却是越来越惴惴不安。虽然背后有人撑腰,但事情根本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般发展,他们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更害怕在结束后遭到远野的疯狂报复。
毕竟事情结束后那人肯定不会理会他们的死活。
“哥哥,你说远野他这次怎么那么沉得住气?”明子蹙着眉担忧道。
他们这个设计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远野,可这家伙偏偏在最该发疯的时候不疯了,而是提着行李潇洒离开,让原本对远野十分不利的舆论瞬间向他倾斜了不少。
尤其是女人们,她们更愿意偏向被小三逼宫、狠甩渣男的可怜又霸气的原配。
而君岛夫妻的反应也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们知道君岛夫妻偏爱森斗,但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为了森斗父子不认明子肚子里的孩子。不都说这些豪门喜欢孩子吗,那些嫁入豪门的女人一胎接一胎,被网友讽刺为生育机器,却不想到了君岛夫妻这人家根本不稀罕。
他们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君岛,可君岛自事发后根本就没看过明子一眼,那日在急救室外他把保镖训斥了一顿后就走了,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
“远野这人看着野蛮跋扈,实际上心机深沉,他要是真没脑子,也不会是君岛少爷第一个承认的男友,还成功嫁入君岛家。”明子的哥哥道。
“那个中国人这几天一直盯着我们,我半夜起床差点被他吓死,人站在马桶上,电灯泡一样的眼睛射过来,跟耶稣被人通电了似的,还好他今天走了,否则迟早要他看出什么来。”另一人道。
“夜长梦多,明子,得抓紧了。”又一人道。
明子咬着唇犹豫不决,虽说他们收到的指示是让君岛一家丑闻缠身闹尽笑话,但现在既然有个机会能飞上枝头,她想搏一把。
“明子!”
“我要见君岛少爷。”
她不甘心,她必须要先见君岛一面后再做决定。
这段时间外面闹得厉害,君岛却岿然不动。无论是被外界嘲讽,还是被远野单方面拉黑,亦或是他的姘头们蠢蠢欲动,都丝毫没有引起他任何的情绪波澜。
明子见到他时,他正躺在泳池边的沙滩椅上,穿着清凉,手里举着杯Mojito,看起来有单身男人的惬意。
明子心一突,直觉不太妙。
“君岛少爷。”她唤道。
“是你呀。”
君岛将墨镜上移,盯着明子看了眼,眼神中透露出的陌生让明子心一紧。
“君岛少爷我有话跟您说。”明子显得有些局促,她看了眼君岛背后的保镖,希望君岛能让他们离开。
君岛:“你们先下去吧,把森斗看住了。”
“是!”
森斗前两天悄悄打包了细软想跑去找远野,被保镖及时抓住了,但这孩子拗得很,时刻瞅准机会要溜,把一群保镖折腾得心力交瘁。
明子听君岛提起森斗时语气的宠溺忍不住咬紧了嘴唇。
“说吧。”种岛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您有事要忙?”
“待会儿S Princes有个直播。”
“诶?”
“森斗要看,你已经浪费了三十秒,另外我提醒你一句,我不喜欢啰嗦的女人。”
“我想说,我想说我……我怀了君岛少爷的孩子。”
“继续。”
平静得仿佛在闲聊般的语气,明子揪紧了衣角,难堪让她脸上浮现红团,她强忍泪水颤声道:“有人要伤害他,拜托……请保护我们!”说着朝君岛跪下,结结实实嗑了几个响头。
君岛将Mojito放下,手托着脸撑在茶几上,透过墨镜明子知道他在打量自己,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让明子不安起来,她直觉今天不会太顺利。
“君岛少爷,他毕竟是您的孩子。”
“所以呢?”
“请您看在他是您亲生儿子的份上,可怜可怜他吧。”明子已经起身,说这话时又鞠了一躬。
“你怎么确定是儿子?”
明子愣了一下,回道:“医、医生是这么说的。”
君岛的反应让她有点无措,难道君岛不相信这是他的孩子吗?否则无法解释他这无所谓的态度,不管是生气她胆敢怀上自己的孩子,还是惊喜自己将有一个孩子,或者为多了一个私生子闷闷不乐,她都能理解,但君岛的反应实在反常。
君岛笑了声,他笑起来很能迷惑人,仿佛是个爽朗好说话的人,但明子的身体不由自主紧绷起来,感到些许头皮发麻。
“我又不缺儿子,有没有他能怎么样呢。”这句话君岛是笑着说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明子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君岛少爷您?”
君岛叹了声,状若苦恼道:“你也见过森斗,他一点都不乖,我有他一个就够了,这大好的人生我可不想都拿去给小混蛋擦屁股。”
“哪有人嫌儿子多的!”明子激动起来,她不信君岛只想要一个孩子,尤其是森斗那种孩子,冲动愚蠢,十足的祸害精,害君岛丢尽了脸不说,给君岛不知添了多少麻烦。
君岛:“如果是远野生的,那自然有就有,但其他人,不行。”
“为什么?”明子显然觉得这是鬼话,君岛但凡真有他现在表现的那么爱远野,就不会在外面随心所欲地拈花惹草,身边的情人跟流水似的从没断过。
“你的时间到了,请走吧。”
君岛起身要走,明子见状急忙跑到他面前跪下,“君岛少爷,我还有疑问,希望您能为我解答,只要我的疑问解开我以后绝不再纠缠您。”
“你想问什么。”君岛双手插兜随意站着。
明子咬了咬牙,抬起头,红着眼眶道:“我想问,为什么您不喜欢我们的孩子,他也是您的孩子不是吗?您不仅不期待他的降生,竟然对他的安危也毫不在乎,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在乎他的安危?”
“因为、因为他是您的孩子……”明子被君岛理直气壮的反问问懵了。
君岛讥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有妻有子。”
“他毕竟已经存在……”
“那又怎样?”
“这……”明子开始慌乱起来,她来之前从来没想过君岛是这样的反应,事先想好的对策竟然都用不了。
她还没开始挑拨离间就被君岛给带歪了。
君岛居高临下看着她,直接戳穿她的心思道:“你想让我把你们母子俩接到家里,然后把森斗他们赶出去?怎么,我看起来爱折腾,没事就把老婆孩子换一遍?我看你应该改名叫痴心妄想。”
明子被他的话打击到,越发底气不足。
的确,是她太想当然了。
君岛又不喜欢她,只是拿她当个消遣,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孩子就为她离婚弃子,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君岛少爷。”
她开始磕头。
“我从未想过能嫁给您,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破坏您的家庭,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孩子,您也是做爸爸的,应该能体会我的感受,如果您不喜欢我的存在,等孩子出生我就出国,绝对不会再回日本。至于这个孩子——就当我和他有缘无分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现在只能以退为进先让孩子进了君岛家再说。
“你想让我留下这个孩子?”
“您放心,我不会痴心妄想能做他的妈妈,我答应您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找他,也不会再给您和远野先生增添任何麻烦。”明子举手发誓。
“请问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我现在家庭和睦,夫夫恩爱,父慈子孝,我为何要一个私生子来搅得家宅不宁?”
明子刚要开口辩解,君岛又道:“会咬人的狗不叫,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过我也得感谢你。”
至于感谢什么君岛没说,他抬起脚绕过明子离开。
明子脱力瘫坐在地上。
“明子怎么样了?”
明子的同伴跑过来将她扶起,明子本是精神恍惚,闻言眼中迸出怨恨的光,表情扭曲道:“按原计划行事!”
“君岛少爷都跟你说了什么,还有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明子一字一句咬牙道。
他们没有时间了,舆论随时都会反转,他们必须在那之前来个死无对证。
S Princes休息室。
因为明子的事众人现在每日的话题都是吐槽君岛,他们从多角度多维度去批判、去剖析、去划清界限——像君岛这样的人仅此一个,他们不一样。
“昨天谦也突然在睡梦中大喊了一声渣男,然后手舞足蹈,嘴里嘟嘟囔囔骂着话……”
白石正说着,橘杏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明子流产了!”
不二敛起笑容睁开眼睛。
幸村道:“春天果然是比较热闹呢,万物复苏,什么都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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