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封禅台,林平之手持檀渊剑,踏月而来。maixi9
许是出于对岳不群的忌惮,恒山派众人并未入住嵩山别院,而是选择在封禅台旁休息,林平之来时,并未隐匿身形,所以大老远的就被恒山派的巡夜的弟子发现了。
“什么人?”
闻得恒山派弟子的询问,林平之当即施施然回道:“五岳派同门,掌门岳先生座下弟子林平之,在下约了人来这儿处理一桩恩怨,没想到恒山派诸位师姐也在这里休息,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那恒山派弟子见林平之言语之间,谦逊有礼,心下顿生好感,正要回应,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西首传来:“姓林的小子,你在这里伏下五岳派同门,是想倚多为胜,找老道的麻烦吗?”
他这一声大喝,声音着实不小,立时间,栖身在封禅台旁的恒山派众人全都给惊醒了,除却二十几位女尼之外,尚有不戒和尚、田伯光、桃谷六仙以及来自三山五岳的左道人士,他们大都是因为任盈盈而加入恒山派,却也着实令得恒山派实力大增,几可堪居五岳之首。
几百号人都被惊动,纷纷围拢了过来,想看热闹,便是令狐冲也在任盈盈和仪琳小尼姑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眼见着形貌衣着大变的林平之和气势汹汹而来的余沧海,顿时为之一惊:“林师弟与余沧海有杀父杀母的大仇,约他来此,怕是想要索还这笔血债了。”
月夜下,林平之一袭宽袍大袖的黑衣,长发散披,俊美的脸庞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妖异,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余沧海,口中道:“恒山众师姐在此歇宿,我事先并不知情,咱们另外觅处所了断,免得骚扰了旁人清梦。”
没成想,余沧海却自仰天一声大笑:“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这样那样?你师父新任五岳派掌门,我是瞧在他脸上,才来赴约,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动手打架,那便亮剑,让我瞧瞧你林家的辟邪剑法,到底有什么长进。”
“哈!”
林平之闻言,当即回之一声轻笑,他左手持剑,右手轻抬,捏了个兰花指,轻轻一捋额前垂下的一缕发丝,看向余沧海的眼中,满含戏谑:“余沧海呀余沧海,当初你觊觎我们林家的辟邪剑谱,害死我父母双亲,以及福威镖局中数十人,这笔血债,今夜便要你拿鲜血来偿。”
余沧海气往上冲,大声道:“我亲生孩儿死在你这小畜生手下,你便不来找我,我也要将你这小狗千刀万剐。你以为托庇在华山门下,有岳不群当靠山,就能躲得过了?”说话间,呛啷一声,长剑已然脱鞘而出。
今天正值十五,皓月当空,他身子虽矮,剑刃却长,月光与剑光映成一片,溶溶如水,在他身前幌动,只这一拔剑,气势便大是不凡。
但林平之却丝毫不为所动,也不拔剑,自顾施施然走上前来,竟似浑然不将余沧海这位青城派掌门放在眼里。
“你还不拔剑?”
余沧海自持一派掌门,不好先出手,又担心恒山派的人会帮林平之,便道:“你要是朕有种,便该自行上我青城山来寻仇,何必鬼鬼祟祟的把我约到这里来,还在这里伏下一批尼姑,好一齐向老道下手,真是可笑!”
闻言,林平之尚未回应,恒山派的仪和便就忍耐不住,朗声说道:“姓林的小子跟你有恩有仇,和我们恒山派有什么相干?你们尽可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就站在这里,权当是在看热闹!”
“好!好!好!”
余沧海怒极而笑,他身为一派掌门,也是一位武学大宗师,当世最顶尖的一流高手,何曾被人这么指着鼻子喝斥?尤其喝斥他的还是一个小辈,直把他气了个够呛,转头将剑指向林平之,口中大声喝道:“姓林的小子,你不是想报仇吗?来啊!”
“你找死!”
林平之一声冷笑,随手将檀渊插在身旁地面上,同时足下一步踏出,身形瞬间挪移,跨过三丈距离,眨眼便就来到了余沧海的面前。
此时,他与余沧海相距已不到一尺,两人的鼻子几乎要碰在一起,余沧海的双手,右手中的长剑,便都已到了林平之的背后。他长剑无法弯过来戳刺林平之的背心,而林平之的左手却已拿住了他右肩,右手按上了他心房。
顿时间,余沧海只觉得自己“肩井穴”上一阵酸麻,右臂竟无半分力气,手中长剑再也拿捏不住,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眼见着林平之一招制住强敌,手法之奇,恰似当初黑木崖上东方不败所使的招式,路子也十分相像,令狐冲转过头来,和任盈盈四目交视,口中不约而同的低呼道:“又一个东方不败!”
林平之右掌蓄劲不吐,月光之下,只见余沧海眼中满是惊惧,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意,只觉得要是这么一掌就将余沧海震死,未免太过便宜。
便在此时,互听远处岳灵珊的声音传了过来:“林师弟,且慢动手,我爹叫你今日暂且饶过他。”
她一面呼唤,一面奔上峰来,见到林平之和余沧海面对面的站着,不由得一呆,待得反应过来,连忙抢前几步,见林平之一手已拿住余沧海的要穴,一手按在他胸口,便嘘了一口气说道:“林师弟,我爹说,余观主今日是客,咱们不可难为了他。”
“哼!”
林平之闻言,口中当即回之一声冷哼,搭在余沧海肩井穴上的左手内劲一发,顿时间,余沧海只觉得一股不深不浅的内力透穴而入,瞬间,半边身子都剧痛起来。
岳灵珊只当他要下杀手,连忙道:“林师弟,以你现如今的武功,想要找他报仇,还怕他逃到天边去吗?”
“我怕什么。”
林平之淡然应声,松开搭在余沧海肩井穴上的左手,扬手间,拍拍两声,狠狠的打了余沧海两个耳光。
“你”
余沧海顿时愤怒到了极点,但林平之的右手仍然按在自己心房之上,只消稍一用劲,便能震坏自己心脉,这一掌如将自己就此震死,倒也一了百了,最怕的是林平之心狠,故意把自己搞得死不死,活不活,那就惨了。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杀死你的。”
林平之冷然笑道:“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对福威镖局的,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手段。”
说罢,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体蓦然后退,转眼间,已经退到了三丈开外,然后施施然拔起了先前插在地上的檀渊剑。
余沧海有心想要上前再与林平之斗上一场,但想到自己以一代宗主,一招之间便落了下风,众目睽睽之下若再上前缠斗,与痞棍无赖何异?较之比武而输,只怕更加令人羞耻百倍,所以,这一步他怎么都迈不出去。
林平之见状,当即一声冷笑,向岳灵珊道:“师姐,你与大师兄许久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我就先走一步了。”说话间,不等岳灵珊回应,他自踏着月色,向着山下行去。
“小林子!”
岳灵珊急叫一声,但见林平之去的极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脸上不禁满是失望,她转过身来,看向令狐冲,不禁满怀歉意道:“大师兄,你你的伤不碍事吧?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希望你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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