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高挂,喜乐喧天。
宋知姚一身凤冠霞帔坐在喜房里,手指死死攥着嫁衣下摆,指节泛白。
**猫蛋在她眼前蹦跶:「(≧▽≦) 宿主!今日大喜!请保持微笑!」**
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菱花镜前,宋知姚端坐如画。
十二名梳妆嬷嬷围着她忙碌,金丝楠木妆台上摆满胭脂水粉、珠翠步摇。春露捧着鎏金托盘,里头盛着南海珍珠磨成的细粉,嬷嬷用玉簪挑了一点,轻轻匀在她面上。
**猫蛋在她眼前转圈:「(★ω★) 宿主今日颜值爆表!本系统都被闪到了!」**
宋知姚看着镜中的自己——柳叶眉染了螺子黛,眼尾扫了淡淡的金粉,唇上点了朱砂胭脂,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更添几分明艳。她有些不适应地抿了抿唇:“这……会不会太隆重了?”
林临站在一旁,眼眶微红,亲手为她戴上凤冠。金丝累成的九凤衔珠冠,每一只凤鸟的眼睛都是稀世的红宝石,冠尾垂下的珍珠流苏轻轻晃动,衬得她肌肤如雪。
“我的玉儿,今日定是天下最美的新妇。”林临哽咽道。
宋知姚看着母亲,心头微暖,轻声道:“母亲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
**猫蛋:宿主别担心!今日你是全场焦点!**
门外脚步声渐近,喜婆高声道:“吉时已到,请新妇出阁——”
正殿前,红毯铺地,百官列席。
皇帝高坐主位,身旁是盛装的皇后与几位宠妃,皇子公主们分列两侧,就连平日不苟言笑的都难得带了笑意。殿外,十里红妆蜿蜒如龙,嫁妆箱子一眼望不到头——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籍字画,甚至还有一箱西域进贡的奇珍异宝,全是段举舟亲自挑选的聘礼。
“段世子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有大臣低声感叹。
喜乐声起,宋知姚被喜娘搀扶着踏入大殿。她一身鸾凤嫁衣,金线绣的牡丹在裙摆上绽放,每走一步,珠玉轻响,宛如天籁。
段举舟站在殿中,一身大红喜服,玉带束腰,俊美如谪仙。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唇角微扬,显然心情极好。
**猫蛋:「(? ???ω??? ?) 目标人物心跳加速!宿主,他看呆啦!」**
皇帝笑呵呵地捋着胡须:“好好好!果然是郎才女貌!”
礼官高唱:“一拜天地——”
宋知姚与段举舟齐齐跪下,俯身行礼。
“二拜高堂——”
皇帝笑得合不拢嘴,林临偷偷抹泪,宋问渠板着脸,但眼底的欣慰藏不住。
“夫妻对拜——”
段举舟微微倾身,低声道:“宋大人,今日之后,你可跑不掉了。”
“现在后悔娶我了?”
“怎会?”他低笑,“只是突然觉得……那群老狐狸若知晓日日与他们唇枪舌战的宋知姚大人,实则是这般模样——”
她猛地拽住他衣领:“段举舟,你敢说出去?”
他顺势倾身:“那要看夫人今夜……如何封我的口了。”
当宋知姚俯身行礼时,一缕青丝从凤冠边滑落,恰好露出耳后那点殷红的朱砂痣。
角落处,沈淳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什么也没说。
三日前在宴会,那位年轻的宋大人。彼时风拂过他的鬓角,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朱砂,在阳光下鲜艳得刺目。
宋知姚忽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远远望去,沈淳只是端起酒杯,朝她的方向遥遥一敬。
宋知姚微微一怔,随即会意
一位官员捋着胡须,略带醉意地笑道:“说来奇怪,今日世子大婚,怎么不见平日里与世子形影不离的宋大人?莫不是公务缠身?”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是啊,宋大人与世子交情甚笃,今日竟未到场,实在稀奇。”
“该不会是闹了什么矛盾吧?”有人压低声音猜测。
**猫蛋在宋知姚耳边疯狂蹦跶:「(⊙?⊙) 宿主!你的马甲要捂不住了!」**
宋知姚指尖一颤,差点捏碎手中的合卺酒杯。她下意识瞥了一眼段举舟,却见他唇角微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皇帝也听到了议论,饶有兴趣地看向新人:“哦?朕倒是忘了,宋爱卿今日为何缺席啊?”
宋知姚:“……”
**猫蛋:「(╯°□°)╯︵ ┻━┻快想个理由!快!」**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抹端庄的笑。段举舟道:“回陛下,宋大人他……近日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宾客,故而未能前来。”
宋知姚适时地轻咳一声,故作遗憾:“宋大人还特意托人送了贺礼,说是等他病愈,再亲自登门赔罪。”
皇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笑道:“既如此,朕改日派人去探望探望。”
**猫蛋:「(;一_一) 宿主,你的耳朵出卖了你……」**
宋知姚暗暗咬牙,桌下的手狠狠掐了段举舟一把。
段举舟面不改色,反而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掌心轻轻一挠,低声道:“夫人,谋杀亲夫可是大罪。”
百官见状,只当新婚夫妻恩爱,纷纷举杯贺喜,再无人提起那位“缺席”的宋大人。
——至于真相?
**猫蛋:「(???) 嘿嘿,宿主,你的双重身份还能撑多久呢?」**
席间主位,段倚还——段举舟的父亲,辅国将军——正襟危坐,威严的面容难得松动。他望着他们交杯共饮,忽而低声叹道:“陈茸,你看到了吗?”
身旁老仆闻言,默默递上一方绣着芍药的旧帕。段倚还摩挲着帕角,眼底隐有泪光。当年陈茸临终前,最放不下的便是这桀骜不驯的幼子,如今见他成家立业,终是了却一桩心事。
宋知姚敏锐地察觉到伯父情绪,趁着段举舟被宾客灌酒的间隙,主动上前行礼:“儿媳见过伯父。”
段倚还一怔,随即大笑:“好!好孩子!”他解下腰间玉佩塞给她,“军中规矩,新妇入门,当赠狼牙。今日仓促,这玉佩你且收着,他日再补!”
玉佩入手沉甸甸的。宋知姚心头一震,还未推辞,段举舟已从身后揽住她的肩道:“父亲偏心,这玉佩我讨了十年都没给……”
段倚还笑骂:“混账东西!如今有人治你,为父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
“夫妻对拜——礼成!”
喜官高声唱喝,满堂宾客哄然叫好。段举舟与宋知姚相对而立,彼此躬身一拜,红绸喜服交叠,宛如天作之合。
礼官捧上金盘,盘中一对青玉合卺杯,酒液澄澈如琥珀。段举舟执起一杯,眼尾含笑,低声道:“夫人,请。”
宋知姚指尖微颤,刚要去接,忽听席间有人高声起哄:
“交杯酒要喝得缠绵些!世子可别怂啊!”“就是!手臂得绕紧了!不然不算数!”
**猫蛋在她耳边兴奋打滚:「(??ヮ?)?*:??? 宿主!快挽他胳膊!本系统要截图留念!」**
宋知姚耳根发烫,硬着头皮抬手。段举舟却已主动倾身而来,手臂绕过她的腕,青玉杯沿相触,发出清脆的“叮”声。二人呼吸近在咫尺,她甚至能闻到他衣领间沉水香混着酒气的味道。
“夫人,”他嗓音低哑,带着促狭,“再僵着,这酒可要洒了。”
她瞪他一眼,仰头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呛得她眼角泛红,段举舟却笑得愈发愉悦。
——宾客们拍桌大笑,喜堂内沸反盈天。
满堂哄笑中,喜娘高呼:“吉时已到——送入洞房!”
宋知姚端坐床沿,听着门外闹洞房的喧嚷声渐远,终于长舒一口气。段举舟挥退仆从,反手锁了房门,喜烛高燃,红帐低垂。
段举舟执起金秤杆,轻轻挑开她的盖头。
烛光下,宋知姚抬眸,眼波流转,朱唇微启,美得惊心动魄。段举舟呼吸一滞,指尖微微收紧。
**猫蛋尖叫:「(≧◇≦) 宿主!他的好感度加10啦!!」**
“怎么,看傻了?”宋知姚挑眉,故意逗他。
段举舟低笑,:“宋大人今日……倒是能看。”
宋知姚心跳漏了一拍,强装镇定:“彼此彼此,世子今日也不差。”
他忽然凑近,气息拂过她耳畔:“那宋大人可还满意这桩婚事?”
**猫蛋:「(??????)?? 宿主!快说满意!本系统等着吃喜糖!」**
宋知姚轻咳一声,别过脸:“勉、勉强吧。” 拎着合卺酒壶晃到她跟前:交杯酒只饮一杯,未免不够尽兴?”
她一把扯下盖头,挑眉道:“世子还想灌醉我?”
春露和伞九猫着腰,鬼鬼祟祟地贴在雕花门板上,耳朵竖得老高。
**“怎么没声儿了?”** 春露急得跺脚,用气音问伞九。
伞九铁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同样压低声音:“世子妃该不会把世子打晕了吧?”
两人正嘀咕着,忽然——
“吱呀”一声,房门毫无预兆地拉开!
春露一个踉跄,直接扑进了屋里,伞九反应极快,一把拽住她的后衣领,结果自己也被带得往前栽。
段举舟倚在门框边,衣襟微敞,手里还拎着喝了一半的合卺酒壶,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叠罗汉的两人:“二位,听够了吗?”
春露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脸涨得通红:“世子恕罪!奴婢、奴婢是来送醒酒汤的!”
伞九单膝跪地,铁面具都快遮不住尴尬:“属下……巡逻路过。”
宋知姚坐在床沿,手里还攥着从段举舟头上扯下的玉冠簪子,此刻忍笑忍得肩膀直抖。
段举舟挑眉:“醒酒汤?巡逻?”他慢悠悠地晃了晃酒壶,“可我还没醉呢。”
**猫蛋:「(???) 宿主,你夫君在飙演技!」**
春露急中生智,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双手奉上:“其、其实奴婢是来送《洞房礼仪指南》的!老夫人吩咐的!”
——那册子封面上赫然画着两个小人打架般的姿势,旁边还题字《闺阁秘戏图》。
宋知姚:“……?!”
段举舟接过册子,随手一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转头对宋知姚道:“夫人,看来母亲比我们还急。”
宋知姚一把抢过册子塞进枕头底下,耳根通红:“都出去!”
待他二人走后宋知姚抓起枕头砸过去:“段!举!舟!”
“在呢。”他接住枕头,笑得欠揍,“放心,我对兄弟没兴趣。”烛光映着他松散的衣襟,
宋知姚别过脸,把凤冠往梳妆台一扔:“算你识相。”
她一把扯过喜被隔在两人中间,划出三八线,“你睡地板。”
段举舟挑眉:“这是我的寝殿。”
“现在是我的了。”宋知姚压在被子上,“本大人特许,征用世子府。”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宋知姚,你真是……”话未说完,又一个绣枕迎面飞来。
——最终,这对新婚夫妇,一个裹着喜被霸占雕花拔步床,一个翘着腿躺在地毯上。
**猫蛋默默记录:「( ̄▽ ̄*)ゞ新婚夜成就达成:同房不同榻,友谊地久天长!」**
**后来《野闻录》载:世子府大婚夜中异响不绝。 宫人皆言斗法,唯世子笑叹:分明是个猢狲要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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