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阿吉的小吃摊开在长明小学门口。以前各个小吃摊只是随意开摆在门口路旁，形成一条小吃路。后来为了规范管理，翻修了附近的小公园，专门在设置摆摊空地，形成一个小吃公园。

阿吉的小吃摊做的干净，味道好。不仅小朋友惦记着，不少接送的学生家长也喜欢，因此攒着不少回头客。一个假期没出摊，估计今天客流量不少，邹慕星要去帮帮手。

“对哦，那我也去吧。”余遥说道。

邹慕星没答应，知道余遥的性子，哄道：“不用，你去看看有什么有趣的社团，回来和我讲讲。”

两人谈话中，章程好奇冒头，“那个，我有个八卦打扰一下，阿吉是谁？邹慕星男朋友吗？”周繁抬眼看了一下。

第一天做同学，邹慕星也没白白唠出自己家事的意思，简单回道：“不是。”

余遥纠结完毕，应道：“行，我去看看，回去和你说。”随后问回对面两人，“你俩去吗？”

没了八卦，章程略微可惜，点着头，“当然去啊，这么热闹的事。是吧，繁儿？”

周繁刚刚吃完，放好筷子，“不去，我得去接露露。”

余遥一口汤碰在嘴里，拼命压住好奇，在两人聊天间隙，终是压不住，探头询问，“露露是谁？周繁女朋友吗？”

周繁端着饭后的碗筷，站起身，准备走人，淡淡应道：“不是。”

这个邹慕星知道，抬头看了眼章程，说道：“露露是一条狗狗”。说完，低下头，继续专心干饭。

章程愣了下，对着周繁和邹慕星两人来回视看，一口饭艰难咽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反问邹慕星“说露露归露露，看我干嘛？”，还是应该追问周繁“她怎么知道露露是条狗？”

脑子混沌，周繁也不等人。章程见状，胡乱扒了几口，和余遥两人说了声，追了上去，“二狗二狗”地发问。

余遥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默默扭头，深深看了邹慕星一眼，“宝，你刚才骂的好脏啊。”

邹慕星：“？？？”

——

午饭过后约有半小时午休，兴奋一上午的九班同学终于感到疲倦，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一睡就眯到上课铃。

谢清融踩着轻快的步伐，在同学们脑子浑噩，眼神惺忪之时，友好宣布，“这堂课我们不开新课，”换来稀稀拉拉的掌声。

随后，谢老师发出恶魔之音，“所以，我们来考个试。”

九班的同学：“......”

谁家好老师开学第一天就考试？

突袭，指出其不意的突然袭击。

谢老师让每组第一位同学往后传发试卷，自己站在讲台上叮嘱，“好好考，假期都玩野了，这次试题，年级数学组老师选题编卷可下了狠功夫的，正好用来收收心。”说完，再看台下，顺眼多了，个个眼里展露出难以置信的清醒。

如果忽略那一片鬼哭狼嚎的话。

此次突袭十分成功。

余遥往后传着卷，用手掩着嘴，问着章程，“你们明山区的老师都是这么玩的嘛？”

章程身子凑前，同样姿势回道：“老谢的外号——笑面狐狸。”

邹慕星早上摔醒的时间有点早。午休补觉醒来，还处于犯困阶段，迷迷瞪瞪。

卷子摊在桌面，手里的笔有一下没一下转着，时不时勾选个答案。她假期里一直保持着做卷子的手感，前半卷题目基本扫一眼答案就显了。

教室里的哀嚎已经停下。嚎归嚎，作为山中人，对待卷子都有种特别的冲劲。很快，“沙沙”作答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教室。

教室安静极了。

也就是在这般安静的环境里，邹慕星听到了章程低声惊叹，“我—草—，二狗，你就第二页了？”

“唔？”周繁声音懒懒洒洒，貌似还打着哈欠，“我从后面做回来，醒神。”

余遥计算的笔一顿，翻过第二页，看向最后一题，字都看的明，就连在一起吧，像极了小蝌蚪小蚊子小蜘蛛。

自己不会没关系，余遥小声催促邹慕星，“星星，你快看看最后一题。”

南苑第一不能认输！

邹慕星翻过来，读了读题，题干有些超纲，掺夹了些本学期尚未开课的函数和方程。难怪说费了心思，总结了高一的知识点，引出了高二的知识点。假期里到底谁摸了鱼，放松了学习，一目了然。

“好好考，这卷子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

余遥又看了眼大题，手动拉条闭嘴，乖乖翻回自己的选择题。

考试这事，一开头就没有结束的道理。数学走了，还会有英语，并且两者之间，衔接的非常紧密。

Ms.李发卷的时候，谢清融还在收卷子。九班同学上午有多快乐，下午就有多虐心。

“别嗷了，你们要考我还要批呢。要我说，这事还得感谢数学组组长的提议，相信你们会明白他的苦心。”Ms.李微微一笑，“哦，对了，你们不知道吧，你们班主任就是数学组组长。”

刚感受完数学组老师“苦心”的九班同学：“......老谢！！！”

谢清融忙打哈哈，卷起卷子走人，走了两步，又退回来，“班长，这周收集下自愿上晚自习的同学名单，周五前交给我，下周开始上晚自习。”

不等王迹的答复，谢清融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班门口，深怕慢一点，同学们的“怨气触角”就要追上他。

开学的第一天，喜忧参半过去了。

余遥整一个恍恍惚惚，拉着邹慕星问，“星星，英语作文是让李华写问题吗？”

邹慕星收拾着书包，“问题也写，不过，应该主要是写建议。”

余遥抱头，“啊啊啊......”

章程单肩背着书包，敲了敲余遥的桌面，“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但是你再不收拾书包，社团招新就人挤人了。”

“对哦，等我一下，马上。”提及这个，余遥恢复的很快。

社团招新在今天上午的会议广场，此时一个个社团摊子摆了起来，海报、表演、游戏，热闹的很。

邹慕星和余遥告别后，顺着厚德路，走向停车处，缓慢远离背后的喧闹。

许是有招新活动，人都往那儿聚，路上的人并不多。

小花园里，有同学在对着本子朗读，时不时合上本子背上几句。不远处的篮球场上，篮球板第一次迎来冲击，篮球落在框上哐哐响，随后传来少年们的欢呼声。

邹慕星走到停车棚前，地上一排倒下的自行车映入眼帘。多米诺骨牌的尽头，是一考完试就拎包走人的后桌，此时正侧头压着手机在肩上，嘴里应着电话那头，手上有条不紊，往这边一辆车一辆车扶正。

“嗯，姐，我知道了，我这边有点事，待会——”周繁有些无奈，“是，你把宠物店地址发我，我待会就去接露露。”

偶有一两人进来停车棚，望了眼倒下的车，装作没看见，骑车匆匆离去。邹慕星犹豫了会，看在共同接受主任的“熏陶”份上，弯下腰，就近开始帮忙扶。

少女的动作引起周繁的注意，瞥了眼，手上稍稍一顿，“姐，真有事，不说先。”这次，肩上的电话很快挂断。

两个人相向动手，速度比一个人讲着电话动手，快上不止一星半点。九月的天还是热的，扶到收尾，两人中间碰头，透着热意。周繁瞄了眼少女额头的汗意，说了声“谢谢”。

邹慕星的车在前排，“嗯”了声应着周繁，人已经走向自己的车。

少女淡定地接受谢意，似乎遇见她之后，一直都是这副性子。少年难得有了起逗之心，有意问道，“这次需要付费吗？”

邹慕星开着锁，睨了眼，冷静应答，“这话说得，都是同学，互帮互助是我们九班的优良传统。”

望着少女一本正经的脸庞，周繁终是笑出了声，“继续保持，邹同学。”

周繁的车在后排，等他找到自己的自行车时，邹慕星已经骑出了车棚，再次留给周繁一个背影。

傍晚的风平等的吹着每个人，某些心思迎风而起，很快又消散于风中。

车轮悠悠向前，邹慕星心想，该说不说，那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还挺好看的。

长明小学在小区后头，距离邹慕星家不远，巷子另一端出去就能到。邹慕星回家放好车，进门放包时，早上那个信封已经不在了。

邹慕星保持着一贯的习惯，步行去找阿吉。果然，入了小公园后，远远就能瞧见阿吉的小吃摊上等着好些人。

常来的顾客对邹慕星也熟，见到邹慕星来了，连声催促邹慕星换装备帮手。所谓的装备，就是阿吉准备的口罩，手套和围裙。装备一换，好几个小朋友就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点着菜。

“星星姐姐，我要一串丸子，一串海带，一串萝卜。”

“我要鸡爪、竹笋、藕片，姐姐，再给点汤汁。”

“那我也要汤汁，姐姐。”

......

邹慕星熟练拿起一个纸碗，招呼道：“好，听到了，我都记下来，一个个排好队哦。”

阿吉的小摊，最开始来吃的基本都是小朋友。可能家里有个宝贝孙女，老太太对自己的小吃摊要求比较严，装备要齐，保证好卫生；纸碗质量要好，厚边隔热，加了汤汁也不烫手。

定价不能高，份量也不能少。

之前为了卫生，收费也比较随意，车边挂着个小篮子，自己放钱自己找钱。隔壁的煎饼果子阿姨见了都惊呼，这样摆摊怎么能赚钱？

好在这两年随着人越来越多，小买卖得以继续维持。邹慕星特意给阿吉弄了个收款码，挂在小车一角。

两人前前后后忙活了好久，人群才逐渐散去，小推车上各式装食物的锅基本见底。邹慕星从小推车下面拿出阿吉的水，拧开给阿吉。

阿吉顾完顾客也不停歇，立马拿出一个新的纸碗，从锅里夹出邹慕星爱吃的，纸碗内堆成小山，递了过来，“星星，饿了没？先垫点肚子，再过会我们就回家吃饭。”

阿吉接过邹慕星递的水，邹慕星接过阿吉递的小吃，“不饿，不过阿吉做的特别香，不饿也想吃。”

老太太听到这话就高兴，“喜欢就多吃些，锅里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