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远娱乐办公大楼。
祝以眠领着傅燕同一路乘电梯到十层,期间不泛遇到熟悉的工作人员与其他小明星,蔺影帝来闹事,八卦传得飞快,大家或多或少都听闻了一些,一向温柔似水的蔺影帝,红着眼睛冲进公司大楼,逮着人就问祝以眠在哪,跟死了老婆一样着急,大家一头雾水,后来还是公关部的人在八卦群里透露,祝以眠要结婚了,蔺影帝惨遭失恋,一怒之下来找祝以眠对薄公堂,找不到人,就砸碎了寇姐办公室的大花瓶。
大家纷纷唏嘘,如今见了祝以眠来到公司,身边还跟着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人,就知道这事十有**是真的了,祝以眠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没想到暗地里是个爱劈腿的渣男,劈的还是鼎鼎大名的蔺影帝的腿,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过,这种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面上,还是要摆出和气的笑容,对祝以眠打招呼,叫他小祝,或者祝哥。祝以眠在星远娱乐,是排得上名的艺人,在娱乐圈里也够得上三线水平了,有一定的知名度和粉丝基础,公司里的人,都很愿意同他交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寇姐手下的人。
祝以眠一一回应,有关系比较好的演员好奇浑身上下都写着冷酷二字的傅燕同,按捺不住八卦之心,问祝以眠:“小祝,这位是?”
“我先生。”祝以眠笑着回答,电梯门打开,拉着傅燕同出去,穿过走廊,进入开放式办公区,收获齐刷刷的目光,又拐弯,敲了敲寇姐办公室的门。
寇姐正伺候着蔺骁这尊大佛,开门后,又迎来了另一尊大佛,真是心脏都忍不住抖三抖,她朝从未谋面,却气场气质都碾压了蔺骁一半的傅燕同打量一眼,随即露出和蔼的笑容:“来了啊,那你们聊,我先出去。”接着拍拍祝以眠的肩膀,低声说,“好好跟蔺影帝谈谈,和气些,别闹得太难看。”
祝以眠点头,侧身让寇姐出去了。
进门,关门,办公室里安静如鸡,打碎的花瓶被收拾得干净,已经不见踪迹,蔺骁站在会客的真皮沙发前,神色憔悴,眼睛通红,直勾勾的看着祝以眠,和他身后的傅燕同,在注意到他们手上的婚戒后,身躯猛地一震,一股痛意漫上心头:“小祝......”
傅燕同高大挺拔的身躯挨着门背,抱臂看着蔺骁,神色淡然。
这简直就是终极修罗场,祝以眠这辈子就没这么尴尬过,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对蔺骁道:“师兄,对不起。”
“……寇姐说,你们已经去领证了。”
“是。”
蔺骁看着祝以眠,眼底因彻夜未眠而乌青,露出一抹苦笑道:“我以为,你对我是有感觉的,所以那天晚上我任他将你带走,觉得你应该需要一点时间解决身边的纠葛,然后再来找我说明情况,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但我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要结婚的消息。”
面对如此情深意切,又颓唐失落的蔺骁,祝以眠心怀愧疚,尴尬道:“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可能说了一些醉话,让你误会了,师兄,我很感激这些年你对我的照顾......和喜欢,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以后也只会喜欢他一个人,所以,真的很抱歉。”
这番话,是明确的拒绝了,蔺骁闭上眼睛,不甘心自己竟然输给一个突然出现的前男友,接着,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深爱着楚眠的父亲......蔺骁深吸一口气,仿佛连面部肌肉都在抽搐,两秒后,他骤然睁开眼睛,盯着祝以眠,眸中带上了一抹执拗,咬着牙说:“不,小祝,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离婚吧,我爱你,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我保证让你忘了他,一个前男友而已,你别是被他给骗了,他指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短短两天,就骗你去结什么劳什子的婚,谁家好人这样结婚的?”
婚结得确实太快,祝以眠无可指摘,但傅燕同是好是坏,他还是能分得清楚的,他没有回头,直面蔺骁,声色清软地说:“师兄,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他没有骗我,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只是爱我,想和我结为伴侣,仅此而已,至于忘了他,”祝以眠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重新扬起了一点无奈的笑,“我努力了八年,都没能将他忘记,所以别再执着了,师兄,你很好,也值得更好的人去爱,是我没福分,这辈子心里眼里只有我哥一个人,我不值得你的喜欢。”
办公室宽敞明亮,祝以眠笔直站着,似乎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用最柔软的声音,说着最戳人心窝子的话,同时戳中了室内的两个男人。
傅燕同机械的心脏,不可遏制的颤动,似乎突破了生理的限制,整个胸腔软成一团,他被祝以眠打动,宽阔脊背离开暗色门板,一步上前,手臂搭住了祝以眠的肩膀,以保护、占有的姿势笼罩着他纤瘦的身躯,祝以眠与他对视,凤眸浅笑,傅燕同回以唇角微勾。
两人无形之中,透露出一股亲密的默契,和相互交付的信任。蔺骁被深深刺激,双目刺痛,手握成拳,压抑着嗓音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跟他结婚,小祝,你必须离婚,必须跟我在一起,不然,我们谁别想好过。”
蔺骁怎么突然变得这样没有理智?祝以眠微微愕然,终究是皱起了眉,刚要开口,傅燕同扣紧了他的肩膀,目光直射向蔺骁,低沉的嗓音,如一片暗涛汹涌的海,不紧不慢,却又暗藏杀机:“如果你是指雪藏风霜这部剧,那么就放手去做吧,眠眠不缺钱,更不会缺人脉,压一部,还可以拍另外一部,还是说,你的能耐大到能压下他拍的所有剧?”
傅燕同从不与人树敌,但这一次,是蔺骁先起的头,要真落到针锋相对尔虞我诈的地步,一个小小的影帝,他要弄垮,还是轻而易举的,傅氏,最不缺的人就是权利和金钱。
蔺骁胸膛起伏,对上傅燕同冷冽的目光,即便知道这个男人,有可能身份不一般,不好惹,但仍丝毫不胆怯:“你怎么知道我不能?”
他也不只是一个影帝。他的身后,也有靠山。斗起来,还真说不准谁能赢。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战拉扯,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仿佛随时都要爆发。祝以眠身为漩涡中心的香饽饽,连盛着的盘子都写着傅燕同的名字,自然不能苟同蔺骁的荒唐提议,沉着气,拧眉着偏秀气的眉毛,说:“师兄,你不要这样,这不像你,如果你真的撤资,那全剧组的努力都白费了,所有的工作都会被迫终止,你让剧组的人怎么看你?堂堂影帝,为了小情小爱,封杀一部电视剧?一旦媒体曝光,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就让他们压下来!”祝以眠语气不好,蔺骁也不再压抑,积攒了一夜的情绪爆发,高声怒目道,“我有的是手段,小祝,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有多么相爱,为了你的前途和安全着想,你必须离婚,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不然会发生什么后果,我也不能保证!”
蔺骁不管不顾的威胁着,仿佛祝以眠不离婚,他就会做出对不起祝以眠的事情来。祝以眠觉得蔺骁疯了,这完全不是他认识的蔺骁,曾经翩翩有礼,谦谦君子的蔺骁,怎么会一夕之间,变得这样执拗疯狂?这还是他认识的蔺骁吗?就算再喜欢他,也不至于弄到这种地步吧?
“第一次见你时,我还能勉强把你看做情敌。”傅燕同搂着祝以眠,黑眸深邃而蕴含凌厉,薄唇轻张,吐出轻蔑话语,“现在看来,蠢如智障,连狗都不如。”
此话一出,终究是闹得难看了,祝以眠还没来得及反应,蔺骁就怒火滔天的朝傅燕同冲过来,扬手就是一拳!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傅燕同瞳孔微缩,反应极快,一把推开祝以眠,宽大手掌罩住蔺骁的拳头,长腿迅速抬起反击,一脚将蔺骁踢飞!
愤怒冲昏了头脑,蔺骁迅速爬起来,与傅燕同扭打在一起,剑跋扈张,喘气如牛,拳拳往脸上、胸腹揍去,傅燕同尽量避开要害,不让他击中胸膛,可打架,怎么可能时时注意到方方面面呢,到底是挨了一拳,瞬间白了脸色,呼吸越发粗重起来。
操他妈的,老子好不容易养好的,傅燕同痛得整个胸室都在震颤,满腔焰火一触即发,眼神发了狠,如狼一般,一把将蔺骁压在身下,疯狂反击,这些年在北区,他为了训练体格,恢复身体,可是日日跟着蒋越野他们操练,也算得上半个兵,浑身的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单方面殴打的场面,叫人看得心惊胆战。
“哥!”祝以眠回过神来跑去拉架,怕蔺骁一不小心就被打死了,心急如焚地抱住傅燕同的胳膊,“好了,别打了,不要打架。”
傅燕同线条冷硬清晰的脸庞阴沉无比,顾及身体,他不便恋战,如鸷一般盯着被他压在身下的蔺骁,狠狠一拳揍在已经伤亡惨重的脸上,力道重如千斤,使蔺骁鼻腔血流,脸骨险些错位,口腔内半颗牙都脱落。
“再招惹祝以眠,我要你的命。”
他狠狠的警告着。绅士风度不见,只剩下残暴冷酷。
“哥......”祝以眠暗暗心惊,如此暴怒的傅燕同他还是第一次见,尽管害怕,还是扶着满身戾气的傅燕同起来,看他俊脸挂彩,伤口渗血,心疼得无以复加,关心道,“没事吧?疼不疼?”
“没事。”
傅燕同收敛了锋芒,捂着胸口,气喘不定,又实在疼痛,扣住祝以眠的手,他转身往门外走,沉着脸道:“回家。”
早知蔺骁是这样下三滥的人,他就不该让祝以眠来这里。
祝以眠担心傅燕同被打坏了,连忙点头,一颗心愧疚万分,他哥向来高贵雍容,干净圣洁,哪里被人打成这样子过?
他真是看错蔺骁了。
蔺骁被打得更严重,鼻青脸肿,嘴角破皮流血,他吐出一口血沫,一颗牙混着血掉在了地板上,但他没空去在乎,只疯了一般爬起来去追,捉住祝以眠的手,仍不肯罢休:“小祝!你不能跟他走!回来!”
怒气更深,祝以眠忍无可忍,甩开蔺骁的桎梏,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满脸愠怒与失望:“你够了!”
蔺骁脸偏在原地,他缓缓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祝以眠,祝以眠向来敬重他这个师兄,这是第一次对他动手,就连戏里都没有过。
“蔺骁,你够了,我不会离婚,更不会和你在一起,至于你想封杀我还是想怎么样,都随便吧,反正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但是,你再敢碰我哥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祝以眠冷冷瞪着蔺骁,一改柔顺的外表,长了满身的尖刺,像炸了毛的猫。傅燕同,就是他的命,是他的软肋,他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傅燕同的,任何人都不能。
蔺骁被祝以眠寒冷的眼神,决裂的狠话震慑,并毫不留情的刺穿心脏。他那么的喜欢祝以眠,为祝以眠筹谋所有,耐心的靠近等待,两年来未曾逾矩半分,隐忍有加的同时,甚至不惜与那个人抗衡,到头来,却只得了祝以眠的一句,蔺骁,你够了。霎那间,蔺骁的心,被撕了个稀巴烂,怒火,也以燎原之势升腾。
话,都说得清楚明白了,祝以眠不再理会蔺骁,扶着傅燕同开门出去。寇姐见他们开门出来,瞧见傅燕同狼狈的俊脸,跟被人揍了一顿似的,当即心下一惊,连忙询问这是怎么了。闹了这么一出,祝以眠气得肝疼,只跟她说,谈崩了,随蔺骁去吧,然后带着傅燕同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公司。
就当,是他看错了人,就当,从未认识过蔺骁吧!
来时傅燕同开的车,回去时换祝以眠开,祝以眠要去医院,傅燕同死活不肯,只说小伤,回去涂点药膏就好。祝以眠没有听他的话,直接开去了医院,一张小脸绷得似三九天,傅燕同受伤,他心里很不好过!刚才蔺骁也打得很用力,没有收着力道,要是打出了问题,他真的会跟蔺骁拼命。
傅燕同拗不过,只好给柳医生打了电话。柳医生一听,马上为他安排检查,并很有眼力见的,将祝以眠支了出去。
检查室,傅燕同躺在床上,被扒了衬衫,露出健壮的,白皙的胸膛。
柳医生先是用听诊器,听他的心跳,机械心脏是不跳的,运作时噪音趋近于无,于是又看着他结实胸肌上红肿的部位,以及一道,不,是两道重合在一起的手术疤痕,带上手套轻轻按压他紧实的胸膛,听他的呼吸频率:“深呼吸。”
傅燕同照做。
柳医生:“痛吗?有没有呼吸困难?”
傅燕同感受了一下,呼吸时,只有肌肉隐隐作痛:“一点,应该没伤到心脏,痛的是胸骨。”
如果伤到心脏,他已经呼吸困难,嘴唇发绀,失去意识了。
柳医生点头,露出让他放松的笑意,继续轻轻按压他的胸腹,检查伤势:“我看也没什么大事,被打的地方是右胸,肋骨也没有明显错位,拍个片子吧,应该就是肌肉受到打击而产生的局部挫伤。”
拍了片子,柳医生看了看,说确实没有伤及心脏,轻度肌肉软组织挫伤,回去以后冰敷加吃两天药就好了,不过打架这种事,千万不要再做了,你人看着虽然壮实,胸肌厚得像城墙,但万一对方拿了武器,一把往你心窝子上戳,有再厚的肌肉也抵挡不住,人都是脆弱的,你情况特殊,更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傅燕同穿上衣服,点头说嗯,多谢。
傅燕同挺牛逼的,移植了两次心脏都没死,还健康得像个正常人,心理素质也杠杠的,保养得当的话,都能去坐云霄飞车了,吓都吓不死。知道当年傅家秘事的柳医生感叹的笑了笑,给他开药,又问他现在有没有在吃防止异体排斥的药。傅燕同告诉他有,在北区时,主治医生给他开了免疫抑制剂,他克莫司以及硫锉嘌呤,一周三次。柳医生点点头,给他开了相对温和的挫伤药。
祝以眠等了快三十分钟,看见傅燕同安然无恙的开门走出来,焦急上前,摸摸这摸摸那:“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有事吗?”
“没事,”傅燕同握住他的手,看他时眉眼柔和,安抚他说,“医生说我肌肉结实,死不了,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那就好,祝以眠松了口气,一颗心落回了原位,眼里的担忧渐渐退去。柳医生跟出来,手里拿着单子,说去药房给他们取药,让他们进去坐着等一会儿。祝以眠连忙感谢,说自己去就好了,柳医生摇头说不麻烦,很快去取了药回来,又将他们送进电梯,直通地下车库。
祝以眠将车子开出医院,回去的路上,发现有狗仔跟踪,估计是从公司一路跟着过来的,祝以眠真是心累,本就因为蔺骁的事烦闷,旋即一股无名火,从心头蹿到脑门,猛地刹了车,停在了路边。
傅燕同看向后视镜,跟在后头的白色车子也停了下来。伸手抚住祝以眠的后颈,他道:“经常被跟?”
“嗯。”祝以眠皱着好看的眉头,“我又不是什么很火的明星,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狗仔跟踪,之前父亲替我处理过两次,现在又卷土重来了。”
傅燕同:“他们怀疑你的身份了,估计是同一家公司的人,或者,是对家做局,想调查你,挖你的黑料,又或者,是盛光的对手做局,想从你身上找点能获取利益的关键渠道。不仅如此,以后,我们还要防着蔺骁,他为人表里不一,设圈让你入套也是有可能的。”
祝以眠大赫,未曾想自己进了娱乐圈,会遇到这么多的麻烦事:“那怎么办?后面这个,会是谁派来的?”
傅燕同漆黑的眼里,闪过一抹运筹帷幄的笑意,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一般:“会会就知道了,开车,往警局开,给夏悉打电话,让他找关系接待一下。”
祝以眠顿时眼睛一亮,对哦,有困难,找夏悉!夏悉他爸现在可是副总警监,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了,但不用白不用嘛。
跟踪?偷拍?不,让你吃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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