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贺峰忙,康雅思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可是,他就不能找人寄给她嘛?!她气的抓狂却又无可奈何,谁叫那个人占了先机,谁叫她是求人的那一个。如果贺峰只想让她亲自去取,那么叫谁代替都没有用。康雅思当天就定了回国的机票。

到达香港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和贺峰有什么交集,所以在酒店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给贺峰打去电话,还是那个时间,贺峰接了。

“我回来了,今天可以取吗?”

“嗯。”他的语气淡淡的,“中午休息时间,画廊。”

他甚至没有说画廊的名字。

“好。”

康雅思早早地就来到了画廊,转了一圈后注意力被角落里的一幅画吸引,画上画的是一束玫瑰,黄玫瑰,黄玫瑰的花语是为爱道歉。这幅画她总觉得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

康雅思坐在画廊里从中午等到了下午两点才见到贺峰。她没有因为等待而生气,只因贺峰被临时的琐事缠身走不开,不是没有可能。

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手里没有带书!

“抱歉,临时被拉去一个饭局。”贺峰坐下时说,“书我派人去取了,一会儿送过来。”

“好。”康雅思点点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他的态度倒是没有之前的冷漠,语气淡淡的,仍不太像曾经那样对她笑。

水汽氤氲中,小巧的鼻尖微红,光滑白皙的脸蛋上也有些红晕,此时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显得十分乖巧温顺,在他面前完全收起了那份曾被宠惯坏了的肆意张扬。

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再开口,只静静的坐着。可她不敢看他,只垂眸转动手中的咖啡。

“不想见到我?”他的语气很平静。

她谨慎的摇了摇头。贺峰早已不信她,她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可她没有撒谎,也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他的鼻尖溢出轻笑,扣在膝头的手交握

“你讨厌我,没有关系。”贺峰停顿了一下,“可是,是不是因为我你连迅迅也不在意了?”

面对这样的质疑,康雅思还是不发一语,轻轻摇头。

“那你为什么把荣迅达的事交给外人?”贺峰的声线变得冷硬了一些,“如果你连话都不想跟我说,真的没必要勉为其难来见我。”

“Martin,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平静的生活。看不到我,或许你会开心点。”

一个连串的长句带出了浓重的鼻音,贺峰在转瞬间收起了针锋相对的态度,静默下来,终于知道她在见面时的一个字里听到的声音不是错觉,也知道她的脸为什么不正常的红。贺峰拿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把书送过来。”

他说话时有时带着些微的哑,康雅思总是觉得很好听,总是因他在耳边说话时忽然莫名其妙的去吻他的喉结一下,然后再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靠在他的肩膀上翻时尚杂志。原本一本正经说正事的贺峰常被她弄得一脸错愕,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像是在问干什么?同时也探寻她的表情,猜她在想什么。她总是在看他时满眼星光,那是爱他的证明。

“怎么偷袭?”他虽像是责怪,却满眼宠溺。

“学你咯。”

学他,她崇拜仰慕到什么都学他。

……

贺峰挂断电话,瞥向她时却忽然沉溺在她的眼睛里,“我送你去医院输液。”

她摇头,“我没事。”

他的助手在电话挂断后的一分钟内就把书送来了画廊,康雅思早就知道知道贺峰只是在为难她才不痛快的把书给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接过书提出离开。

“我送你。”贺峰起身。

她摇了摇头,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声说,“真的不方便。”

书一到手,她就换了张面孔。

贺峰垂眸看她,“如果知道你生病,我不会让你过来。”

他像在解释,语气却很生硬。

“求人办事,要付出代价的,你说的。”

“我有让你求过我吗?代价是什么?”他的质问里仿佛藏着委屈。

她再度哑口无言,没求过,因为尊重,所以不必求,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给。债务,基金,画廊,康青杨的珠宝铺……可见的,不可见的,她都是获利者。

“我记得你只是随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就又消失了。”

“Martin……”她忽然想为他隐约透出的失落而解释。

“让司机送你回去休息,你在生病,我不想跟你争执。”他打断她,“别再浪费力气拒绝我。”

康雅思本来是今天回英国的飞机,可却因为回酒店时头昏脑涨的躺在床上睡着而错过了飞机。

她在夜里发了高烧,烧的头疼,混混沌沌。似乎是有人扶起她抱在怀中喂她喝下了退烧的冲剂。她身体的温度很高,高到手被对方温热的手握住的时候竟感觉到对方的手也变凉了。

康雅思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出了许多的汗。真正醒来时身上正盖着厚厚的被子,还是夜里。或许在她烧的最重时并不是夜里,只是她以为罢了。

因为口渴想去拿床头柜上的那杯水而惊动了在这间房里的另一个人。他已经脱掉了西装,摘掉了眼镜,只穿着白衬衫坐在沙发上。沙发旁开了一盏小灯,并不明亮,他原本正在低头看文件,听到响动以后才抬起头,把文件放到沙发上,起身向床边走了过来。拿起水杯去倒掉了凉水重新接了一杯温的,倒在手背上试了试水温后放到床头。接着扶起她,自然的让她靠着自己,把水杯递到她嘴边喂她喝。

“我自己来。”她说。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水杯放到她手里。当她拿住水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烧的浑身痛,没有力气。

他用事实证明了她不可以后,扶着她的手把水喂给了她。贺峰为什么能进来,不需要问。这是天堃旗下的酒店,他想要进哪个房间都易如反掌。

放下水杯后他再次把手掌覆上了她的额头,又拿来耳温枪给她测了一下。环境昏暗,他又没戴眼镜,视力……把她放回床上,盖上被子。拿着耳温枪去了沙发那边,暖黄的灯光里,他重新戴上眼镜,压住了鬓边零星的白发,看到耳温枪的度数时紧皱的眉终于松弛下来。

眼前的景象令康雅思觉得温暖,也让她仍可耻的偷偷觉得这个并不年轻的男人魅力十足。她曾在失去他的无数个午夜梦回里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可她不该再这样想,他有婚姻。

“你在生病,我不想与你起争执。如果你不是因为我才来香港导致生病,我也不愿意出现在这里。所以,你不必费心赶我走,也不必认为我还愿意在你的身上浪费时间。”贺峰重新坐在了沙发上,语气平静,“我天不亮就会离开这里,你不必担心与我传出些什么而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和谁的关系?”她脑袋发蒙。

“我没兴趣。”

康雅思对于这样的语言似乎已经有了免疫力,甚至比起那时,这都不算什么。她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跟他缠绕进而引起他更多的负面情绪。

“你肯去看心理医生,我为你开心。”她的语气因带着鼻音而更显柔和,与对方的截然不同。

贺峰没有再说出尖锐的话,康雅思亲眼看着他脸部的线条渐渐变得柔和。

“有定期去吗?”她又轻声问。

等了很久,才等到了贺峰的一声,“嗯”

“你好像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对我改观?”

“我对你的看法从来没有变过,你只是生病,又不是变坏。”

贺峰听她说话时目光落在前方不知名的某处,似乎是黑暗可以掩盖脆弱,也似乎是黑暗可以掩盖某种无能为力,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有什么用。”

康雅思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心中叹气,贺峰在她面前有时会很任性,这种任性在病时变得尤为明显,她期待他可以去看病,他却认为她在嫌弃他,偏偏拒绝就医,偏偏要像一个叛逆的孩子一样态度变得更恶劣。就像在说,你讨厌我,我不在乎,所以我不会因为你的想法而改变。能软化贺峰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发自内心的温柔与包容,让他以为这样的他也是被接受的。所以她后来也不再去要求他看病了,因为那会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也因为无法说服他。

“你为什么会患上抑郁?”贺峰突然的发问令她措手不及,“是不是因为我?”

“……”她沉默。

“没想起我时,你比现在要阳光快乐。”

“Martin…”

“我没见有谁影响你,所以是我,对吗?”

康雅思并不打算告诉他那些事,所以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她选择回避,“我不喜欢你监视我。”

在这种环境下,在她制造的这样柔和的氛围里,贺峰收起了之前的那些强硬,没有说气话。

“你的病好了,还是要监视我吗?”她又问。

“我只是想了解你的生活。”他留下这句几乎听不到的话,合上手中的文件,起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康雅思没有听到他的解释,只看到他连西装也忘了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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