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看起来关系挺好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何言一边整理桌上的招新单,一边随口问道。
常言刚填完表,闻言抬头笑了笑,语气坦然又轻松:“算是吧。”
“我小时候爸妈离婚了,他们俩都想带我弟弟走,没人愿意管我。”
她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委屈,反而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薛柏哲妈妈是我妈妈的朋友,知道这件事后,就把我接回她家了,说‘这么好的小姑娘,没人要太可惜了’。”
薛柏哲在旁边补充,语气里带着点心疼:“那时候她才六岁,站在我家门口,手里攥着个破布娃娃,眼睛红红的,却没掉一滴眼泪。我妈给她买新裙子的时候,她还说‘阿姨不用花钱,我穿旧的就行’。”
“哪有那么惨,”常言轻轻拍了下薛柏哲的胳膊,笑着反驳。
“你妈后来不是把我宠得跟亲女儿一样吗?新衣服、新书包从来没断过,连你爸出差带回来的巧克力,都让我先挑。”
她说着,眼神软了下来,“现在我跟薛柏哲一起上学放学,他爸妈还总说,等我们高考完,就带我们去海边旅游呢。”
何言看着他俩的互动,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
常言虽然有过不太好的过去,但在薛柏哲一家的照顾下,早就长成了开朗又自信的姑娘。
这种被爱意包裹着的模样,比任何刻意的安慰都更有力量。
“那你们以后说不定真能一起上台表演,”何言笑着说,“等薛柏哲再练练长笛,常言练好了唱歌,刚好能组个小组合,迎新晚会的时候肯定特别受欢迎。”
“真的吗?”常言眼睛更亮了,拉着薛柏哲的胳膊晃了晃,“你听见没?咱们以后能一起上台!”
薛柏哲点头,语气认真:“我肯定好好学长笛,不会拖你后腿的。”
何言把填好的报名表收起来,放进专门的文件夹里,又从抽屉里拿出社团群的二维码贴在桌边。
“你们扫这个群码,后续的活动通知、练习时间都会发在群里。每周三下午放学活动,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在负一层走廊口等你们,这儿岔路多,怕你们找错地方。”
常言和薛柏哲赶紧掏出手机扫码,加群时,常言还特意把群昵称改成“高一(2)班-常言(唱歌)”,生怕别人找不到她。
薛柏哲也跟着改了昵称,后面加了个小括号:“(努力练习长笛)”,细节里满是在意。
“对了学长,”常言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我可以跟你要个联系方式吗?要是我平时练歌遇到问题,想问问你怎么办。”
何言爽快地报了自己的微信号,看着常言认真地记在笔记本上,心里忽然想起自己刚报社团的时候,也是这样,遇到点问题就想找学长学姐请教,紧张又期待。
两人跟何言道别时,常言还不忘拎起桌上的奶茶,把其中一杯递给何言:“学长,这杯是给你的,珍珠奶茶少糖,我看你收拾了半天,肯定渴了。”
何言愣了一下,刚想推辞,就被常言硬塞进手里:“学长别客气,就当是谢谢你帮我们解答这么多问题啦!”说完,她就拉着薛柏哲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走了。
走到门口时还回头挥了挥手:“学长再见,下次活动见!”
看着他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何言才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奶茶,杯壁还是凉的,握在手里特别舒服。
他拧开杯盖喝了一口,甜丝丝的珍珠滑进嘴里,瞬间驱散了整理活动室的疲惫。
何言继续收拾屋子,先把桌上的招新单都叠好放进抽屉,又找了块干净的布,把蒙着灰的乐器都擦了一遍。
擦到那把松了弦的木吉他时,他还特意找了调音器,慢慢把弦调回标准音,指尖拨动琴弦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活动室里格外好听。
窗台上的绿萝也没被忘记,何言从卫生间接了水,一点一点浇进花盆里,看着干裂的土壤慢慢吸饱水分,心里忽然觉得特别踏实。
他想起刚才常言和薛柏哲的样子,想起常言说“薛柏哲妈妈把我宠得跟亲女儿一样”时的笑容。
忽然觉得,当副社长好像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能遇到这样温暖的学弟学妹,比收拾多少东西都让人开心。
刚把最后一盆绿萝放回窗台,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震,是季卓霖发来的消息:“收拾完没?食堂的糖醋排骨快被抢光了,我帮你留了一份,再不来就凉了。”
何言赶紧回复“马上到”,抓起书包就往门口跑。
走到走廊口时,就看见季卓霖靠在墙上,穿着干净的校服,手里拎着个食堂的餐盒,看见他跑过来,笑着把餐盒递过去:“副社长当得挺称职啊,收拾这么久。”
“遇到两个挺有意思的学弟学妹,聊了会儿,”何言接过餐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满满一盒糖醋排骨,香气瞬间飘了出来,“女生叫常言,跟我同一个言,特别开朗,男生叫薛柏哲,有点长笛的基础,说要练好长笛给她伴奏。”
季卓霖挑了挑眉,跟着他往楼梯口走,脚步刻意放慢,跟他并排:“同一个言,还挺巧,听你说的,他俩关系应该很好吧?”
“嗯,常言小时候家里有点事,薛柏哲妈妈把她接回家养,现在跟一家人一样,”何言咬了口排骨,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薛柏哲还在报名表上写‘要给她伴奏’,特别认真。”
季卓霖笑了,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挺好的,有人陪着,做喜欢的事也更有动力。”
说话时,他还悄悄把何言头顶垂下来的电线往旁边拨了拨,免得勾到他的头发。
何言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季卓霖。
走廊的灯光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耳朵突然有点热,他赶紧低下头,加快脚步往楼梯口走:“快走吧,排骨要凉了!”
季卓霖笑着跟上去,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没再说话。
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轻轻回响,慢慢飘向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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