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安叹了口气带好口罩站直道：“你确定？还要我照顾你？”

牟寒沉默了，然后刚想开口，却被温子安打断了：“你放心，你也不要介意，我们学医的都受过专业训练，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而且我有男朋友了，好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按床头的铃。”话毕，温子安拉开牟寒的床帘，推着小车出了病房。

“辛苦你了，小温。”刚下手术的徐主任看到温子安给予了肯定道：“小温是不是还没吃饭？用不用和我们一块，刚好我准备带你两个师兄一块。”

温子安摇摇头：“谢谢老师好意，可是我和舍友有约在先，抱歉。”说完转身离开了。其实有约在先什么的是假的，温子安觉得心脏突然很难受，所以才想赶快离开。电梯从24楼往下，温子安的心越来越乱，出了电梯，这时手机响起了声音。他看着来电犹豫了下还是接通了。

“喂？小安？下班了吗？”电话那头是温子安的男朋友齐鸣，温子安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道：“刚下班，今天好累……”和齐鸣说话会让温子安忘记了一时的不开心。

“对了小安，现在疫情管控比较严，你生日我可能去不了了，等疫情放开，我就立马去找你，好吗？”齐鸣其实也很沮丧，他给温子安准备的惊喜什么全部泡汤了。

“没事，现在注意防疫，注意安全，尤其是我们都在医院实习，很不安全，一定注意个人安全。我太饿了，今天都没吃啥，晚点再聊。”挂了电话，温子安已经走到了夜市，他去买了个饼子，边走边吃，明明很饿很累，但是饼子吃起来就是索然无味。

这个点有不少车在马路上行驶，温子安走在行人道上，霓虹灯和喧嚣声都被他拒之在外，他现在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自己出轨了一般，隔了那么多年，他也有男朋友了，可是再见到牟寒，他的心还是会为他悸动。一向有精神洁癖的温子安不敢想太多，他不敢继续想，因为想的越多，他就越讨厌这样的自己。

拖着疲惫的身体，温子安回到宿舍，连洗漱都没有就直接瘫倒在了床上。张毅他们看着他，好像感受到了温子安的低气压，也没说什么，都闭麦安静做着事。

温子安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在□□上输入了那串他背的滚瓜乱熟的号码，那是牟寒的□□，里面没什么特别的改变，除了一个一直积极留言的人，好像和牟寒特别亲密，温子安点开那个人的空间。

一张合照出现在他眼前，这就是牟寒和他女朋友吗？温子安心想着，上了大学后，温子安就把高中的号注销了，创建了新的号，就像迎来新生一样，甚至不惜选了离家乡很远的北方，可是这一切在遇到牟寒后都变了。

这一晚，温子安做了一个梦，那是高中的教室，在那些看不清脸的同学中，他一眼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个人，那是牟寒，牟寒回头看向他，笑着给他挥手，但是这个挥手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温子安出现在一片黑暗中，他不断向亮光处跑去却怎么也触碰不到。这个梦很累，不算美好，梦里出现的牟寒也使温子安对自己的厌恶和否定更加了一分。收拾了一下心情，温子安便去医院了。

交完早班大查房，温子安跟在徐主任后面，看着徐主任问候每一位患者，直到来到牟寒所在的病房，温子安想退后却被学长推着进去了，病床上的牟寒还在休息，然后听到动静醒了过来。徐主任上去问候：“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

牟寒笑着和徐主任絮叨几句，他还时不时瞟一眼温子安，这小动作被徐主任看在眼底，他把温子安喊过来，像牟寒介绍着：“这位虽然是实习生，但是很多基础操作做的不错，你的手术他也有参与，小温，以后这27床在出科前就由你来负责。”

温子安脸色不大好，又不想违背老师意愿：“好的老师。”牟寒看着温子安笑道：“那就请多指教了，温同学。”

查完房回到办公室，徐主任刚好让温子安去练习问病史，温子安无奈地拿着本子和笔去了27床，牟寒正躺在床上，一直躺着动不了令他身上不舒服，听到动静他睁眼看向来者。

“温医生，你还真成牟哥御用医生了？”牟寒的同伴调侃着，牟寒不耐烦道：“我和温医生有些事说说，温医生能帮我拉下床帘吗？不想看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温子安只是默默走上前拉上了一半床帘，坐到病床旁的凳子，看着牟寒，开口道：“我是来问病史写住院病历的。有哪里不舒服……”

牟寒并不想回答他，只是回了句：“好久不见，小安，毕业后你去了哪，我问了他们，结果都不知道，老师也说，你让他不要告诉别人你的大学，你的□□号也注销了，手机号也是空号，就连房子都搬空了，现在其他人住进去了，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毕业了就打算把过去都扔了吗？”

温子安泯着嘴低着头一言不发，牟寒却来气了，他想坐起来，用劲却触到了伤口。疼的牟寒倒吸一口冷气闷哼一声。

“你干嘛！不要命了？”温子安气的把他摁了回去，然后掀开衣服检查他的伤口和刀口，以及插得管子，还好没有问题，温子安舒了口气。

“才几年不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疫情封城，你父母和女……女朋友来不了，我们建议你找一位护工，我们这有一些不错的护工的联系方式和推荐……”

“没钱。”牟寒别过头不看温子安只说了这两个字。

“你！”温子安气的不知道怎么说他，旁边的人说话了：“牟哥帮我们把医疗费用都掏了，现在保险的钱还没下来，所以花了不少钱，没钱请护工，如果可以，我可以拄着拐杖帮忙照顾牟哥。”

“你们也得好生休养，我会和老师请示一下，让护士站多关照一下你们，这疫情来了，一时半会儿过不了，在你们父母来之前，由我和我同学来帮忙照顾你们吧。”温子安思索后还是这样说了，毕竟都是学生能有多少钱嘛！其实换做其他专业大家确实都毕业了，可是他们是法律系的，和医学一样本科五年。温子安看了眼牟寒的吊瓶，里面的药水快打完了，他给牟寒换了药水。

牟寒让温子安帮忙打开手机回复一些消息，温子安拿过牟寒手机，发现有密码，温子安把手机指纹识别放在了他手下，解开后，屏幕上是一只很可爱的奶牛猫，这奶牛猫鼻子上像有小胡子一样，特别有趣，“警长？”温子安认得这只猫，在高中时，这只猫被他发现在一个草堆里，小小的它身边连猫妈妈都没有，可是温子安父母都不喜欢猫，于是温子安只好在外面用校服给猫猫搭了个窝，虽然相遇的那天并不美妙，但是却让他一生难忘，后来在温子安精心照料下，小猫长得很皮实，还经常和周边猫打架。

这只猫在毕业后就不见了，因为和黑猫警长一个样所以取名警长，没想到猫猫被牟寒收养了。回忆结束，温子安看了下消息按照牟寒说的回复后，想了想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回给了牟寒道：“有什么事联系我就行，我先走了。”

刚准备起身却被喊住了。“等等，小安！”

温子安回头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吗？牟同学？”

牟寒笑着看着他道：“年轻人谁还打电话啊？把□□加上吧。”

温子安无奈摇摇头，输入了□□号，加上了好友，便要离开。牟寒看着床边的手机很满意，他的有一只胳膊因为巨大冲击力扭伤了，一只胳膊骨折了，手机响起，温子安又退回来给他接通了。

“喂？”“喂？寒，你还好吗？我快担心死了，都跟你说了这个很危险，你非要去……”

“有什么事吗？”

“牟哥哥，呜呜，你吓死我了，D市疫情防控我和叔叔阿姨过不去，你照顾好自己，找个好点的护工啊！”

“你放心吧！我好的很！”挂了电话牟寒有些疲倦，温子安给他放好手机，为他盖好被子便去照看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