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高佳乐就已经收拾好带着卓馨然出门了,高卓颖收拾好东西后,把温子安烘干的衣服和书包等物给了他。
“谢谢,我也不知道和你说什么了,只有感谢了。”温子安收拾着东西感谢着高卓颖。
高卓颖看着他,得知他是被扫地出门后本来邀请他住在自己家结果被拒绝了,“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打工?离开这个城市吧。”温子安看着那两万块钱,那些钱用在大学学费住宿费就得去掉一半多,生活也需要继续的。
“有打算去哪吗?”
“还没想好呢。”
高卓颖看着在那里微笑着的温子安心里有点惴惴不安,就好像他这次走了,就真的走了,他们就好像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了一样。
“你学校,打算报哪里,你的分还不错吧,应该可以去个好点的大学吧。”
“嗯……是有想过,可是我想学的专业分蛮高的,你呢?我记得你想从政啊?”
“嗯,我已经决定报政法大学了。”
“那就希望你能金榜题名得偿所愿了。”
高卓颖从本子撕下来一页纸上面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之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联系我,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温子安接过纸沉默了,他的状态不太好,高卓颖看着他,真的害怕这个男生会永远离开,离开这个世间的纷纷扰扰。她很害怕,她只是一把抱住了他,温子安的身体僵住了,他试探性的喊到:“高……卓颖?”
高卓颖只是紧紧抱住他:“有什么不要都自己一个人承担啊,多依靠一下我们这些朋友好吗?”
温子安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真的没事的,你能听我说个秘密吗?”
高卓颖依依不舍地松开他,坐在他对面:“愿闻其详。”
温子安把自己的上衣脱去,本来还因为害羞不知道看哪里的高卓颖愣住了,她的目光被一些东西吸引,男孩白皙的皮肤可以看到一些伤,不过都是很陈旧的了,大部分已经淡化的几乎看不到了,可是有几处明显的伤应该是现在新增的,青青紫紫的伤充斥着高卓颖的眼睛,她艰难地挪开了视线。温子安看到了高卓颖震惊的表情,叹了口气又把衣服套了回去。
“这些,是自残的,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也不是能完全不管别人的目光。”温子安顿了下,决定还是说出来,可能他现在也需要个情绪宣泄的机会,他说道:“从初中开始,就会这样了,有时候我就像另一个人,一个疯子一样,每当我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就会这样,可能是掐自己,也可能是摔自己,简直就像个疯子一样的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动力,可是我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他们当然也包括你都成了我在这世界上继续努力的活下去的动力,我从来不觉得死亡很可怕,相比于没有目的的生,死亡也许是逃避的一种方法,我曾经有个亲哥哥,可是他为了救我死了,我爸妈虽然没说太多,可是他们肯定觉得我是扫把星,那时候被欺负了遇到了一个邻家哥哥,和他待在一起我就安心不少,可是很快他便离开了,我那时候开始情绪突然就很不稳定,有时候还总是仿佛能看到或听到我哥哥,然后初中时就已经没有太多**和诉求了,结果遇到一个充满热情的男生,他在努力点燃我,但是我伤害了他,本来都苟活到了高中,我又贪恋牟寒的光芒,就这样寄生在别人的光辉下苟活的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不会太在意别人的目光是因为与我而言这些都不是很重要,因为对我而言生变得比一切都重要,可若是这些目光会伤及我周围的人,我就很难处之泰然了,我一直觉得,当时应该离开的是我,可是我哥哥却留下了我,我本来早就该离去的,像我这样卑鄙自私的人,总是因为贪恋留了下来,就像现在,你又把我拉了回来。”
高卓颖心疼的看着他:“不,你就是很好,你觉得他们是你贪恋的光芒,那你就是我贪恋的光,像月光一样温柔,又像阳光一样温暖,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也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每个人都有活在这个世上的权利,温子安,你也是,你这么好的人若是都不能被世界所容纳,那这个世界真是瞎了眼了,所以温子安,别离开好吗?再多看看,看看周围看看这个世界,其实很美丽的,你看即使昨天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今天阳光照耀过来,还是很美丽不是吗?”高卓颖打开了书房的窗户,属于雨后清晨的独特香味冲进了温子安的鼻腔,他心情好了不少微笑的看着她。
“卓颖,我能麻烦你最后一件事吗?”
牟寒前往学校的时候很早,班主任热情地招呼着:“呦,咱们的局理科状元来这么早?你还有填志愿的烦恼?今天一大早招生办电话打过来了不少,你要不要看看。”
牟寒看着班主任身旁的毕业证书:“温子安的……”
班主任看了眼他若有所思道:“已经拿走了哦,文科重点的高同学帮忙拿的。”
不等班主任说啥牟寒就跑出去了,直到他跑到校门口才看到高卓颖,他一把拍在了高卓颖肩膀上,把高卓颖吓了一跳:“疯了吧!你干嘛!”
牟寒气喘吁吁地平复了几下,看了眼周围没看到温子安,有点失落:“温子安的毕业证书你拿的?”
高卓颖点点头,牟寒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她:“他在哪?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高卓颖摇头:“他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牟寒失落地低着头,高卓颖看着他并没有太多想和他说的,只是转身离开了,其实他并不想和他说太多,想到了温子安身上的伤,高卓颖本来想让温子安去看看医生的,结果温子安拒绝了,并且请求她帮他拿毕业证书,其实牟寒进学校的时候温子安看到了,他低着头只是等高卓颖把毕业证书带给他,他不想见任何人,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因为他已经决定抛弃这里的一切了。他走了,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就只能当流浪的游子,走到哪是哪。
牟寒走回办公室时已经有些同学来了,她们和老师们有说有笑,牟寒拿过自己的毕业证书,看着学校填报,他问班主任:“温子安,填的哪里?”
班主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闹了什么矛盾,但这件事很抱歉我不能说,牟寒,也许现在的你们会因为矛盾吵架不再联系,但是我相信,未来有一天,你们再相遇时,即使有千言万语和再多的误会,也会化解了的,所以在重新相遇之前先变成更好的自己吧,你妈妈打电话来了,A**律系,她好像帮你选了。”想到妈妈牟寒叹了口气,他的母亲在今天出院了,医生说病情有所缓解,伤口也恢复的不错,只要注意病人情绪就可以了。
“好,那就A**律系吧。”牟寒看着在操作电脑的班主任,看了眼窗外,他会去找他,不管他在哪。可是他去了很多地方,他都不在,他□□注销了,电话也打不通,家里也没人,牟寒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那是他和温子安老一块走的路,有些话没能说出就像郁结一样一直堵在心中。
牟寒看到了他老是喂猫的地方出现了一些血迹,当他把猫咪抱回家时,已经是在宠物医院救了很久了,猫咪被打了,被小区里的家长,家长觉得猫咪会伤害孩子就把猫咪套在网子里用棍子打到奄奄一息,也许是和温子安他们很亲,猫咪一开始并不在意靠近的人,直到网子落下。宠物医院的医生用了好长时间才保住了它的命,可能因为牟寒过来家长们便撤了,猫咪活了下来,可能因为被伤害过,猫咪应激反应特别重,加上腿断了还在恢复中,猫咪老是凶牟寒。牟寒觉得猫咪很像温子安,一开始很警惕他,后来熟络之后又特别亲热,结果受了伤,他一靠近他就后退,牟寒第一次觉得如果一开始没遇见就好了,猫咪会成为野猫自生自灭,也能更适应野外生存更警惕人类,如果没遇见温子安,他们可能都不会受伤,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牟寒哭了,他不知所措的看着眼泪滴下,从小一直被培养为优秀人才的他不能有脆弱的一面哪怕是对家里人,因为他一旦脆弱他妈妈就会告诉他他这样不会得到任何东西,他必须自己亲手拿到一切,弱者的眼泪不会有任何人同情,可是从来没被教育该怎么释放的牟寒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本来还在炸毛的猫咪小心翼翼的爬了过来,它喵喵叫了两声,牟寒小心翼翼地抱起猫咪哭的更厉害了,就好像这十几年的委屈不安都一股脑的宣泄了出来,他想见温子安,想解释,想告诉他他也喜欢他,那时他能原谅他的无理吗?能重新接纳这个不完美的他吗?也许一切只有再相遇那天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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