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有人给阿缇带来了口信，说风纪官请她去教令院一趟。
阿瓦答应下来，正好这几天小白因为被关在家里闹得厉害，阿瓦就带上小白出门了。
如同迪希雅说的一样，风纪官办事公正，虽然出于职务需要，不苟言笑，但是并不会为难人，详细地问过阿瓦一些细节之后，就放阿瓦离开了。
变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有学生模样的人拦住了阿瓦——
“你为什么不戴虚空终端？”
阿瓦有些摸不着头脑：“戴终端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有什么事？虚空可是大慈树王的遗产！你这是不敬神明！”那人说。
阿瓦看看他的帽子，上面是妙论派的院徽，妙论派的学生怎么也这么操心别人信仰的问题了。
阿瓦心想，天理手下的尘世七执政占了她家，她没去找大慈树王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去尊重她，更何况，那是一个死了快五百年的神明了。
浮在阿瓦身旁的小白听见有人夸大慈树王，也打出一个无聊打瞌睡的表情。
那人看见那个构造精密的机械跟宠，眼中闪出一丝贪婪，他操作终端，终端在扫描之后，识别出了阿瓦的身份。他眼珠一转，而后一叉腰：“教令院考生瓦卡艾斯是吗？我看你惹上大事了！你知道吗，你涉嫌考场违规！”
刚从风纪官那里出来的阿瓦：？
“考场那边最近发现一个作弊的终端。你说！是不是你的？”
昨天酒馆是不是就有人提到过这个，还说这已经几年前发生的事了？
见阿瓦一声不吭，那人就以为阿瓦被唬住了，接着不怀好意地说道：“不过嘛，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只要把你的这个机器龙交给我，再回去乖乖把终端带上，我就不对外宣扬，怎么样？”
阿瓦明白了，原来这位妙论派的同学，看上了小白，在这里敲诈勒索啊。
小白像是知道自己太过惹眼了，这时候倒紧紧黏住阿瓦了。
阿瓦一边把小白往身后按，一边冷静地反问：“你说我在考场作弊，证据呢？”
那人自豪地一挺胸：“证据？你还想要证据？我告诉你，我愿意给一个理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妙论派贤者的儿子——”
“注意你的言行！卡帕尔。”
“谁？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管我。”卡帕尔一叉腰，环视两侧，周围路过的学生却都畏缩地匆匆走过，不敢看他。
卡帕尔心下闪过不好的预感，他猛地一转身，发现他背后正站着一位带着紫色大帽子的白发少年，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卡帕尔暗暗道了声晦气，随口扯了个谎敷衍道：“怎么？我看她不戴虚空终端，怀疑她是偷偷潜入教令院的人，盘问几句罢了，大风纪官连这也要管？”
“教令院的管理条例里，没有必须携带终端这一条。”那位大风纪官说，“倒是你，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我就要以寻衅滋事的罪名予以审判了。”
“哼，莫名其妙。”卡帕尔不服气，但还是转身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咕哝道：“不就是大风纪官吗？一个沙漠矮子，我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大风纪官听到了，微微侧头皱眉。
他转过头来，对阿瓦说道：“我是大风纪官赛诺，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他们再为难你，可以去找风纪官。”
还没等阿瓦道谢，赛诺接着说，“还有，我刚才注意到了你似乎准备动手。教令院内同样禁止打斗，希望你注意。”
啊这……阿瓦把身后的球棒塞了回去，说：“好的，我记住了。”
赛诺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看来只是路过。
阿瓦看着赛诺远去的背影，特别是那顶有着大耳朵的帽子，奇怪，为什么那么像缄默之殿中记载的祭司的风格。
……难道这位大风纪官也来自于缄默之殿？
出了教令院，阿瓦七绕八绕，走过大巴扎，来到僻静无人的地方。
“跟到这里了，不出来吗？”
五个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你早就发现我们了？”
阿瓦摊摊手：“以你们的藏匿水平，怕是所有人都看见了吧。”
“哼，”卡帕尔撸起袖子，“刚刚有大风纪官保你，现在可没人帮你了！你们，给我上！”
“唉，我可是刚刚答应了人，不要打架的。”阿瓦无奈地说道，她往侧略略侧身，两个人哎哟一声撞到了一起，随后阿瓦一个半蹲，有人的拳头砸到了另一个人的脸上，接着阿瓦伸腿一绊，那人失去重心，跌在了地上。
这也太轻松了吧？阿瓦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她看着地上捂着伤口哎哟叫唤的学生，他们看起来也没什么斗志啊，难道是有把柄落在卡帕尔手上？
略过地上的四个人，阿瓦走到卡帕尔面前。
阿瓦向前走一步，卡帕尔便紧张得后退一步，直到撞到栏杆，退无可退。卡帕尔下意识捂住终端，咬着牙说：“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须弥城！你不能随便打人！”
这时候倒想起来不能随意打人了？阿瓦心里发笑，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
“第二次，”阿瓦说，“这是你第二次惹我，如果还有第三次——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说完，阿瓦转头就走。
卡帕尔仍然怕得不行，他抓紧围栏，声音颤抖，努力睁大眼睛，给自己撑场面，冲着阿瓦喊道：“你你，你以为，就算打不过你，我，我就没办法治理你了吗？你……你等着瞧！”
“是吗？我等着看。”阿瓦无所谓地耸耸肩，余光里撇见有个趴在地上的栗色头发男生指了指自己耳边终端，阿瓦脚步一顿，微微冲他一点头，离开了。
阿瓦回到家，研究起了虚空终端。
终端的外表像是一片半透明的绿色叶子。阿瓦试图用解析深渊的方法解析这终端的组成，却像是被什么温和的力量阻挡了一样。看来，这终端上带有当今尘世七执政的力量，尘世七执政的力量归属法涅斯，自然排斥阿瓦的探视。
不过，这么精密的仪器，应当有说明书吧。阿瓦戴上终端，在其中搜索使用说明，得到的只有一行——
“初次使用时需在心中默念——＇愿吾得以聆听神明的智慧之声＇。”
奇怪了，阿瓦心想，这个终端的功能应当不止这些吧。
大慈树王的遗产……
阿瓦起身，带着发放给考生的临时通行证，再次前往教令院。
这次，阿瓦去的是教令院中心的智慧宫。和缄默之殿类似，智慧宫也储藏有大量的纸质书籍。不过，智慧宫与其说是须弥城的图书馆，不如说是自习室和博物馆的集合体。在如今的须弥，大部分知识都能通过虚空获取，所以已经很少有人会来智慧宫看纸质书籍，大部分人来智慧宫只是因为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罢了。
因此，对于阿瓦这种考生，教令院虽然没有开放借阅的权限，却开放了参观的权限，智慧宫的图书管理员卡塔扬检验阿瓦的证件属实后，就放阿瓦走进来这座须弥曾经的智慧殿堂。
智慧宫庄重而典雅，四周的墙壁上都是书架，空气中浮动着独特的油墨香，偶尔有路过的人，寻找空座位坐下，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
阿瓦绕着智慧宫转了一圈，无奈地放弃了自己寻找说明书的主意。无它，这书也太多了，书架如小山一般高，以阿瓦的眼力，想要辨认最高处书籍的名称都有些困难。阿瓦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好回到智慧宫的入口，去找卡塔扬帮忙——她负责智慧宫的借阅申请和图书整理工作。
“虚空终端的说明书……？”卡塔扬有些迷惑，“我最近整理书架的时候好像没有见过这份资料。”
卡塔扬搬出一本厚厚的图书入库记录，开始翻找，“我看看……近五年的记录，确实没有……再往前五年的……也没有……”
卡塔扬从桌子下面搬出几本更厚的书籍目录，阿瓦见状，也加入了卡塔扬，一起查找目录。
不知道多久过去，卡塔扬的办公桌上摆满了厚厚的记录册。
阿瓦忍不住问道：“会不会是智慧宫里没有这本书？”
“不可能！那可是虚空说明书，这么重要的资料，智慧宫一定会有收藏的。” 卡塔扬忙得满头冒汗，“一百三十五年前的也没有……”
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开口了，他冷淡地说：“在你们找到天黑之前，容我提醒一句，终端是在四百年前发明的。”
卡塔扬和阿瓦抬起头，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位高大的灰绿色头发的男子，一副绿色的头戴式耳机压在头发之间，看上去就像是那种不喜欢和人交流的类型。
他手上握着书，食指敲了两下书背，问卡塔扬：“现在，可以处理我的借阅申请了吗？”
卡塔扬连忙说道：“好的，艾尔海森书记官，不好意思，我这就为您办理。”
卡塔扬有些手忙脚乱地找出被压在书册下面的笔，又找出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借阅本，登记好借阅信息，把书递还给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略一颔首，转身离开了。
卡塔扬松了口气。
“你很怕那位书记官吗？”阿瓦好奇地问。
“当然不……好吧，是有点，”卡塔扬一边找记录册，一边说，“不过你能理解吧，教令院里不乏天才，有些人，光是站在你面前，就会让你喘不过气了。艾尔海森又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他还在教令院读书的时候，上了几节课就不来了，老师问他为什么，你猜他怎么说？”
阿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完全想不出来。
“他说，听那位老师讲课还不如自己看书。”卡塔扬说。
阿瓦大受震撼。
卡塔扬耸耸肩：“你看，艾尔海森就是这样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好在，只要你不干扰他的生活，他也不会管你在做什么。”
阿瓦明白了，不过，她想起来，昨天似乎在酒馆看见艾尔海森和一位金发的男子在激烈地争辩来着？这样的脾气，也难怪把他的同伴气得像个史莱姆。
“你看，找到了，就在这里。”卡塔扬擦了擦头上的汗，指着记录册上不起眼的一行， “在三楼东侧第三个转角的书架第二层靠右的位置。”
阿瓦谢过卡塔扬，帮着卡塔扬收拾起桌子上的记录册，转身离开了。
卡塔扬松了口气，一边翻着四百年前的记录册，一边吐槽道：“这书可还真是难找，上一次有人借阅这本书的还是……嗯？是艾尔海森？”
未来两周要准备考试了，更新时间不定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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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去而复返教令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