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背景出现时音锐星的logo，两个人踏上舞台的时候，观众席上的几十位选手齐刷刷地投来了目光，或观望或好奇。

表演区域正对面还有四个导师，有的低着头看信息表，有的肯提前给一些关注的目光。

灯光明亮聚焦在舞台中央，摄影机闪着红点。台上台下的人都光鲜，整个演播厅似乎与彩排的时候截然不同。

祁惊玉走入大片灯光的时候，心跳震动明显。

自从当练习生那一天起，他便期待着，并且幻想过这一天。

可真当置身如此，却又有些许恍然。

他站在了自己的出道舞台上，也站在一段变幻冒险旅途的起点。

两人在舞台中央站定同时鞠躬，时间角度都没什么太大差别，看着就像特意排练过的。

“大家好，我是祁惊玉。”祁惊玉利落地自报家门。

方愉辰有着从容又明亮的笑容，这种笑容是经过无数镜头打磨才有的，他看向台下的人，声音温和：“各位老师好，我是方愉辰，来自时音锐星。”

台下四个导师纷纷抬眼看过来，其中一位寸头嘻哈范儿的中年男导师翻着资料，问道：“方愉辰，你在表格上写，你已经出道四年了。”

这位导师艺名叫李万事，问问题时语气中明显有着惊讶。

“是的。”方愉辰点点头表示肯定，并不做多的解释。

“出道四年，来参加节目？嘶....”李万事后边的话没说下去，不过明显多了些疑虑。

毕竟有实力、混得好的艺人，根本不会当回锅肉来二次选秀。

“我知道他的，看过他的舞台，很厉害。”一旁高马尾的女导师开口，看着是个唱白脸的，主打缓和气氛。

最左边一位年轻的男导师，看着年龄与在场的选手相似，紧接着道：“祁惊玉，练习一年？时间很短啊。”

明明是最年轻的，可说话却要比前边两个前辈都高高在上。

方愉辰认得这个男生，出道两年的唱跳艺人肖世杭，比他年纪还小一岁，现在坐在这里当导师。

那样的带着审判的语气令祁惊玉不悦，他不做什么虚心请教的姿态，直接抬眼与其对视。

见此情况，方愉辰心中一紧，生怕祁惊玉说出什么针锋相对的话，于是暗暗拉住了祁惊玉的手腕，轻轻摩挲了几下。

“老师，请问我们可以开始初舞台了吗？”他语气和神色都依然温柔，没被影响分毫。

祁惊玉觉出柔软温暖的指尖扣住他的掌心，即刻偏头往身旁人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笑容明亮的侧脸。

那是两人独处时，他从未见过的笑容，是一份专属于镜头和舞台的美好。

“好，可以开始你们的表演。”女导师顺水推船，既缓和了气氛又推进了流程。

祁惊玉的目光停留在方愉辰的脸上，没听到外界的其他声音，直到被拍了拍肩膀，示意准备开始表演。

刚才被触碰过的手心残留了一些微热，他揉了揉手指去感触，心跳略微加快。

可是他分不清加快的心跳是因为刚才看到的笑容和手心里残留的温度，还是因为即将开始的出舞台表演。

......

两人一正一反并肩站定，祁惊玉偏头看向方愉辰的方向。

原定开场其实没有这个动作的，但是他看过刚才的笑容侧颜，此刻心里微痒，不自觉想再往那张脸上投去目光。

方愉辰背对着观众席，余光发觉了这点动作的变化，以为是人紧张，于是偏移目光与人对视，悄悄笑了一下。

这样微小的互动，逃不过四五台摄像机，两人对视一笑的画面，被特写拍摄。

现场安静许久，四声鼓点代表着歌曲即将播放，随即《dawn》前奏的小提琴声响起。

两人在韵律感极强音乐中，将之前练习过无数遍的舞蹈呈现在大家面前。

音乐和舞台仿佛是祁惊玉另一面的开关，他平常温柔的眸子在此刻如同仰望黎明，其中会随着舞台的情绪便化，而产生一点点微光。

他沉浸其中，舞蹈动作早不是生硬记下来，而是随着内心和音乐自然流淌出来的。

完美与音乐融合的状态，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台下或者观察或者审视的目光，于方愉辰没有半点影响。

此刻，他只属于舞台，属于这一首歌曲。

祁惊玉之前虽然看过方愉辰舞台的视频，但却是第一次亲眼见人的表演状态，并且参与其中。

与练习室里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舞台上的方愉辰，周身似乎镀了一层微光。

“专注舞台。”祁惊玉第一次对这个词，有了具象了解。

在这样的氛围中，他的注意渐渐集中在方愉辰身上，周围杂乱的目光似乎慢慢远离，留下一方只有音乐声的清澈舞台。

“黎明的颜色，描摹了我。before the dawn，Stepping into the dawn.”两人声音完美契合，方愉辰的和声为那富有金属感的主旋律，更添了一份光彩。

在方愉辰的引导下，祁惊玉原本不平静的心，随着表演推进逐渐平和，连之前最担心的动作，也在不经意间完美完成。

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舞台灯光是微弱的天光和星辰，紧张感完全消失了，他仿佛置身于黎明之中。

两人眼神不时交汇，并不是设计好的互动，而是随着音乐和舞蹈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感情。

一红一蓝，似乎是朝阳与夜色的互动，是相遇的纠缠，也有着分别的恋恋不舍。

音乐临近结尾，方愉辰用如一潭静水的目光望过去，祁惊玉与之对视，四周恰如黎明般宁静。

他慢慢退着步子，准备完成最后几个小节的动作。

忽然，他踩着了一块光滑的舞台，身体失去平衡后仰。

“只要你不表现出心虚，就没人知道你出错。”这句话在脑子里快速闪过，他即刻转身，把踉跄变成了舞蹈动作，依然保持着音乐中的状态。

与此同时，方愉辰一把抓住了他摆动的手，神色未变，如没发现这是个失误一样。

“Everything seemed to shimmer，sunrise is almost there”方愉辰默默将人拽回结束的定点位，然后慢慢松手，如同漫天星辰在黎明将至时与朝阳作别。

祁惊玉凝望着那双眼睛，心跳快了几拍，被送开的手指微动，似在挽留一般。

一次小小的失误被完美化解，甚至还多了一些表演的细节，更为精彩。

音乐结束，两人就这么对视良久，谁都没有从表演氛围中抽离，直到观众席响起热烈的掌声。

“哇哦！！绝美！”“太厉害了！”台下的练习生起哄欢呼着，为这段表演所折服。

方愉辰轻眨了眼睛切换状态，又有了那温和的笑容。祁惊玉见了，神思也回归到现实，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转身面向观众席，下意识紧握起刚刚分开的手掌，鞠了一躬。

“哇，很精彩的舞台啊。”女导师不可思议地赞叹着：“而且你们两个往这里一站，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养眼’。”

“两人身高都是186，体重也没差很多，看着就特别和谐、特别配。”女导师看了两人的资料，发现了更多亮点。

之前略有质疑的李万事也鼓掌：“方愉辰出道四年确实是有一定水平的，祁惊玉只练习了一年，能把舞台完成到这个程度，非常惊艳。”

最旁边一位方脸严肃的男导师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依然没什么笑意，沉声道：“其实仔细看是有一些瑕疵的，祁惊玉的气息还不是特别稳。方愉辰的话，舞台表现很成熟。”

“舞台整体很和谐，不错。”

这是他初舞台进程过半以来，给予的最高的评价了。

方愉辰拍了拍祁惊玉的后腰，示意他不要为这样的评价伤心，然后同人一起鞠躬感谢。

“世杭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女导师提到了一直没做评价的年轻导师。

肖世杭抵着唇，故作思考半晌然后摇了头，看着不是不想做评价，而是没看出什么。

几位导师将评价单整理，李万事拿起了麦克：“那接下来就宣布你们两人的出舞台等级。”

方愉辰神色平和地等待着，并不在意到底是什么等级。可祁惊玉却直白地望过去，明显对第一次评价有着期待。

“祁惊玉。”李万事先喊了名字，然后故意停留一会儿：“B。”

初舞台等级分为ABCD四个等级，B已经是相对优秀的了。

祁惊玉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没有与他的预期偏差很多。

“谢谢老师。”他浅浅鞠一躬，随即看向身旁的人。

如果他是B的话，那祁惊玉应该是A的。

“方愉辰，A。”李万事干脆利落地宣布了评级。

成绩得主还没什么反应，祁惊玉却即刻有了笑容，如同他得了A一般。他开心时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与平时有很大反差。

“谢谢老师。”方愉辰笑着鞠躬感谢，欣然接受了这个评级。

他的实力毋庸置疑，在今日这个场合里，他不得A级才会被观众质疑节目组有黑幕。

祁惊玉手臂搭在方愉辰的腰，顺手把人揽近，两人相拥拍拍肩膀。

舞台和成绩都很完美，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拥抱。

……

初舞台以公司为单位进行，一直到半夜才全部展示完毕。最后一共有8个A级选手，将在一轮舞台选曲获得优先权。

九面写着歌词的白板立在台上，演播厅里播放着歌曲片段，选手在观众席张望。

“你想选什么歌？”祁惊玉附在方愉辰耳边问道。

方愉辰浏览了歌名低声答道：“没想好，你选哪个？”

《flame》祁惊玉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是一首快节奏很燃的歌曲，从前奏开始就能点燃全场，很适合他的风格。

方愉辰并不很青睐这样炸场子的歌曲，只是笑着并没说话。

“我想跟你在一组。”祁惊玉轻轻偏头，向身旁人投去目光：“如果你选别的，我就改。”

别人都是选歌曲，这直接选了人，方愉辰先是匪夷所思地和人对视了会儿，然后低头无奈笑了笑。

没想到这个油盐不侵的富二代，还挺粘人。

“大家初舞台评级已经完毕，接下来进行一轮舞台的选曲。”

“九首歌曲，每首歌曲最多六人，根据评级顺序依次选择歌曲。将自己名牌贴在歌曲下即代表选择该歌曲。”

“每首歌，一旦人数满员，后续选手不可再选。”

导师在舞台上宣布着规则，并且从A组开始点名选手上台选择。

“方愉辰。”台上的导师叫到方愉辰的名字。

方愉辰与祁惊玉对视一眼，随后拿着自己名牌从观众席往舞台上走去。

如果必须要在九首歌里选择，他更钟意唯美风的《天光乍现》。

可是，祁惊玉并不适合这样的曲风。他如果选择了这首歌，祁惊玉一定会跟过来。

他摩挲着手中的名牌很久，然后往观众席上的祁惊玉望了一眼，两人恰好对视。

祁惊玉扬了扬下巴，示意人放心去选。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跟去一组。

“我想跟你在一组。”

这句话不知为何，又回响在方愉辰耳边，莫名的像某些电视剧中的告白一样，直白又真挚，令人不想辜负。

他垂眸一笑，将名牌在指尖捏住，不做犹豫地走向最后的歌曲牌。

第八首是《天光乍现》，第九首是《flame》。

但听说过方愉辰的选手，都对他的舞台风格有一定了解，这会儿纷纷张望。

“《天光乍现》吧…”

“肯定的，他擅长这一类型的歌曲，高音很好听。”

两名选手交头接耳的内容，被祁惊玉听得一清二楚。

但他只是目光跟随方愉辰移动，并不在乎接下来的选择是什么。

方愉辰在一众注视的目光中，从容往前走着，目标明确。

“《天光乍现》求求了…”已经选了这个曲目的A级练习生默默祈祷着，非常期待得到这位舞台经验丰富，高音又漂亮的制胜法宝。

在最后两首歌的白板中间，方愉辰停下脚步，又往祁惊玉的方向看去，两人目光再次交汇。

他笑起来，没什么犹豫，抬手把名牌贴在了《flame》的歌曲白板下，成为第一个选择这个歌曲的人。

“《flame》。”他望着祁惊玉笑起来，说了自己的选择。

今日更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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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完美初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