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海静

朋友圈点赞的速度很快,谢阳星刷了刷别人的消息,再刷新朋友圈时,新发的状态已经有了不少评论。

付昶西:兄弟,你什么时候养狗了?

付昶西:怎么长得这么眼熟?

李嘉宁:真可爱啊这小狗。

栗乙姜:这狗狗看上去像你。

舒裕:好狗好狗

付昶西是谢阳星在学校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也是多年的好兄弟了。他对于第一次在谢阳星的朋友圈看见狗这件事反应最大。

这不,马上就发来私信。

付昶西:你养狗了?

谢阳星:朋友的。

付昶西:什么朋友,我认识吗,这狗挺可爱的,兄弟我也想玩。

谢阳星:自己买一只玩。

付昶西:?都哥们儿,你和那哥们儿说一声,我现在过来呗。

谢阳星:她不认识你。

付昶西:哎呀,不认识就认识认识啊。你问一下人家。

付昶西:?她?女孩儿啊?不是,你哪儿认识的养狗的女孩儿?

谢阳星:这你少管。

付昶西:你不对吧,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有女生去你家还带着狗的?

付昶西:你不是受伤了吗?那女生谁啊,你说说呗,我不来。

谢阳星:朋友,来看看我。你很闲吗今天?

付昶西:挺闲的。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啊?我们段的?理科班还是文科班?

谢阳星:?你话很多?

付昶西:哎呀我好奇嘛。都兄弟,你跟我说说怎么了?是不是感情淡了,唉,你这人我看透了,见色忘义,唉…

谢阳星:再吵拉黑了。

付昶西:别别别,你看你,一说你就急。真是。

付昶西:真不能说啊,这么神秘?

付昶西:行吧行吧,你好好玩吧。

付昶西的八卦魂在熊熊燃烧,奈何有的人的嘴是铁浇筑的,撬不开。

谢阳星靠在沙发上,完好的那只脚轻轻晃。卫生间隔音效果很好,他听不见里面有什么声音。

周曲烟撑在盥洗台上,一只手接听电话。

卫生间的排气扇被打开,声音在头顶轰得响,吵得脑袋很乱。

“喂。”

“在做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些哑,语速慢。

周曲烟回得也不急:“关你什么事。”

“烟烟,我是你老爸。”

“真的吗?”周曲烟呛他,语气不算好。

周许德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会儿,呼了口气,又说:“你什么时候回来,要高考了,你知道吗?”

“谁说我要回来的,何叔吗?”

“你什么意思烟烟,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别叫我烟烟,恶不恶心?”

“你!”

周许德气得不轻,手上的茶杯咚的一声敲在桌上。

周曲烟轻笑一声,通过听筒传到周许德耳边,像是一种挑衅。

似乎又做了调整,周许德开口:“听你何叔说,你和一个男孩子一起回家?”

“他什么都和你说吗?”

周许德没应,周曲烟又添了句:“管的真宽。”

周许德彻底怒了,音量渐渐上调:“周曲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的什么话?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怎么去泉城一趟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你妈带成这样的?你搞搞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说什么话。这是你跟老爸说话的态度吗?”

周曲烟一言不发,手指已经开始轻颤。

周许德发火本就不是稀罕事,更何况是在她这样激怒他的情况下。

周曲烟抓着盥洗台的边缘,呼吸变得长。

谢阳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忽然看见桃花不安得转圈,爪子在地上敲打出哒哒声。他看向卫生间的方向,那里的门安静的关着,没有动静。

窗外的天眼见着暗了下来,突然,白光从窗外闪过。

桃花跳上了沙发,又跳下去,在卫生间的门上划拉了两下,又跑回来,差点撞上谢阳星受伤的腿。

“轰——”

延迟的雷鸣重重的砸在大地上,震得谢阳星心跳一空。

卫生间里同样听不见门外的任何声音,电话那头是男人震怒后的粗喘,周曲烟又是一声轻哼,反唇相讥:“教我?你小时候教了我多少,说出来不好笑吗?我的记忆里教我东西的姓周的人不是周海静吗?你从来都不知道周海静教会了我多少,你只会抢她的功劳。你剥削姑姑这么多年,她因为你没了正常的生活,你就一点都不愧疚吗?还敢怪罪我妈,你配吗?你唯一对得起我妈的就只是没有出轨,这是你唯一对得起我妈的。别说我什么态度,我现在这样,论功劳,数你最大。这就是你教我的,感觉怎么样啊,啊?”

周曲烟的语调上扬,质问的声音在周许德耳边回荡,半晌,他没有回话。

下雨了,雨幕瞬间将天空掩上一层薄纱,雨势大小变换,薄纱也飘荡着,雨声透过玻璃门传进来,传进谢阳星的耳朵里。

桃花吓坏了,这会儿安静地趴在沙发上,将头缩在了谢阳星的身后。

“不怕。”谢阳星顺了顺她的毛,轻声说。

“你以为老爸想让姑姑去死吗?姑姑的死我也很痛心,海静还这么年轻,你以为我舍得啊?你从来都不考虑大人们做这些事的原因,姑姑要是不帮老爸做事,老爸哪里来的钱供你学这学那,你应该知足了。现在这样跟老爸吼,怪罪老爸,就是对的吗?”周许德迂回,声音变得柔,像个慈父。

但豺狼就算披上了人的外壳,那也还是豺狼。

周曲烟深知这个道理。

“你现在说你痛心,姑姑的死因你只字不提。她是为什么死的…”

“那是你姑姑自己钻牛角尖,”周许德打断她,“她自己胡思乱想,明明什么事都没有。谁知道她会想不开,我明明…”

“你明明放她走?呵,周许德,骗骗外面的人就算了,我会不知道吗?姑姑得病不就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公司吗?要是早点放她走,姑姑还…”

“嘟!”

电话突然被挂断,周曲烟的话还没说完。

她听见挂断前,那头的呼吸声越来越大,想来是周许德受不了旧事重提了。

摁灭手机,周曲烟抬头,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那张脸酷似周许德,眼皮上那颗红痣似乎是周许德的标志,就这么轻易的遗传在了周曲烟的眼皮上,浅浅的点在了眉毛之下。

周曲烟想抬手去擦,右手却发麻得动不了。

就在刚刚她抓着盥洗台时,右手用力过猛,现在麻了。

谢阳星右手顺着桃花的毛,眼睛盯着那扇门没动。雨一直下,没有要停的意思。

门忽然开了,周曲烟从那扇门里出来,脸上带着水迹,眼皮上方红了一片,不是哭过的痕迹。

谢阳星顺毛的手慢下来,说:“下雨了。”

周曲烟抬眼,还没从刚刚的电话中缓过来,音调上扬,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没懂。

再转头看向窗外,只看见一层薄纱笼着天,白蒙一片。

她又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看上去神情有些呆楞。饶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她这样子不太对劲了。

周曲烟看见桃花缩在谢阳星身后,眉头一挑,说:“怎么吓成这样,打雷了吗?”

刚说完,一道惊雷炸响在耳边。

周曲烟也被吓得肩头一耸,这一下太突然了,惊得两人瞬间转头看向玻璃门。

门外是院子,院子里有一株小树苗,那是谢阳星受伤之前种下去的,时间不长,但长势挺好,可就在刚刚,那道惊雷劈在了这株树苗上,在倾盆大雨中燃起火,又在须臾间被浇灭。

“那是…?”周曲烟指着那株冒烟的树苗问。

谢阳星撑着拐杖站起来,确认那是自己的树苗之后叹了口气:“那是我种的海棠树。”

“现在是…?”

“变雷击木了。”

周曲烟抿着唇,看了眼谢阳星的脸色。

谢阳星露出无奈的表情,冲她笑笑,又轻轻晃了晃脑袋。

“坐吧坐吧,吓到了吧。”谢阳星摆手说。

周曲烟懵懵的点了点头,又摇头。

被这雷声一吓,周曲烟暂时忘记了刚刚的不痛快,坐下来对桃花招了招手。

“你坐会儿,我去拿东西。你看电视吗?综艺还是电影?遥控器在茶几上,你自己看着调吧。”

说完谢阳星就撑着拐杖走了,行动不快,但也不狼狈。

周曲烟一手摸了摸桃花的脑袋,另一只手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打开没有想象中的网络搜索画面,也不是频道,而是文件选择。

周曲烟没想太多,顺手就按了确认观看,文件打开是一段晃动的镜头。等到镜头稳定下来,看见镜头中间站着一个穿着小小西装的小孩儿。

视频像素不高,在电视屏幕上更是糊的失真,她盯着那小孩儿看,许久,终于看出这是谢阳星小时候的样子。

也就是说,她无意间打开了谢阳星小时候的比赛录像。

兴趣就这样悄然而至,周曲烟双手环胸,打量着视频里的小孩子。

视频里的小孩儿看上去不过**岁的样子,合身的西装是演讲比赛的标配,但不知是什么级别的比赛,小孩儿的嘴唇用女士口红涂的很红。

稚嫩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来,清晰的台词足以见得这小孩儿的天赋。

谢阳星正端起杯子,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熟悉到记忆回溯至过年那天,李让舒女士喝的有些高了,不受控制地偏要看他小时候的比赛录像。这声音和那时候的一模一样。

等等,这会儿哪来的比赛视频?!

感觉写到现在都是些苦苦的还有气气的东西,下次我尽量写点甜甜的或者开心的东西,感谢大家观看,看到有浏览已经很开心啦,喜欢的可以收藏一下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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