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海棠

付昶西对这样的表情很鄙夷:“你这人,问你又不说,是被我猜中了吧。”

谢阳星把手放下,侧过点身子看他:“你想问什么,直说。”

“诶,这就对了嘛。”付昶西直起身子,把牛奶放下。

牛奶还没来得及碰到桌子就被谢阳星拿走了。

付昶西一脸坏笑:“说吧,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认识多久了,发展到什么地步了,长什么样,有照片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你查户口的?”

“啧,我这叫严谨,你回答。”

“认识很久,还是朋友,我在努力发展。”谢阳星选择性回答,自动忽略了其他问题。

付昶西看着窗外走过去的校领导,从桌洞里扯了本书,装着读,嘴巴却还在聊天:“不是,你这…”

他无奈的瞥了眼谢阳星,看出来他真不愿意透露,只能作罢。

“那周末人家来找你干嘛,真就是为了看看你?”

“不然呢?”

“就没发生点什么事情?没什么目的来找你?”

负荆请罪这种话肯定是不能往外说的,追问起来又得追溯到他被周曲烟撞了那次上,而谢阳星对外透露的是自己摔倒骨折的。付昶西刚听说的时候对着他狂笑,说是没见过有人能把自己摔骨折的。

“人家心善,来给我送温暖不行?”

“行行行,”付昶西点着头,“不过,我看着姑娘对你也有意思才对。”

谢阳星头顶冒问号。

“不然干嘛跑来你家关心你,还带狗给你解闷。兄弟,你爱情要来了。”

谢阳星心里塞,未知全貌的付昶西已经联想得太远,只有他这位当事人知道,周曲烟临走的时候还在说自己是来赔礼道歉的。

他没说话,付昶西当他听进去了,又说了句:“没事兄弟,你腿伤都快一个月了,再过段就能拆石膏了。等石膏拆了,趁着你还没去集训,赶紧出去约会,保不齐集训之前你就要脱单了。”

付昶西说的振振有词,谢阳星撇他,说:“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说完就不说话径自读书去了,付昶西被这么一句说的满脑袋雾水,一时间也说不上什么来。

另一栋楼里,钟呓借读书的样子,也在和身边的周曲烟说话。

“烟烟,你还记得那个邱越吗?”

周曲烟侧头看她,意思记得。

“他昨天晚上来加我,说是程廓想找你,但是你把他拉黑了,就找到我,问你能不能和程廓谈谈。”钟呓说。

周曲烟还没开口,她又补:“有什么好谈的,邱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曲烟被她的语气逗笑,问:“邱越又怎么你了,大小姐。”

钟呓小嘴一撇,说:“这次的事他也有一份,要不是他和人家乱说你和程廓要成了,怎么会突然这么多舆论。”

周曲烟看着她,假模假样地点着脑袋,钟呓这边还愤愤不平呢,看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拖着长音叫她:“周曲烟。我这向着你呢。”

周曲烟看她要生气,讨饶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钟小呓,气坏了身体吃亏的是自己。”

“那那个邱越怎么办?”

“别理他,晾着他。”

“那我把他删了得了。”

“别介,留着呗,咱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钟呓眯起眼:“咿,烟烟你看上去有坏点子。”

“哪能叫坏点子,我这叫静观其变。”说完弹了下舌,眉毛一挑,多少有点痞气。

反正不像个好的。

一周平静地过去,学校关于程廓那件事的讨论渐渐少,取而代之的是对谢阳星“摔伤”的讨论。

那天以后,两人回到网友状态。

而关于对视,双方都装作没有发生过,甚至没有尴尬期,手机里还是照样聊天,只是在某些时候忽然想起,然后嘴角挂上笑。挺莫名其妙的。

周末,常陶回来了,周曲烟浑然不知,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还一手擦头发,一手拿手机发消息,脸上的笑意都没褪。

“小烟。”常陶坐在沙发上叫她,周曲烟吓了一跳。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她把手机放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脑袋。

“给你个惊喜,今天妈妈做饭,想吃什么。”常陶问。

“都行。”

常陶这次回来不知道要待多久,趁着周曲烟双休,第二天就带着她到城郊的外公外婆家。

第二天天气不错,早上出门还能吹到一些风。

门开,对门的门也是开的,门口站了两个人。

“文意,早上好啊。”常陶打招呼。

“常姐,早上好。”是程廓的妈妈杨文意。

常陶转头叫周曲烟打招呼,周曲烟假笑,声音清晰:“阿姨好。”

然后低头,若无其事地换鞋。

两位妈妈在聊天,此外,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周曲烟。

他在看她。

常陶看出程廓在盯,上了车,关上车门问:“那小程怎么一直盯着你?”

周曲烟系安全带,嘴上说不知道,心里想着,把人家曝光了现在应该想杀了她的心都有。

车子开了,驶出市区,路边的树种的很好,叶子很盛,车窗上影影绰绰,交叠的树叶漏出几缕阳光,周曲烟降了点车窗,探头向外。

“回来,很危险。”常陶伸手拍她。

“哦。”她应,又把车窗关上了。

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不知话题从哪里聊到了周许德。

“你知不知道周许德最近在做什么?”常陶问她。

“不知道。”她回。

常陶默了一会,说:“听说他们几个老总在大换血。”

“关我什么事。”

“你手上还有你姑姑的股份吧,”常陶转动方向盘,周曲烟回头看向她,“既然是你姑姑给你的东西,就得守得住。万一,我是说万一,周许德要放权,他们迟早要找到你身上。”

“嗯。”周曲烟沉吟,在想要不要提前和周许德那通电话。

“下个月去看看你姑姑吧,我帮你请假。”

“好。”

车子正好开进院子,视线上移,看见外婆在二楼阳台晒衣服。

“叫人。”常陶停车,拉手刹。

“外婆,”开车门看见树荫下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人,“外公。”

外婆看见来人笑得很和蔼:“小烟回来啦。”

然后转身下楼,院子里了很快就充满了说话声。常陶从车上拎了不少补品和新鲜水果,外婆接过去,皱眉嗔怪:“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外公走路慢,背着手走来:“回来了。”

“爸,这是你要的烟,”常陶递过去,“少抽点。”

“知道啦。”外公拿着检查。

周曲烟站在旁边,也不好说话,帮着拎了两样菜进门了。

中午外婆下厨,吃了外婆的做的饭菜,周曲烟手背在脑后,心满意足地躺在外公的躺椅上乘凉。

树荫下很凉快,九月中旬,太阳还毒辣,树荫下听得见蝉鸣。

“小鬼,躺的舒服吧。”外公也吃饱了,闲庭信步地走出来,指尖夹着一支烟。

周曲烟侧头,没起来,回:“是啊外公,你这么快就吃饱了。”

“吃不下咯,老咯。”他拉了张矮凳子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

周曲烟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又听见外公问:“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

“还行,成绩也还行。”

“成绩不重要,和同学关系呢,怎么样?”

“挺好的,”周曲烟闭上眼,“放心吧外公。”

“哦。”外公吸了一口烟,不说话了。

两人静默着,周曲烟不知道想起什么,睁开眼站起身,把躺椅让出来:“外公你躺。”

外公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在周曲烟的推让下还是躺在了躺椅上。

“外公,你是不是认识一个花匠,姓陈的伯伯?”周曲烟撑在扶手上问。

外公静了会儿,似乎在想,又抬手吸了口烟,等嘴巴里的烟都吐出去,慢悠悠说:“陈乙忠吧,他现在不在泉城种花了,怎么了,想养花?”

“嗯…我同学快生日了,我想送他株海棠,他家院子大,种得好应该会很好看。”周曲烟胡诌了个生日出来。

“不过这花花草草养起来都金贵,你送人家,万一人家给养死了,寓意就坏了。”

周曲烟听着,将马尾顺到耳边,揪着小尾巴在指尖绕,然后回:“没事儿,养坏了我再送。”

“养坏了就养坏了,还送什么。人家要是养坏了,说明和这树的缘分也就到那儿了。你什么时候要,我过几天给你问问。”烟见了底,外公放进烟灰缸,用水浇灭,滋的响。

“不急,下个月呗。谢谢外公。”周曲烟笑得很乖巧。

从慈江市回来以前,这里是幼时记忆的外公家,两年前回到泉城市,周曲烟在外公家住了好久,和二老的关系也变得亲。

在外公外婆眼里,她一直都是乖巧的外孙女,况且二老就常陶一个女儿,自然对周曲烟有求必应。

树荫下的风吹得凉,吹着吹着就过去一个下午,院子里的人从两个到三个再到四个,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聊聊天,聊聊地,聊聊八卦。

另一边,谢阳星家。

谢从谦因为工作的事情延了一个星期才回来,到家的时候谢阳星也刚下家教课,江望川送着家教老师往外走。

“谢总,阳星在二楼。”江望川说,接过谢从谦手中的行李箱。

谢从谦没叫他去接,知道家里得有个人顾着谢阳星,坐的出租到家,这会儿还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

“行。”谢从谦换鞋上楼。

谢阳星还在做题,受伤的腿被石膏裹着,沉重的搁在地上,听见声音回头,叫了声爸。

“伤得这么严重。”谢从谦说,走进来端详他的腿。

“还好。”

“要不明天带你去宛林市的医院看一下吧,那里的医生更权威。”

谢阳星转着手中的水笔,说:“都一样,再过半个月能好了,折腾去宛林太远了。”

谢从谦叹了声气,说好吧。

谢从谦和李让舒是两个性子,李让舒的话总是决定得很快,留不下两秒可供思考的时间,但和谢从谦显然不这样。

谢阳星继续低头做题,对谢从谦回来这件事也没什么波澜。

谢从谦看了一会儿,转身下楼。

是不是有点水水的,尽量推动剧情发展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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