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昶西对这样的表情很鄙夷:“你这人,问你又不说,是被我猜中了吧。”
谢阳星把手放下,侧过点身子看他:“你想问什么,直说。”
“诶,这就对了嘛。”付昶西直起身子,把牛奶放下。
牛奶还没来得及碰到桌子就被谢阳星拿走了。
付昶西一脸坏笑:“说吧,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认识多久了,发展到什么地步了,长什么样,有照片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你查户口的?”
“啧,我这叫严谨,你回答。”
“认识很久,还是朋友,我在努力发展。”谢阳星选择性回答,自动忽略了其他问题。
付昶西看着窗外走过去的校领导,从桌洞里扯了本书,装着读,嘴巴却还在聊天:“不是,你这…”
他无奈的瞥了眼谢阳星,看出来他真不愿意透露,只能作罢。
“那周末人家来找你干嘛,真就是为了看看你?”
“不然呢?”
“就没发生点什么事情?没什么目的来找你?”
负荆请罪这种话肯定是不能往外说的,追问起来又得追溯到他被周曲烟撞了那次上,而谢阳星对外透露的是自己摔倒骨折的。付昶西刚听说的时候对着他狂笑,说是没见过有人能把自己摔骨折的。
“人家心善,来给我送温暖不行?”
“行行行,”付昶西点着头,“不过,我看着姑娘对你也有意思才对。”
谢阳星头顶冒问号。
“不然干嘛跑来你家关心你,还带狗给你解闷。兄弟,你爱情要来了。”
谢阳星心里塞,未知全貌的付昶西已经联想得太远,只有他这位当事人知道,周曲烟临走的时候还在说自己是来赔礼道歉的。
他没说话,付昶西当他听进去了,又说了句:“没事兄弟,你腿伤都快一个月了,再过段就能拆石膏了。等石膏拆了,趁着你还没去集训,赶紧出去约会,保不齐集训之前你就要脱单了。”
付昶西说的振振有词,谢阳星撇他,说:“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说完就不说话径自读书去了,付昶西被这么一句说的满脑袋雾水,一时间也说不上什么来。
另一栋楼里,钟呓借读书的样子,也在和身边的周曲烟说话。
“烟烟,你还记得那个邱越吗?”
周曲烟侧头看她,意思记得。
“他昨天晚上来加我,说是程廓想找你,但是你把他拉黑了,就找到我,问你能不能和程廓谈谈。”钟呓说。
周曲烟还没开口,她又补:“有什么好谈的,邱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曲烟被她的语气逗笑,问:“邱越又怎么你了,大小姐。”
钟呓小嘴一撇,说:“这次的事他也有一份,要不是他和人家乱说你和程廓要成了,怎么会突然这么多舆论。”
周曲烟看着她,假模假样地点着脑袋,钟呓这边还愤愤不平呢,看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拖着长音叫她:“周曲烟。我这向着你呢。”
周曲烟看她要生气,讨饶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钟小呓,气坏了身体吃亏的是自己。”
“那那个邱越怎么办?”
“别理他,晾着他。”
“那我把他删了得了。”
“别介,留着呗,咱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钟呓眯起眼:“咿,烟烟你看上去有坏点子。”
“哪能叫坏点子,我这叫静观其变。”说完弹了下舌,眉毛一挑,多少有点痞气。
反正不像个好的。
一周平静地过去,学校关于程廓那件事的讨论渐渐少,取而代之的是对谢阳星“摔伤”的讨论。
那天以后,两人回到网友状态。
而关于对视,双方都装作没有发生过,甚至没有尴尬期,手机里还是照样聊天,只是在某些时候忽然想起,然后嘴角挂上笑。挺莫名其妙的。
周末,常陶回来了,周曲烟浑然不知,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还一手擦头发,一手拿手机发消息,脸上的笑意都没褪。
“小烟。”常陶坐在沙发上叫她,周曲烟吓了一跳。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她把手机放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脑袋。
“给你个惊喜,今天妈妈做饭,想吃什么。”常陶问。
“都行。”
常陶这次回来不知道要待多久,趁着周曲烟双休,第二天就带着她到城郊的外公外婆家。
第二天天气不错,早上出门还能吹到一些风。
门开,对门的门也是开的,门口站了两个人。
“文意,早上好啊。”常陶打招呼。
“常姐,早上好。”是程廓的妈妈杨文意。
常陶转头叫周曲烟打招呼,周曲烟假笑,声音清晰:“阿姨好。”
然后低头,若无其事地换鞋。
两位妈妈在聊天,此外,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周曲烟。
他在看她。
常陶看出程廓在盯,上了车,关上车门问:“那小程怎么一直盯着你?”
周曲烟系安全带,嘴上说不知道,心里想着,把人家曝光了现在应该想杀了她的心都有。
车子开了,驶出市区,路边的树种的很好,叶子很盛,车窗上影影绰绰,交叠的树叶漏出几缕阳光,周曲烟降了点车窗,探头向外。
“回来,很危险。”常陶伸手拍她。
“哦。”她应,又把车窗关上了。
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不知话题从哪里聊到了周许德。
“你知不知道周许德最近在做什么?”常陶问她。
“不知道。”她回。
常陶默了一会,说:“听说他们几个老总在大换血。”
“关我什么事。”
“你手上还有你姑姑的股份吧,”常陶转动方向盘,周曲烟回头看向她,“既然是你姑姑给你的东西,就得守得住。万一,我是说万一,周许德要放权,他们迟早要找到你身上。”
“嗯。”周曲烟沉吟,在想要不要提前和周许德那通电话。
“下个月去看看你姑姑吧,我帮你请假。”
“好。”
车子正好开进院子,视线上移,看见外婆在二楼阳台晒衣服。
“叫人。”常陶停车,拉手刹。
“外婆,”开车门看见树荫下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人,“外公。”
外婆看见来人笑得很和蔼:“小烟回来啦。”
然后转身下楼,院子里了很快就充满了说话声。常陶从车上拎了不少补品和新鲜水果,外婆接过去,皱眉嗔怪:“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外公走路慢,背着手走来:“回来了。”
“爸,这是你要的烟,”常陶递过去,“少抽点。”
“知道啦。”外公拿着检查。
周曲烟站在旁边,也不好说话,帮着拎了两样菜进门了。
中午外婆下厨,吃了外婆的做的饭菜,周曲烟手背在脑后,心满意足地躺在外公的躺椅上乘凉。
树荫下很凉快,九月中旬,太阳还毒辣,树荫下听得见蝉鸣。
“小鬼,躺的舒服吧。”外公也吃饱了,闲庭信步地走出来,指尖夹着一支烟。
周曲烟侧头,没起来,回:“是啊外公,你这么快就吃饱了。”
“吃不下咯,老咯。”他拉了张矮凳子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
周曲烟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又听见外公问:“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
“还行,成绩也还行。”
“成绩不重要,和同学关系呢,怎么样?”
“挺好的,”周曲烟闭上眼,“放心吧外公。”
“哦。”外公吸了一口烟,不说话了。
两人静默着,周曲烟不知道想起什么,睁开眼站起身,把躺椅让出来:“外公你躺。”
外公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在周曲烟的推让下还是躺在了躺椅上。
“外公,你是不是认识一个花匠,姓陈的伯伯?”周曲烟撑在扶手上问。
外公静了会儿,似乎在想,又抬手吸了口烟,等嘴巴里的烟都吐出去,慢悠悠说:“陈乙忠吧,他现在不在泉城种花了,怎么了,想养花?”
“嗯…我同学快生日了,我想送他株海棠,他家院子大,种得好应该会很好看。”周曲烟胡诌了个生日出来。
“不过这花花草草养起来都金贵,你送人家,万一人家给养死了,寓意就坏了。”
周曲烟听着,将马尾顺到耳边,揪着小尾巴在指尖绕,然后回:“没事儿,养坏了我再送。”
“养坏了就养坏了,还送什么。人家要是养坏了,说明和这树的缘分也就到那儿了。你什么时候要,我过几天给你问问。”烟见了底,外公放进烟灰缸,用水浇灭,滋的响。
“不急,下个月呗。谢谢外公。”周曲烟笑得很乖巧。
从慈江市回来以前,这里是幼时记忆的外公家,两年前回到泉城市,周曲烟在外公家住了好久,和二老的关系也变得亲。
在外公外婆眼里,她一直都是乖巧的外孙女,况且二老就常陶一个女儿,自然对周曲烟有求必应。
树荫下的风吹得凉,吹着吹着就过去一个下午,院子里的人从两个到三个再到四个,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聊聊天,聊聊地,聊聊八卦。
另一边,谢阳星家。
谢从谦因为工作的事情延了一个星期才回来,到家的时候谢阳星也刚下家教课,江望川送着家教老师往外走。
“谢总,阳星在二楼。”江望川说,接过谢从谦手中的行李箱。
谢从谦没叫他去接,知道家里得有个人顾着谢阳星,坐的出租到家,这会儿还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
“行。”谢从谦换鞋上楼。
谢阳星还在做题,受伤的腿被石膏裹着,沉重的搁在地上,听见声音回头,叫了声爸。
“伤得这么严重。”谢从谦说,走进来端详他的腿。
“还好。”
“要不明天带你去宛林市的医院看一下吧,那里的医生更权威。”
谢阳星转着手中的水笔,说:“都一样,再过半个月能好了,折腾去宛林太远了。”
谢从谦叹了声气,说好吧。
谢从谦和李让舒是两个性子,李让舒的话总是决定得很快,留不下两秒可供思考的时间,但和谢从谦显然不这样。
谢阳星继续低头做题,对谢从谦回来这件事也没什么波澜。
谢从谦看了一会儿,转身下楼。
是不是有点水水的,尽量推动剧情发展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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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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