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衿符万万没想到,黄鹤关一趟,堂堂天界的财神爷竟混成了这副模样。
她赶紧收起剑想上去搀人,不想身后草丛又传来更多更乱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警觉地抬起头,一团黑影小鬼措不及防向她袭来。
她提剑就是一阵乱砍,小鬼被她砍成两半,化成一摊血水。
她心有余悸:“青阳君,你是还在被人追杀吗?”
青阳君趴在地上,显然说话也费劲,趁着还有劲,向宋衿符招了招手,往她手心塞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东西。
宋衿符收过东西,尚未来得及看一眼,眼前便又出现一团鬼影,而后,越来越多的小鬼如列阵般涌出到她的面前,前仆后继。
她提起应长生,又是好一通乱砍,守在青阳君身边,不叫那些小鬼接近。
“你是哪里来的东西,敢挡鬼王开的道?”小鬼之中似乎有个领头的,躲在众鬼之后,阴森地看着她。
宋衿符昂了昂下巴,轻蔑地瞟他一眼:“你是哪里来的东西,敢打着鬼王的旗号行事?”
“我乃玉容关鬼王鹤汀州座下鬼将,奉命捉拿私进玉容关的妖怪,就是你眼前这个人,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把他给我交过来!”
鹤汀州座下的兵?那更不能把青阳君交给他们了,谁知道那丧心病狂的东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给姑奶奶听好了!”她两手叉腰,中气十足道,“你姑奶奶我,是曾经七绝城鬼王宋斐身边的撒花女使,如今天庭的白璧元君,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带着你这些个小兵小将给我滚蛋,你要是不识相的话……”
她狠狠地压了压眼神,装出一副很凶的气势。
对面的鬼将听了她的话,还真露了那么一点怯。
鬼王宋斐身边的撒花女使,谁没听说过。传闻那是宋斐身边最得宠的女使,走到哪带到哪,浑身上下都是宋斐给的鬼符,一个口号,就能招出七绝城内任何品级的鬼兵鬼将,同阎王殿关系似乎也还不错,最近还机缘巧合升了天……
他躲在一群冲锋为首的鬼兵后头,又吼道:“原来是宋奶奶,咱们都是一家人,眼下这个妖怪,就让给我们吧,回头我跟鬼王说一声你的好,叫我们玉容关的小鬼,也感念感念宋奶奶。”
“哼。”宋衿符冷笑道,“我可没你们这种不肖子孙,还叫鹤汀州感念我的好,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她举剑与他们相向:“我明说了,你们要捉的这个人,是仙,不要妖,他是我在天上的同僚,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护着他!我还是那句话,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不识相的,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一边是大王派下来的任务,一边是这该死的七绝城姑奶奶,鬼将觉得自己也很难办,还什么是仙是妖的,他哪管什么是仙是妖,他只知道若是完不成大王的任务,他回去就得人头落地。
权衡之下,他还是攒足了气势道:“大王之命不可违,那宋奶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当真是客气的,即便打架也还要称呼她一声姑奶奶。
宋衿符收好青阳君给的东西,一边挥剑与这群不肖子孙厮杀,一边单手变出不知道多少的花瓣,幻化成利器,飞向他们。
她手中的应长生虽然是宝剑,但她的剑法相当一般,毫无章法,刚开始也许还能占点上风,但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小鬼从四面八方涌来,杀了一个,上来一双,杀了一双,上来三对,源源不断,她即便是有无穷无尽的花瓣做阻挡,也挡不住这么多的敌人,以寡敌众,终显劣势。
幸好对面的鬼将碍于她的身份,并不敢真正叫人伤了她,将她围困住后就命人收了手。
“宋奶奶,我等不欲与你为敌,你只需要将此妖交与我等,我等便放你自行离开!”
宋衿符看了眼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青阳君,背上尽是模糊的血痕,怎么可能放任他们将他带走。
“要想带走他,除非你们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她放完狠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随身的花篮里掏出幻耳铃,铃铛一晃,周围的小鬼便不知为何,全都震了一震。
宋衿符勾唇,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继续猛烈地摇着铃铛。
一瞬间,这些小鬼全都开始头疼脑裂起来,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叫苦不迭,只剩几个没有听觉的,茫然地看着周围同伴的痛苦挣扎,不明所以,不知所措,想上前却又不敢。
在一片鬼哭狼嚎中,宋衿符摇着铃铛走到青阳君身边,想带他冲出重围。
不想,听了幻耳铃的人容易陷入自己的魔障,青阳君身为天上的神仙,也不能幸免。
只见本就痛苦的他与那些小鬼没什么两样,同样捂着脑袋在草丛里打滚,疼到浑身难受,似有人摁着他的脑袋在敲锣打鼓一般。
宋衿符手忙脚乱,想从篮子里找出能塞耳朵的东西给他,又不想,已经有机敏的恶鬼率先反应过来,咬咬牙一狠心,砍掉了自己的耳朵,彻底恢复了平静。
小鬼面容狠厉,显然恨毒了宋衿符手上的东西,回过神来之后,就朝宋衿符猛冲过来。
宋衿符专心致志找着能塞耳朵的东西,身后一堆鬼哭狼嚎,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动静,等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小鬼尖利的牙齿刺进她的肩膀,疼得她瞬间色变。
“啊!!!”
小鬼趴在她身后,对她恨之入骨,咬了她的肩膀还不够,还要去夺她的幻耳铃。
宋衿符将幻耳铃举高,即便疼痛难当,也不忘继续摇着铃铛。
“应长生!”
她仰着脖子,大喝一声,举在手中的应长生便仿佛跟有了灵魂一样,在她手中剧烈挣扎两下,突然自己冲破她的掌心,飞向无有尽头的黑暗天际。
不过一霎,它又从天而降,刺在了宋衿符身后那只恶鬼的身上。
肩上的力道终于轻松,宋衿符浑身惊到冷汗直冒,这下除了摇铃,是真的彻底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肩上的伤口汩汩流着血,适才还在担心青阳君的她,这下好像需要自己同青阳君一起担心了。
她咬咬牙,使劲捏着一把花瓣揉成团,先将它们塞进青阳君耳里。
听力被阻隔的青阳君总算又恢复了一点人样。
他浑身汗涔涔,抓住宋衿符的手,断断续续道:“鬼,鬼符……我给你……鬼符……”
宋衿符震惊不已,他在说什么?他是在说,他适才给她的是鬼符么?他哪里来的鬼符?
她一只手依旧举高摇铃,一只手慌里慌张,去掏那张皱皱巴巴的东西。
鬼符,是谁的鬼符?是不是宋斐的鬼符?会是宋斐的鬼符吗?
她紧张到手心噙满了汗水,捏着那张皱巴巴的东西打开。
是七绝城的鬼符!!!
上头是宋斐亲手画的符咒笔迹,她化成灰也认得!
瞬间,她的眼里就来了斗智,原本想要掏出来用掉的最后一个锦囊也暂时按捺不动,转为了自己一定能招出强悍鬼将的自信。
她握着鬼符,不过只激动了一刹,一道她根本来不及注意的紫光便自远方而来,劈上了她高举的手腕,将她手上的铃铛劈了个粉碎!
幻耳铃没了。
周遭一切都安静下来。
宋衿符捂着吃疼的左手,慌张地环顾四周,原本痛苦到满地打滚的那些小鬼们都仿佛直接灰飞烟灭了一样,在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万窟山上突然狂风骤起,山摇地动,千年古树眼睁睁在她面前被连根拔起,跌落山崖,漫天的荒草袭卷,乌云低飞——
这阵仗,一定是哪个鬼王来了!
她紧张地攥紧手心的鬼符,心知肚明,除非来的是宋斐,否则不论是遥无寂还是鹤汀州,她单枪匹马,都不会从他们手里讨到半点好果子吃。
她现在只剩一张鬼符,她只能赌一把。
她吃下一颗定风丸,迎着呼啸的狂风,稳住身形,抓紧最后的时间喝出口诀:“阴阳天地,万鬼有灵,世间亡灵,听我号令!”
“将来!!!”
滴!所以招出来的会是哪个鬼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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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朝京做了晏家几十年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在二十四岁本命年的时候,不走运,成了陆珩的太太。
说不走运,是因为整个北城的人都知道,陆珩心狠手辣,他现在脑门上这个陆家掌权人的身份,就是靠着极致的手腕得来的。
所有人都认为,在陆珩面前,晏朝京这样胸大无脑的大小姐,最终只有被他算计的婚内财产颗粒无收的份。
宛如落入灰狼手中的小白兔。
晏朝京自己也这样认为。
于是,她决定在自己有限的陆太太生涯中,将陆珩交给自己的无上限黑卡发挥到淋漓尽致。
婚后第一天,她买了一艘游艇;
婚后第二天,她看中了一座小岛;
婚后第三天,陆珩看着这两天不断发到自己手机上的账单,觉得终于有必要叫自己这位亲爱的太太了解一下所谓的夫妻义务,于是他松了松领带,朝穿着丝绸吊带睡裙正在喝牛奶的女人走了过去——
#先婚后爱小甜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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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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