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淰感觉有什么人挡在自己的面前,接着熟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沈渥在这里。”
“沈渥?”祝淰迷糊地抬头,伸手去搭沈渥的肩膀,“真巧啊,你也在这里?”
沈渥这下能确定祝淰百分之一千醉得彻底。
还没反应过来,祝淰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朝门口跑过去,接着蹲下来歪着头研究门框,还尝试着伸出手去扒拉。
沈渥不放心地跟过去,蹲下来问祝淰:“不是要回家吗?这是想要做什么?”
祝淰认真地回答:“拆门。”
沈渥:“……”
那还是算了吧。
他耐心地把祝淰给劝起来,谁知道祝淰又歪歪斜斜地朝他靠了过来。
祝淰长得高,身上却是均匀瘦削的肌肉,靠在他身上并不重,沈渥轻而易举地就握住祝淰的手腕,反搂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出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薛城叹为观止:“这两位……是连藏都不藏了?”
刚许完生日愿望的付导也见了世面:“这两位……真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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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送祝淰回家,沈渥已经算轻车熟路。吩咐司机大叔把车停在公寓,沈渥还是不太放心祝淰醉酒一个人在家,便先问靠在他肩膀的人:“你是一个人住吗?”
祝淰没有说话。
沈渥已经习惯了祝淰的反应,又问道:“有没有谁可以照顾你的?”
沈渥本来以为祝淰会说出某个家人朋友或者经纪人的名字,却没想到他伸手指向自己,还自觉地报出了一个门牌号。
沈渥使命天降。
行吧。
他推开车门,扶着祝淰下车走进公寓,一路上,祝淰都安静地挂在他身上。
沈渥盯着层层上升的电梯楼层数,心想祝淰这下还挺乖。
祝淰用仅存的理智指纹解锁,或许是感应到了家的气息,一进门就朝地毯上倒。
“小心!”沈渥赶紧用手护住他的后脑,“可别把台词全摔忘了。”
祝淰小声地哼哼了几句,也不知道听没听进他的话,盯着头顶上方的沈渥看了一会儿,忽然就眼睛一弯,笑了起来。
沈渥的脑海中突然就蹦出了今晚刚唱过的那句歌词。
他忽然有些不太敢和祝淰直视,用另一只手捂住祝淰的眼睛:“你在笑什么?”
祝淰还是在笑,双手攀上沈渥的手,不讲道理地扒开一条缝,从沈渥的指缝接着看他,感叹道:“沈渥,你长得真牛逼啊。”
沈渥被这记突如其来的彩虹屁打得猝不及防。
室内没有开灯,从窗外映照进来的霓虹洒了一地,他和祝淰就着这样古怪的姿势对望,说不清是什么逻辑。
沈渥的喉结动了一下,低声问祝淰:“真的吗?”
祝淰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了,这鼻子是鼻子、嘴是嘴的,真好看。”
沈渥权当是在夸他了。
“起来了。”总不可能这么对望一个晚上,沈渥打算扶起祝淰去开灯,“明天还要拍摄,早点睡觉。”
祝淰一把拉住沈渥的衣角:“别开灯。”
沈渥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请求,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
祝淰只觉得后脑勺下面的“垫子”跟身下别处不一样,又温暖又柔软,让他有些不舍地蹭了蹭。
他喃喃道:“等开了灯,就又是我一个人了。”
沈渥心下一软,掌心揉了揉祝淰的头:“不会的,这不是还有我在吗?”
祝淰眨了眨眼,意识到面前还有人:“对哦,你是沈渥吗?”
沈渥说:“我是沈渥。”
“真好。”祝淰放心地闭上了眼睛,“那你开灯吧沈渥,记得拉我起来。”
沈渥笑笑,先将祝淰扶了起来。
玄关处的开关打开,暖色调的灯光亮起,祝淰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看清了眼前男人的脸。
下一秒,祝淰伸手戳他的后颈:“沈渥,我要喝水。”
沈渥扣住祝淰的手指放下:“喝水就喝水,动手动脚做什么。”
祝淰接过沈渥递过来的水,安静地喝了几口,忽然觉得有一股经常闻到的味道闯进鼻间。
他端着水杯朝沈渥身边凑:“沈渥,你身上有味儿。”
沈渥脸不红心不跳:“你这话可有歧义啊。”
祝淰不管沈渥,继续品鉴:“不是香水味,像……我们相亲的时候闻到的。”
“你让我闻闻。”
祝淰说着就要低头去闻沈渥身上的味道,却被沈渥轻易挡住:“你闻错了。”
“我哪里闻错了。”祝淰幽怨地看向沈渥,“你明明很香。”
祝淰嘿嘿一笑,像个好看的流氓:“沈渥,你好香啊。”
“这是不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沈渥略微生硬道:“Beta哪里来的信息素。”
“也是。”祝淰消停了一点,又突发奇想,“那你会不会不是Beta?”
沈渥心底还真咯噔了一下,心想不能让祝淰再这么玩下去,没想祝淰接下来的猜想简直南辕北辙:“比如……你其实是个Omega?”
说到这儿,祝淰忿忿不平道:“你知道吗?我在微博上刷到了一个叫什么‘删除鹿’的博主……他居然说你在床上欺负我!哪有什么Beta压倒Alpha的?”
“你说,你会压倒我吗?”
“……”沈渥觉得不能再放任祝淰这么说下去了,赶紧捂住他的嘴,“闭嘴吧你。”
本想让祝淰消停一会儿,结果没多久,沈渥感觉掌心传来一阵湿濡的感觉。
祝淰在……舔他的手?
对上始作俑者晶亮的眼睛,沈渥不可置信地松开了手:“说话就说话,舔我做什么?”
祝淰很有道理地说:“你也没让我说话啊,不舔你还能干嘛?”
沈渥被呛得语塞,最后扔下一句:“以后不准舔别人。”
祝淰:“我又不是小狗。”
沈渥:“……”
终于把祝淰送进去洗漱,沈渥在门外候着,顺便点了个醒酒茶。
送醒酒茶的商家离这里很近,十几分钟就送到了门口,等外卖员离开后,沈渥取下门口外卖柜的外卖,关门转身的瞬间,发现祝淰正穿着睡衣站在自己的身后。
沈渥问祝淰:“洗完了?”
祝淰点头,目光疑惑地看向沈渥手上的包装袋:“这是什么?”
沈渥把醒酒茶放到桌上:“醒酒茶,喝完再休息。”
祝淰一口就闷掉了醒酒茶,觉得果然清醒了不少,下一秒就“剑”指沈渥:“说,谁指示你来的?”
沈渥对这家醒酒茶的质量深表怀疑。
现在也接近凌晨,祝淰开始犯困,打了个哈欠问沈渥:“洗洗睡吧,衣柜里有睡衣,你穿我的。”
祝淰说完就一头倒在了沙发上。
沈渥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捏了捏祝淰的脸,伸手把他抱进了卧室。
祝淰的卧室装修风格很简洁,沈渥一眼就看出了他之前跟自己视频的位置。想到祝淰有时就坐在床边背台词,沈渥忽地觉得这个举动有些可爱。
不对,就在床边背个台词,有什么可爱的。
但沈渥就是觉得可爱。
沈渥打开空调,给祝淰盖上被子,悄声地掩上了门。
他本来打算安置完祝淰再走,但现在不知怎地,突然有些犹豫。思虑片刻,他准备在祝淰家的沙发上守一晚,这样也好照应醉酒的祝淰。
谁叫他是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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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淰是被渴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察觉到身体的异样,瞬间惊醒过来。
他忘了现在还是发/情期。一般来说,Omega的发情期在七天左右,没有Alpha的Omega在这段时期需要格外小心,即使注射了抑制剂也要格外谨慎。
还真是……不讲道理。
卧室里的抑制剂已经被用完了,其余的被放在外面的卫生间里,祝淰忍着不适打开卧室的门,被沙发上躺着的人吓了一跳。
祝淰迅速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不是,你谁?”
手电筒的光正好在沈渥身上晃悠,他惺忪地眯起眼,半坐起身,身上盖着的被子也跟着滑落下来。
“沈渥?!”
昨夜的记忆彻底涌上心头,每回想起一点,祝淰就绝望一分。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客厅里的灯光重见天日,祝淰的表情略有些拘束:“对不起,我果然不该喝酒。”
沈渥:“没关系,我发现了。”
见祝淰脸色发红,他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祝淰还纳闷怎么没闻到那股花香味儿,反应过来,当即用手捂住后颈,结巴道:“没,没什么……我出来……喝个水。”
沈渥打量着祝淰:“我不是接了一杯水放在你的床头吗?”
祝淰说:“喝……喝完了。”
凭借经验,沈渥大概看出祝淰是哪里不对,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易感期来了?”
祝淰:“易感期?”
想到自己Alpha的身份,祝淰道:“没错!我是一个Alpha,你懂的!”
说完,祝淰捂住后颈落荒而逃。
卫生间的灯亮起,沈渥站在原地,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花香气。前几天拍摄时祝淰的状态不佳,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只是,一个Alpha……会有这样的信息素味道吗?
沈渥觉得有点意思。
祝淰一通抑制剂下去,用冷水洗了个脸,又心虚地喷了点古龙水遮掩,这才重新走出卫生间。
沈渥抬眼看他:“这么快就控制住了?”
祝淰虚张声势地说:“那是,我可是A级Alpha。”
也多亏沈渥是个Beta,要是个没有标记过Omega的Alpha,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
想到沈渥刚刚就在沙发上过夜,祝淰问:“你就一直在沙发上睡啊?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沈渥:“不是你让我别走的?”
祝淰弹坐起来:“我说过?”
对上沈渥的眼神,祝淰坐下:“好吧,应该……是我说的。”
虽然他已经清醒了,但这大半夜的也不能过河拆桥,让影帝睡沙发,传出去都怕被网暴,于是祝淰问道:“你在沙发上憋屈不?”
“其他房间没人住,我也没铺床,你要是不介意……和我一起睡?”
沈渥挑眉:“这不太好吧?”
“没事儿。”祝淰很大度地说,“你是Beta,我……也很安全,问题不大。”
祝淰没说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只要靠近沈渥,他就会变得平缓而安心。
难道沈渥身上真有一种魔力?
但祝淰肯定不会像这样跟沈渥说,不然万一被当做变态怎么办?
沈渥身上还穿着祝淰的睡衣,看上去是略微局促了一点,祝淰忍了一会儿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渥,你这个样子……还挺搞笑的。”
沈渥说:“托祝老师的福。”
祝淰清了清嗓子,拿过一根法棍形状的靠枕,正色道:“你别担心,我睡相很好的,我们以这根棍为界,井水不犯河水。”
好一句井水不犯河水。
沈渥深觉祝淰的睡相和他的酒品一样差得离谱。
睡觉的时候一脚踢开法棍越界也就忍了,把他的手臂当枕头又是什么癖好?
沈渥的手指动了动,没有把手臂抽出来。
睡就睡吧,不然显得谁多小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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