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闻玉抿唇不语神情淡漠瞧着床上的沈喻从,二人谁也不移开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沈喻从难耐的把被子的一角拉盖在脸上,宣布退开战场。

闻玉面无表情的把手上拎着的粽子丢在桌上,留下一句爱吃不吃。

人走后沈喻从探头看着桌上凉透了的粽子出神,为什么就不会认为他和沈清池是同一个人呢?偏巧还在他面前提沈清池,明显是故意的,他现在自己都开始分不清了。

昨天晚上玩他跟玩条狗似的,忙的要死什么也没落着,吐得厉害,困倦又睡不着,一系列的糟心事让他整个人都觉得无力。

解开粽子外的棉线,拉开粽叶,露出乳白色的糯米,上次吃粽子是什么时候他自己都忘了,当时只觉得世界上竟然有这种东西,后来离开送货区就再也没见过叶子里面包米的做法。

上次好像沾了白糖,段其言那个傻逼沾了辣椒粉。

凉的和热的对沈喻从来说没什么差别,只可惜没有白糖和辣椒面。

他出去清洗黏腻腻的手指,闻玉站在一边小心的偷瞄沈喻从,一不留神就进了屋子。

看着桌上已经消失的粽子,好在没有浪费,又退了出来。

“一起看看陶长老怎么样?”沈喻从洗净的手还在往下落水,闻玉给他找来了帕子,二人对刚刚的事默契的没有再提。

“你想我跟你去吗?”闻玉问。

“走吧。”

找陶言的路上,沈喻从带着闻玉绕到了刑事司,玄机阁倒是神速,刑事司门两边各站着四位修士,皆是身穿黑衣黑甲,黑披风帽子极大戴在头上,看不见脸长什么样子,无妄峰的几位长老也站在一边看着,只不过陶言和阮念没来。

沈喻从扶手站在一边,神情淡淡地看着从里面抬出来一个接一个的尸体,昨夜雨下的急促,停的也快,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淡了许多,闻玉偷偷拽了拽沈喻从的衣袖。

“昨夜死的。”

沈喻从低低看了眼,他这个视角正好可以看见闻玉蝶翼般的睫毛,红唇上覆盖的小痣,他轻轻嗯了声,半响才察觉到这是闻玉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离他这么近。

玄机阁的人如同铁柱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消一会迎面走来一人,沈喻从目光在那人机甲右手扫了眼才落在来人的身上。

一身白衣看似弱不经风,落上薄纱眼睛却看着沈喻从的方向,微微笑着点头,沈喻从不认识也回礼示意。

闻玉拽人拽的狠了些,“师尊,你认识啊?”

沈喻从看着闻玉拽自己衣袖的手指很想掐一下,“不认识。”移开目光看着无妄峰的长老围上了此人。

进了刑事司所有案件都会用灵力书写在卷轴上,同时玄机阁备份,沈喻从并不认为陶言能够毁掉玄机阁剩下的那份,陶言跑不了的。

事情总会查到陶言头上,沈喻从便带着闻玉去了陶言的居所,准备问问陶言的打算,陶言的小徒弟伤的着实不轻,现在还躺在床上没有睁眼。

“把人送清宁峰怎么样?”沈喻从倚着房门,闻玉站在后面小心的看了眼陶言又注意到睡在床上的人,赶忙躲在沈喻从身后不露头。

陶言闻声看过来看模样憔悴了不少,吐字像是倒豆子一样,“不了。”

沈喻从对这些也不懂,“玄机阁的人来了,你可能要被抓走了。”此话刚一出沈喻从听见身后的异动,玄机阁的人已经来了。

为首的便是戴白纱的人。

沈喻从蹙眉,一手拉着闻玉的手作势离开,他可不想和玄机阁里面的人有什么瓜葛,握着闻玉手时,闻玉明显躲了下。

剑悬在沈喻从脖颈上,“这么做是要走吗?”

不走和你打一架吗?

“参与者,进去聊聊。”沈喻从眼睛看着薄纱,始终觉得薄纱后面的眸子死死的看着自己,他松了手示意闻玉离开。

“他也进......”话未说完,室内便飞来一利剑,少年立即挥剑抵挡,铿锵一声,剑擦着耳朵边飞去,躲得若不及时这剑直接把他插死了。

少年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湿热一片,沈喻从明显听见少年爆了声粗口,摔门进屋,气势汹汹。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沈喻从带着闻玉就走,刚几步就听见里面瓷器摔落,回头一看整个房子从中间劈成两半,闻玉拽着沈喻从生怕波及,他现在可没有实力应对眼下这番情况。

没两步,少年的剑破顶而出插在闻玉脚前,半寸他的脚就要废了。

“我今天就要把你披在外面这张人皮拔下来,叫人好好看看。”少年收回长剑站在对面的檐角,完全没有弱不禁风的样,对着另一檐角的陶言说道,

站在对面的陶言白发在风中卷着,他低头看眼少年劈开的缝,“要是伤着人了,你也别活了。”

朔风和望月相抵,白光一片,少年低笑道,“哥哥,你还真是像你现在起的名字一样。”

闻玉脚边的长剑被少年收回,空气中掀起巨大的气流快要将人掀翻在地,闻玉人反倒是往劈开的房子跑去,沈喻从咬着牙也跟了过去,一整个鸡飞狗跳。

门不用推,碰下就倒了,江霖伤的厉害具体伤哪里了闻玉也不知道,他着急的抱人离开岌岌可危的房子。

“我来你先出去。”沈喻从背着人,腹诽两个sb。

怎么打都和他俩没关系,沈喻从背着人和闻玉去了清宁峰钟胤的药坊,闻玉蹲在桃花树下看着地上沾湿的桃花瓣发呆。

仙风道骨的钟胤骂骂咧咧指着沈喻从鼻子骂,他在最近在赚外快,这小孩一看伤的就重,费时间又费精力还他妈的费钱。

沈喻从对江霖施了静音术,站在一边听着,“玄机阁的人来了。”

“来他妈来和我什么关系。”他说着给江霖把脉,一摸整个人都不太好,又换了个手,顺带扒开江霖的衣襟,“看什么看,出去,不知道授受不亲。”

“一来准没好事。”钟胤嘀咕着,翻箱倒柜找药材,沈喻从不惊不淡的出去,看着闻玉和小机甲人聊天。

“他还好吗?”闻玉看见来人,连忙站起身。

“不清楚。”沈喻从回答,借着身高折了枝桃花转在手里,陶言和那个少年好像认识。

闻玉不再问蹲下捏了捏大宝的小短手,二宝也赶忙伸出手,闻玉另一只手捏了捏,三宝也伸手,三个机甲小人捏完小手便围着闻玉转圈圈。

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闻玉对沈喻从不知道说什么,他要的不是现在这个人,只偶尔回答三个小机甲弱智的话。

良久,钟胤才从里面出来,沈喻从偷偷看了眼,整个人都快被扎成筛子了,陶言这么护犊子的人看见肯定心疼死。

钟胤瞥了眼里面的人,收起一贯散漫的态度,朝闻玉招招手,“过来。”

闻玉装作没听见,随着三个小机甲被踢得倒一边,闻玉眼前落了双黑色布鞋,他抬眼站起来后退至安全距离。

“你把自己玩死了都不知道。”

“现在不会死。”闻玉满不在乎地说。

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闻玉的时候,钟胤自己的师傅还在,那此下山也是他第一次听说和看到异鬼。

不过百年罢了。

他伸手帮闻玉把脉,“前天发作一回。”

“不多严重。”

钟胤呵了声,反问道,“能活着就不错?”

“活着就好。”闻玉在钟胤面前的态度可比在沈喻从面前差多了,完全暴露本性,“你现在也活着。”

钟胤血洗魔域无涯还是闻玉把人背回沧澜山的,他对钟胤的伤势最清楚不过,筋脉尽断,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现在倒也活蹦乱跳,骂人比以前厉害多了。

钟胤嘴角抽了下,内心吐槽,死了算了,只要不死在清宁峰就不关自己的事,拿自己的关心当狗肺。

想起里面的某个人,自己当时还真是善心提醒,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互补的很。

人留在清宁峰,钟胤让沈喻从给陶言传个信,要床位费,狮子大开口五百灵石,结尾落了句,玄机阁的阁主不会这么抠门吧,最后面甚至缀了两个微笑的表情,折成了纸鹤。

陶言的居所算是废了,连池里的游鱼被震得翻肚皮,死光了,也不亏,玄机阁的人总算是送走了。

他自己最初收徒弟的时候就察觉到江霖是魔域的人,看着挺单纯傻傻的小徒弟,他就暗暗封了江霖的魔息,当徒弟来养。

现在他那傻冒瞎眼弟弟更是给他带来天大的消息,小徒弟是魔域无涯的少主,差一点害死了,差一点就要掀起新的大战,他那小徒弟藏着掖着也不告诉他。

陶言撩了把额前的头发,紧蹙的眉头尚未舒展开,那也轮不到裴子誉来无妄峰,自己封魔息用的是玄机阁秘术,沈清池都不可能看出来,其他人更不可能。

除非有人一开始就知道,在江霖上山就知道,其他峰的峰主陶言不清楚,无妄峰的每个人都心怀鬼胎,不排除山主。

陶言这几日不准备在山上待,他瞎眼弟弟还有可能再来,更别说自己的房子劈的没眼看。

月光透过窗洒在床上,沈喻从看着清居另一张床发呆,这人走的时候真是一点都没有不舍,他从袖袋拿出纸鹤,注入灵力,纸鹤如同活了化作仙鹤从窗外飞走。

无妄峰这几日真是鸡飞狗跳,平常这种场合阮念最少会当个看客,听个笑话,这几日不见竟也没有人怀疑,果真是阴晴不定的主。

——

阮念正欲出幽州地界便被拦下,他抬了抬宽大的帽檐,露出一双鸳鸯眼,笑着打哈哈下一瞬手指尖的柳叶刀轻松了结此人的性命,后面的守卫这才涌过来,这对于永安来简单的就像他六岁学习火象术。

幽州这种地方都落败到这个地步了,都到了用傀儡灵躯做守卫的地步。

阮念轻声提醒别杀这么多,时间紧迫,被抓到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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