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假戏

辛惟清的出现打破了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归君总觉得辛惟清的视线在她与李昭玉之间来回流转,意味不明。

她的猜测总是没错,辛惟清的确在猜测二人是什么关系,但是具他调查的沈归君的生平而言,她并没有接触过李昭玉这样的大太监。真是奇怪,难不成这沈归君也想对李昭玉说什么做什么,让他信任她?

“王爷。”归君垂眼福礼。

辛惟清好似很喜欢墨蓝色衣裳,不过这样的颜色倒是衬得更加雪白。她的眸子暗了暗,心里在叹息,若是知晓会在这里碰见辛惟清,那自己也得好好打扮打扮,起码得穿的像个样子。

“奴才见过成安王。”李昭玉见到突然而来的辛惟清退到了归君的身后,规规矩矩的垂着头,双手虽然交握在腰前,却紧紧捏住了他藏在手心还来不及拿出的帕子。

“免礼。”辛惟清抬抬手,潇洒从容的走到二人面前,天上落下零零散散地方几滴雨毛,庆阳跟着他高举着伞。

见到二人也未带雨具,他十分大方,“将伞挪过去点,给他二人也遮遮。”

李昭玉连连后退,面上带着几分惶恐,眼里情绪却十分清明,“王爷不可,王爷千金之躯则能跟奴才想比。奴才本是奉陛下之命来的坤宁宫,既然奴才的事情也已经办妥,便不在此多逗留,司礼监还有事等着奴才呢,奴才先行告退。”

他要走,辛惟清也不会阻拦,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可行,便将注意力转到了沈归君身上。

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双瞳剪水,白嫩如玉的脸上甚至还有几道泪痕,垂着头也不看他,却刚刚好露出了她那还带着丝丝血迹的耳垂。辛惟清蹙了蹙眉,以为她是和谁打起来了,“你这是同哪个姑娘打架去了?”

“方才出了些小事情,不过现今已经解决了。”归君仍然垂着头,“劳王爷挂念了。”她说着忽然见到眼前出现了一方墨蓝色的帕子,上面还绣着两朵秀丽的荷花。沈归君终于抬起了头,目露疑惑,“王爷这是?”

辛惟清不等她说话,将帕子塞到了归君的手心,笑容晏晏,“擦擦吧,沈家二姑娘和宫人打架,这样的传闻可不好听。”

“王爷这样给帕子,小女眼睛长在前边,又不是两边扩的眼睛,怎么能看的到伤口。”她说着还一边比着动作,看着有些许的滑稽可笑。

“让你的婢女给你擦擦。”辛惟清弯着唇角看向知秋,“还不快擦擦。”

归君撇撇嘴,没好气的接过帕子随意两下包在耳垂上,虽然很不满意他的所作所为,不过能递出帕子,那也是不一样了。不过她也不是很信他当真为了她好,估计也是在作给她看。

“王爷是要去寻太后娘娘吧?可否稍小女一段路,这落了雨,我主仆二人又未带雨具,这样淋着过去,怕是要染上风寒。”归君勾着唇角,特意往辛惟清身侧靠了靠。

她的发丝有意无意的触摸他的手背,在上面缓缓游荡,辛惟清感受到晃动,默默将手背在身后,他偏过头去,视线轻轻扫向庆阳,庆阳便识趣的将伞递给了他,自己则退到了后面。

“那便带上沈二姑娘,若是沈二姑娘染了风寒,国公府的人来寻本王讨说法,本王可没有那么多礼可以应付过去。”他也不问她为何能猜出来他去的是太后宫里,只是顺从的将伞的位置让出来,嘴里的话却有些阴阳怪气。

“那便多谢王爷了。”她莞尔一笑,眉眼间对上着春意盎然的景象格外的让人沉浸其中。

辛惟清不自在的撇开眸子,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生怕一转眼让狐狸精吞进肚子里。

待她几人离开之后,站在角落里的李昭玉才慢慢离去,手心的闷热感预示着他这帕子怕是送不出去了。

——

“二姑娘和李掌印是认识吗?”许是宫道漫长,让辛惟请这样少言的人,也忍不住问话。

“不认识,方才我被几个坤宁宫的刁奴欺负,是李掌印为我出的头,所以在外便想道几句谢,却没想到见到了王爷。”

“不认识吗?本王还以为姑娘同他很是熟络。”

听着他话里有意无意的试探,归君挑眉反问,“王爷难道躲在那边看了大半个时辰?”

至此,辛惟清也不继续问,装起了哑巴,甚至看都不看归君一眼。

归君也不在意,他这样吃瘪的表现说明自己的话十分的有用又或者说她的话说到了点上,无论是哪种总是她赚了。

坤宁宫同慈宁宫相较不远,拐两条长廊便到了。比起坤宁宫的花草气息,慈宁宫多的是神佛像,一进宫门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浓香,走动的宫女穿的都极为简朴,几乎见不到花色。神佛的烟火气重了,人的烟火气便淡了,显得格外的冷清。

门外没有宫人特意守着,等到了殿外才有两个嬷嬷守在那里。她们算的上是宫人的老人,从太后娘娘还是个姑娘起便一直跟在身侧,也见过归君几面,不过时间过得快,她们也记不太清楚,只是有些熟悉。

“张嬷嬷、刘嬷嬷,劳烦通禀一声太后娘娘,王爷求见。”庆阳道。

其中一位嬷嬷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剩下的那个嬷嬷看着沈归君,见她模样熟悉,应当是见过,不过心里不敢肯定,便轻声询问,“这位是···归君小姐吗?”

“ 您是刘嬷嬷吗?”归君也同样问。

“是是是,贵人还记得老奴,是老奴修来的福气!”刘嬷嬷笑着脸上的皱纹越发清晰 。

一夕千念,她只觉得温潮澜生,昔日熟识相聚,越发觉得时间如白驹过隙、窗间过马。本想在寒暄几句,里面的嬷嬷走了出来,她示意众人可以进去,不过她提了两句嘴吗,“太后娘娘今日身体不适,还望各位不要使她过于劳累。”

殿内太后已经坐在位置上等着他们进来,见到辛惟清她倒是没有多少惊讶,不过看到他身后的归君还是愣了片刻,等到他们行完了礼,她还未反应过来,直到刘嬷嬷轻唤了两声她才缓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失态,她理了理衣襟,眼里的情绪仍然是迷失,她哑声,“哀家方才见你,恍惚之间以为是阿诺回来了,水止珠沉、绣帷香冷。”

阿诺便是平喜公主的乳名,姓元小字一个诺,不过有了封号之后,便很少有人叫阿诺了。太后出嫁前与她是闺中好友,约莫大了平喜四岁,不过这个年纪显得她更加像姐姐。

“母亲已经离去多年,望太后娘娘节哀。”归君长睫落下压住了眼底的潋滟光华也遮住了那薄薄的悲凉。

太后抬手轻轻捻了捻眼角,似乎在擦去什么,很快她便恢复如常,“你二人怎么会一起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归君常年不归京,此次来也是替母亲来见见娘娘。”

若此时看去定能看见归君眼里的真情,不过众人的视线和目光都聚集在了太后身上,唯独只有一人盯着她。

那个人就是从进入殿内便一直沉默不言的辛惟清,见沈归君那一抹看似是真情的流露,还是不大相信,她这悲伤到底是真情还是作给他们看呢。

“嗯,多年不见,也是有些想念。那成安王来此是有何事?”

在众人望过来时,他及时的撤回眸子,神色从容淡然,“今日来是为了看一看娘娘,听闻娘娘身子不适,差点晕了过去,便想来看望看望。”

“呦,今个儿如此热闹啊,屋外的大雨也挡不住诸位来母后这里的热情呀?”

正说着话,一个人胡乱的冲了进来,外面两个嬷嬷都拦不住她。

此人穿的华贵,明媚张扬的红色穿在她身上再适配不过,裙摆过长,却拖显的她更饱含气势,眉疏柳叶、皓齿青蛾、梳云掠月,满头金钗,在这格外简朴的慈宁宫亮眼的很。

这女子却没多少规矩,仿佛在慈宁宫如同卧房,走到太后面前随意行了个礼便想走到太后的身侧,没走两步忽然顿了下来,眸子有意无意的扫了两眼归君,继续晃到太后身侧,“母后。”

听她的称谓,归君心里大许有数了,应该是贵妃云瑰意。早就听闻这位贵妃仗着年轻和陛下的宠爱又和太后的母族有几分干系在宫中便无法无天,今日一见,传闻倒是不假,这样的美人儿,难怪皇帝会喜欢的舍不得。

“谁惹得你不开心了?”太后见她很是喜欢,眉目满是柔意和宠溺。

云瑰意娇嗔,“还不是坤宁宫的那个,和陛下吃顿晚膳的事儿,硬是穿的整个宫里人尽皆知,谁都知道,她好不容易有身孕已经不得陛下宠爱数日,哼,不就吃顿饭,瞧把她给乐的。”她说着还摇了下太后的胳膊,丝毫不顾及在场众人的眼神。

“这位是谁?哪家的姑娘,本宫怎么从未见过?”她忽然看向归君,语带不屑的问太后。

“民女沈归君,见过贵妃娘娘。”

实不相瞒

贵妃也有线,都是可怜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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