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季辞希吗,施吟出事了……”

季辞希听了半句,心沉了下,打断:“怎么出事了?现在在哪?

脚步加速了些,捏着手机往前走时,脑海里出现许多飞机事故的新闻。

刘导:“她坐飞机出市了呀,现在应该快到了,哎,你怎么听起来慌慌张张的,施吟说你要留下来办事,这里住所不好找,让你继续住在昨晚那间房里。”

季辞希:……

素来寡言少语的她更是一个大无语。

“信号不好?说话呀。”

季辞希深吸口气,不咸不淡:“您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施吟,你老板给的。”

季辞希想了想,拒绝:“我不来了,应该可以找到,剧组不是房间不够吗?”

“嘿,你担心这些干什么,施吟会解决滴,放心,你老板的钱多着呢,逮着机会使劲花哇。”

季辞希没给明确回复。

“麻烦了。”

笑眯眯挂断电话,刘导招手让场务过来:“你去通知一下,让摄影组的人搬进原先住所旁边的小楼。”

场务疑惑:“那处不是私人房产吗?”

“错,是我们的房产。”刘导喜笑颜开,“咱们的施总买下来了!”

虽然条件没有现在的好,可是宽敞。终于不用几个大男人挤在一间房了。

场务泪洒片场。

……

另一边,季辞希还是在周围晃悠,确实如刘导所说住所不好早,加钱都不愿意。

她有些想不通,总觉得施吟对自己的关心有些多。明明一点不熟悉,说难听一点叫有过合作,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短时间内发展那么快?

施吟说她看过自己的书,是书粉。

可她那样的人怎么会有时间看小说,随口一提吧。

不适应,有些陌生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奇怪。

她没什么朋友,大多数都接受不了她这种怪人,不让碰、冷漠无趣。

除了林薇那个也有点怪的人。

再过几天,林薇也要来。她是女二程一,这几天正和摄影b组在养老院拍老年的戏份。

东想西想期间,手机再次振动,终于还是躲不掉。

季辞希皱眉看着熟悉的一串数字,像以往一样等到铃声要响完时才接起,低着声音:“汪教授。”

汪杰咳两声:“又不接老师电话?”

季辞希没回,看着脚下的水坑,里面有自己的倒影。

汪杰自顾自问道:“你已近去片场了?”

季辞希是有若无应了声。

“怎么不和老师提前说?”汪杰声音很冷,“知不知道这样擅自行动会给老师造成很大的困扰,不是让你等我?”

季辞希没回这个,而是问:“您什么时候来?”

汪杰:“明天,到了会给你说,挂了。”

日影逐渐西斜,季辞希扬着头寻找阳光的方向,可惜被云层遮住。

她叹口气,抬脚往前走,水坑里的人影波光破碎一片,最终归于平静。

还是回了原先那间房,想给施吟说声谢谢,又没留电话。

作罢,她拿出电脑呆坐了会儿,直到半夜屋里的灯火才歇下。

翌日,阴天。

下午四点左右季辞希接到汪杰的电话,让她一起吃过饭。

并且提醒她,让她走快点,不要让他等久了。

汪杰是大学老师,教创意写作的。也是圈里小有名气的编剧,有工作室,以前多少有些原创剧本比较出圈,不过近几年没代表作,都是改编别人的剧本。

说是改编,二度创作,其实和原著比变化不大,比如《问期》,改了就像没改一样,反而有不合理的地方,这次就是被导演叫来修改的。

汪杰叫她来,也是协助改剧本。

到了地方,季辞希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季辞希没什么情绪,推开门,看着汪杰旁边坐着那人。

一愣。

汪杰热情地介绍:“我学生季辞希,快和刘导打招呼。”

那热情熟路的样子看着有些怪异,季辞希在心底叹口气,打了声招呼,

刘导有点蒙圈,不是施吟的助理吗,怎么还是个学生?

招童工?资本家就是扣。

刘导看着汪杰:“我知道她是季辞希,已经见过了。”

汪杰脸色沉了下,眼珠子转了圈,才慢悠悠道:“这孩子,我叫她等我一起来,偏要主动先到这里来等我。”

刘导喝口茶:“等你做什么?”

汪杰:“就是改剧本那事,让她跟着我学点东西,她写问期那会儿我就读过,也给她指导过,成品出来了逻辑毛病还是挺多,没想到运气好,卖了出去。我改编的时候看着这些细节就头疼……”

刘导没忍住,茶水差点喷了汪杰一身:“等等…等,她写的《问期》?”

汪杰困惑:“你不知道?”

季辞希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转向别处。

走向不对,刘导人可精,从季辞希进门开始就感觉怪怪的,这氛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师徒,必定有猫腻,笑呵呵附和:“知道知道,汪编剧厉害,学生也厉害。”

季辞希看着桌上那盆白莲花,只希望这场饭局快点结束。

汪杰叫她,她就应一声,没有别的,有时候连应都不应。

刘导没弄清楚事情,和稀泥和汪杰瞎扯,聊了些七七八八的,汪杰又把话题扯到了季辞希身上。

“当初她写作能力很差,全校就只有我愿意指导她。纠正她的创作,年轻人还不听,我愿意指出来都是为了她好。”

刘导算是看明白了汪杰这一顿扒拉的目的是什么了,通过贬低季辞希来拔高自己,凸显自己的厉害。

真没品,这种下三滥的pua也能用到自己学生身上,本来就不喜欢汪杰,现下更是唾弃,转而问季辞希:“小季,汪编剧真是你老师?你们别逗我玩哈。”

季辞希垂眸想了想:“是老师。”

汪杰满意点头。

季辞希没说完,实话实说:“上过一节代课。”

刘导差点笑出来,做人留三分底,汪杰的爷爷是自己的恩师:“厉害,一节课就教出那么出色的学生,哪天教教我呀,我那些学生跟我学了四五年,也没有小季出色。”

汪杰瞪着季辞希一眼,季辞希淡淡回视,又转头看着桌上那盆莲花。

汪杰想了想,道:“虽然教她的时间不多,问题却看出不少。比如《问期》里的洛筱,完全就是白眼狼,不知恩图报的不良少女,养父母养了她那么久,她可好,长大了就跑了,骂她几句怎么了,她……”

刘导皱眉,收了笑哈哈的模样,严肃。

“汪编剧,为人师长不应该这样说。”

汪杰充耳不闻,接着往下说。

季辞希拳头攥紧,打断:“汪教授,不要聊我了,聊其他的吧。”

“我愿意指导你,你还不愿意?洛筱就是个社会小混混,白眼狼,后面还不清不楚和程一乱搞一起,也不怕得病!”

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了温怒,季辞希:“您理解错了,没有不清不楚。”

“你她妈说什么!我能理解错?”

汪杰站起来,被顶撞后的样子想一条疯狗,破口大骂。

“季辞希你狗娘养的,什么货色写出什么角色,当初是谁帮你的忙的,我没资格谁有资格,我写过那么多东西,我出名的时候你搁哪玩泥巴,刘宇你在这甩什么脸子,你也敢跟我横!”

枯瘦的脸狰狞地紧绷着,恶狠狠盯着在场的人痛骂。

见没人愿意理他,手一挥,直接将茶杯掀倒,热气腾腾茶水准确地洒在季辞希脚边。

季辞希眉毛微动,不再说话,沉默着。

刘宇忍无可忍,正要不顾情面怼回去时,有人先说话了。

“汪大编剧,你是吃了多少条疯狗,把狂犬病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人没多老倚老卖老,怕老了卖不出去了,搁这儿发疯,还是小时候脑瘫育苗打多了!”

季辞希寻找声音望过去。

门外的光投进来,施吟风尘仆仆对她笑了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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