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别来烦我

当天晚上,月惊洛没有吃到酸菜鱼,但他泡到了花瓣浴。

月惊洛痛定思痛,认为余浮鳞这人油盐不进,他的“惹人嫌”计划只能改换攻略对象,才有可能成功。

于是他的目光一转,瞄准了一家之母,莲娘。

“岳母大人,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趁余浮鳞不在家,月惊洛开始主动找莲娘说话。

刚见面时,莲娘被一心寻死的哥婿给吓到了,之后忙这忙那的,她也没什么机会和这个俊雅的哥婿细聊,难得他有事请教自己,莲娘心里挺高兴的。

她停下手里绣花的动作,一脸和善地道:“一家人说请教可就太见外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月惊洛清了清嗓子,道:“那我问了,您可别生气啊?”

问个问题有什么可生气的,这哥婿可真有意思。莲娘笑道:“不生气,你问吧!”

“那我真问了啊?”月惊洛又道。

该不会想问家里还剩多少钱,能不能给他点钱花花吧??莲娘见他问个问题还这么啰嗦,心里忐忑了下,还是道:“你问吧。”

月惊洛问:“你平时在家是不是不做饭,也不劈柴?”

“我身体不好,也闻不得烟味,鳞哥儿疼我不让我做。”不是问钱,莲娘松了口气。

月惊洛又问:“你是不是既不用出海捕鱼、下海采珠,也不用去田里耕地?”

莲娘嘴角的笑容没了,她板着脸道:“我平时都在家绣花,一个月能赚十两银子。”

他难道是在嫌弃我偷懒不干活??

我都不说他是个瘫痪在床还要人伺候的赔钱货,他还敢嫌弃我干活不积极?!

怪不得要我不生气呢,感情在这等着我呢!

莲娘拿起绣花针,一针扎进白色的绣布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点点。

月惊洛丝毫不在意莲娘态度的冷淡,真情实感地再次发问:“您说您既不用风吹雨淋,又不用勤苦劳作的,那您的脸怎么都发黄了呢?”

莲娘手没拿稳,一下戳到自己的指尖,她盯着血珠子发呆,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哎呀,岳母大人,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啊!”月惊洛看到莲娘受伤,立马拿起她刚绣好的白手帕给她擦血。

“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小心点,天天盯着这么细的针都老眼昏花把手给戳破了。”

“下次这种年轻人做的事您还是别做了,你看你这手,”他一脸疼惜地指着莲娘的指腹道,“以前也是细皮嫩肉的吧,现在都这么糙了,平时洗脸的时候,手都刮脸吧?”

月惊洛将自己白皙滑嫩的指腹,从莲娘的手茧上狠狠擦过,看到指尖出现一丝红痕后,他故作惊讶地道:“哎呀,我的手!”

“您看,我都手都被您的老茧给刮破了,您平时洗脸都没感觉到痛吗??”见莲娘表情僵硬地望着他泛红的手指不说话,月惊洛再接再厉地问。

莲娘原本还在因为哥婿说她“人老珠黄”而生气,这会儿看见哥婿白嫩的手指泛红,倒是自惭形秽了起来。

她试图把自己的手,从月惊洛的掌心抽走,可惜并未成功。

“没事的,岳母大人,这不是你的错。”月惊洛通情达理地道,“这都是你为这个家操劳过度所致,没事的,我有办法帮你除去疤痕,还您一个属于少女的白皙脸蛋,和娇嫩肌肤!”

莲娘有点不信,但她还是问:“什么办法?”

月惊洛微笑地反问:“您听过有一种叫作奶牛的牛吗?”

“没听过。”莲娘摇摇头,疑惑地道,“这是什么牛,能耕地吗?”

“它不耕地,它产奶。”月惊洛满眼认真地道,“它产的牛奶有美白养颜的作用,您要是每天用牛奶泡一泡手、洗一洗脸,保准不用一个月,你就能拥有少女般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还能自带一股奶香味呢!!”

莲娘低头搓了搓哥婿手背,迟疑地问:“你以前,每天都是用牛奶洗脸的?”

“我不是啊,我这是天生丽质。”月惊洛说完反应不对,及时补救道,“但我家的夏嬷嬷就是用羊奶洗脸,最后才把黄脸给洗白的!”

莲娘捂着心口,瞪眼看着哥婿道:“你家嬷嬷也能用牛奶洗脸?!”羊奶都那么贵,难道这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神奇牛奶很便宜??

“是啊,我娘顾念夏嬷嬷从小跟着她长大,特意赏给她用的。”月惊洛语气惋惜地道,“那牛奶可是花了一千金从西域买来的,没有关系还买不到呢。可惜我家破产了,现在是买不到牛奶了。”

“您可以先用羊奶凑合着用用,虽说没有牛奶效果好,但是它好买还便宜啊!”月惊洛握着莲娘的手,眼神真挚地建议。

“不,不用了,我这样也挺好的。”莲娘使劲将自己的手从哥婿掌中挣脱,慌忙地拿起针线继续绣花,嘴里念叨着,“反正我成天要绣花,有点茧更方便。”

“哪有姑娘不爱美的?”月惊洛皱眉道,“瞧您的五官就知道是个美人,若是皮肤再白点,一定是彩珠县最美的人,连如意姐都不如你漂亮!”

如意老板可是彩珠县公认的大美人,莲娘有这个自知之明不和她比。况且,她羊奶买来吃都不舍得,哪里舍得用它来洗脸啊!

莲娘说不过嘴里抹了蜜似的哥婿,只好带着针线跑自己屋里去,留行动不便的哥婿自个在院里晒太阳。

月惊洛望着莲娘落荒而逃的背影甚是满意,已经在期待莲娘忍无可忍将他扫地出门的画面了。

中午余浮鳞回家做饭,月惊洛乖巧地沉默着。等余浮鳞一走,他又继续对莲娘进行言语攻击。

“岳母大人,您这手太粗糙了,好点的绸缎都要被刮得起丝了。”月惊洛望着离他有一丈远的莲娘道,“您辛苦绣花的钱,到时候还不够赔损坏绸布的钱!”

莲娘拿针的手一顿,随后继续绣花。

月惊洛看到莲娘的停顿,又道:“岳母大人,你那线绣歪了,准是气色影响心情,让你都不能专心绣花了!”

莲娘不理他接着绣花,几针过后她发现,自己真的绣歪了。

她不信哥婿离她那么远还能看得清,他一定是瞎说的!

可她绣歪了是事实,莲娘感受到了哥婿比苍蝇还烦人的可怕,果断地躲自己屋里绣花去了,坚决不想和哥婿再待在一个院子里。

月惊洛见莲娘走了,得意地收了神通,瘫在躺椅上晒太阳睡觉,直到被余越的读书声吵醒。

他伸着懒腰,问余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余越去村塾读书也有两天了,之前他都是在鳞哥儿回家做晚饭后,才到家的。

可今天天色还早,鳞哥儿还没回来,月惊洛就看见余越在家读书了。

余越瞪着书,目不转睛地道:“今天先生有事,让我们早点放学。”

月惊洛看到余越的样子,笑道:“你说你一天天的吃那么多,饭都吃到哪去了?”

“吃到肚子里去了呗,难不成还能吃到脑子里去?”余越随口回了句,然后闭着眼,低声背书,“初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次三曰、农用八政,次四曰、协用五纪,次五曰,次五曰······”

“次五曰建用黄极,次六曰乂用三德,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征,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听余越背得磕磕巴巴,月惊洛好心帮他背完。

余越被他深藏不露的哥夫给惊呆了,他佩服地看向懒洋洋的月惊洛,道:“哥夫,你可真厉害,以前背的书到现在还记得,我昨天背的今天就忘了!”

月惊洛打着呵欠道:“谁没事背这个,我听你念了一下午,现在满脑子都是这玩意,烦人的很。”

他上辈子既不是文科生,学得也不是历史或文学的专业,自然不会没事去背《尚书》了。他顶多就是好奇,看过一遍。

除了尚书两个字,他是半个字都不记得。

谁知道这辈子成为鲛人,竟让他有了过耳不忘的本事,他听余越多念叨两遍就全记住了。

但记住也只是记住而已,意思是半点不知道的,最多就是猜个大概,明白这篇洪范讲的大概是治理国家的事。

余越不信,说:“不可能!你肯定是以前就背过!”

月惊洛道:“你爱信不信,反正你一下午就念叨了这一句,我就会背这一句。”

余越试探地道:“那我完整读一遍,你再背给我听?”

月惊洛躺回轮椅,闭眼道:“不背,我又不要考试。”

余越咬牙:“你背不背?”

“不背。”

余越小脸扭曲了一会儿,丢下书跑过去拽着月惊洛的肩膀来回晃,恶狠狠地道:“你背不背,背不背,背不背?”

月惊洛一把扯开余越,很有骨气地道:“滚开,不背!”

余越后退一步,又扑了上去给月惊洛挠痒痒,威胁道:“你要是不背我就烦死你!!”

月惊洛不怕痒,可他不想被烦,他制止住余越,没好气地道:“我背!你去读两遍我听听。”

之前余越背了半天还在前半段来回转,他虽知道中心思想,但全文是没听全的。

余越对着书读了两遍“洪范”,然后听月惊洛从头到尾把洪范给背完了,连他故意读的错别字,他哥夫也一字不漏地背下来了。

他说不出话了,呆呆地看着月惊洛问:“哥夫,你以前考过秀才吗?”

“没有。”他又不是古人,考什么秀才。

余越没见过过目不忘的人,但现在他见到了一个过耳不忘的人,这人还是他哥夫。他真心实意地感慨道:“哥夫,你不能去参加科举,真是太可惜了!”

哥夫要是考上了秀才,没准他娘就不会逼着他考秀才了呢?

想到这里,余越觉得他错过了一次出海机会,亏大发了!

月惊洛面无表情地道:“我不可惜,我就是替你可惜。”

余越奇怪道:“我有什么好可惜的?”

月惊洛冷笑一声:“我可惜你的饭都白吃了,不长脑子就算了,连个子都不长,怪不得长这么矮。”

脑子要补的营养太多,把你长高的营养都给抢走了。

余越没听懂自己的智商被嘲笑了,但他听明白哥夫嫌弃他矮,他顿时不乐意了。

“我再矮,站着也比你高!!”余越站到月惊洛身旁,故意抬头挺胸,眼神下瞥挑衅月惊洛。

“是吗?”月惊洛改躺为坐,挺直腰板,手从余越的发顶比到自己的鼻子,淡定地道,“你要是想踮起脚来和我比,那我也不介意,毕竟我只是个瘫痪而已。”

余越:“······”

初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次三曰农用八政,次四曰协用五纪,次五曰建用黄极,次六曰乂用三德,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征,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尚书·洪范》洪范是说**,即治国之道。

【小剧场】

莲娘:好你个哥婿,竟敢碰瓷我!

余越:好你个哥夫,竟敢嘲笑我!!

咸鱼:我差点都忘记讽刺你矮了,你非要提醒我。【咸鱼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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