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知蕴一把跪地,缓缓的道:“在草民心中,皇上是圣人,窥见天子容颜是我等千载难遇,今日见了皇上,被皇上的威严震慑,所以才会觉得皇上可怕。但是在草民心中,皇上有威严才能震慑天下,同时草民知道皇上您心中爱民如子,是个为民谋福的好皇帝。”
“哈哈哈哈。”听完这一番解释,大殿之上传来了一串爽朗的大笑。
文知蕴嘴角微微上扬,这些人惯喜欢听到这些,文知蕴退下,却不知这些落入了卫楚泽的眼中。
“皇上,臣有本上奏。”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说。”
“回禀皇上,一个月前,江南浙州暴雨倾袭,百姓房屋大雨过淹,所存粮食大水浸泡。洪水蔓延,而后滋生瘟疫,适逢冬末,天气寒冷,百姓食不饱腹,衣不蔽体,哀鸿遍野。”
“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为何到现在还未解决,反而灾民越来越多!”刘芮看完奏折震怒。
“皇上,暴雨前两日才渐停,所救灾民远比不上增加。”
“张阁老。”刘芮抬眼看向大殿。
“老臣在。”张承志步履蹒跚的走向前。
“这件事你怎么看?”刘芮道。
“回皇上,老臣觉得浙州一带洪灾严重,受灾百姓众多,需朝廷派人前去赈灾。”张阁老道。
“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老臣觉得新科状元温执能堪此大任,温状元在文中提过”以供兼赈,两难自解”,给灾民提供粮食的同时提供工作职位给他们,这样一来灾民便不是只等着朝廷的赈济。”张阁老说完嘴角微微上扬。
“温爱卿,你愿意去吗?”刘芮问。
昨日文知蕴未睬张阁老,此时他就给她抛了这么一个难题,到了这个地步,文知蕴自然不能拒绝,当然她也不想拒绝:“回皇上,臣愿意。”
“好,那你就带着朕的旨意即刻出发吧。”
“皇上,浙州离京都甚远,路途凶险,到了浙州或有刁民,以防万一,臣以为需派人一路护送温大人。”户部尚书孙永新上前道。
“孙爱卿说的在理,关爱卿,你看看哪些人最近闲着,跟着温爱卿走一趟吧。”
关忍心中怒气未平:“回皇上,微臣举荐昭云将军一同前去。”
“从安刚回来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刘芮道。
“皇上,微臣愿与温状元走一趟。”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
“臣此去并不仅是为了护送温大人,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窥察一下浙州附近倭寇的状况。更何况灾荒之际,亦是倭寇进犯频繁之时,倭寇狡诈,臣与之交手多次才落了上风,若真发生什么,其他人未必能应对。”卫楚泽道。
“好,朕允了。”
文知蕴猜不透卫楚泽用意为何,半月前卫家军横扫倭寇大军,倭寇伤亡惨重,再加上倭寇窝里斗,短时间内根本无暇犯我大燕,因此卫楚泽在朝堂上的话只是借口,他此去浙州另有目的。
下朝后,文知蕴三人并肩而行,听到后面有人喊道:“温大人,走这么急作甚。”
三人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喊话之人正是将要护送她前往浙州的昭云将军卫楚泽。
“卫将军。”三人弯腰行礼。
只见卫楚泽围着文知蕴打量了一圈,而后道:“奇怪,如此好看的美人骨,应当是个美娇娘?”
“卫将军说、说笑了,温某乃是男儿身。”
“可惜,可惜,真是可惜!”说完这句话卫楚泽朗声大笑而去。
方才自己在大殿上帮他解围,不说当面道谢,就是请客吃饭也是应当,怎么现在一句道谢没有,反而调戏了他一番,望着卫楚泽离去的背影,文知蕴心中愤懑。
“从安,皇上说了什么,你这么开心。”等在宫门前的副将夏池看到自家将军一脸笑意。
“除了那些冠冕堂皇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卫楚泽毫不掩饰的道。
“从安,你小声点,我们可还没出宫呢。”夏池慌忙的道。
“我说的是事实。”
“我的祖宗啊,事实也要等你出宫再说。”夏池已经习惯了卫楚泽这副口无遮拦的模样。
卫楚泽努了努嘴表示不满,没有再说些什么,他虽不怕被旁人听了去向皇上禀报,但也要顾忌一下卫家军的声望。
“我方才瞧见你在跟别人讲话,你不是一向讨厌这些迂腐之人吗?”卫楚泽的确不喜欢这些只会在京都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人,往常下了朝疾步如飞,恨不得骑上快马立刻离开。
“遇到一个有趣的人。”夏池看到卫楚泽嘴角浮现笑意。
“有趣?被你称之为有趣的人那一定有过人之处。”
“长得好看。”说完这句话卫楚泽扬长而去,夏池随之而去。
听了他的回答之后夏池觉得他的一颗真心喂了狗,竟然真的认为卫楚泽会说出一句正经话。
“从安,你走这么急做什么。”夏池马上跟不上他。
“回去收拾行李。”卫楚泽道。
“收拾行李?你要去哪里?”夏池一脸懵逼。
“去浙州跑一趟,护送几个人过去。”卫楚泽说的轻描淡写。
“谁这么大排面,竟然要你护送。”夏池疑惑。
“温执。”卫楚泽道。
温执,夏池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哪里配得上卫楚泽护送,但是看着卫楚泽嘴角的笑意,夏池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不会就是那个长得好看的人吧!”
卫楚泽脸带笑意的进了将军府,夏池八辈子也没想到有一天他家将军竟然沉迷于男色。
第二日晨光熹微时,文知蕴及卫楚泽一行人便启程上了路,因有赈灾粮食银两,押运队伍速度受限,文知蕴等人先行前往浙州查看灾情,行至宛陵,突袭大雨,一行人打算在客栈休息一晚。
“小二,要八间客房,两间上房。”卫楚泽走到柜台前道。
“这位老板,赶上大雨,店里没有这么多空房间了。”柜台小二道。
“还有几间?”
“还有五间客房。”
“好,我都要了。”
“我们十个人,刚好两个人一间,你们分配一下。”说完卫楚泽意味深长的看向文知蕴。
“卫将军,我,我跟谁一间呢?”文知蕴可不想跟卫楚泽这个好色之徒同住一间。
“温大人,这还用问,您自然是跟我家将军睡一个房间。”随行的卫家军大声道。
“我有其他选择吗?”文知蕴弱弱的开口。
“温大人,你这是不乐意?”卫楚泽笑道。
不乐意!
“乐意,当然乐意,能与卫将军一同是我的荣、荣幸。”
“二位客官,这是你们的房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面对两位如此俊美的少年,小二一扫困意,笑容可掬的帮二人推开门。
“小二,店里可有热水可供沐浴。”卫楚泽道。
听到这句话文知蕴两眼一黑,他一个将军怎么如此矫情,不就是赶了几天路,淋了些许雨吗?怎么比她一个女子还要讲究。他若是要洗澡,自己是看还是不看,万一他再拉着自己一起洗,那不就是大家口中的鸳鸯浴!文知蕴使劲摇了摇头,自己怎会如此龌龊!
小二不好意思的道:“两位客官,不好意思,今晚要热水的顾客太多了,店里的炭烧完了,只能提供少量的热水。两个人都洗怕是不够,但是你们二人用同一个浴桶洗,倒是可以凑合一下。”说完小二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倒也不必!”卫楚泽还未开口便听到文知蕴强烈反对的声音。
“卫将军一人洗便好,下官身体有些不适,不易泡水。”
卫楚泽被这一声下了一跳,身体不适就身体发不适,非要喊这么大声音做什么。
小二将浴桶热水准备好后,便离开了房间,独留文知蕴与卫楚泽大眼瞪小眼,文知蕴思考找个什么借口先离开房间,二人同时开口:“我有点饿了。”
“帮我脱衣。”
“小二。”刚走出房门准备下楼的店小二即刻折回。
“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店里还有什么餐食吗?”卫楚泽问道。
“大厨此时已经歇息了,倒是有些晚上的剩菜,如果客官不嫌弃,我可以帮忙热一下。”小二看向卫楚泽,卫楚泽看向文知蕴。
文知蕴被这道犀利的目光吓得一哆嗦,急忙道:“不嫌弃,不嫌弃。”这算个什么事!
“温大人,你此时是饿的没有力气帮我脱衣吗?”卫楚泽毫不知情的看向文知蕴。
“脱衣的力气倒是有些。”文知蕴不情不愿的走到卫楚泽面前,因是隐藏身份提前赶路,所以卫楚泽穿了一身便衣,虽是便衣穿在卫楚泽身上却不掩其英姿,多年的行军生活让他身姿挺拔,雄健厚实。文知蕴的脸一下子燥热了起来,幸好房间内烛火黯淡,卫楚泽并未察觉。
文知蕴憋红双颊缓缓解开卫楚泽腰间的绸带,外衣随之散开,卫楚泽的衣服一层层的脱下,最后只剩一层里衣,文知蕴脱衣的手停了下来,卫楚泽察觉到他的迟疑:“继续。”
“卫将军,最后一层您自己来吧。”屋内烛光昏暗,但文知蕴毕竟是女儿身。
“都是男子,你怕什么?”听到这句话文知蕴双手沿着卫楚泽腹肌缓缓将卫楚泽上身最后一件衣服扯下,而后把手轻轻放到卫楚泽的腰间。
“裤子我自己来。”不知为何,文知蕴的手触碰到他腰间的那一瞬,卫楚泽突然有了反应,在沙场上不惧死亡的卫将军此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文知蕴并不知卫楚泽的这些反应,只是庆幸这家伙终于放过了他,她徐徐睁开双眼,看到的却触目惊心。
卫楚泽的后背布满凹凸嶙峋的疤痕,烛光昏暗,文知蕴看不清哪些是旧疤,哪些是新伤。可她知道,他这一路的艰苦与辛酸。
第二日一大早,文知蕴一行人再次上路,马不停蹄,在第三日傍晚抵达了浙州,到达浙州后,文知蕴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没等他开口,卫楚泽看向她:“你也发现有些不对劲。”
“嗯。”
东南一带地靠大海,物产丰富,大燕开国之时,浙州地带商会集贤,大兴蚕丝绸缎,不少人因此脱贫致富,更甚者因此富甲一方。由于经济的发展,浙州的人口日益庞大,最繁盛之时,可与京都比肩。
他们一行人从迈入浙州的城门开始,竟未曾看到一人,空荡荡的大街上,寂静无声,所有的店铺大门紧闭,诡异至极。
沿着长街走了一阵,卫楚泽突然停下,给了文知蕴一个眼神,文知蕴虽不知何意却也照做,停下脚步并躲到卫楚泽身后。
只见卫楚泽长剑一挑,破席下露出一人,那人蜷着身子,浑身发抖,嘴里念念有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疫病!我没有疫病!”
文知蕴上前:“大姐,我们不会杀你。”
女子听到这话并没有相信,反而把头抱的更紧了:“我真的没有疫病,我真的没有疫病!”
“大姐,我们真的不会杀你,你抬头看看一下,我们都是好人。”
半响,那名女子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文知蕴,看到他们确实不像坏人才慢慢站起,道:“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否则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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