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后无视了地上那两件大氅,目光中略带着怀疑走向床榻。
“奕儿?”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杜太后虽说不曾流露过多少母爱,但是母子俩为了权力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她自诩还是了解他的。
说不上不近女色,但却对于这种玩乐之事并不甚有兴趣,她极力促成南巡,是为了让他远离盛京,将他拖住,让杜尚书能将盛京的事处理好,如今虽然如她所愿,谢奕慢慢不再那么关心朝务,似乎真的沉浸在温柔乡里,但她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今天听到说谢奕不舒服,所以今日早早结束了宴饮,作为一个曾经站在权力巅峰十几年的女人,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传来的消息却只说身体不适,早早休息了。
而今日福七的阻拦则更让她怀疑,谢奕是真的不舒服吗?
杜太后脚步放轻,走到榻前,轻轻唤道:“奕儿,是母后,睡了吗?”
一阵安静,杜太后等了几息,就要伸手去掀开垂帷,这时里面转来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朕有些不适,但现在已经好多了,母后不必担心。”
是谢奕的声音,只是嗓音是哑的。
杜太后的心放下一些,但还是说道:“陛下第一次离京,难免有些水土不服,母后就想来看看你,才安心。”
说着,她伸手便将垂帷轻轻地撩开,身边的桃嬷嬷接过,替她扶住了垂帷。
福儿本来一头汗,可进来时看到地上两件大氅之后,先是一怔,见太后挑起了垂帷,连忙跟上前去。
谢奕只着中衣,身上盖着飞龙吐珠的锦被,而他身边,正隆起一个弧度。
显然,皇帝床上有人。
福七死死压着嘴角,看着那紧紧依偎在谢奕怀里的人,被子盖住了身子,脸埋在肩窝里,只有那一头黑发披散,看不清脸。
而此时,被子里的江月白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热水里,都快煮熟了,整个人热得不正常,他紧紧贴在天子身上,或者更准确,被抱在怀里,一只手臂还被天子强行拉过去环在了他的腰上,让两人的距离更加紧密。
之前总是闻到的那股龙涎香的味道此时无比浓郁,还带着天子身上特有的味道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
他的头埋在天子的肩窝里,头发披散着,将脸遮住,同时也挡住了视线,而他们此时贴的太近了,近到他的唇微微再向前一点点,便能直接碰到天子的脖子。
刚才谢奕让他上龙床时他便就已经紧张到不行了,可时间急迫,没等他反应,大氅就已被脱了下来扔到了地上,然后就被抓到了榻上。
他缩在角落里还没反应过来,太后就要来撩床帷,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样近的拥抱和距离本就让他心都快跳出来了,而太后却仍然在那里看着,他一动不敢动,紧张地他浑身僵硬,连呼吸都轻地快要窒息。
“儿臣没事,母后不必担心,母后也早些休息吧。”
“没事就好,奕儿……也是专情,这第一眼就相中的人,果然还是不一样,病着也要她伺候。”
这是把他当成柳了。
没穿帮,不然就让陛下这半个月来都白忙活了。
江月白闻言才稍稍松下来一点神经。
这一松,他才敢微微张嘴,呼吸出来,本就贴得近,气息抚上脖子处敏感的皮肤,一阵酥麻的快意顺着脖子蔓延上整人背脊。
谢奕背脊一下子绷紧了,感觉血液瞬间翻涌起来。
“奕儿喜欢她,是她的福气,只是哀家进来这么久了,她连脸都不露一个,是不是有些……太宠着了。”
江月白立刻又紧张起来,本来搭在谢奕腰上不敢乱动手下意识地揪紧了手下的布料。
指尖划过腰背处的皮肤,只隔着初夏里薄薄的衣料,如隔靴搔痒一般的撩拨。
谢奕凭着极强大的忍耐力才能防着不露破绽,抬手扶在江月白的后脑勺,将人又往肩窝按了一分:“母后来得突然,此时……不太方便。”
确实不太方便。
江月白紧张地将脸转向枕头,想将脸埋得更深,可刚才谢奕那一下,已经让他紧紧贴上了他的脖子,他一动之下,唇就在那片皮肤之上擦了过去。
一下。
又一下。
本来两人就贴得极近,谢奕将江月白整个人都抱了怀里,紧紧相贴,两人身体上的一点变化对方都能感觉得格外清楚。
江月白无比清楚地感觉到两人的变化,闷热又昏沉的气息里,他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不敢相信,又羞愧无比地将脸又埋深了几分。
身体瞬间僵住了,一动不敢动,脑子似乎瞬间被人搅成了浆糊。
脑子越是模糊,身体反而越是敏感,让他整个人都快冒烟了,江月白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想要退开。
他这一动,太后的目光便了看了过来,谢奕搂着他腰的手微微一紧,示意他不要乱动。
江月白闷着,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敢有大的动作,可两人这样的姿势下,实在让他无法去忽视。
他忍不住小幅度地扭动着,想要避开,可这么一动,两人本就是紧贴着,那感觉反而更重。
救命!
江月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羞愤欲死。
“怎么额头有汗?要不要再叫太医过来看看?”
“……儿臣是风寒,太医说是要发一些汗,多休息,明日就会好了,夜里风凉,母后也回去早点休息吧,儿臣也要休息了。”
杜太后此时已将屋中看了一圈,谢奕还在,屋中也没有异样,只是看他声音沙哑,眼底发红,额头还不断地渗出汗水的样子,倒像是真病了。
“那母后就先回去了,既然病了,这几日的政事便先放一放,龙体最重要。”
“儿臣明白。”
殿中的人终于是出去了,福七确定太后出了紫宸宫后,才回到寝殿中,让人在外面守着,关好了门。
“江大人出来吧,没事了。”
一个人影几乎是从被子里窜了出来,被拉上去的时候他鞋都未除,此时身上月白的袍子早就已经散乱不堪,而用来绾发的那只青竹玉簪也不知去向,披着发就跳下了床。
江月白捡起地上那件银灰色的大氅,紧紧抓着袍子的手都还在抖着。
“臣,臣先回去了。”
还没等谢奕出声,就拉开门光也似地跑了出去。
福七见他的身影进了侧殿,这才回到寝殿来,却见谢奕躺在榻上,眸色幽深,一语不发。
“太后来得太突然,吴统领正好去查看禁军换防,不在宫外,太后又是打着探病的幌子来的,陛下吩咐过此时不能起冲突,他们也不敢强行阻拦。”
谢奕却仰躺在榻上未动,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嗯。”
福七看他的样子,问道:“陛下,对江大人做什么了?”
谢奕听到他的这句话,才侧头看了他一眼,缓慢地坐起身来,榻上还残留着一些刚才那个身上的气息,应该是沐浴时皂角的味道。
清爽又干净。
“做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谢奕闭了闭眼,堪堪将身上的燥热压下去几分:“给朕一盏凉茶。”
太考验人的意志了。
若不是刚才人太多,无论从时间,地点,还是气氛上都不对,他可能真的会做些什么。
气息抚过皮肤上的时候。
手指划过腰背的时候。
还有那柔软的唇一下又一下似亲似吻地落在脖颈处的时候。
被自己的心上人这么撩拨,他若是没有反应,就真的不是个男人了。
“算了,准备沐浴。”谢奕从被子里拿出还带着体温的账册:“收起来,明日再议。”
而江月白冲回侧殿的时候,小春亦是吓了一大跳,刚才太后来时的那股架势,他在这边也隐约听到了一些声响。这时就看江月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回来。
就像……就像被欺负了一样。
“公子,你这……去了一趟陛下的寝殿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小春连忙上前。
嗯,陛下的寝殿?
结合上次那些小太监的话,小春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些了不得的东西。
江月白此时正心烦意乱,身上的燥热更是让他羞得快要烧起来,既没有心情给小春解释,而且也解释不清楚。
“去备水,我要沐浴,不用伺候。”
小春疑惑:“公子不是刚沐浴完吗?”
话音未落,就见江月白此时满脸羞红,紧紧抓着大氅,似乎有什么生怕人看见,而且一回来便要沐浴,还不让他伺候,画面感一下子就来了,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江月白一噎,随即不免多想到,紫宸宫所有这些事务都是由福七总管,如果他一回来便沐浴,福公公知道了告诉陛下,陛下会不会误会,是因为陛下……
“算了,不沐浴了,你去替我把那本清心咒拿过来。”
小春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拿清心咒,但想到自己刚才可能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什么都没说,听话地去拿清心咒了。
江大人,你需要的可能不是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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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大大,小情侣只是抱了一下,亲都没亲啊,这也要锁三次吗,求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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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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