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你们刚才跟着我。”少年朝着他们靠近一步。

江月白连忙将赵晓拉到身后,戒备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少年又走进了两步,高大的身躯瞬间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两人都不矮,也算得上翩翩公子,长身玉立,可种族带来的优势在这一刻体现得分外明显,江月白见少年的手都举了起来,心中一骇,却正看到了他身后,远处正有人过来。

是福七!

“有人来了!”江月白立刻说道:“是陛下身边的人。”

少年身形一顿,将信将疑,这时赵晓也已经看到了福七,大声便喊了起来:“福公公!”

福七看到他们,脚步立刻便快了起来。

那少年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福七,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很快就要过来了,不得已放下了手,可目光却仍然一直盯着他们。

“江大人,赵大人。”福七走到近前,看了一眼少年,说道:“阿木古郎,您怎么在这里?”

阿木古郎自然认得福七,收敛了脸上的杀气,纳纳道:“我迷路了。”

福七无奈,对江月白说道:“江大人,宴席马上就要开了,您还是快入宴吧。”

赵晓的身份是入不入天子之宴的,示意江月白小心阿木古郎之后,便只能离开,江月白和阿木古郎两人便跟着福七一起回去,入了宴席。

江月白的席位于最下方,但江父身为户部尚书,席位却仅仅次于杜尚书之下,两人中间隔着几乎是一个殿的距离。

阿木古郎站在哈丹□□身后,入殿之后便轻声在哈丹□□耳边说了什么,哈丹□□先是怒瞪了他一眼,目光才隔着众人朝江月白这边看了过来。

江月白入殿之后便入了席,根本没有时间和谢奕说明刚才看到的情况。

此时席间丝竹声起,佳肴纷呈其上,江月白一心想着刚才的事,送进嘴里的东西是什么滋味也都没尝出来。

上午的马球赛自然是大雍胜出,而下午,则到了比武和骑射,也是为了凸显国威,这两项,直接便是由禁军统领吴东河出场了。

江月白和赵晓两人一起,坐在侧席,看着场中的比赛,此时两也不敢乱跑了,毕竟刚才撞见了别人的秘密,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灭口了。

场上,随着吴东江打马而出,整齐的喝彩声又响了起来。

声音似乎比上场更大了。

阿木古郎也跟在了哈丹□□身后,目光时不时地便看过来,掩饰不住地戒备和隐隐杀意。

第一场是比武,阿寒部上场之人用的是弯刀,一上场,哈丹□□身边的人便喝彩起来,那人朝着人群举了举手中的弯刀,大喝了一声,刀锋一转,便指向了吴东河。

比武都是点到即止,禁止伤人,可那勇士显然是没有这么想的,眼神如鹰一般盯着吴东河,几乎毫不掩饰的杀意。

吴东河用的是长枪,他在大雍也算是高大威猛,只是在种族优势面前,第一次显得有些儒将风采来。

手中长枪一收,先礼后兵:“请多指教。”

那勇士看着他的动作却是理也未理,似乎听不懂汉话,吴东河也没介意,长枪一划,瞬间战意大盛。

吴东河与吴西河乃是孪生兄弟,自小和谢奕一起长大,是他手下的两员大将,如今一人任禁军统领,守卫宫城,一个在北疆城墙之上,与阿寒部对峙,两人长得也有七八分像,那勇士看着那杆长枪,似乎瞬间便想到另一个人,大喝一声便冲了上来。

吴东河能坐上禁军统领的位置,可不止是有谢奕这点子裙带关系,长枪如龙般与对面的人缠斗在一起,而对面的人能得哈丹□□信任显然也不是什么歪种,不一会儿,便已经眼花缭乱地过了五十来招。

“吴统领果然不愧是禁军统领,这人虽然也不差,但还是打不过他。”赵晓看得入迷,手里吃着果子还不让点评。

像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平日里出盛京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就是春猎的小秋山,平日里比比划划的那几招三角猫功夫,当然没有这样的比试精彩,连江月白也不自觉地看入了迷。

果然,不到一百招,胜负便定。

吴东河银枪指着那人的喉咙,微微一笑:“承让。”

伴着整齐的大雍喝彩声,哈丹□□脸色更难看了,他剜了那勇士一眼,嘴里嘟囔了几句阿寒话,那勇士便如落水狗一般地退到了他身后,低头跪了下来。

这时,哈丹□□的目光微微朝江月白这边扫了一眼,眼中光芒一闪,朝着身后招了招手。

阿木古郎立刻便上前来,俯下了身。

哈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沉着脸点了头。

“第二场,便由阿木古郎上吧。”哈丹□□脸上挤出笑来,对谢奕说道:“其它的勇士不配对上吴将军。”

阿木古郎已经从旁拿起自己的弯刀,这时,哈丹□□却是叫住了他:“阿木古郎,用本王的刀。”

阿木古郎有些诧异,但并未说什么,听话地拿起了哈丹□□的刀上了场,吴东河面对他,仍是刚才的那样子,只是赢了一场,眉目间难免多了些傲气。

可两人才一接触上,便感觉到不对劲,这个阿寒部少年看上去年龄不大,但每一招却分外利落狠厉,毫不留情,前面那一个在他面前,简直不能看。

吴东河也不得不严肃起来。

两人很快便已经走过近百招,可仍然不露分毫破绽,哈丹□□这时也终于露出一个今天自开赛到现在为止最真心的一个笑容来。

就连赵晓都放下了手里的果子,胳膊拐了拐江月白,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场上舍不得离开:“这个阿木古郎这么厉害的吗?吴统领都只能和他打成平手?那大雍怕只有陛下是他的对手了。”

他正说着,可话音还未落,就见场上本来激战正酣的阿木古郎却是余光微转,似有一道寒芒便直刺向了他们这边。

江月白还没来得急去想他是什么意思,就见吴东江银枪急转,刺向阿木古郎手中的弯刀,那弯刀被银枪挑中,直接从他手中脱手,冲着江月白的方向便飞了过来。

两人根本来不急反应,那弯刀便已飞至近前,江月白连眼都来不急闭,就感觉刀锋带着的杀气已经要刺入眼中。

心跳瞬间一停。

“铛——!”

一声刺耳的声响,有什么东西飞来直接将那飞来的弯刀撞了开,从江月白眼前被撞偏飞出,落到地上。

江月白这缓了一瞬,才意识到危险似乎解除,刚才停止的心跳似乎也开始活了过来,被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吓得在胸膛中疯狂地跳了起来。

呼——

他的目光这才能转动,缓缓朝地上看去,打偏那弯刀的,竟是一只银杯。

“江大人!江大人你没事吧!”

吴东河走到近前,目光快速从他身上看过去,确定没事之后,立刻起身怒瞪向那边的阿木古郎。

阿木古郎看着地上被弹飞的弯刀,直到被吴东江抓住了衣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谢奕跪下:“比试时不敌吴将军,阿木古郎一时失手,我王熄怒。”

赵晓刚才也看到了那刀,此时亦是刚回过神,连忙抓住了江月白的手腕:“小白……江大人,你没事吧!”

福七这时也走了过来,江月白在众人一叠声的问询中终于是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什么,第一时间他看向了谢奕。

天子桌上的酒壶还在,可酒杯却已不见,他的手放在桌案之上,眼中带着如冰般的冷冽,眉间似有微微的褶痕还未散开。

江月白的心,瞬间便慢慢安定下来,他摇摇头,站起身朝着谢奕行礼,扯着嘴角缓声说道:“我没事,比试中一时失手也是有的,多谢……多谢陛下相救。”

刚才那一刀,明显是冲着取他性命来的。

他又救了他一次。

“今日这位置是谁安排的,稍后叫来见朕,江大人既然随侍御前,桌案怎么会离朕这么远?”

福七立刻便着人将江月白桌案移到了谢奕身边。

离得近了,江月白忍不住抬眼看向前方的天子,他在他身侧,此时看去,正逆着光,可却将人的轮廓看得更加清楚,就见天子看着前方还跪在那里阿木古郎,手指在案上轻轻敲了三下,随即露了一个笑来:“刀都拿不住的人,可汗竟也敢让他上场,若那刀飞到朕这里来了,是要可汗为朕挡这一刀吗?”

哈丹□□本就是让阿木古郎伺机杀了江月白和赵晓,可没想到事没办成,反倒是惹恼了谢奕,立刻便说道:“是他的疏忽,此人就交给我王处置了。”

“交给朕?”谢奕只微微偏头,目光看过去:“可汗舍得?”

“自然。”哈丹□□没有丝毫的犹豫:“能平熄王的愤怒,是他的荣幸。”

谢奕却没有立刻接他的话,反而是打量了一下阿木古郎,缓缓从桌案前站了起来。

他的身高比起阿木古郎来竟不遑多让,身上的衮龙袍上金龙威严,龙爪锐利,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立刻蔓延全场,众人都不由惶惶。

哈丹□□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能将头压得更低。

“阿寒部是马背上的民族,全民以骑射之术为傲。”谢奕的目光看向哈丹□□,停了一下,才又说道:“朕与可汗也十年未见了,不如今日也小试一番,可汗的箭,想必不会失手。”

这是,约战吗?

谢奕:是时候展示真正的男友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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