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生气不如调戏

周婶子傻了眼,手指来回晃动,指指宋余又指指池年,长嘘短叹道:“你说说你俩,哎,婶子我可怎么向童娘子交待呀!”

周婶的人生阅历之前不是没考虑过这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只不过池父那不似作伪的神色,信誓旦旦地托她为年姐儿说亲,她遂放下多余的思虑。

这,谁料?

周婶心中黯然伤神,童娘子也不是好糊弄的。又被村里的长舌妇瞅见,这事还真不好办。

周婶愁眉紧锁,面露愁容,转眼瞥见一对美好的璧人,那股不舒坦的滋味意外的被抚平,指责地话语又被吞吃入腹终究没有说出口。

周婶忽地笑了,稍稍驱散周遭不愉快的气氛,说道:“婶子着相了,你们小两口啊,浓情蜜意比啥都强。”

“婶子,就先走了。”转过身步履匆匆也朝着童娘子和童小郎的方向追了出去,临走前还瞪了这一溜串为老不尊的老货们。

这事复杂一时半会儿,周婶也没理清前因后果,但只怕池父还蒙在鼓里呢,她这老婆子到时候回去给他提前打个预防针。

墙角的众人皆一横一横的等回去,黑痣媳妇儿委屈的不得了,“她瞪我们!”叉住腰挺着干瘪的胸脯往前一站,“哼,看在热闹的份上咱们不跟她计较。”

肥婆咧开嘴露出她那大黄牙,笑的脸像一朵菊花:“天呐,我就说有好戏看吧!不枉我被蚊子咬得这么多疙瘩,吃了一嘴泥。”

里头有个花衣裳的婆子,看她如此高兴泼了一盆冷水:“你还说呢,哼,要不是你,我们能被发现?”

喧闹的声音炸翻了整个院落,相互指指点点,几人在院墙跟吐沫横飞。

宋余稍稍卸了些力道,从紧攥着池年的手腕,白皙匀称的手指缓慢游移,五指相扣,护住池年的身子从婆妇身边擦肩而过。

等两人走远,几位长舌妇突然发现院落空空,“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

宋余带着池年来到他借宿的宅院里,迈进一间阳光通透但稍微狭小的房间,让池年在此稍微等候。

他再次回来手中拿着刨姜,小小一片薄如蝉翼,漆黑的眼瞳盯住池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淡淡地说道:“过来,啧,麻烦。”

池年小步慢挪,有些防备的姿态,来到男子旁边离他还有一臂距离。停滞在此,不愿再紧挨靠前。抬起眉眼,略带迟疑,低声细语地道:“神神秘秘地,怎么啦?”

宋余没有直接应声,反而翻开池年握住的手心,定睛一看,微微擦破了一层皮,粉肉微露,嫩生生的皮肤倒看着有些狰狞可怖。

池年倒是不疼,一点小伤就是这皮肤属实或许娇嫩,村户家的女儿不知如何养的一身细皮嫩肉。

宋余讥嘲的调侃,“你倒是能耐。”细致用刨姜汁轻轻点在伤口裸露部位,汁水稍微辣辣的,与皮肤摩擦后那块温温热热,还散发出特有的清香。

结束后,宋余背手起身来到窗前,透过小窗看向天边两只脱离群鸟的小雀,扑腾翅膀不慌不忙的缀在尾部。另一只

淡淡的发声,“池娘子,你无甚与我交代的打算?嗯?”

宋余身影背光,长身挺立宛若青松,宽肩窄腰,清冷孤傲,抛却淡淡质问的语气,看的池年心神荡漾。

老公天菜!池年咕嘟嘟的冒着粉红泡泡,工科女叠加母单buff,她羞耻地不想承认腿脚发软,脊椎骨都发麻。

“池娘子不敢?”宋余眉目柔和,风姿卓越,深邃的目光被浓密的睫毛掩盖,敛下眸中的阴翳。

他看过来,幽深艰涩的目光,池年感觉自身好像被卷入广阔无垠的星空,呆愣在原地。

宋余轻扯嘴角,呵,呲笑一声,温声说道:“原来池娘子就这点胆量。”

池年不敢直视,心中慌乱,仓促地道:“非我所愿。”

“哦?”

宋余脚步轻盈,身形渐渐逼近,池年一步一步后退,直退到床榻与衣柜夹角,脚后跟抵住柜子边缘。

宋余眼神轻挑,手指有些无理的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这张芙蓉胜雪的容貌,睑水秋瞳。

池年死死闭上眼,呼吸不匀,粉唇微启,从发丝到脚趾浑身痒痒,都不知如何呼吸,既期待又紧张,双手握拳紧紧抓住宋余给的手帕,眼睫扑闪。

宋余看着这女子又是含羞带怯,又是眉眼带笑,不加掩饰的眼神比刚刚的幽暗带了几分**之色。

他晒笑,唇线抿地很直,晴朗的朝她说道:“池娘子,欲擒故纵玩的一手好牌,不知有趣否?”

池年听闻此言,浑身滚烫发红,手足无措的垂下手,有些烦闷地说道:“池年知错,自愿认罚。”

宋余修剪过的指甲圆润光滑,找到眼前卖乖女子的梨涡轻按下去,指甲盖使劲在她脸上盖个戳,用漫不经心地语气说道:“瞧,这幅可怜样,还以为做错事的人是宋某我呢?”

池年脸颊一疼,麻麻的,两人体力悬殊,她气鼓鼓得瞪着眼睛,杏眼怒怯地瞥他一眼。

宋余的手抚摸上她的脖颈慢慢收紧,她似乎察觉到四周的空气稀薄凝滞,身体不敢动弹,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环绕在他身前,嘴角无声地讷讷的唤道:“郎君。”

宋余化不开的冷意,眉间的仇怨渐渐散开去,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阴翳的双眼迸发出些许狂热,拨云见日,嘴角微微上扬,揽佳人入怀。

池年任你舌灿莲花,狡猾如脱兔,既然夫君已唤,肌肤相触你又如何另嫁他人?死了这条心吧,生是我宋家人入祖祠记族谱,死也要看我允不允。

*

童娘子听着屋里的动静,犹豫地敲了敲门,门纹丝不动从里头反插上了。

“儿啊,早知道娘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人是铁饭是钢,你好歹出来吃口饭啊。”

“我不饿。”童小郎钻到被子里,闷声闷气地答道,“您就别管了。”阂上眼,都是池年依偎在身旁男子的臂弯,那一幕属实刺眼,他翻了个身不理会童母的声音。

童娘子满肚子怒气,自从嫁于童秀才后,她修身养性,十指不沾阳春水,端端贵夫人的姿态。这村里任谁都得恭维她一句,秀才娘子。

今个儿一群碎嘴婆妇瞧了她的笑话,凭白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不出几日村里都要传遍了。

她脸面事儿小,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倒也不至于怨上一个小娃娃,只这事,哎,纵使童母心理上一时半会难受,也无伤大雅。

终究是心疼儿子,她也不再惹他心烦,去寻童秀才想想法子。

这边周婶也去童娘子那吃了一鼻子灰。她紧追着出去,撵上母子俩,赔低做小。没想到童娘子根本不买账,眼生的姑娘她不识得,但周婶可是几十年的街坊,弄出这事不给个交代缺钱,说不过去。

归家后她灰头土脸地坐在茶几椅唉声叹气。池父起身后就不见自家闺女和周婶的身影,被周叔笑眯眯地告知两人有大好事哩。

池父眼睛迥然有神,激动地拄着拐杖,一步一顿地从屋中走出,暗暗感慨:也不知年姐儿和那后生相看的如何,要是成了,自己亡后也有脸下去见年姐儿她娘。

“周婶,这事如何?”池父这壮汉挤出僵硬的笑容,冷不丁冒出声来。

周婶的语气不由沾染不满的情绪,眉眼耷拉,斜睨池父一眼:“没成。”

池父声音突然猛地一提,“怎的没成?”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音调降低,不好意思地用拐杖敲击几下地面,给周婶添满茶水,赔笑道:“她周婶到底咋回事呀,我这心起起落落的,总是放心不下,你就给我一句准话行不?”

周婶淡淡地回答:“你们自家事儿,婶子我可不好瞎掺和,你还是去问问年姐儿吧,今个儿可没让我下来台…”生气的进了屋,招呼也不打,想来是气狠了。

这番话一股脑说了出去,徒留池父在原地怔怔地思考,越想越觉得难不成年姐儿今被精怪附身做出些过激的举动,这可不成,他亲自去请位神婆给闺女驱驱邪。

池年心有余悸地从宋余的房间出来,强忍着俱意双腿打摆。

窒息的状态,她眼冒金星,宛若一条离水的鱼在干涸的河床被太阳晒的活活缺水饿死。凶残暴戾,没想到这文弱书生还是个神经病,他竟想要自己的命。

现在她是后悔也晚了,上了贼船就不是想跳船就能跳的,没有独木船只,如她这般不会凫水之人只能沉入海底。

池父叫来神婆在正厅等候,只等人来疾风骤雨般的驱邪符水和咒语就扑面而来。

神婆摇着铃铛,跳大神式的动作围绕池年,贴脸开大乱七八糟的诘文把池年晃得五迷三道,一声厉喝:“咄,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还不从实招来!”

黑白两道油菜花在神婆脸上,手拿符咒被黑狗血污染的黑不溜丢欲往池年额头上贴:“你到底是谁!”

池父也被这大阵仗洗脑,急声应喝:“你是哪路游魂,还我年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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