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时桉拖着疲惫的身躯，她连着外出了两天，好累。在黑暗的长街里回到家，开锁后，摸黑回自己的房间，她不想吵醒陈闾，走路的动作很轻。

拧开房门的那一瞬，家里的灯骤然亮起。

洛时桉被惊吓到了，回头看着客厅站着的陈闾，讷讷道：“妈？是我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么？”

陈闾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小洛，你真的就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吗？妈怕你在医院工作时间长了会感到压抑。”

洛时桉有些无语，依旧是不耐烦的态度。她现在是事业上升期，毕业也才没多久，她外出去外院学习了那么久，这么晚回来都是为了工作，现在陈闾张口闭口都是在说“为她考虑”。

她心里别提多烦躁了，进了房间，反锁房门。

说来也真是让人觉得烦，学校毕业前家长千叮万嘱不要谈恋爱，毕业后又急忙开始操心婚姻的事。

眼前一片花白，她是真的累了，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过去。

翌日清早，浴室水雾氤氲，她想趁着陈闾起床之前早点出门。

洛时桉收拾好一切出门前，看到餐桌上有蒸好的馒头、豆浆。

看起来真是很温馨，洛时桉看到那些心里没有对母亲的关切，她一直记得，从前那些事一直都刻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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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想出去和朋友玩。”

“不许去，好好在家读书。”

“妈妈，我好累，我可以休息一下吗？”

“去洗把脸，洗洗就不困了。”

“小洛！那个和你挥手的同学是谁？你还小，千万不能和那些人有过多接触知道吗？尤其是男同学！”

可人家是女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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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时桉晃了晃脑袋，眼眶微微有些热了。走前她提了一嘴：“妈，我在这边的工作很稳定，你不用整天在这里忙活。改天买好车票就回去吧。”

一声巨响，陈闾用力地拍在桌子，突然的生气：“你什么意思？赶我走吗？我在这里这么辛苦的为你着想，你居然觉得我挨着你的眼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洛时桉就知道她嘴里憋不出什么好话，摔门离去，空荡荡的走廊里不禁又让她想起和邱听晚吵架的一晚。

姐姐，想她了。

医院。

去别的医院学习完后回来，又多了很多要忙的事情。

休息时间。之前给她“指点”过的心理医生，沈廖来找她诉苦。

心理医生的压力总是很大，病人情况特殊，她们的故事说起来可能“生动有趣”，甚至作为平常人还会心疼他们。可是总有那么一两个病人是能做出让沈廖情绪崩溃的事情。

身为心理医生，沈廖不能随便吐露工作内容，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发泄，尤其是不能吐槽病人，否则分分钟钟没工作。

休息时间一个小时，洛时桉听她哭了一个小时，安慰了一个小时。

洛时桉拖着麻木的身体来到807号病房门口，刚恢复点元气，推开门，笑容瞬间消失。病房内原来的那人不在了，现在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女人笑着说：“医生？有什么事吗？”

洛时桉尬笑着回应：“没、没事。”

洛时桉退出了病房，何荣英出现挡在她身前，一脸肃然的看着她，洛时桉蓦地站直了身子：“何主任有事？”

何荣英目光不冷不热，语气冰冷的让洛时桉跟她走。

洛时桉默默跟在主任身后，想说话却不知说些什么。

何荣英侧眸细细的观察她的神情，忽然蹙起了眉头。

主任办公室。

洛时桉低着头拘谨着，她有些不安，单看何荣英严肃的表情大概率就不是什么好事。

何荣英看了眼卷帘外的天地，刺眼的光线透了进来，映在镜片上，有些晃眼，她望向洛时桉，只见那人竟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正等着她开口，“你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

洛时桉一愣，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主任，我该知道什么？”

何荣英呼出一口气，心里的堵塞并没有通畅多少：“小洛，你和听晚认识多久了？”

洛时桉：“不久。”

不算分开的时间话确实不久。

她又说：“主任，您都知道了？”

何荣英摘下眼睛，揉了揉眉心：“不仅是我知道了，全医院的人都该知道了。”

洛时桉愣的不能在愣了：“知道了，又怎样？”

“你的母亲前一天跑到医院来了。”

洛时桉心下一惊，陈闾来做什么？

“她来之后，听晚就转院了。”

“……”

洛时桉就知道陈闾的性格容易搞出事。

她没想着仔细询问陈闾犯得什么事，先是弯腰鞠了一躬：“对不起主任，我母亲她给您添麻烦了。”

“另外——听晚为什么转院？”

何荣英：“你看过听晚的病例吧，她有心脏病那是天生的，可你知道她的应激症是怎么来的吗？五岁的时候，她被人倒挂在高楼的阳台上——”

洛时桉默默听着，忽而心头一紧，眼睛抬起看向何荣英，一时无法消化“高楼”这个字眼。

何荣英接着说：“她那时候才五岁，我也没想到，那个畜生能做出那么混蛋的事情，不顾自己女儿的死活，把她倒挂在高楼上，任由她哭喊。”

创伤性应激症就是这么来的，因为她自己的父亲，因为她的父亲嫌她吵闹。

头朝下的感觉本就使人难受，喘不上气，邱听晚一脚绑着白色绳子被挂了不知多久，勾着栏杆的脚尖早就麻了。

何荣英看着窗外的绿树，眼眶却已被热泪溢满。

高楼、倒挂。

那是什么样的体验？洛时桉几乎是身临其境，她虽然不恐高，但也想象到因为倒挂而导致大脑缺氧的眩晕感。

邱听晚转院还和陈闾相关，洛时桉现在知道了她的经历，心上那种哽住的感受实在堵得慌。

何荣英又呼了一口气，看来对于邱听晚以往的经历和洛时桉母亲的事情让她感到伤心：“至于听晚为什么转院，你好好去和你母亲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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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