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与乐盯着卫骁余，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瞧他那一身的名牌货，从头到脚，从脖子到手腕，毫不夸张地说，比卫骁余以前还要奢侈。
“你家里不断你零花钱了？”凌与乐忍不住试探。
卫骁余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提起了衣领，又把手臂藏到身后去，说了一句“你管得着吗”，然后溜之大吉。
黎存拎着热腾腾的早餐过来的时候，刚巧看到卫骁余逃跑的背影，有点奇怪。
“他又来惹你了？”
凌与乐接过他递过来的热牛奶喝了一口，问：“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奇怪？”
“因为一身名牌？”
“不止，我忽然发现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见我们不再针锋相对了，一个劲儿的只关注我们谁压谁。”
黎存想了想，“确实如此。”
“我怀疑他卖屁股了。”凌与乐小声说。
黎存刚打开一个粥盒，刚喝了一口，闻言差点喷出来，呛得咳了好几下。
凌与乐惊了，忙拍拍他的后背，才注意到黎存在喝白粥，清汤寡水的一点配菜都没有。
“干吃啊？”
黎存缓过来了，蹲下，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整瓶腐乳，打开盖子，挖了两块放到了粥碗里。
“我在国外的时候，经常看国内的美食，我觉得这个搭配很绝。”
凌与乐看得想笑，外公外婆没有去世的时候，有见他们这么当早饭吃过，腐乳确实挺下饭的。
见他感兴趣，黎存用勺子拨了一点腐乳，又挖了一勺粥，喂到凌与乐嘴边，凌与乐觉得香，张嘴吃了，一脸满足。
“好吃。”
“好吃吧！”
两人索性坐到了花坛边缘，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这一碗白粥配腐乳。
吃了一半的时候，凌与乐忍不住弯了眉眼，乐出了声，看着自己和黎存现在这个样子，竟然想到了他们老的时候，估计就是这个样子，捧着一碗热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吃吃饭。
“笑什么？”黎存看他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柔声问他。
凌与乐没有把自己美好的畅想告诉他，免得黎存骄傲翘尾巴。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外公外婆，他们以前也爱这么吃，说白手起家的时候舍不得吃喝，白粥配腐乳就是一顿饭。年轻的时候觉得吃得苦，年纪大了反而很珍惜，回味无穷。”
这么说着，凌与乐眼里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卫骁余之前刚被断了生活费，他父母要是再给他零花钱，他舍得全部砸身上？还这么招摇？”
黎存听明白了凌与乐话里的意思，觉得有理，“吃过了没钱的苦，再拿了零花钱应该会乖乖学习消停点了。除非是别处搞来的快钱，不心疼。”
黎存沉默了一会儿，吸溜吸溜把剩下的一点粥喝完，才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真卖屁股？”
“猜的。”凌与乐还不确定，也不好意思把自己小舅可能搞了卫骁余的事说出来。
黎存也没追问，只是轻笑了一声，“那可有意思了，他可真豁得出去。”
凌与乐不觉得有意思，只觉得糟心。他小舅虽然玩得花，但还是有点分寸的，不知道怎么搞上卫骁余了。
卫家好歹也是华市有头有脸的人家，要是被卫家知道他们家唯一的Alpha，被谢如纪压了，怕是不太妙。
早读课下课，凌与乐借口想去买奶茶，一个人偷偷出校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谢如纪打电话。
这回，轮到他质问谢如纪了。
电话那头的谢如纪明显还没起床，有人在床上翻身的声音，语气也是慵慵懒懒的，还打了个哈欠。
一个人睡的，看来昨晚后来没有出去找小Alpha，更加印证了凌与乐的猜测，不然这个时候他怀里一般都是有人的。
“谢如纪，你的那个小Alpha是卫骁余？你还把我分化成Omega的事告诉他了？”说到后面，凌与乐语气不满。
他没想到，这么**的事，小舅居然告诉一个情人？
“嗯？”
那边的声音有些懵，凌与乐也迷茫了一下，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那卫骁余能从哪里知道他是Omega呢？
“谁是卫骁余？我的那个小Alpha叫David……”
说完，谢如纪自己都觉得听上去有一丝的巧合——大卫？
凌与乐惊呆了，“你自己的情人是谁你都不搞清楚的吗？”
谢如纪又打了个哈欠，不甚在意的样子，“一个情人而已，没几天就会换的，我了解得那么清楚做什么？何况，这个小Alpha是打晕了我约的情人，偷偷爬我床上来的，有点意思，不吃白不吃。”
凌与乐：……
无语了，眼看这样沟通有障碍，凌与乐赶紧去学校论坛翻了翻，翻出了几张卫骁余的照片，发给了谢如纪，让他辨认。
“是他。”
那头传来肯定的答复，凌与乐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了跳。
“但我没有告诉他关于你的事。你知道的，我把情人和家人分得很清楚。还是他自己跟我说在学校听说你分化了，我才打电话给你的。”
“看来，他偷听我打电话了，越界了，这个情人该换了。”
凌与乐：……
虽然一直知道小舅是个惯会玩弄Alpha的渣O，也知道小舅不该搞卫骁余，早断早好，但听小舅说得这么冷漠凉薄，居然莫名可怜了一下卫骁余。
不过，本来就是py交易，卫骁余也只是为了钱而已，钱货两讫，没什么好可怜的。
“你知道该断就行，你是不是还没反应过来，卫骁余是华市卫家独子，你不要瞎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许久，谢如纪的语气忽然从冷漠变成了饶有兴味，“哦？这么有趣？富家小公子卖身给我？图什么？难道是……”
“爱情？”谢如纪说着，乐出了声。
凌与乐：……
他还是个纯洁的孩子，他实在get不到小舅这些奇奇怪怪的变态的点，他们的道德感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别自恋，他就是单纯被家里断了钱，想钱想疯了。你赶紧断了，别搞出事情来！”
“啧，知道了，我会乖乖听话的。”
凌与乐：……
谢如纪从来就没听过谁的话，怎么可能听他这个外甥的话，这话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他没有料到，谢如纪是那样的雷厉风行。
说了是出来买奶茶的，凌与乐赶紧去买了两杯去冰果茶，回到教室给黎存。
黎存在刷数学题，凌与乐表示十分满意，给他插上了吸管，递到他嘴边喂他喝。
“真贴心。”黎存一边说，一边凑到凌与乐身边，跟个主人刚回家的小狗似的，在他身上到处嗅。
凌与乐瞥了一下嘴，“放心，没有别的狗。”
黎存：……
“说谁狗呢？”
凌与乐笑了一下，不应，给自己的果茶插了吸管，乐滋滋地喝着。
“以后去哪里还是带上我，你AO激素不稳定，就怕有个意外。”
凌与乐没在这事上跟他杠，反正小舅那边的事也解决了，别的没有什么要背着黎存去做的事了。
刚应了一声，后窗忽然被大力打开，装在窗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把一班里的同学们都吓了一跳，纷纷扭头去看。
只见，校霸卫骁余怒红了脸也怒红了眼，在窗口火气大得要命，比第一次来一班找事的时候还要可怕。
“凌与乐！你给我出来！”
凌与乐也懵了一下，卫骁余好久没有和他们这么针锋相对，他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他大概能猜出是为了什么，没想到小舅的办事效率这么高。
“学习，没空。”
“你不出来，就别怪我把你的事说出去了。”卫骁余威胁。
一班同学们的八卦声又开始沸腾，纷纷讨论着凌与乐能有什么把柄会被卫骁余抓住。
凌与乐确实被他拿捏了，无奈地起了身。
有句话怎么说的，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卫骁余为了钱甚至能去扮乞丐讨钱，还能去卖身，现在被他断了发财的路，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
黎存完全不知道卫骁余为什么又和凌与乐干上了，不悦地皱着眉，也跟着起身，寸步不离地跟上了凌与乐。
一班同学们顿时都趴在窗边、门边，都想听听发生了什么事。一般以卫骁余咆哮帝一样的大嗓门，只要稍微靠近一点，就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的。
凌与乐也做好了被卫骁余咆哮的准备，没想到，走到了外面，卫骁余一把就把他拉到了走廊矮围墙边，还刻意压低了语气。
“你跟谢如纪说什么了？”
黎存捏了一把卫骁余的手腕，卫骁余吃痛，顿时感觉手腕要麻了，赶紧放了凌与乐的手，眼神变得委屈起来。
凌与乐拉了拉黎存，没让他在动作，才跟着小声道：“没什么，问他是不是把我分化成Omega的事情外露了。”
“他没有，是我偷听到的，因为这个，就要和我断了关系吗？”卫骁余眼里的怒火又开始燃烧，好像十分不能理解。
看他并没有要和自己干架的意思，凌与乐也软了下来，想了想，劝：“你还是好好学习，或者跟你父母服个软。这种事，不好。”
卫骁余不听，瞪眼反问：“有什么不好？”
这给凌与乐整不会了，是个人都知道卖身不是一件好事吧？
他不太好意思说得那么直白，黎存却听明白了，毫不给人留脸面地冷声道：“卖屁股，不正经，还丢人，懂？”
凌与乐：……
卫骁余：……
“你懂什么，没看过包养出爱情的小说？”
凌与乐更懵逼了，他以为卫骁余只是为了钱，这怎么还上升到爱情了？
“卫骁余，我好心提醒你，卖身不好，对谢如纪有想法更不好。他从来不相信爱情，玩得多花，我相信你也是听说过的，趁早断了，对谁都好。”
“那都是传闻。”卫骁余不死心。
凌与乐：“不是传闻，我能作证，他一般一个月换一个情人，从无例外。”
“这还没到一个月，因为你说我坏话，提前结束了，你去给我说回来！”
凌与乐：……
“你疯了。”凌与乐评价。
卫骁余梗着脖子，一脸死犟，“我没有，我只是喜欢他，有错吗？”
凌与乐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从谈钱变成了谈情，可太麻烦了，更麻烦的是，他知道小舅无情。
矮墙边的气氛忽然变得安静又诡异，黎存看凌与乐不想说话了，拉着他就走，只给卫骁余留了一句：“A让O压，天大的笑话。”
这是之前卫骁余说凌与乐的话，凌与乐听得头皮发麻，觉得黎存这嘴太毒了，这不就是在卫骁余的伤口上撒盐吗？
不过，说不定有奇效。
凌与乐撇撇嘴，等着卫骁余自己觉得丢脸，然后自己想通。
没想到，他们刚要踏进一班教室门，后面的卫骁余就咆哮了一句：“不许歧视Omega！Omega不比Alpha差！猛得很！”
听到前面几句，凌与乐觉得自己又被宽慰到，听到最后一句，凌与乐不想说话了，他怕脑补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
回到座位上，卫骁余没有再来找事，凌与乐松了口气，就见黎存吸溜着果茶，盯着他看。
“你看什么？”
黎存嘴角微提，“你刚才去买奶茶，给舅舅打电话了？怕我知道？”
凌与乐尴尬，他不想让黎存知道舅舅的荒唐事的，没想到还是知道了。
“挺好的，我觉得舅舅很帅，Omega本来就不该被定义，你也应该放下心结，放松地接纳它。”
凌与乐捧起果茶吸了几口，心里也在思考，好像分化成Omega确实没什么不好的。卫骁余分化成了Alpha，都能坦然接受被Omega压，他只是分化成了Omega而已，有什么好怕外人的眼光呢？
这么想着，凌与乐觉得心里又轻松了些许，再听黎存的话，弯唇笑了笑，凑过去问：“是吗？那我也要压Alpha。”
黎存喝果茶的动作一顿，挑眉，伸手搂住凌与乐的脖子，把他勾了过来，挑逗般地舔了舔他的耳垂，沉声道：“各凭本事。”
凌与乐痒得缩了一下脖子，随后嗤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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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