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姜祖父瞒着姜缈见了莫停留一面。
“阿莫,是吧。”
莫停留点点头,面带微笑,“姜祖父好。”
“你知道姜阁主为何而瞎吗?”
莫停留:“不知,还请姜祖父告知。”
姜祖父搓了搓手说道:“姜阁主从小便能够观星卦象,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也因此声名大噪。”
“狼王得知后,特来求卦,姜阁主当时一见狼王便不愿开卦,狼王几经纠缠,最终还是走了,只是没过多久狼王再度来临之时却是怒火冲天,对着姜阁主吼道:枉你生了一双天眼,却只字不提,令本王遗憾终生!既然如此不要也罢!”
“狼王活生生地剜下姜阁主一双眼珠,正当想取姜阁主性命之时,我们赶到了,我们救下了姜阁主,却抢不回那双珠子,事后我们才得知,当日姜阁主见到狼王的第一眼便知,他的妻子将会有血光之灾,可我们无法改变结局,故姜阁主才不愿提及,没想到即使这样狼王也对姜阁主怀恨在心,狼王觉得,如果当初,姜阁主愿意告知一言半语的,自己的妻子或许不会死,时至今日,狼王都在想取姜阁主的性命。”
姜祖父清了清嗓,“我告诉你这些,也不是接纳你了,也不是要你做什么,只是你需要时刻警惕,护好姜阁主,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呵,不要太让我看轻。你走吧。”
莫停留沉默地走了出去,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活生生剜了眼珠,当时的缈缈,才那么小,他该有多害怕呢,多痛呢。
姜缈此时正试着婚服,虽然眼睛看不见了,可耳朵灵着呢,一听这沉稳的脚步声,便知是阿莫来了。
姜缈怀揣着忐忑的心,脸颊上也火热得厉害,听见推门声后,“缈缈?”
深吸一口气,不安地转过身,羞怯地开口道:“这是,今日绣娘送来的喜服,也不知如何。”
姜缈在紧张中忽地落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中,只听那人开口道:“非常美,很好看,世上所有的新娘都不及你万分之一,我的缈缈真的非常非常好看。”
姜缈靠在莫停留的肩头上,眉眼中尽是欢笑。
“你可不许骗我。”
“我又不是你,我才不骗人呢。”
姜缈都有些不敢置信,“阿莫,明日我们就要成亲了,这是真的吗?”
莫停留抓着姜缈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是真的,不然你打我一下,看疼不疼。”
姜缈轻捏了一下莫停留的脸颊,“肉乎乎的,看来是真的啦。”
此时屋外来了一群人,看见莫停留在此,都纷纷打趣道,“哎哟,新郎官也太心急了,快些回去,婚前不可见面的。”
两人尴尬地立刻分开。
小北赶忙拉着莫停留出了房门说道:“明儿个主子就跟你成亲了,知道你心急,你先忍忍吧,主子就在这,谁都偷不走,别守着了。”
莫停留笑道:“好好好,那你好好照顾缈缈,我明日就来。”
此时房中传来,“明日见。”
“明日见。”
小北进房后,姜缈坐在梳妆台前,摸索着发钗。
“主子真好看,便宜那阿莫了。”
姜缈的嘴角弯弯,“好了,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小北有些疑惑道:“主子,你在说笑吗?!你若是不好看,那天下就没有好看的人了,你是不知道那阿莫,盯着你的眼神就跟那狗见了肉骨头似的。”
姜缈娇羞道:“别胡说。”
星夜城内。
“狼王,明日便是那姜阁主的大婚之日,兄弟们都埋伏好了!”
狼王此时看着街上张灯结彩,百姓们都在一同欢庆着,心中更加愤恨,凭什么你姜缈就可以永结同心,而我却要天人永隔,“姜缈,等着吧,红事变白事,也不错。”
清早,天还未亮,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莫停留骑着头戴红花的枣红大马停在门口,缓步走去,看着一群小丫头跟孩子们,便从怀中拿出一大把银子,发散出去。
大家伙都捡银子去了,自然没人守门,待到小北反应过来,“不好!”
莫停留已进入房中,姜缈戴着红盖头,将手放在莫停留的手上,由着他牵着自己出去。
二人走在前方,周围都是大家的祝贺声,唯独落在后面的小北,对这背影呆愣住了,“这,怎么好像在龙门客栈见过啊。”
“小北还不跟上,你主子都走远了!”
“哎,来了。”
婚礼上,姜祖父坐镇高堂,而一对新人则站在中央,只听站在一旁的喜婆喊道:“一拜高堂!”
二人刚要动作,铮的一声,利剑出鞘,那些伪装成人类的狼妖们纷纷现行,“杀姜缈!”
莫停留立即将人护在身后,一掌便击退了好几个狼妖。
“阿莫!”
“别怕,没事的。”
姜祖父等人都在大声呼喊着,“快来人,保护阁主!”
姜缈被众人护着,此时狼王从天而降直取姜缈性命,莫停留一力挡下,跟狼王打得难解难分。
整个婚礼现场都乱了套,姜缈也没闲着,嘴里轻声念咒,手中运起时流球,帮着莫停留击杀狼王,可狼王手中拿着一对闪闪发光的珠子。
对着莫停留说道:“你这一掌下去,姜缈将永远再无任何可能窥见一丝亮光。”
莫停留迟疑了,他下不去手,这是姜缈的眼睛!
狼王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就算今日我取不了你的性命,早晚有一天,我只要不死,姜缈,你就等着我来取你狗命!”
姜缈道:“阿莫,出手!别管那么多。”
狼王一个眼神示意,带着剩余的部队迅速出逃。
莫停留回过头安抚道:“缈缈,别怕,今日我就拿那双眼睛作为娶你的聘礼,等我!”
姜缈伸出手,抓住了莫停留的衣角,却很快从手中溜走,“别去!阿莫,回来,我不要,我不要!”
狼王跟着属下们终于逃出了星夜城,但后面一直有人穷追不舍,狼王看着这么多兄弟都死在这次刺杀中,心中苦痛难当,随即下令:“你们往北边去吧,我要留下来,与姜缈彻底做个了断。”
众属下都纷纷惊地睁大双眼,“王,我们绝不会背弃你,独自离去的!”
狼王深知,此次自己不留下来,只怕是要全军覆没,“这是命令,是要我一天还是你们的王,你们都必须听我的!走!”
待莫停留追上时,只剩狼王一人。
狼王冷笑道:“你就是姜缈要嫁的人?”
莫停留快速扫了一眼,确认眼睛还在狼王身上便放下心来。
“还有什么遗言,尽快说。”
狼王看着前面的年轻人居然如此嚣张跋扈,“口气不小,敢不敢让你身后的星探退下,我们一对一!”
莫停留并不想乘人之危,“好。”
莫停留手中顿时冒出一团黑色火焰,煞气四溢,这时身后的星探才反应过来,“这!这是魔族!”
狼王不禁也开始感到害怕,他居然不是人!
莫停留身影闪过已到狼王眼前,幸好狼王反应迅速不然,脖子可能就要被掐断了!
几番交手很明显狼王落于下风,但狼王也发现了,这些人类知晓他是魔族后的眼神里再也没了友善,反而是处处警惕。
“你看啊,他们都怕你呢,你何苦为了这些人类卖命!”
狼王牵制住莫停留的双手,岂料莫停留一个转身,再一记扫堂腿,又拉开了距离,“姜缈无惧,足矣。”
狼王步步后退,直被逼入悬崖,崖下便是波涛汹涌的洪水正在肆意宣泄着,巨大的轰鸣声,使莫停留分了神,仿佛在哪听过。
狼王趁机一爪重伤莫停留,只见莫停留左臂之上四条抓痕,深已见骨,血流不止。
莫停留捂着左肩冲上准备一击必杀,狼王却丝毫不闪不避,硬生生接下,莫停留望着穿过狼王身体血淋淋的手臂,只呆愣了一秒,便被狼王狠狠扯住,往后倒去!
莫停留来不及抽回手臂,巨大的惯性让莫停留根本没办法抗衡,身后传来姜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阿莫!不要啊!”
“啊啊啊啊啊!”
是缈缈来了!
狼王口中溢出大量鲜血,却笑着说道:“姜缈,我也要你尝尝痛失所爱是什么滋味!哈哈哈哈!”
莫停留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从狼王身上将眼珠取下,打入崖上,直击姜缈的眼眶,顿时姜缈一阵撕裂痛过后,满头华丽的珠钗在颤抖中摇晃,面上是悲痛欲绝的神色,两行血泪流下。
姜缈跌坐在地上,任由风霜刮弄,喜袍脏乱不堪,凤冠也散了,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再度睁开眼时,只见周围全是人,却没一个是他,地上的血迹,告诉着姜缈刚刚那一切都不是梦。
小北心疼地先把主子扶起来,可却被狠狠推倒在地上。
曾经矜贵端庄的姜阁主,此时却有些疯癫,丝毫不在意形象,只是紧紧攥紧拳头,流水不受控制地落下。
星夜城在经历几个月翻天覆地的查找中,不变的是,依旧一无所获,而星夜城却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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