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照冷漠拒绝了他提出的上床邀约。

并且在第二天一上班就把他叫到办公室开会。

挂掉Grace的电话，柏雪意吃完最后一口同事投喂的青团，带着打工人的怨念上楼开会。

闻照对面已经坐了两个人，趁着人没到全在闲聊，你来我往、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Will，一段时间不见，这手臂练得更壮了啊。”Jacky很不客气地上手摸了摸，“都快赶上Zane了。”

Will瞄了眼闻照黑色高领毛衣包裹下坚实的大臂，赶忙挥手：“哪比得上Zane，我这就是小打小闹，不够看的。”

Will在健身上花的时间和心思不少，只要不是通宵加班，每天雷打不动下班后健身一小时。他对自己的身材相当满意，可以自傲地说能够打败至少90%的男人。但比起闻照这种天生资本好，男模一样的身形，个高腿长，肌肉含量高，体脂率低的，就很不够看了。他没忍住又看了闻照几眼，一种混着自卑和艳羡的复杂情绪在心口涤荡。

“你和Zane不一样，”Jacky坏笑地看了眼闻照，“他现在是有猫的人。”

柏雪意一进门，就听见Will问：“Zane，你养猫了？”

很想缩回脚的柏雪意：...

“Cyan，快进来～”Jacky听见门口的动静。

柏雪意淡定地走进去，又被Jacky问：“Cyan，你知道Zane养猫了吗？”

“不知道啊，”柏雪意端着得体的笑，问，“Zane你养猫了？”

闻照：“嗯。”

Jacky：“你们可不知道，Zane可宝贝他那只猫了，我就想进去看一眼，他都不肯。”

“什么猫这么金贵？赛级吗？”Will下意识觉得闻照养的猫肯定血统纯正、品相极佳。

“不是，”闻照不动声色地瞥了柏雪意一眼，“流浪猫而已，无家可归，被我捡回家。”

柏雪意忍住了，你才流浪猫，你才无家可归。他皮笑肉不笑地夸：“Zane真有爱心呢。”

“你真养猫了？”Jacky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闻照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难不成真养了只猫？不应该啊...

“Jacky，我还是没想明白，”Will满脑子还是健身的问题，“养猫和Zane的身材有什么关系？”

绕了半天又回头最初的问题，“养猫能让身材变好？那我也要考虑养一只了。”

Jacky暧昧地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养了猫，你是不是得照顾？照顾要费力气的吧？你还要每天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吧，这些都是要体力的呀。”

Will缓缓点头，好像有点道理，但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有我们Zane这样的身材可吃不消，”Jacky突然cue柏雪意，“Cyan你说是吧？”

这是什么歪理...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但柏雪意只想让这个话题赶紧揭过去，很违心地点了点头。

“好了，”闻照一锤定音，“找你们来，是要说项目的事。”

在座各位都是人精，收放自如，当即进入严肃的工作气氛。

闻照说：“先宣布一个消息，欢迎Will加入团队，之后由Will担任研发组组长，Cyan你辅助Will，没问题吧？”

Jacky显然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笑着说“欢迎”，柏雪意也很平静地点头说“没问题”。只有Will有点诧异这个决定，柏雪意在组长的位置上坐了有一段时间了，突然换掉多少都不太合适，他也没想抢这个组长当，毕竟有些事还是副手做起来更方便。所以和闻照提的也是做副组长，没想到闻照直接把他提成了组长。

但在领导的安排面前，他是没资格说不的，Will收敛起发散的思绪，微微颔首，对柏雪意说：“之后还得请Cyan多多指导我。”

柏雪意：“哪儿的话，都听你安排。”

闻照喝了口咖啡，继续说：“还有个消息，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周淮明下周要来考察。”

Jacky没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道：“市场部已经派人过去接触了。”

“我们也会在这几天给出最终的技术方案。”Will说。

闻照点点头，“各自去忙吧，有问题随时沟通。”

走出办公室，柏雪意被Will喊住，Will做出抱歉的神情：“雪意，你相信我，我没想抢这个组长当，我原本只是提议做副组长，也不知道Zane为什么...”

柏雪意打断他，嘴角挂上恰如其分的弧度：“我当然相信你。”

Will被这笑容一晃，心神摇曳了几秒：“真的啊，你不介意就好。”

“当然，”柏雪意说，“不管谁当组长，重要的还是拿下这个项目嘛。”

Will抬手，试图搭柏雪意的肩，并突然加快速度大步踏进电梯间的柏雪意自然地避开，他跟着走进去：“你放心，虽然现在名义上我是组长，但还是按照你之前的安排来，进度什么的都交给你把控，我绝不插手。”

于是接下来几天，柏雪意都泡在了办公室和会议室，和团队成员忙得暗无天日，加班加点赶项目的进度。

他越发领悟Will说的那句“我绝不插手”背后的深意，表面上是说“我不干涉你的安排哦”，实际意思是“我要当甩手掌柜了呢”。

柏雪意抬头看了一眼会议室墙上的钟，看来今天又没办法准时下班了。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对组员们说：“先休息会儿，吃饭吧。要是不想出去吃，就一起点外卖。”

Ann的键盘敲得飞起：“没时间了，直接点外卖吧。”

“行，”柏雪意任劳任怨做好后勤工作，点开外卖软件，“那还是上次那家？”

“OK”“没问题”“好的”，大家应和道。

柏雪意选好餐品，正准备下单，突然，键盘敲击声、文件翻阅声、交谈声都停了，会议室变得异常安静。

怎么了？柏雪意抬头，看见闻照倚着门框，站在门口。

对上视线，闻照说：“Cyan，出来一下。”

柏雪意三下五除二下单付款，在众人的视线下，跟着走出去。

不到五分钟，又在一众人黏在他身上的目光中，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Ann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过来：“Cyan，你和Zane关系很好嘛。”

“...有吗？”

“怎么没有！”Ann说，“我们都看见他下来找过你好几次了，大家说是吧？”

其他人也跟着凑热闹——

“是是是。”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我算了算，每天至少一次吧？”

柏雪意有点心虚：“别乱说，Zane找我是说项目的事儿。”

其实根本不是。

闻照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很爱直接下来找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闲得发慌，还是说Grace休假了没人帮他传话。而且说的也基本不是项目的事儿，比如刚才，就是过来告诉自己，今晚他有应酬，不能送柏雪意了，让柏雪意忙完自己打车回家。

Bella笑容诡异：“Cyan你知道吗，现在公司好多嗑你和Zane的。”

“...嗑我俩？”柏雪意以为自己听错了。

平常很内敛、不太爱讲话的Bella像换了人一样，变得口若悬河：“现在你和Zane，凭借出众的颜值、完美的身高差、登对的体型差、刺激的上下级关系，牢牢霸占我司cp榜榜一。”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们...”柏雪意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主人，我不开心。”

结束一天的工作，柏雪意泡了个澡，热气蒸腾得他脑袋晕乎乎的，就听见系统说它不开心。

“怎么了？”

小统故作深沉地叹气：“你是不是忘记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了。”

“你现在每天就是工作！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不是最讨厌工作的嘛！”小统机关枪一样地控诉，“结果呢，天天加班，原谅值卡在78都好几天了呜呜。”

好吧，他确实都忙忘了。柏雪意清清嗓子：“知道了，你别吵吵，我会看着办的。”

“咔哒”，门开了，是闻照回来了。

“回来了啊，”柏雪意和他打招呼，从柜子里取出药箱，“正好，你过来，我给你换药。”

闻照换上拖鞋，见柏雪意一副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样子，说：“困了？我可以自己换，你去睡吧。”

“坐过来，”柏雪意拍拍沙发，“不差这点时间。”

他这才发现闻照脸色好像不太好。虽然平常这人就面无表情的，但时间长了，柏雪意还是能分辨出来他心情好和不好之间的微妙差别。柏雪意捧着他的手，驾轻就熟地拆纱布，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闻照有些诧异地看了柏雪意一眼。他以为自己的情绪掩藏得很好，没想到却被柏雪意看出来了。

“没什么，晚上应酬遇到一个扫兴的人。”

“谁啊？”柏雪意小心地给闻照涂药膏。

“你不认识。”闻照说。

其实认识。今晚是投资方办的晚宴，没想到黎商也在。那人一见到他，就笑着走过来打招呼，开口就问“柏总监怎么没来，太久没见我都想他了”。

很败兴，很讨厌。

“好吧。”柏雪意神情专注地查看闻照的伤口，“希望你不要再碰见他。”

闻照垂着头，视线落在柏雪意身上。深蓝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地堆在身上，身上带着洗完澡后干净的水汽，大概是热水泡久了，指节都透着粉。

“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闻照走神了。

“你说什么？”

柏雪意困得打了个哈欠：“这周都快过了，你还欠我一次。”

闻照反应了几秒：“怎么就欠你了。”

“不然呢，”柏雪意理直气壮道，“什么时候还我？”

闻照起了逗猫的心思：“我要不还呢。”

柏雪意实在太困，脑袋转速变得很慢，没过脑子脱口而出：“那我就找别人啊。”

“你想找谁？”闻照脸上的笑消失，猛地抓住柏雪意的手腕。

太用力了，柏雪意手腕被攥得很痛，他皱着脸：“很痛，放开我。”

被攥得更紧了，“你还要找谁。”

下一秒，柏雪意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是一条消息。

消息来源，黎商——

“柏总监，周一见哦（眨眼.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