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GC内部流传着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Zane是崆峒直男，厌恶公开出柜的研发部副经理Cyan。
今早的例会上，再次上演了这么一幕——
“都汇报完了？那散会吧。”
众人低头不语，眼神瞥向一处。
“Zane，还有我哦。”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如果还是那些陈词滥调，就不用说了。”
会议还没结束，这番对话就已经传遍了公司，在各大茶水间引发了激烈讨论：
“谁懂啊，我以前还特磕他们两，结果be得这么不体面。”
“谁曾经不是cp粉呢。你们还记得吧，之前有段时间，Zane还经常从顶层下来找Cyan谈事情，明明看着关系很好的。”
“是啊。但自从Cyan公开出柜之后，Zane态度大变，现在连开会都不让人发言了，什么仇什么怨。”
“我看他百分百崆峒，不然根本解释不通怎么会变成这样。”
“唉，我想不明白啊，按道理Zane从小在国外长大，应该见怪不怪了，怎么会崆峒的。”
“说真的，我心疼Cyan，各方面都那么优秀，现在就因为出了个柜，被领导看不惯。”
“我现在对Zane的滤镜都没了，长得再帅有什么用，思想封建老古板，太减分。”
谁也想不到，话题中心的那位崆峒恶人，正在兢兢业业地给被他欺压的可怜人吹头发。
“差不多了吧，怪吵的。”柏雪意刚洗完澡，正趴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玩游戏。
闻照调到柔风档，吹风机的声音顿时变小：“很快，发尾还没干。”
柏雪意嘟囔了句，随他去了，有人帮忙吹头发就已经很好了，再挑三拣四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头发吹干，柏雪意发现橙汁喝完了，又腾不出手去倒，就对正在收拾浴室的人喊：“闻照，我好渴。”
十分钟后，闻照左手捧着橙汁，右手端着果盘走过来。
“嘿嘿，谢谢。你是大好人。”柏雪意嘴甜道谢。
闻照把吸管放到他嘴边，方便他喝：“别玩了，陪我看会儿电影。”
柏雪意的手指快飞起来：“等我这局结束！”
客厅里只余一盏落地灯，和荧幕里的灯光交相辉映。
柏雪意陷在沙发里，身上盖着柔软的毯子，边吃水果边看电影。吃完甜的又想吃咸的，他用脚踢了踢旁边坐着的闻照：“可以帮我拿包薯片过来吗，please。”
闻照抬起揽着他肩膀的那只手，揉乱他的头发：“都口腔溃了，别吃了。”
柏雪意突然说：“我今天在茶水间碰上同事了，她们都在为我打抱不平。”
“嗯？”
“他们说你崆峒，所以故意针对我，各种不给我台阶下，说我要做好被你开除的心理准备，让我早点找下家别耽误了。”
闻照：......这些他也略有耳闻。他不知道传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和柏雪意商量好，故意对外表现不和，让Will那边深信他真的上钩了，一心要调低报价。现在却莫名变演变成他是因为崆峒而故意刁难柏雪意。
柏雪意叹气：“所以我现在不仅在公司被你霸凌，回到家之后连吃薯片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
闻照拿他没办法地笑：“...我现在就去拿。”
舆论愈演愈烈，这天，Jacky因为在外见客户没参会，结果一回到公司就听下属们在讨论，说Zane在会上泼了Cyan一身咖啡，两人差点要打起来！
“什么？？？”Jacky傻眼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变成现在这样，Jacky觉得非得去问清楚不可了。他当即撂下包，风风火火去找闻照了。
72层，总裁办公室。
闻照正蹲在地上，帮柏雪意把身上沾湿的衬衫脱下来。
柏雪意一脸无语：“你怎么回事，泼我一身咖啡。”
刚刚在会上，他和闻照又起了“争执”，两人谁也不让谁，气氛僵硬。
可能见闻照那副故作冷脸的姿态太过有趣，柏雪意起了逗他的心思。他把咖啡端给闻照“示好”，又故意在桌子底下勾他的腿。
结果就是，闻照接咖啡杯的手一抖，直接撒了他自己一身。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对不起，是我没拿稳杯子。”闻照诚恳道歉，又用商量的语气说：“下次能不能别做小动作？”
柏雪意被他用浴巾整个裹住，哼了一声：“是你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演技了。我就碰了你一下，至于手抖吗。”
闻照：“...对不起，是我的问题。”他从休息室里拿出一件灰色卫衣递给柏雪意：“先穿我的吧。”
柏雪意接过去：“会不会太明显了啊。”
闻照：“你先穿着，我已经让人去给你买新的了，一会儿送过来。”
柏雪意“哦”了一声，就要拿开浴巾，又被闻照端进怀里：“肚子上都没擦干净。”说着就自己上手，仔细擦拭裸露在外的皮肤，一身细白的肉，他眉眼沉静，擦得认真，胸口，肚子，手臂...每个地方都不放过，倒是把柏雪意弄得不好意思了：“好了...”
闻照的手从下摆伸进去，帮他把衣服拉平整，掌心蹭过腰腹的皮肤，柏雪意缩了缩：“哎，痒痒痒。”
“别动，马上好。”闻照帮他理好袖口。卫衣穿在身上长了一截，却莫名其妙满足了他的某种奇怪心理。他低头，下巴抵在柏雪意的发顶，结结实实把人抱住。
“...别抱了，这是办公室，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闻照不理：“谁敢。”
下一秒，门突然被推开——
两人双双回头，就看见Jacky目瞪口呆站在门口，一副被夺了舍的惶然模样。
柏雪意慌忙推开闻照，从他身上下来，低头抹抹裤子上的褶皱，不太自然地和Jacky问好。
“你...”Jacky还在神游外太空，“你们...”
闻照格外淡定，若无其事道：“嗯，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Jacky像被雷劈了：“你们在偷情？！”
闻照：“...偷情？”
Jacky为两位好友低下的道德标准感到羞愧：“你们不是都有对象了？怎么能...这样？！”
柏雪意小心提醒：“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说的对象，就是指对方呢？”
......
十分钟后，在当事人的简单交代下，Jacky恍如大梦初醒：“所以你们在国外那会儿就搞上了？”
话有点糙。但...确实是的。两人并排坐着，同步点头。
“你好端端从国外跑回来，就是为了Cyan吧？”
闻照点头。
“那怎么一开始弄得跟仇人一样，你还不让他进项目组，我一直以为你俩有仇！”
柏雪意不知道怎么开口，闻照接过话茬：“有些误会，现在都解开了。”
柏雪意看闻照一眼。都解开了吗。其实并没有。
Jacky继续控诉：“不就是搞对象吗，怎么都瞒着我，还是不是朋友？！”
柏雪意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很乖，认错态度相当之良好。闻照就不一样了：“行了，别为难他。你一直念叨的那块表，我让人在国外订好了。”
Jacky瞬间偃旗息鼓，转脸问：“那你们现在弄得跟死对头一样，又是演哪一出呢。”
闻照和Jacky解释了韩铭和周淮明的关系，以及接下来的计划：“怕露馅，本来想过几天再告诉你。你还和以前一样就行，该做什么做什么。”
Jacky神情严肃：“放心。他们敢这么戏弄我们，等着吧，爷非得让他们好看。”
“对了，还有个信息要和你们互通。”闻照说，“招标组还有一位技术顾问一直没有对外公开。”
“谁？”Jacky问。
“余仲信。”
柏雪意惊讶道：“余老可以说是国内芯片领域的奠基人了，竟然能请到他出山...”
闻照看向他：“有信心吗？”
柏雪意笑得自信又洒脱：“等着看吧。”
距离招标日只剩一周，GC内部人人自危，谁不敢去触那两位的霉头，唯恐当了那根引线，火苗一烧，就要爆发世界大战。
“谁还有什么意见吗？”
“我有。”
沉默三秒后，“说。”
“我认为现在这个方案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
“一味为了压低成本，降低质量标准，你不怕坏了GC这么多年积攒的口碑吗，Zane？”
气氛剑拔弩张。
“Cyan，成王败寇，没有人会记得失败者。”
会后，连Will都忍不住过来劝人：“Cyan，别再挑衅Zane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柏雪意没理他。
“如果不是你的名字还挂在项目书上，恐怕早就被踢走了。”
柏雪意自顾自往前走。
“有的事情，你该藏着的，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被这么针对。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人对同性恋抱有恶意。”
“谢谢你的关心，”柏雪意停下脚步，“总比有些人当见不得光的阴暗老鼠要好。”
“你！”Will怒极反笑，眸底的阴狠藏不住，“你会后悔的。”
......
时间匆匆如流水。
很快，招标日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