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

没等闹钟响，季暖就自己醒了。

昨晚可真是惊心动魄的一晚，偶像白言不仅突然天降，还跟自己一起吃晚饭、逛超市、聊未来，甚至还睡在自己床上。

季暖偏头一看，白言还在睡，而自己的猪蹄居然搭在他腿上。

靠！季暖秒撤回自己的蹄子，生怕晚一秒就会被白言剁掉。

白言居然没醒。

季暖以前觉得像白言这种人，肯定极其自律，早起运动不吃辛辣到点睡觉，就像电视里那种万人迷偶像，没想到偶像本人也会睡懒觉。

真可爱！

季暖轻轻侧身，偷偷打量平躺得一丝不苟的白言。

一个男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呢？

骆野洗漱完回来，发现季暖正在犯花痴，幽蓝的眼神一黯，故意推开椅子发出声响。

季暖被椅子响声吓得一蹦而起。

白言终于醒了，他微微睁开双眼，瞟了眼旁边一脸紧张的季暖，慵懒问道：“几点了？”

季暖转头瞪了骆野一眼，然后笑眯眯回答道：“早上7点。你还睡吗？”

七点，白言每天的起床闹钟是六点，母亲言静琴要求他早起，说什么“三更灯火五更鸡, 正是男儿读书时”，去他妈《劝学》！我要睡觉！白言又闭上眼睛，用实际行动回答季暖的询问。

嗯？季暖有点诧异，没想到白言醒了还能睡，这要是换成自己，早被季冷一脚踹下床！算了，作为功成名就的偶像，想睡就让他睡吧，谁有资格叫他起床。

但身为社畜的季暖，只能含泪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

今天学校有花滑训练课，作为滑冰系总教练的季暖必须到场，还不能迟到。

季暖迅速洗漱换衣服，然后和骆野下楼吃早餐。

“他呢？”季冷瞟了眼楼上，问季暖。

季暖秒懂，边啃自己手里的早餐包子边回答：“还在睡，估计昨天长途跋涉累惨了，姐，别去吵他，等他醒了，给他准备一杯热牛奶。他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喝。”季暖还特意嘱咐了季冷一句。

季冷立马翻了个白眼，这位白少爷来自家到底是干嘛的？睡懒觉，特供牛奶……不知道的还以为季暖娶了个娇娇女。

昨晚车没开回来，季暖只好坐骆野的自行车去上班。

“哎，野野，你怎么了？从昨晚到现在都不怎么说话，不喜欢白言吗？”季暖搂着骆野的细腰，头缩在羽绒服领子里，像只大懒猫。

“嗯。”骆野简短答道。

“啊！为什么啊？白言可是咱们花滑届的传奇人物，大奖赛六连冠，奥运冠军，还有冠军赛、锦标赛，他的分数每次都远超别的选手……天才我都说累了。不过野野你也是天才，相信下一个花滑届未来之星就是你。”季暖夸完白言又勉励了一下骆野。

“嗯。”骆野还是只回了一个字。

季暖察觉骆野心情是真不好，就闭上了嘴。

两人很快到了学校，开始进行日常训练。

“呼哧呼哧！”床边传来奇怪的声音，白言睁开眼，这次终于睡饱了，深棕色的眼珠水亮水亮的，对上一对大狗眼，吓得白言猛地坐起身子。

“维克多？！”白言看着床边纯白的萨摩耶犬，叫了声爱犬名字，随后想起维克多已经被自己送到宠物店寄养，才反应过来这是另一只萨摩耶犬，“是谁的狗？季暖的？”

白言有点想维克多了，下床搂着萨摩耶犬的脖子摩挲了好一会，真温暖。再一看手机时间，都上午9点多了，自己居然睡懒觉睡到现在？不可思议，不过感觉不赖。

白言换上常服，打算今天让季暖带自己去商场买衣服。

“季冷，季暖去哪了？”白言并不清楚季暖姐姐的年龄，想起母亲的教导，不要随便喊女人姐姐、阿姨，于是迅速决定喊她全名。

季冷从厨房端来早餐，放在饭桌上，不怎么热情地说：“吃早饭。我弟上班去了，今天有训练课。”

上班？这个词对白言来说相当新鲜，更新鲜的是桌上的早餐全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回想昨晚的苏式松鼠桂鱼……难道季家全家都是自己的粉丝？

“你还挺有心，这早餐和我平时吃的一样。谢谢！”说完，白言就慢条斯理地吃起早餐来。

季冷又翻了个白眼，这个白少爷似乎还挺自恋，以为全天下人都看花滑比赛吗？

“大雪，过来！”季冷见骆野的萨摩耶犬缠着白言的腿，赶紧唤它。

“它叫大雪吗？品种不错。我也有一只萨摩耶犬，叫维克多，比大雪大一点。”白言睡饱了吃好了心情也好，主动跟季冷搭话。

“嗯。”季冷冷冷应道，心里吐槽，我连你的萨摩耶犬几岁了是公还是母都知道……都怪季猪头！

正在给骆野分析步法的季暖突然打了个喷嚏，骆野赶紧将抽纸递给他。

季暖擦完鼻子，继续给骆野讲解：“你看，到小提琴声音响起的时候，你正好阿克塞尔两周跳完，然后就是接续步，这段节奏比较轻快，所以你的接续步一定要迅速且轻盈，就像一只蜻蜓在水面上飞行，能感受到吗？”

骆野点点头，说：“我再试试。”说完滑回冰场中央，做好准备。

季暖摁下了音乐开关。

阿克塞尔两周跳，完美！

接续步，轻快，灵巧，像只雪精灵。

可是，步伐还是不对。

季暖关掉音乐，自己滑到冰场中央，亲自示范。

吃完早餐，白言就问了冰县体校的地址，打车过去找季暖。原本保安不让他进，正好刘副校经过，一眼认出白言，立马热情地亲自领着白言进了花滑馆。

“季暖的步法一直都很好。”看完季暖示范的白言赞了一句，其实他也会看季暖的表演。

“是的，季老师虽然最年轻，但花滑技术是我们学校最好的。自从他来了之后，不少学生都慕名前来，给我们学校招来不少好苗子。” 刘副校自豪地附和道，随后又轻叹了一口气：“季老师技术这么好，早早退役还是可惜了点。”

白言没有接话，他也觉得可惜，不过那是季暖自己的选择，旁人无从置喙。

场上，季暖又演示了两遍，并且将接续步的步伐分解开演示，骆野终于学会了。

“你这小子，明明早就会了，就是故意折腾我。”季暖感觉有点累，伸手揉了揉骆野的长发，往场边滑去。

“季老师，你看谁来了？”刘副校朝季暖招手。

季暖迅速滑过去，看到白言很惊喜：“白言，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有外人在场，白言没说找季暖干什么。

终于是来找自己的了！刘副校走后，季暖笑眯眯地问白言：“找我什么事？”

“帮我劝骆野去国家队，这里，”白言环视一圈，表情倨傲地说：“配不上他的天分。即使你做他的教练，他的前途也受限，季暖，相信你很清楚这点。”

季暖年轻的时候，认为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自从出去参加了多场全国赛，他才发现，金子在不同制作商中纯度和工艺感是不一样的。

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不容忽视。

季暖望了一眼场上五颜六色头发的学生们，同意白言的话，但，他不接受白言的态度。

即使是沙子，也有自己的追求。

“齐帅，勾手一周跳，练习50遍！”突然被点名的绿毛小弟“啊”了一声，迅速扔下手机，开始练习勾手一周跳。

“张华，严明，继续压腿一小时！”紫毛小弟和蓝毛小弟看了眼骆老大，在骆老大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威胁，立马乖乖到场边压腿。

“刘新鹤，练习你的短节目，下个月就要比赛了，努力点。”红毛小弟擦了擦额头的汗，又返回冰场继续练习短节目。

……

季教练今天特别严格，场上每一个学生都被他亲自指点，搞得大家都有了压力。

季暖这是怎么了？正在练习接续步的骆野滑向场边。

“他来了，你有什么想法自己跟他说。我不当说客。”季暖难得对白言甩脸子。

也好。白言抱起手臂，对滑到场边的骆野直接说：“骆野，跟我回国家队。国家队环境比这好十倍，我也可以教你我的招牌动作，怎么样？”

原来是这个自负的冰块脸。

骆野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回答道：“不怎样，季老师比你好不止十倍。”说完朝季暖走去，要季暖陪他继续去训练。

白言望着骆野决绝的背影，咬牙切齿道：“狂小子，第二次了！”

季暖：偶像，别追骆野了，看看我?

白言：看不见。

骆野：季老师，别追偶像了，看看我?

季暖：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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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