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顾琰。”
“怎么了?” 睁眼,小希和祁煜两个人都在床边,顾琰按了下太阳穴坐起身,一时有点没明白情况。
“啊没有,那个,你说梦话了,哥,你还好吧……”
梦话?声音大到把他们两个都招了过来?
顾琰摇了摇头说没事,随即感觉到有点头昏,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姿势不正确的缘故,当然,很大可能是玩累了,毕竟自打出院之后,像今天这样在外面跑一整天还是头一回,所以他也是吃过晚饭就回房间补觉了。只是……侧头看了一眼时钟,距离他睡过去应该还没过多久才对,他却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只是内容却已经随着梦醒而消散,怎么也抓不住了。
“不是身体不舒服就好,那你休息吧。”祁煜显然没打算在屋内多留,说完就转了身往出走。
顾琰稍有皱眉,想说什么,但祁煜步子很快,转眼就已经出了房间。
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身体不舒服的那一个,那个家伙的脸色……顾琰迟迟从门口的方向收回视线,才发现小希在叫他。
“啊,嗯,放心,你也早点去睡吧。”顾琰伸手揉了一下妹妹的脑袋:“晚安。”
顾希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便也起身打算回屋了,可这边刚回手带上房间的门,转头竟见到祁煜还在走廊里,等等……
“煜哥!煜哥,你怎么了?”
……
这晚顾琰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半睡半醒时他又做梦了,这次他倒是记住了梦的内容,只不过十分无厘头——他梦见了祁煜,梦见他一声声地叫自己顾琰,梦见他用那双墨黑色的眸子注视着自己,很认真地说,顾琰就是他。
可这本来就是事实啊,又有什么好强调?
直到从梦里醒来,他唤的那声“顾琰”仿佛都犹在耳侧,那是种有点迷离的回忆,顾琰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梦境的画面是破碎的,他拼凑不出完整,而就连细碎的余味也越抓越散,到最后只剩下一点松垮开来的苦涩了。
他把这归结为也许自己不应该无缘无故的在别人家借住过久,昨天回家的时候也看到了,狗仔的问题早就被摆平,他们已经没理由再留在这里了。他起床后发现祁煜和小希都不在家,毕竟还是十一假期,小希给他发信息说和同学出去玩了,祁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卢叔给他备好了饭,但他没有开口问,毕竟只是借住在这里,并没理由说就因为他住在这里,房子的主人就得一直在,祁煜也有他的生活,有他要忙的事。
这么看来,确实是打扰他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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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正对面坐着的人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顾希抬手接通了电话:“喂,哥,你睡醒啦。”
“小希,还和同学在外面玩吗?”
“是啊,这就回去了。”顾希答了一句,然后反应过来:“等等,哥,你没在家吗?”
“嗯,我出来随便散散步。”
“散步?哪啊。”
“通惠河这边,不远,我也一会儿就回去了。”顾琰话顿了顿,捏了下手里半空的咖啡罐:“那个,小希,祁煜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顾希转了下眼珠,似是好奇的反问:“怎么啦?他不在家吗?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要我问一下吗?”
“哦不用不用,我是想说,他这段时间照顾咱们不少,应该好好道个谢,然后,咱们也该要搬回家住了。不着急,等回去再说吧。”
“啊……嗯。”
电话挂断,坐顾希对面的柯允丞第一个松了口气:“幸好你哥没刨根问底的问你在哪,话说你怎么知道他也没在家,他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吵啊。”
“因为他在家的话就不会问我还在不在外面了啊。”顾希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推,后仰靠在了茶座的软垫里,夕阳透过茶室的百叶窗,变成一棱一棱光,照着桌上白色的瓷瓶里插着的竹枝。
这间茶室就设立在柯允丞长住的酒店楼下,今天被他包下来了,私密性没的说,关上门就听不到外面任何声音,确实是个很适合他们开小会的地方。对比之下,苏籽家的范围原本就是早期梦境场的范围,他们一群人去她那里的话,说不定会碰见什么人,招惹麻烦。顾希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话说,丞哥,我记得你之前哪次采访里是不是说过你家本来就在北京来着,为什么住酒店啊。”
“哇哦,你还会看我采访啊,真是没想到,原来你是我粉丝的吗?”
顾希:“……”
“咳,因为拍戏生活规律有点太不稳定,有的时候要到夜里才能回家,总是不太方便的,哈哈哈。”不再打趣顾琰这位并不好惹的妹妹,柯允丞干咳了两声,算是交了个正经回答。
看得出柯允丞的刻意插科打诨,顾希也没追问,切换话题打趣道:“也是,那你现在怎么能这么闲,不会是要失业了吧。”
“拜托,我也就能闲这么一会儿了,今天晚上还有采访呢,这两天基本一直在忙电影见面会的事儿了……诶,苏籽,你给祁煜看完了啊,他怎么样?”
苏籽拎着一堆仪器从隔间里推门出来,摇了摇头:“骨肉完好,简单说的话,可以理解为是神经性疼痛,虽然没有外伤,但痛感绝对不比皮开肉绽来的轻。”
而且,梦境场受的伤,在现实是毫无处理办法的。
按理说,幻境里的怪物是可以依照裘雪的意愿行事的,就算要进行某些必要的恐吓行为,也绝不会真正伤害到进入幻觉空间的他们,除非……伤他的不是怪物,而是裘雪也无法掌控的变数。
那群被关在山洞里的人是变数,顾琰也是。
幻境的安全保障也仅限于裘雪创造出的东西,而一同被拉入这个空间中的人,其所作所为是她无法掌控的,这点他们确实清楚,也没有过度乐观,而是做好了方便祁煜脱身的准备……在随时能撕掉纸条,解除幻境的情况下,苏籽确实没想到他会伤到波及现实的程度。
“不碍事。”祁煜说。
在梦境场受伤或许是难免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多数情况只会在醒来后感到些许疲累,并不会严重到像他这次一样波及现实,所以这伤到底碍不碍事,不用祁煜说,他们也都清楚的很了。柯允丞心里也是有些急:“祁煜,你在幻境里究竟是伤到了什么程度,你别跟我说什么普通擦伤之类的鬼话。”
祁煜语气平静:“稍微扎穿了。”
稍微?
扎穿了还能怎么稍微啊,那不就是扎穿了吗!
能把祁煜伤到这个程度,怎么想也不是那些被研究所抓住的人能做到的,想到仅剩的可能性,柯允丞的嗓音有些发哑,声音也更低沉了些:“祁煜,那个预言的事情……”
祁煜打断:“不是他,是我自己。”
先没接柯允丞向他递过来的止痛药,祁煜把幻境中的具体情况讲给了他们,昨晚在梦境场的时间实在紧迫,在从山洞出来之后的行动里,他也只来得及挑着几件紧要的事先告知。关于幻境里的事,在听到顾琰的刀刃原本是要刺向自己的时候,顾希紧攥着手心,柯允丞则几乎听不下去,他看着祁煜那愈发苍白的脸色就跟着难受,把止疼药硬塞给了他:“好知道了知道了,不是他伤你的,别说了,你先把这个吃了。”
看祁煜硬要替顾琰解释完才吞了药,苏籽叹了口气:“祁煜,虽然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特别是还有那个预言在,如果你……”
“我的答案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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