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两人没在房里待多久,收拾好就出去了。

院里切红薯的李红春见他们小两口都出来了,站起来拍拍手说:“饿了吧?这些先放着,我去做午饭。”

“二婶,我给你打下手。”

“你去地里掐两把青菜,让平意帮我生火吧。”,李红春分配完了工作,才问:“平意,上次二婶教过你生火的,还记得吗?”

李平意点点头,跟着她进了灶房。

谭妆宜纳闷地看了她二婶一眼,见二叔去河里冲凉回来了,她悄悄上去,问:“二叔,你和二婶刚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不会进灶房的?”

谭贵斜了她一眼,说:“问这干嘛?”

“没,就问问。”

谭妆宜越过人,往地里去,心中想道:二婶这是把李郎当二叔调教了吧!潜移默化地教他做活,一天一点小事,很随手就做了,等养成习惯之后,那后院大半活计做分摊出去了。

难道这就是二婶的御夫之术?

她带着这种想法从地里摘了菜回来,就看到守在灶前的变成了二叔,她相公被支使去井里挑水到灶房水缸。

凑近一看,水缸都快满了。

谭妆宜搬张凳子过来,坐到旁边洗菜,盯着她二婶忙碌的背影瞧,心里啧啧称奇。

学到了学到了!

李红春将处理好的黄鳝切段,放姜片和米酒腌着,满满的一盆黄鳝,看着都很肥美,她高兴道:“这黄鳝大补,你们两个年轻人等会记得多吃点,对身体好的,尤其是阿宜,这身体要是不多补补,以后怀孕了是要吃苦头的。”

黄鳝大补?

补哪方面?

谭妆宜低头不好意思应声。

谭贵往灶肚里扔了根柴火,皱着眉头道:“做饭就做饭你啰嗦什么。”

“你懂什么!”,李红春啐了他一句,挥舞着菜刀眼睛瞪过去。

谭贵看着菜刀,闭了嘴。

饭蒸得差不多了,起锅烧灶,姜蒜辣椒爆香,腌制好的黄鳝段倒进去,翻炒出香味后加盐、酱油、菌菇辣酱,等黄鳝完全吸收入味后加适量的水,白嫩的豆腐切块下锅,用锅铲仔细推开,最后盖上锅盖闷起。

柴火够多,火烧得旺,没一会铁锅就咕噜咕噜翻滚起来,香味顺着热气飘出来,谭贵酒瘾上来,起身去房间里不知从什么地方摸来了一坛酒,到院子树底下摆好大方桌,小酒坛在自己脚边搁着。

他高兴地招呼李平意:“等会咱爷俩喝一个?”

“你个酒蒙子自己喝就算了还带坏平意!”,李红春一锅铲扔到铁盖上,瞪着人气不打一处来,“下午平意还得驾马车回镇上呢,你吆喝他喝酒算什么回事?”

“爹你又趁我不在偷偷喝酒是不是!”

一个大男人喝点酒还要被婆娘骂,谭贵还没摆出一家之主的气势来,一个小炮仗就从院门外冲进来,两小发揪气势汹汹地伸到他眼前。

谭贵悻悻地将小丫头推开:“跟个泥猴似的,这是又钻哪去了?沾一身的狗喇子。

谭小福噘嘴,气鼓鼓地说:“坏爹!明明答应了我不喝酒的,上次你把自己喝醉了,差点倒在田垄那回不来,还没长记性呢?”

“这不是就在家里吗?就喝两口。”

谭贵心虚得紧。

上次去老兄弟家喝酒喝大了,回家的时候走歪了道,跑田里去呼呼大睡了,要不是有村民路过撞见,他估计得淹死在水田里,这给自家姑娘吓得够呛,成天管着不让喝酒了。

“不管,反正不许喝。”

谭小福蛮横地抢过他脚边的酒坛子,又给藏房间里去了,出来时带了自己珍藏的糖块,掰了一块给她爹:“你要是嘴馋,就吃糖,以后想抽烟了也吃块糖,我有好多糖的,都分给爹吃。”

谭贵望着那糖块,咧嘴笑得很开心,闺女懂事,他心里很熨帖,最后也没接那块糖。

糖精贵,丫头自己都不舍得多吃,他一个当爹的,怎么能和闺女抢糖吃呢。

“爹不吃糖,你自个吃吧。”,谭贵站起身拍拍草屑,背手往灶头走去。

谭小福一把将糖块扔嘴里,也跟着跑过去,脆灵灵的声喊人:“娘,姐,姐夫!”

“怎么跑了满头汗?”,李红春出了灶沿,用袖子帮她把额头的汗擦去,又摸摸丫头的后背,有些湿了。

她心疼道:“天气变热这料子做的衣服是厚了些,人又是个爱到处疯跑的。阿宜,你下次回村的时候记得给小福带几匹通透些的料子,我做两身夏衣给小福穿。”

“哎好,正好铺子里从府城进了一批好布,颜色好看,料子也好。别光给小福做了,二叔二婶也要做两身,反正花的都是我爹的银子,他就不缺银子。”

李红春忙道:“那怎么行,一匹好布多贵啊,我们村里人整天下地干活,再好的布也是白费。不过给小福的倒是可以置办两身好的,要多少钱到时候如数说给我听,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也不好让大伯吃亏。”

“二婶这么说可见外了,那我隔天的带着相公在二婶这吃吃喝喝的都还没给钱呢。”

谭妆宜知道李红春是个要强的,平时他爹带东西回村里,遇见村民酸她两句靠大伯吃喝,她都得叉腰骂上去。

“自家人吃顿饭,给什么钱!”

李红春拉下脸,一掌拍向谭小福后背让她拿碗盛饭,自己回到灶沿,不耐烦地将杵着挡路的谭妆宜扒到边上去,“闪开闪开,以后再说给钱这种话我可是要生气的啊。”

李红春真生起气来,能站着骂一天都不带喘气的,年轻的时候更是泼辣,谭贵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谭妆宜朝自家相公斜了一眼,朝他使眼色。

“二婶别生气。”,李平意得了眼色,勤快地上去帮忙添柴加火,“阿宜只是打一个比方,一家人有来有往都正常,给钱确实不好。”

李红春听了这话,立刻眉开眼笑,脸色阴天转晴:“还是我们家侄婿会说话,等会多吃点啊,二婶就喜欢看你吃饭,吃得多长的壮,干活都有劲。”

“二婶不嫌弃我吃得多就行。”,李平意老老实实地蹲在灶前,冲自家媳妇看了一眼,谭妆宜赶紧和谭小福一起盛饭,端到院里去。

谭小福一脸后怕地扒着树根,“姐,我娘太可怕了!她一拉下脸我就觉得自己要遭殃了。”

谭妆宜看她这么夸张,反而觉得好笑了:“二婶明明骂的是我,你怕什么?”

谭小福眼睛圆溜溜瞪起:“不管她骂谁,但只要我在旁边,那下一秒铁定就是要开始骂我了。”

她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李红春大着嗓门的声音,“谭小福!我这菜都炒好了怎么饭还没盛完?磨蹭什么呢皮痒了是不是!”

“马上就好了!”,谭小福朝她姐摊手,你看我就说会这样。

李红春脾气来得急去得也快,一家人上桌的时候,她就高高兴兴聊起了话,给桌上几人夹了一圈炖得香喷喷的黄鳝段,自己才开始吃。

这黄鳝段肉质鲜嫩麻辣,入口轻轻一抿中间的小骨就出来了,再来一勺子豆腐和汤汁盖到饭上,搅拌让每粒米饭都均匀沾上汤汁,一口饭扒进嘴里,黄鳝的精华就都进了肚,香得舌头都直了。

“这黄鳝是不错,肉嫩得很。”,谭贵扒口饭,咂巴着嘴,觉得要是再配上一口小酒那就更完美了。

他瞅了一眼端着碗吃饭的小闺女,说:“喜欢吃下次再去挖,那鱼塘里还有河蚌虾子田螺这些,只要不去摸鱼,都能随便拾。到时想吃鱼也行,我去找找鱼塘主买两条。”

“虾子?”,谭妆宜双眼发亮,赶忙道:“二叔下次去捞些大虾子回来呗。”

谭小福点着脑袋:“油炸虾好吃!脆脆的,很香。”

“那不能次次油炸,不仅上火还很费油。”,李红春是个节俭的当家,平时虽然对女儿大方,但是也不会太纵容,炸一次虾子就得用小半罐猪油,太浪费了。

而且吃完炸虾子她还得到山里去找金银花败火。

“野葱干煸虾也好吃,炸确实不好多吃。”,谭妆宜起身给自己相公倒了一杯水,见他碗边堆起了小骨头山,又去寻了一个空碗把那些骨头装起,“吃慢些,小心有刺。”

李平意喝了一口水,听话地放慢了吃饭速度,此时碗底米饭也见空,他意犹未尽地跑去灶房盛第二碗。

“这些刺留着,回头给隔壁婶子的看家狗吃。”,李红春将自己前面的黄鳝刺也拨到了那碗里。

“那是大黑!”,谭小福鼓着脸纠正她娘,又说:“它最近下崽了,有五只,我和豆仔去看过了,长得可威风了,像狼一样。姐最喜欢了!”

谭妆宜吃菜的动作一顿:“我什么时候说过最喜欢大黑了?”

谭小福睁大眼:“姐你以前不是和我说最喜欢小狼狗吗?虽然大黑现在长大了,但是它下的崽也很像狼狗啊,狗崽一定是大黑跑山里和狼杂交出来的,所以狗崽现在不喝奶了,就喜欢啃骨头和吃屎。”

谭小福坚信,她姐喜欢的小狼狗就是吃肉的狼和吃屎的狗杂交出来的。

“……”,谭妆宜险些被呛没,她拿着筷子的手有些抖,尴尬地笑笑:“是……,我是挺喜欢的。”

现代流行文学害死人啊!

再也不能直视隔壁家大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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