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尬着的局面还是秋月打破的,她忍不住地捶了一下少言的胳膊:“哪有人像你这样的,一来就扯着人家胳膊就要走的?”
秋月这一下不轻,少言才看清楚对他咬的最厉害的那人是秋月!
他对秋月的印象还是上次在水里救她的时候,上次这个小姑娘也是对他拳打脚踢,被救上岸后,非但没有感激他,还举起他的胳膊就是狠狠的咬上一口!那排整齐的牙齿印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呢,没想到今日她又是这般,少言顿时觉得自己可能与她犯冲,但还是解释道:“我也不想,可是你们看看现在的状况,楼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楼上更是,再不走,等下就真的走不了了。”少言觉得今日的局势也不知道会如何走向,殿下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把她们送去安全地方,虽然少言也是顺道,因为他还要去城外搬救兵过来,但他也是从未有过救女子的经历的。
“不行!我们不会和你走的!”虞听晚想也没想的拒绝,这么个大好的机会,她可以在太子面前立功,那她家往后什么都不怕了。现在就回去,岂不功亏一篑?
这种不划算的买卖,她虞听晚是不会做的!
虞听晚说完,秋月和雾雨一起挽着手臂,挡在前面,捍卫着她!
少言看着眼前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觉得殿下娶了这个脸被涂得都看不清楚原样的人,真是太亏了,而且殿下还要护她安全,少言更是不理解了。要知道这大宣朝里追殿下的人是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的,不说在京城被追的跑,才来这随州几日,那官府的小姐书院里的小姐都是成日跟在殿下的屁股后头跑……
“可是公子有令,你们得跟我走!你们要知道,你们留在这里也是没有一点用处的,所以,还是跟小的走吧,至少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
“我们不会跟你走的!”虞听晚觉得他说这么多都无济于事,她要立功,还需要他这么多废话做甚!
示意秋月和雾雨让开,虞听晚直接扒开少言,就要往四楼去!
少言见她竟然还想去找殿下,真的觉得这姑娘也真是鲁莽!
眼看她越走越快,少言怕她会耽误了殿下的大事,一把推开秋月和雾雨,男子的力气是要比女子大上许多,秋月和雾雨一下被他撞开,少言欲跟上虞听晚,虞听晚头都没回,也像是怕被逮住走得很快。
无奈之下,少言朝着虞听晚的后脑勺快狠准的给了一下,“啊”虞听晚整个人就瘫软了下来,他顺手接住。
一路小跑跟上来的秋月见状,一个猛扑就要上前去撕咬少言,少言一边扶稳虞听晚,一边冷不丁的盯着秋月:“不想今晚交待在这里,就跟我走,我会把你们送回去的。”
恰巧门外又一阵整齐划一的步伐响起,官府又派人来了,这阵仗越来越大,这里确实是不好待下去了。
一楼刚要跑出去的人,一下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了。
这情况,雾雨赶紧跟秋月说:“你们快走吧。”
秋月也大感不妙,她们是女子,如果被盘问下来,查出来未出阁的小姐夜晚来纱云院,那小姐的名声……
是以,秋月也没办法只能答应少言。
雾雨则表示自己是纱云院的人,留在这里安全。
少言见几人达成共识,快速地扶着虞听晚,秋月在后面跟着。几人就进了一个无人的包厢。
少言背起虞听晚,走到一处墙壁面前,从腰间取下一令牌,往挂灯处一放,墙开了,秋月震惊不已,少言转头跟她说道:”跟紧了。“
“哦。”
他们一进去,这墙又自己合起来了,像是没有动过一样。
秋月更是认定少言有点本事了,更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跟着少言左转右转,总算是一盏茶的功夫出来了,一出来,少言就把虞听晚放下,交给了秋月,嘱咐道:“你们已经无事了,快回去吧。“
“那你呢?“秋月接住小姐,又问了一句急匆匆要走的少言一句。
“我还有其他事。”
“哦。”秋月还想问这是哪里,那少言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秋月抬眼看了看四周静谧,只能扶着虞听晚一步一步走向有光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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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云院里也是杀气四起,知府武刚亲自带队过来了,此时正站在厅中央,身后跟着一排排的弓箭手。
他带的人呼啦一下都把各个关卡把守住了,这次的人多,差不多是把全随州的官府的人都叫来了,以至于纱云院里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这样的阵仗谁都怕。
而,雾雨轻舒了一口气,好在……虞小姐走了。
武刚阴冷着一张脸,负手在后,先看了眼纱云院里的众人,又往上瞄了眼四楼,脸一下阴沉着厉害,他昨日才得知太子查案查到随州来了,他在随州为官已有二十载,可谓这里的每笔账都与他相关。太子要来查贪墨案,这也与他相关。
他在这里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上面的人做的,前几日才和上面的人见过面,就被提醒太子之事,哪知道太子人早就在随州了。
还好,上面的人派人来告诉他,今晚逼着太子在纱云院现身,不然他的项上人头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
所以,武刚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掉太子!
此事重大,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妈妈第一次见知府这个样子,忙赔笑靠近道:“知府大人,怎么的今晚劳烦您大驾光临啊。“
武刚转头就跟捕头道:“把纱云院的人都带走。”
“是。”
捕头的押人的速度很快,武刚想要把这个院里清场,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拂了拂袖,径直往四楼去。
一路衙役给他开道,到了四楼,李海公公与那几个衙役打得不可开交。
衙役们见到知府来了,就住了手。
李海斜眼瞟了武刚,这人他是识得的。当年在金銮殿上,他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
只是时过境迁,当年意气风发的探……花少年郎如今也成这副德行了!
李海跟着查案,知道贪墨案中他可是捞了不少!
李海非常鄙视他,用眼狠狠盯住他。
武刚对李海也视如仇敌,这李海是太子的最得力干将,与他上面的人正好意见不合,立场不同,今夜是他立功的大时机,只要把李海和太子都除掉,他上面的人就很有机会登上那至尊宝座!
双方互盯了几息,今日武刚带的兵马多,而且上面的人也会给他支援,心里觉得自己的胜算大,就豪横道:“把此人给我拿下,若反抗,杀无赦!”
“是!”周围的衙役一拥而上。
李海则对着武刚“呸”了一句,那吐沫星子就上了武刚的脸:“你这贪官污吏还恶人先告状!”
“立马给我解决了他!”武刚被李海这么一说,脸上挂不住,直接对着弓箭手们发令。
与李海对打的衙役见势,都退了下来。
紧接着一排弓箭手上前,一把把弓箭对准李海!
李海不紧不慢地收起手,眼里瞟了下包厢,静静站在门前。
武刚就李海不动了,心里爽,“公公这是知道怕了啊?”
“呸……杂家会怕?杂家什么人没见过,只是不晓得知府你可知道你今日这般做的后果会是如何?“
“我不知道我的后果会是如何,只知道公公,您马上就没后果了!“武刚冷笑着,都到这种地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砰!“一声重重的玉杯碎地的声音响起,里面传来温润如玉不失威严的男声:“武知府的胆子够大啊。”
听到声音,武刚的脸色变了变,马上就恢复如初,他今日已经是破釜沉舟,也不怕了,只要解决掉了太子,他的官依然会是他的,他的荣华富贵依然会在!
武刚下定了决心,指挥着弓箭手:“先解决掉门口这个阉人,再给我解决掉里面的人!“
听到武刚的命令,里间的人的声音又传来:“先不急,可否请知府来里间商谈一番?“
“你已是瓮中之鳖,我与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哦?没有吗?那不知道我手上的玉佩能不能请大人进来一步?“
说完,一个小厮就拿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从包厢里走出来。
武刚一看,面色一变!拿着玉佩,拂了拂袖,人就往包厢里走。
而小厮送完东西,就快步到李海身边,跟他说了几句话,还塞给李海一个令牌,看到令牌,李海随即就离开了纱云院,飞快地往外走去。
内里香气袅袅,武刚疾步走近,屋内就站着一身穿朱红色仙鹤袍的人,金革带,玉佩环,身姿端的是芝兰玉树,清俊无双。
这就是当今太子——李世玺!
李世玺如今只弱冠之年,可长年积累的气势,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
武刚在这气势下,也害怕得咽了咽口水。
面对着太子,武刚还是施了礼,只是语气不善:“太子殿下这是何时来的随州,也不让卑职去迎一迎?还拿着犬子的玉佩,不知犬子如今在何处?“
“武刚,你好大的胆子!当面质问孤,你算什么东西!“
“卑职不算什么东西,可殿下呢,马上也不是东西了!“武刚是豁出去了,大不敬的话脱口而出!
“哦?那孤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孤!“李世玺何时受过这般当面的侮辱,丹凤眼一狠瞪,指着武刚的鼻子就要骂人。
“好,卑职也期待着。“武刚脖子一梗,面露恶相,人也掏出匕首就向李世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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