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离开了。
连热狗都不要了。
虽然我不吝啬这五块十块的,这些东西只有又穷又不肯接受哥谭首富赠送的小记者才会计较。
但是这大半夜的,哥谭的商店很懂得什么叫做持续之道,夜晚降临就马上关上铁闸门。
我觉得有点饿了。
空间穿梭是很耗能量的。
可哥谭的夜晚只有夜莺歌唱的酒馆能够给我提供一餐。
这就意味着我会暴露在同位体的目光下。
我头一次觉得自己爱好到处撒监控器监听器定位器的行为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当然我死不悔改。
我乔装打扮了一下,战衣变幻成一套嘻哈少年风格的服装,口罩回收至我耳边,伪装成蓝牙耳机的模样。
我讨厌带美瞳,但这对伪装很有用处,特别是我刚在同位体的养子面前露了脸。
为了符合我叛逆青年的人设,我特地从秘书为我准备的美瞳盒里挑出了最花里胡哨的一对,金色和紫色的圆环,彼岸花的形状在圆环的中间散开。又中二又酷帅,即使我已经过了披着蝙蝠的战衣在楼顶上喊“I am batman!”的年纪了。
我不仅有叛逆嘻哈青少年的人设,我还为人设小小地补充了亿点点。
比如现在,酒保觉得我没成年,拒绝我进入。我惊呆了,据我了解,现在的哥谭可不是我治下的哥谭,它是我的哥谭过去的倒影。在我没整改之前,哥谭可不管是不是未成年,drugs、枪支、酒精,只要你有钱,只要你想要,都可以拿到。
现在,我在过去的哥谭倒影里听到酒保因为我打扮得未成年就拒绝我?
虽然我很高兴被当成未成年人,这意味着我去东南亚学来的化妆术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但我现在真的需要食物。
空间穿梭的后遗症体现在我的胃部。
起初不显,现在存在感越来越强烈了。
“嘿!男孩!这里可不是你该进的!”一只大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恍然间我好像看见了总是冲我笑的大金毛。我下一秒打散了这种既视感。
今晚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就算是作为我锚点的氪星人,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出现在哥谭里。因为他是一个为生活所困的记者,是一个光辉的不该踏足污泥的超人。
我从来都没让超人插手我的哥谭。
瞧瞧我在深夜的哥谭的一处充斥着yin乱和**的酒馆里发现了什么?
一个氪星人。
他还穿着记者三件套。一副眼镜、一套洗得老旧的西装和灰蓝白三色的格子衫内搭。
所有氪星人的审美是不是都一个样的?
我了然了。
难道这个世界的超人和布鲁斯还没有见过面?
这身穿扮酷似克拉克偷偷摸摸以记者身份潜入进哥谭的时候,然后他被同样在卧底的我在我们两人共同处理完贩drugs的事情后拿着氪石手枪赶出哥谭。
后来这只外星大金毛控诉我的经常性“拔diao无情”。
我只告诉他:“如果还想在庄园里留宿,就闭上你的嘴。”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
batman从来没有错。
更何况我不只是batman。
所以我更不会出错。
我意识到我自己又走神了。
都怪那只大金毛!
我变得软弱了。
这个世界的克拉克跟我说:“如果你是和父母怄气跑出来,那我建议你跟我一起。哥谭的夜晚总是不那么太平。”
哈?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评价我的哥谭?
哦,这不是我的哥谭。
我身边站着的也不是我的克拉克。
那没事了。
我坦然地跟随克拉克走入这个酒店。克拉克用他的身份证件为我向酒保作了担保。
酒保也没多管:“好的,那你们可以进来了。如果不是红头罩老大这么要求,我其实并不介意什么未成年的。”
红头罩?
听着像是一个地方的老大。
我很不开心,这可能得益于蝙蝠特有的领地意识。即使这里不是我的哥谭,但它确实是哥谭。
我难以想象我的哥谭里会出现第二个地头蛇。
之前的地头蛇都被我打断了七寸,被我关在一个笼子里。现在我听见蝙蝠侠的哥谭有一个据地而王的老大。
我听得出那个酒保对红头罩这个人的信服。
当我清楚这片哥谭到底有多少地头蛇时,我感叹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真是个圣母。
贬义词的那种。
我跟着克拉克走入酒馆,显然他很熟练,依靠所谓的“记者谈判技巧”从前台那里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情报——我理解上的微不足道——然后带着我开了个房。
双人房。
我感受到前台看向我的眼神了。很明显,克拉克被当成了诱拐青少年的惯犯。
我只在想,果然所有氪星记者都这么穷的吗?
我当然看出来克拉克真的想单独给我开个房间。
但我注意到他那一瞬的窘迫。
显然他没带够这么多钱。
我叹了一声。前台的眼神越来越凌厉了,鉴于刚刚门口的遭遇,我想管理这块地的红头罩是真的试图在这片罪恶之地划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所以我再不动手,克拉克会被当成恶心的诱拐涉世未深的青少年的怪癖人抓起来。
我掏出了一些钱把双床房换成两间单间。幸亏我过来时秘书给我的腰带中其中一格塞了不少钱币,幸亏两个世界的纸币是通用的。
我感觉我这掏钱的动作很熟悉。
克拉克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有些窘迫,毕竟让一个未成年来付房钱,这让他的耳朵都有些发热了。他掩饰般地推了推眼镜:“你……要不要吃点夜宵?”
我当然想。
但我没有让克拉克付钱。在一番剧烈的拉扯后,我告诉克拉克我刚刚给的钱除了支付房费后还剩非常多,如果不用掉这笔钱,那它只能便宜这里的酒馆了。
我知道该怎么让这个氪星人接受我的赠予。
这座酒馆提供住宿,就在三楼那里。但他们不提供送餐。所以我和克拉克领了餐盘后拿上了我们各自的房间。
前台还是不放心,她把我和克拉克的房间安置在走廊的两端,一个东一个西。
这就是为什么即使我见遍哥谭的黑暗却仍然选择让她变得更好。虽然身在下水道中,但总有人抬头看星空。我不为黑暗伤心,因为我清楚我所作所为只为了铺出一条路,就像我在东方修行时所见到的那样。万事开头难,第一个踏上这条路的人注定会被荆棘刺伤,会被野草割破,足以慰藉我的是我的行为没有错付,哥谭的下一代正有人贴贴撞撞地沿着我走出的路开拓新的未来。
我和克拉克互相道了晚安。
我开心地带着薯条、热狗、汉堡和可乐进了房门。
前台给我安排的房间不错,窗户能看见哥谭的夜景和烂醉如泥的酒鬼。
我兴奋地洗了洗手。
自从我被大都会的毁灭日打伤了身体,又被贝恩折断了脊椎,还孤身去了天启星,即使身体已经养好了,但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些后遗症。超人和阿福总是很紧张,超人甚至特地去了唐人街找了中医,我每天都要喝一碗不知名药材煲成的汤。如果不是超人总用他那可怜兮兮的狗狗眼看着我,我真不想喝这种奇怪味道的汤,即使从理性上来说,这种温养方式确实更适合我。
而阿福更离谱,他竟然禁掉了我的快餐!包括热狗和汉堡!连卢修斯、秘书都被阿福耳提面令不准偷偷给我带除庄园出品外的任何食物!
不然阿福就会用他那充满英国人黑色幽默感的话来刺我。
如果让我知道只要在平行世界我就能随便吃快餐的话,我就会……
好吧,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跑平行世界这边来。
先不提危险性,我更喜欢优哉游哉地枕着超人富有弹性的胸肌上晒太阳。我都劳累了一辈子了,好不容易找了继任者,哥谭也在我的计划中步入正轨,我不想再披着蝙蝠的战衣在外面乱窜,我应该给芭芭拉和卡珊德拉多一点信任,GCPD在新一代的手中已经焕发了新的生机。而且上了年纪的老年人经不起折腾。
我很高兴地吃完汉堡,久违的廉价牛排带着浓油赤酱和调味用的生菜横扫我的味蕾,这可真好吃。冰可乐在我口腔里冒起细微的泡泡然后炸裂,冒着热气的热狗淋上芝士和黄油,肠衣下的脆骨和结实的肉肠,带给我快乐的体验。
然后我带着一肚子快餐安然入睡了。
在梦中我被阿福拎着耳朵骂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
我狡辩说我才三十八岁,男人的黄金时段,身体还很棒,化个妆都能被当成未成年。
然后大都会的露易丝在报纸上说我压榨童工。
我被还是记者的克拉克压着问是不是真的在压榨童工。
我不明白克拉克采访就采访,压在我身上是几个意思。但梦中的我显然没注意这个,我不想在克拉克眼中留下太多的坏印象,跟他解释其实提姆已经成年了,我不算是在雇佣童工。而且德雷克企业和韦恩企业都一个样,管一个都是管,管两个也是管。
然后哔哩啪啦的一阵混乱后,我醒了。
窗外在火拼。
我是被枪声惊醒的。
太阳将它的光送入我的眼中,这是值得扫去往日坏心情的新的一天——如果没有窗外的枪击声的话。
哥谭的白天都不消停。
我咒骂一句,随便洗了洗脸,美瞳也没摘,拿起一条衣叉就翻窗跳了出去。
很显然双方没有意料到,除了夜晚会有蝙蝠侠和罗宾从天而降之外,白天也会有人从天而降。
所以他们卡住了。
我凭一根铁制的空心的衣叉横扫了这群小喽啰。
然后我听见克拉克的声音:“布鲁斯?不,不是。”他看见我的眼睛,美瞳还没摘,如此花里胡哨的眼瞳让他马上想到了昨晚。
“天哪!是你!”克拉克端详着我,我洗了脸,脸上的伪装已经被洗掉了,我就是布鲁斯·韦恩,所以我被克拉克幻视成了这个世界的布鲁斯。
看来他们已经认识了。我想。
克拉克很激动。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想上前。
所有超人都挺好懂的。
我想着,然后后退了一步,朝氪星人扔了个稀释的氪石粉雾弹。我看着克拉克在猝不及防下吸入氪石粉后身体发软地倒在地上。
我很放心地离开了。
克拉克只是一时动不了,但他的意识很清晰。这是我在多次实验中精准配出来的比例,我对此很有信心。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