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牢

不知什么原因,整个扑蝶院都没有人在巡查,二人很顺利就到达了女子所说的禁地入口。这禁地不过是个地道,越往里走越是花香弥漫。

明芙封住口鼻,顺便也封住郑一鸣的口鼻,两个人才得以没被香晕。走到地道尽头,是一间牢房,乌漆麻黑没有一丝亮光,郑一鸣端着的蜡烛是整个地道里唯一的光源,明芙扒着栏杆叫道:“温无奚,温无奚,温无奚。”

她面前猝不及防蹦出来一张脸,明芙下意识给了一拳,那人捂着脸哭嚎不止。郑一鸣用火折子点亮地牢各处的蜡烛,瞬间照亮整个地牢。明芙看清哭嚎的男人就是那天要买她花的蓝衫公子。

“怎么又是你?哪里都有你?”

坐在角落里的温无奚缓慢地掀起眼皮,眼神在明芙和蓝衫公子身上流转:“没想到风公子和我朋友早已相识。

蓝衫公子捂着脸微笑道:“缘,妙不可言。”

随后他朝明芙和郑一鸣作揖道:“在下风惊龙。”

明芙道:“不认识,你认识吗?”

后一句话是问郑一鸣的,郑一鸣实诚地摇头说不认识。

风惊龙的微笑僵在了脸上,气质出尘的外表因为脸颊红肿一块和假笑也变得俗不可耐起来,明芙一向对这种太过装的男人没什么兴趣。她短暂看了一秒风惊龙,关心起百两黄金。

“小九九,你还活着吗?”

温无奚道:“托你的福,万幸还留一条命。”

“我来救你出去。”明芙扭头使唤郑一鸣,“砍开地牢的栏杆。”

郑一鸣强调道:“我这是刀!不是开锁的!”

明芙催促道:“好刀坏刀,能开锁就是好刀。快点开!”

郑一鸣在心里记了一笔温无奚的账,从背后抽出刀,这浪子刀是由北海玄铁打造,普普通通的铁杆轻松就砍断了一条,温无奚挤着这一条断缝从牢里钻了出来。

三人集结完毕就一起往外走,全然不顾风惊龙在后面喊着“等等我”。

明芙:“你怎么和他关在一起?”

温无奚:“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被抓来这里,醒来就看见他坐在我旁边。”

明芙疑惑道:“他也是被选中的花姑吗?”

温无奚好笑道:“当然不是。他说他是路上遇见了一个叫琼娘的女子,上了她的马车被迷晕了带到这里来的。

“信他鬼话。”明芙撇嘴道,她对风惊龙毫无好感,皆是恶感。

郑一鸣赞同明芙,他同样觉得风惊龙不是好人。

温无奚带着充满惊讶地眼神看了明芙和郑一鸣几眼,鼓掌道:“我不在的一天,你们变聪明了。

“哎,我说你们别走那么快!”风惊龙终于追上前面三人,在三人即将踏出地道的时候叫住了三人。

三人同时脚步加快,头也不回出了地道,回头见风惊龙没追上,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走到进花神庙的狗洞处,郑一鸣指着狗洞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了花神庙再说。”

温无奚抽搐着嘴角爬出了明芙和郑一鸣钻进来的狗洞,再一抬头看见二人用了法术站在了他的面前。

温无奚:……

郑一鸣拍拍温无奚的肩:“抱歉,忘了你没有修为。”

明芙简单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给温无奚听,温无奚听得津津有味,没等他听完,不远处的草丛里窜出一个满身珠翠的女子。

三人愕然,郑一鸣立马挡在了二人面前做出防卫姿态,女子上来就紧紧拉住郑一鸣的衣袖,急忙说道:“你们可是从花神庙出来的?”

温无奚从郑一鸣身后走出,柔声问道:“是又如何?”

“几位大侠能不能救救我姐姐?”

“你姐姐?”

“今年的梨花花姑,郁如月。”自称是郁如月妹妹的郁如霜一头乌发用金簪固定在脑后,左边发髻上插着两支玲珑发簪,右边斜插进一支祥云珍珠流苏步摇。

明芙的注意力全被郁如霜的发簪吸引住,她摸摸自己的头发,为了方便戴斗笠只用了银冠束起一个高马尾。

温无奚留意到明芙的小动作,眉眼情绪一闪而过。

郁如霜道:“既然你们可以从花神庙完好无损出来,一定有办法救我姐姐,只要能救我姐姐,我什么都愿意做。”

“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吗?”

明芙的关注点永远在很奇怪的地方,这话问的郁如霜身子微微颤抖,紧握双拳,下定决心道:“真的。”

郁如霜道:“我姐姐本就不想当什么花姑,往年的抽签我姐姐从来没参加过,自从两年前变成了这样选花姑的规矩后,今年偏偏选到了我姐姐。我姐姐原本花朝节后就要和我们表哥丁枫成亲,就因为这事婚期拖延下来了,加上前两年选中的花姑,没一个能回家的,我姐姐心里怕得很,表哥就想了个主意。两个人先去表哥老家白石城成亲。自古以来就没有新娘子当花姑的先例,我姐姐就应了,就在两个人启程的前一日,表哥竟然在家里七窍流血死了,我姐姐第二天迟迟等不来表哥,去他家寻他看见了这么一幕,当场就直挺挺晕了过去。”

温无奚目光微凝,探究问道:“两年前选花姑的规矩改了?”

郁如霜颔首,娓娓道来:“这选花姑是从七十年前传下来的规矩,花神庙传闻是天上下凡的花神所建,每年要从镇上选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作为侍奉仙子的花姑,分属十二花仙之列。这些花姑侍满年限后,便能归家嫁人,可有些也被花神留了下来,伴花神一生。可自从两年前起,花神庙忽然改了规矩,凡是收到带有异香的花的女子都会收到花神帖,没过几日就会离奇从家失踪,而且这花神庙再也没放过花姑归家,大家都说这花神变成了邪神。”

“郁如月现在何处?”

“原本是在家中休养的,可没想到一天夜里房内多了一张写着迎花姑的纸,我姐姐就消失了。”郁如霜讲到此处,眼尾泛红,“我姐姐一定在花神庙里,求求你们救救她,她在庙里现在生死未卜,我没法进花神庙,所以我只能在这庙外转,我亲眼看几位道长从花神庙里毫发无损的出来,你们肯定有办法救我姐姐。”

郁如霜说罢,从头上拔下祥云珍珠流苏步摇塞进郑一鸣手里:“这是定金。

温无奚从郑一鸣手里拿过步摇,仔细把玩了一番,笑着应了:“我们答应了。

郁如霜得了温无奚的承诺,松了一口气,她抬头看了一眼天:“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府了,如果你们打探到什么消息,可来郁府寻我。”

明芙单手支着下巴盯着郁如霜的背影,秀眉微挑,对着郑一鸣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郑一鸣听了明芙的话开始回想,郁如霜的脸慢慢和扑蝶院里病入膏肓的女子的脸重叠,他睁大了双眼:“ 她们是姐妹?”

“可这姐姐妹妹为什么都见我们第一面就如此笃定我们有本事可以救人呢?或者说,她们为什么非要我们去救人?”明芙没想通这点。

“因为从明芙买下那盆菊花开始,我们就已经入局。” 温无奚晃动手中的步摇,珍珠流苏碰撞出清脆的声音,“这珍珠圆润饱满,一颗就值五两银子,这步摇得值五六十两,随随便便能给我们一支五六十两的步摇人,对我们这种无名小卒如此信任,看来这救郁如月这件事,只有我们能做。”

饿了一天的三人找了个馄饨摊坐了下来,太阳下山,明芙摘了纱笠,她把那支步摇插在发冠上面,不伦不类,她自己喜欢的不行,摇着头听珍珠流苏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喜欢发簪,等会送你一支。” 温无奚看不惯明芙这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伸手给她头上的步摇拔了揣进袖子里,“别人戴过的就别戴了。

馄饨很快煮好端上桌,荠菜馅的馄饨在这个时节吃一口少一口,热气腾腾的馄饨吃进胃里暖和了温无奚的身子,地牢暗淡无光,身旁又有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风惊龙,香血藤发作时他不敢轻易运功稳住毒素,硬撑着抗了下来。

好在明芙和郑一鸣来得及时,不然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第二次毒素发作。

这馄饨摊一共就摆着三张桌子,一桌他们坐了,一桌是两个小贩打扮的男人坐了,剩余的一张桌子迎来一个翩翩风度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风惊龙。

阴魂不散的风惊龙出现在这里,三个人都不意外。他们心思全放在面前的馄饨上,温无奚吃了大半碗吃不下了,扭头望向馄饨摊外。不远处恰好有一家首饰铺,温无奚见二人已经叫了第二碗馄饨,便起身前往首饰铺。

首饰铺的老板正要关门,温无奚拦住掌柜,进铺很快挑中一支玛瑙俏色芙蓉花簪。他付了银子,小心收好发簪走回馄饨摊,吃馄饨的二人埋头大口吸溜馄饨,甚至没发现温无奚离开又折返回来。

见面前二人吃饱喝足,温无奚在桌上留下一块碎银,三人起身离开。

风惊龙急匆匆跟上三人的脚步,三人默契的在青州城里左拐右拐,成功把风惊龙堵在死胡同里。

风惊龙讪笑道:“你们这是作甚?”

“这话是我们问你才对,你跟着我们作甚?”

风惊龙道:“ 我是来提醒你们,别被郁如霜那小丫头骗了。”

“哦?说来听听。”温无奚微微一笑。

“我认得郁如霜,郁如霜和郁如月非一母同胞,郁如月娘亲去世的早,郁如霜娘亲是继弦。据我所知,郁如霜爱慕丁枫,丁枫一心只有郁如月,现在丁枫又因郁如月被害死,郁如月进花神庙生死难料,郁如霜应在家放鞭炮庆祝才对,何来担忧挂心到这种地步?”

明芙道:“你扒在郁家墙角上听的?”

风惊龙下意识道:“没有。”

明芙立马露出一副鄙夷的模样:“小男人家家就这么说人闲话?真是懒得与你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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