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进门的时候,本该是恒温的空间里传来一股淡淡的松软木香,她看了一眼窗外的白扦,这月份树上已经结了不少球果,传进来的气味清冽好闻,季秋闻了片刻就觉得有点冷了,最后还是走过去把打开的窗户都关上。mengyuanshucheng
整幢别墅静悄悄的,本来就处于幽静地带,四周又被偌大的庭院以及人工湖包围,季秋哈了一口气,再努力也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不过她也习以为常,轻车熟路地走上二楼,脚踩着柔软的地毯,终于是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二层只有一个书房和卧室,互相打通,卧室又另外通向一个衣帽间,三个空间奢侈地各占整层楼的三分之一。
季秋先去书房转了一圈,熟练地把桌上散开但已经签好的文件整理好,再直接从书房去了卧室。
厚重的窗帘把四九城如今仅剩不多的阳光都给挡了个严严实实,屋内开着暖气,和一楼不一样被地暖烤的暖烘烘的,大的有点夸张的床上有隆起,季秋看了一眼手机,还有点时间,也不着急先叫他,“刷”地一下把落地窗帘全打开。
床上传来一丝细微的响动,季秋也没管,目光落在其中一角,那里是与整个房间的风格最不搭调也是被整理地最细致的一处,各式各样的兰花被细心栽种,长得极好,有的甚至到了这个季节还在开花。
季秋看了好几眼,才掉头去衣帽间给秦琢配衣服,三件套西装外加大衣以及从头到脚的琐碎配饰,挑好放在一处后正想出去叫人起床,才发现人已经起了,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那片兰花前低头打量。
“这盆红柱兰怎么了?”
刚起床,秦琢的声音有点微哑。
季秋走到他身边去看那盆红柱兰,仔细端详后才说:“应该是室内暖气太高,加上这里朝阳,它休眠了。”
秦琢垂着眼看着有点蔫的叶子,用手拨弄了会儿,才双手拾起状态有点不好的红柱兰,看着季秋问:“放哪儿?”
季秋想了想:“放楼下餐边柜吧。”一层没有二层暖和,因为这少爷总是忘记随手关窗,管家算不准他什么心思通常都不敢随意帮他关上,那个位置也晒不到太阳,红柱兰应该会喜欢。
她没去接那盆红柱兰,看着秦琢自己踩着拖鞋把花放到楼下再上来洗漱,她知道他喜欢亲力亲为照顾这些兰花。
刚才还没见到一个人的别墅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几个年长的人,都是秦家派过来照顾秦琢的老仆人,平时秦琢喜静,她们基本见不到人,只悄无声息地照顾秦琢的日常起居,算上私人保镖,整个别墅大概住着六七十号人,听着不少,但季秋觉得对于这么大的别墅来说还是显得少了些,因此别墅也显得格外冷情。
穿戴整齐后季秋跟着秦琢到楼下吃早饭,方姨招呼季秋用饭,季秋没动,秦琢坐下后说了一声“一起吃”,季秋才跟着坐下,礼貌地谢过方姨,再打开随身平板开始汇报秦琢今天紧密的安排。
他刚从美国回来,紧锣密鼓的市场汇报和董事会议接连不断。两年前他被派出去开发海外商业地产部,从没人能想象到两年后实体经济持续下滑的现今他会带着如此巨大的利益成果回来,不仅把商业地产部拉到了秦氏第一,而且还带回来一系列企业改革体制。
有家族背景,有真才实干,又加上父兄鼎力支持,因此秦琢刚回国就受到各圈人物琢磨打听。
然而本人却无甚波澜,让季秋回绝了一个又一个邀请,就是不着急露面。
划掉了几个秦琢明确回绝的邀约,季秋放下平板,平静地把早餐吃完。
吃完没多久,秦琢的手机响了起来,秦琢边上车边接通,大多是听多应少,挂上电话之后他对身旁季秋说:“今晚回老宅。”
季秋记下:“需要准备什么吗?”
秦琢的手指缓缓敲着西裤,季秋见状,心里有了些准备。
果然,下一秒秦琢说:“老太太的镯子,还有大哥大嫂的礼物。”
这是秦琢回国后第一次回老宅那边,和父亲兄长都是在公司见面,知道他忙,父兄也没着急让他回家,今晚看来是老太太的意思。
季秋应了声,到公司后就把该准备的准备好了。
下班后司机载着秦琢回老宅,季秋下班待命,回到家后闺蜜蔡敏坐在沙发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什么情况?你怎么那么早下班?”
季秋看了眼时间:“八点,不早了。”
蔡敏嗤了声:“这几年你十点前下班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吗?我怀疑没了你秦琢连鞋带都不懂得怎么系。”
“还是知道的,他又不是弱智。”
“所以他今天为什么那么早放你回家?”
季秋把绷紧的胸前扣子解掉,高跟鞋换上平底拖鞋,倒在沙发上开始看备忘录,还不忘回答:“老夫人召见。”
“哇......不过他也是够大胆的,回国都一礼拜了才回去,也幸亏他们秦家兄弟和睦,不然......啧啧。”
蔡敏家里虽说是传统制造业起家,但根深路广,还是知道秦家不少事儿的,加上蔡敏毕业后一直走在潮流最前沿工作,如今名媛圈里她也算是能说的上话。
当年季秋好歹也算是和蔡敏一个圈子里的人,有好多人都觉得她们这些富二代通常都不学无术,随便混个文凭出来挥霍家里资源到老到死就完事儿,其实并不尽然,手里握着最好的资源,结果不踩着大多数人的肩膀实在说不过去,这个圈内的学霸也是很多的,季秋算是其中一个,也是秦琢大学时候的同窗。
当年季秋一毕业选择跟了秦琢在外头闯荡这事儿在圈内也是引起过一阵讨论,大多数人猜季秋对秦琢有非分之想。
但秦琢那是什么人,四九城里没有一个女人不肖想,但也没有一个女人敢想,读书的时候就是无人能接近的高岭之花,毕业后雷霆手段稳扎稳打一再往上爬,越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越能分辨人和人的不同。
有的人哪怕生来就家财万贯,能力也不差,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可望不可即,但在圈子里也顶多只属于第二阶层,而有的人是天生就要往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位置上坐的。
秦琢就是后者。
只是今晚回老宅,秦氏如今的当家也就是秦琢的大哥秦肃也在,还有......
那个人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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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把车一直开到大门前才停下,秦琢下来之后司机已经打开了后备箱,有佣人把后备箱的东西搬了出来,都是些小件儿,然后低着头安静地跟着秦琢进门。
跟了老太太多年的秦姨年轻的时候嫁给了秦家的老司机所以改了姓,后来丈夫去世她也一直跟在老太太身边,所以作为秦家的晚辈对秦姨的态度也添了些不同,见秦琢进来,秦姨亲手替他脱下大衣,还一边笑着说:“外面冷吧?快来暖暖手脚。”
秦琢礼貌地叫了声秦姨,然后走到客厅,接过佣人手里的盒子,在摇椅前半跪下,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原本正在打盹,被孙儿的这一声唤醒也没有惊着,眼睛都没睁开就已经先拍了拍秦琢放在膝盖毯子上的手,点点头,唤了秦姨:“把汤婆子给他,这手凉的,还往我这儿窜。”
话虽这么说,但手却一直没拿开,直到秦姨把汤婆子拿来,老太太把它塞到秦琢手里,才把手收回去,秦琢递过去的盒子她也没看,收到一边。
“哥呢?”
老太太戴上老花镜,闻言说:“佳楠去协会了,你哥去接人,应该也快了。”
秦姨:“是快了,刚打电话已经进园儿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动静。
秦琢面色不改,主动站起,面向走来的一男一女。
秦肃和秦琢两兄弟长得很像,都是标正而又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秦肃比秦琢大五岁,眼窝比秦琢要深一点,看起来成熟稳重许多。他们两兄弟取名也有讲究,一个是“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一个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长大后倒是都随了名字气质的七八分,比起秦琢,秦肃的确长得更有一家之主的气质,佣人们对待他的态度更加小心翼翼。
但秦琢不怕大哥,两兄弟见面一个简单的拥抱就能说明关系好,松开后秦琢的目光才移向一旁盈盈看着他们兄弟俩的女人,嘴角牵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既不亲密,又少了生疏:“嫂子。”
被唤作嫂子,夏佳楠轻笑出声,她今天要去艺术家协会因此穿的很素雅,但也掩盖不住她原本就生的姣好动人。
“两年没见了,秦琢。”
秦肃松开他,秦琢礼貌地走过去,和夏佳楠贴面。
秦琢松开她,再笑时嘴角牵着,眼神不变:“给你们带了礼物。”
夏佳楠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盒子,当面打开,是一株用黄色琥珀冻住的兰花花株。
夏佳楠惊喜地拿给秦肃看,秦肃也笑了:“有心了。”
秦琢笑了笑:“偶然看见的,季秋提醒我,我才想起嫂子喜欢。”
说到季秋,秦肃也点了点头:“好久没见那丫头了,刚好下周周家孙子满月,以我们两家的交情是得去的,正好见见她。”
秦琢点头,两个男人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生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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